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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皇家中学的捣蛋鬼

自从史贝丽告诉克拉克夫妇水车的事情之后,克拉克夫妇对艾萨克的看法完全改变了。在他们心里,艾萨克不再是个呆子,只不过没有把他的心思用在学习上罢了。

但是班上的那群捣蛋鬼知道了艾萨克在家乡被人称做呆子后,便开始想办法捉弄他。

一次,他们在艾萨克的椅子上钉了一颗铁钉,想让艾萨克坐下去后又马上尖叫着跳起来。好在艾萨克对铁打的模样十分熟悉,一眼就瞅见了那黑色的长钉子,然后自己将它拔了出来。

见铁打无法让艾萨克出丑,捣蛋鬼们又想到了新办法。这天,当艾萨克在课桌前坐下时,课桌里忽然跳出了一只大大的牛蛙,艾萨克在庄园里长大,对牛蛙并不害怕,反而将牛蛙抓在手里,将它放回了学校的池塘。

这件事让那群捣蛋鬼恨得牙痒痒,他们见艾萨克虽然呆呆傻傻,也不喜欢说话,胆子却不小,便琢磨着用别的什么办法来捉弄他。

一个下雨的早上,艾萨克和史贝丽撑着一把伞上学,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和那群捣蛋鬼碰面了。

捣蛋鬼们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们迅速地商量了一番,便一齐朝史贝丽的伞下挤去,将艾萨克挤到雨里去了。

这时候史贝丽反应过来了,想躲开这些搗蛋鬼到艾萨克身边去,谁知道这些搗蛋鬼将史贝丽团团围住了朝前走,使得她根本无法挪开步子。

就这样,艾萨克在大雨中被淋了个透,学也上不了,更为严重的是,他还因此患上了感冒。因为这件事,老师狠狠责骂了那几个捣蛋鬼,但那些捣蛋鬼们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变本加厉,对艾萨克的恶作剧更是从来没有停止过。所以,艾萨克对待读书的态度渐渐冷漠,他不认为在有搗蛋鬼存在的学校里能学到什么知识。相反,只要他回到克拉克药局,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药局书房里的一本书,他就可以坐上一下午甚至更长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天黑了需要点蜡烛,估计艾萨克会将吃晚饭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天,学校放假,外面的天气非常好,不时还有阵阵清风吹过。一大早,史贝丽便起床走出房间。她走到艾萨克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敲门。

不一会,门开了,艾萨克手里拿着一本书,看来他很早就起来看书了。

“艾萨克,”史贝丽微笑着说:“今天天气很好,我能邀请您一起去玩吗?”

艾萨克为难地皱起眉头,手上的这本书,才看了个开头呢,他本打算利用今天的时间将它读完。

正当他要拒绝时,史贝丽又说话了:“今天外面有风,我们可以去草地上放风筝!”

一听说要放风筝,艾萨克来了兴致。吃完早点,俩人便各自拿了一只风筝,朝郊外宽阔的草地上快步走去。

走到郊外,史贝丽便累得不行,赶紧坐在草地上先休息起来。但艾萨克却一点也不感觉累,他已经开始放风筝了。

“等等我。”史贝丽说着,也站起来开始放风筝。

阵阵清风吹来,风筝很快便飞了上去。俩人兴奋地呼叫起来,心里非常高兴。随着俩人手中的线团越来越小,风筝也渐渐飞得越来越高了。艾萨克忽然说:“多希望我能坐在风箏上,看看这世界到底有多大!”

史贝丽无法理解他这句话的含意,笑着说:“艾萨克,你别傻了,人怎么可能坐在风筝上呢?”

“他当然会这么想,因为他是个傻子嘛!”忽然,他们的身后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

俩人赶紧回头一看,居然是那几个捣蛋鬼中的杰威尔,他也来到了这里。

史贝丽对他这样的语气非常生气:“杰威尔,你不要乱说,艾萨克不是傻子,他不知道有多聪明呢!”

