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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间她在扬州就过了三个月,她把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童大娘,不过她现在跟着童大哥叫她娘,娘说她们有缘,她曾经救过童大哥和湘儿姐姐的儿子,而童大哥又救了她,所以娘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便收她做了干女儿。她去过季铭萧为她立的坟看过,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确定她死了的,但是她也觉得让他认为她死了是最好的结局,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她改了名字,现在她叫童婉,娘对外宣称她是她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目前孀居在娘家,她很感谢娘这样的安排,就让大家都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遗腹子好了,将来她也会对孩子这么讲的,死了父亲比父不详要高尚的多,她不希望孩子承受太多的苦。现在,她有空就会去那个代她埋葬在土里的女孩墓前看看,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既然用了她的名字长埋地下,她就有责任去看她,那一胚小小方丘是她与季铭萧最后的联系,她仍然忘不了他,既然忘不了,那么何必勉强自己呢,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遗忘他,为什么站在这方坟墓前,她的心会如此的平静呢,大概是因为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吧!

季铭萧独自南下扬州,他只想尽快的去祭拜她,他要把她的坟迁往季家的祖坟,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寂寞的留在异乡的,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他是个傻瓜,才会错过此生的至爱。

卓苑忽然好想唱歌,她已经许久不曾开口唱歌了,她要为这位代她长埋地下的姑娘,也为自己哥一曲,她记得当日她曾唱过《流沙》,既然这位姑娘也是溺水而死,那么唱这首歌她应该会喜欢的。

像水仙透香向风漂泊

流落岁月里静悄的荒落

从未让梦付托转眼过了半生

竟给你抹掉这份寥落

像远方透光满天星宿

遗落暗夜里为曙光等候

明白原来没法

将爱送到你手方知道

覆水早已难收

流沙走向他

跟我下沉吧

流沙爱下去

至死无话

若你给我的最深拥抱

难敌岁月里遇上的风暴

容貌若是渐老失散了也看到

跟你某日结伴同路多美好

流沙走向他

跟我下沉吧

流沙爱下去

至死无话

若你给我的最深拥抱

留在雪地里踏过的深度

容貌若是渐老失散了也看到

跟你某日结伴同路多美好

容貌若是渐老失散了也看到

跟你结局各自迟暮都美好

唱歌的人是谁,她怎么会唱这首歌,他听过这首歌,是当日小愿在燕秋阁唱过的,为何在这山里,会有人唱这歌呢,循着声音,季铭萧找到了唱歌的人,那是一位姑娘,她站在苑儿的坟前,他看不到她的脸,但这样的一个侧面让他感觉十分的熟悉。

“姑娘,你是谁?”

卓苑的背为之一震,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她总不至于做白日梦吧,她怎么会听到季铭萧的声音呢,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现在他应该已经和小愿共结连理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

这是他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在那姑娘回头的一刹那,一张熟悉的容颜映入了他的眼帘,怎么会是苑儿呢,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是上天怜悯他,让他们生不能共诉衷肠,死后魂梦相连吗?

“苑儿,是你吗?”季铭萧不能自主的发出颤抖的声音,他怕这是他的梦啊。

真的是他,他真的来了,是来找她的吗,她能这么认为吗,她该说什么,求他不要开口说话,她怕他亲口告诉她,他现在已经是她的妹婿,她不能破坏他们的美满姻缘。

“公子请让让。”卓苑强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冷声开口。

“我不让,我再也不会让开,你是我的。”季铭萧把卓苑困在自己的怀中,他要确定她在存在,不管她是人是鬼。

“公子请自重,我们素不相识,你这样与理不何。”

“素不相识,你难道把我忘了吗,你真的这么绝情。”

“放开我。”卓苑不敢挣扎,她怕伤到孩子。

“苑儿,是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我没有听你的话,我没有用心看你。”

他已经发现了吗,但是太晚了,她不能让他承受世俗的谴责,她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你认错人了。”

“我再也不会认错了,你是苑儿,那个从天而降,落在我马背上,也落在我心里的女子。”

“我不是。”卓苑无力的反驳着。

“你还在怪我吗,我可以任你打,任你骂,但是求求你不要不认我啊!”卓苑知道他的苦,她也很苦,但是如果他们相认,那么苦的人不就是小愿了吗,快点放开她啊,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抱住他。

“你真的弄错了,我不是你的苑儿,我叫童婉。”

“你撒谎,你是苑儿。”