杰威尔听了这句话,嘴里马上发出一阵嘲笑:“聪明?你是说艾萨克吗?”他伸出手指着艾萨克,“如果他是聪明人的话,我就是牧师了。”见别人这样羞辱自己的朋友,史贝丽不禁涨红了脸,她激动地说:“杰威尔,你再说我就告诉老师去。”杰威尔不以为然地看着史贝丽,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笑容:“你敢告诉老师去,我就将这小子的头摁到河里去喝水。”

艾萨克在一旁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当他听到杰威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冲上前去,给杰威尔来了重重的一拳。

他们一直欺负着艾萨克,今天艾萨克终于忍不住了。

杰威尔吃了一惊,他根本没有想到艾萨克会向他抡拳头。在他的印象中,艾萨克是一个胆小怕事、懦弱腼腆的人,被欺负也从来不会反抗,或许这也是这群捣蛋鬼为什么老对他恶作剧的原因吧。

艾萨克没有等杰威尔站稳,又上去给了他一拳,这一拳让杰威尔毫无防备,竟然摔倒地上去了,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这闷响使艾萨克呆住了,趁这个空挡,杰威尔马上爬起来跑远了。

艾萨克渐渐冷静下来,他也没有料到今天自己居然打人啦!对于自己做出这种没有教养的行为,艾萨克感到非常羞愧,他甚至不敢再看史贝丽一眼。然而,史贝丽却在一旁说:“艾萨克,你是对的,像这种捣蛋鬼早该受到教训了。”

“你看着吧,”史贝丽接着说:“我敢保证,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啦!”艾萨克抬起头,露出了微笑。

果然,第二天艾萨克来到学校,书桌和椅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在一整天的时间里,那些捣蛋鬼也没有来惹过他。不仅是这一天,从此以后,恶作剧的事再也没有发生在艾萨克身上。

回家的路上,艾萨克对史贝丽说了这件事,史贝丽听了之后,问他:“那你现在还害怕学校吗?”

艾萨克心中一愣,他伸手在后脑勺挠了挠:对啊,以后没有捣蛋鬼对我恶作剧了,我应该开始喜欢学校才对啊!

这时,艾萨克的心中充满了自信,他相信自己既然能让搗蛋鬼不再欺负他,那么他也一定能学好学校里老师传授的知识。信心大增的艾萨克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张脸神采飞扬。

克拉克夫人看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在回家的路上,艾萨克已经恳求史贝丽为他保密,而史贝丽也爽快地答应了。

随着学校附近那条小河边的水车一轮轮地旋转,时间也在一天天地过去。自从上次和杰威尔打架以后,艾萨克开始专心于学校里的学习,聪明的他同样在学校里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有了这样的好成绩,再也没有人说他是呆子,老师们也开始对他器重起来。不过,闲暇之余,艾萨克会想念自己在家乡做的日晷仪,也会想念慈祥的外婆。

不过他的这种想念不用持续很久了,冬天到了,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艾萨克可以回家和外婆一起过节日了。晚饭的时候,克拉克先生从外面扛回来了一颗圣诞树。他将圣诞树放在大厅的中央,然后挂上了许多小礼物,看上去诱人极了。

史贝丽开心地对艾萨克说:“今年你就在我们家过圣诞节吧!”

艾萨克非常感谢史贝丽的好意,但是,他坚定地摇摇头:“我要回家和外婆一起过圣诞节。”

史贝丽的脸上有些许的失望,不过马上又不见了,她拉过艾萨克,对他说:“如果你走了,我早上一个人去教堂会感到害怕的。”

基督教徒每个礼拜都要去教堂做弥撒,因为冬天夜长昼短,每次早上出门都要摸黑,所以艾萨克和史贝丽通常都是结伴而行。

艾萨克也为难地皱起眉头,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就好了。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他转过身,朝二楼走去。

史贝丽还期待艾萨克会说些什么的,没想到他居然径直上二楼去了,气得她不由得踩起脚来。

艾萨克回到屋中,在桌前坐下,拿出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形,这个圆形的中间是空的,可以放一根蜡烛进去。他准备做一盏可以提着走的灯!

第二天吃晚饭时,天已经全黑了。艾萨克匆忙地吃完饭,然后对史贝丽说:“等会我在门口等你,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艾萨克还真难得主动发出邀请,虽然史贝丽为了昨天的事还有些生气,但她还是高兴地答应了。说完,艾萨克先离开了餐厅。

等史贝丽也吃完饭来到药局门口时,她看见药局门口的马路边有一点明亮的火光,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火光是悬空的。再走近一看,那火光竟然被一个人用一根线牵扯着提在手里,而这个人就是艾萨克。

“这是什么?”史贝丽惊奇地问。

火光照亮了艾萨克的笑容:“这是我为你做的灯,以后你独自去做弥撒的时候,就不会害怕黑暗啦!”

史贝丽这时才明白,昨天艾萨克并没有不理会她,相反,他还别出心裁地给自己做了一盏可以将黑夜照亮的明灯。想到自己一直在为这件事生气,史贝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她仍旧兴奋地说道:“想不到你不但会做水车,还会做提灯啊!”言语之中充满了羡慕和敬佩。

这热情的语调倒让腼腆的艾萨克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禁抬头看看天空,白天时已是乌云密布,这夜晚的天空更是黑沉沉的。

史贝丽说:“我们回去吧,看着这黑黑的天空,我就感到害怕。”但艾萨克并不这样想,他开始思考为什么晚上的夜空中,有时可以看见明亮的星星,有时又没有?遮住星光的云是从哪儿来的呢?

“我们回去吧,蜡烛快燃烧完了。”史贝丽又说道。在她的催促下,艾萨克下意识地挪动着脚步跟着史贝丽往前走,但他的脑海里已经被天空、星星、太阳这些东西所占据,所以无论史贝丽跟他说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简单的“嗯、嗯”两声,表示自己已经听见。

回到克拉克药局,艾萨克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甚至忘记了和史贝丽说晚安。回来的路上,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所以连身边的史贝丽都忘记得一干二净,好在史贝丽已经知道他有这样的习惯,不然两个好朋友又要闹别扭了。

艾萨克想到的好主意是,他要自己做一颗星星,为黑沉沉的夜空送去一点光芒。这个想法他没有和史贝丽说,因为在试验还没有成功之前,他不愿意和别人透露自己的想法。

回到房间,他马上又做了一只提灯,不过这只提灯比送给史贝丽的要小许多,因为这个提灯要依靠风筝飞上天,所以必须很小。

然后艾萨克将摁断的半只蜡烛放在提灯里。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将提灯绑在风筝上,这个工作可是个细致活,要将线从风筝中间的骨架中穿过去,做这个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否则就会将风筝弄烂,那样的话今晚的工作就宣告白费。

终于,艾萨克成功地将线穿好了,然后他将小提灯牢牢地绑在了风筝上。最后一步,就是要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将风筝放飞到天上去。

冬天的北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子割一样疼。但艾萨克一点也不在乎,他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之中,什么也无法阻碍他。

走出克拉克药局,他来到街角的一块空旷地,将提灯里的蜡烛点燃之后,他便开始放风筝。此时已是深夜,很多人都已经睡着了,街上除了艾萨克,没有旁人,所以艾萨克顺利地将风筝放上了天。

漆黑的夜晚,看不到风筝,只见一点亮光在空中飞舞,看上去就像一颗明亮的星星,让黑夜有了一丝亮光。

艾萨克高兴极了,现在让“星星”飞到天空的怀抱之中去吧!他嘴里默念着这句话,手上却一用力,将牵扯着风筝的线扯断了。

风筝忽然间失去了控制,在风的作用下,猛然间飞上了云层,虽然艾萨克无法看见风筝,但那亮光可以证明,风筝已经飞上了天空。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个举动引起了整个格兰瑟姆的震动。第二天大清早,克拉克夫人便将门打开了,并对来往的熟人说:“昨晚你看见了吗?”熟人们都是一脸的惊恐:“看见了,看见了,上帝发怒了,要怪罪格兰瑟姆的人啦!”

站在药局大厅的艾萨克好奇地问史贝丽:“他们看见什么啦?这么慌张。”史贝丽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昨晚上格兰瑟姆的天空中有彗星飞过,大家都认为一定是格兰瑟姆的人做了什么错事,上帝要怪罪啦!”

当时的科学水平还很不发达,人们对彗星及很多奇异的自然现象还没有科学的认识,加上中世纪的欧洲一直实行的是教皇统治,所以一遇上如彗星这样难以解释的现象,大家都归为是上帝要惩罚人类了。

克拉克夫人慌忙走进来,对药局里的人大声说道:“今天我们要一起去教堂祷告,祈求上帝饶恕我们。”说着,她双手合十,说了句“上帝保佑”,才走到大厅后面去做早点了。

彗星!艾萨克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问史贝丽:“昨晚什么时候出现了彗星啊?”

史贝丽想了想,说:“应该是我们回来以后,你看,我们在外面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啊!”

“应该是我睡觉以后,”史贝丽偏着头,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我也是听我妈妈说的。”

艾萨克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完全明白了,人们将自己风筝上的提灯误以为是彗星啦!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个个面带焦急,忧心忡忡,艾萨克心里不由得十分难过,看来自己闯下大祸了。他想和克拉克夫人详细地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并且真诚地道歉,这样克拉克夫人就不必如此担心了。

但是,不多一会,接他回乌尔索普村过圣诞节的马车已经到了药局门口,他必须马上回去了。于是,他和克拉克夫妇、史贝丽简单地道别之后,便坐上马车,朝庄园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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