“不,我不是,我要回家了,请你放手。”卓苑努力的推开季铭萧跌跌撞撞的向下跑去。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太晚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一段缘错过了就永远的失去了,不会因为他的反悔而改变。宝宝,对不起,妈妈不能和爸爸回去,不能让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要体谅妈妈,如果我们和爸爸回家了,那么小姨一定不会原谅我们,她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最亲的人,我们不能不考虑她的感受对不对,你放心,就算你没有爸爸疼我,你还有妈妈和外婆和舅舅他们,我们会很幸福,很平静的生活下去的,一定会的。

为什么她要那么狠心的拒绝他,难道错过一次就不能再回头了,她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谎来骗他,她说她叫童婉,如果她真的是童婉,为什么她会和苑儿长的一样,为什么她会站在苑儿坟前,为什么看着他时,她会有那么悲戚的眼神,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早就泄露了她的身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温泉池边那个敢做敢为的女子到哪里去了,她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他不会轻易动心,既然动了也不会轻易改变,他绝对会把她带回去的,不管是童婉还是卓苑。

“娘,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被童大哥从水里救起来后,我脸上的易容术就失效了呢?”

“这点我也想过,一直想不通,按理说药水是不会被水给冲洗掉的,但为什么在你身上却没有用呢?”

“以前我用水洗都没有洗掉过,只有用特制的药水才有用,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你来到扬州后有再试过吗?”

“有啊,可以抹上去,但很轻易的就能擦掉。”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娘你别卖关子了。”

“好女儿,都快当娘了,还这么性急,我告诉你,这事恐怕是你肚子里那小家伙搞的鬼。”

“怎么可能呢,他有这么厉害吗?”

“除了这个,我真的没有别的解释了,怎么,你还需要那层伪装吗?”

“是不用了,只是还有点怀念而已。”要不是季铭萧突然出现,她也不会想到这件事,只是他不是已经当她死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呢?

收到季铭萧的飞鸽传书后,季衍日夜兼程的赶往扬州与主子会合,奉庄主的命令,他带了卓苑的东西来,为的就是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季衍,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庄主。”

“那好,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苑儿现在人在童家,她现在叫童婉,不过根据这里的百姓讲,这个童婉是三个月前才出现的,和苑儿落水的时间相差无几,我们现在就去童家要人。”

“麻烦你去禀报,就说御龙山庄季庄主求见童当家的。”

“是你要见我吗?”童恋秋打量着季铭萧,从他的眼神里,童恋秋相信这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她听过苑儿讲述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这是个重情义的男子,只是他同样碰到了一个讲情义的女子,所以他们这条情路才会如此的坎坷。

“在下季铭萧,今日冒昧上门打搅是因为想见寄住在你府上的卓苑姑娘。”

“我府上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或者我应该称乎她童婉姑娘。”

“婉儿是我的女儿,岂容你说见就见。”

“今天我不见到她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想不到堂堂御龙山庄的庄主竟会如此的无赖。”

“童夫人,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以一个庄主的身份,而是以一个为情所困的男子来和你见面的,你也曾年轻过,你也曾爱过,你应该能体会,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那种感觉有多少的痛苦。”

“那么说来,你是爱惨了这个女子?”

“是,我爱她,超逾自己的性命。”

“空口无凭,你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

“那么请前辈你开条件,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没想到以冷静出名的季庄主也回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不过这才说明了你对这位女子的心是真的,湘儿,麻烦你把你苑儿妹子给叫出来。”

“婆婆,这样好吗?”

“放心,苑儿会幸福的。”

“娘,你找我啊?”卓苑一步出花厅就看到了季铭萧主仆,她知道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来。

“苑儿,你过来,告诉娘,你爱这个男人吗?”

“我,我不爱。”违背自己的良心,卓苑硬是讲出了那三个字。

“这可是真话?”

“是,句句肺腑。”

“你敢以你最重要的人立誓吗,如果你说慌,那么他将承受最残酷的报应。”

“不,不要,我说,我爱他,可是我爱不起,这份感情我要不起,我承受不起啊,娘。”卓苑满脸泪水,她是真的不能接受啊!

“傻孩子,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爱他,他也爱你,这就够了,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日子是你们两个人过的,不是为了别人而活,再多的苦,只要你们相互扶持,没有过不了的坎。你相信娘,这个男人是值得你付出的。”

“苑儿,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这不是你的作风,你生性率真,当初那个敢不顾世俗眼光直接跳下马背的你到哪去了?”

“不要逼我。”

“你明明就是在乎我的,为什么要逃避,你在害怕些什么呢?如果是顾及小愿,这点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来扬州之前已经和她接触婚约,她也接受了这件事,所以你不用再逃避了。”

“真的吗?”

“要我发誓吗?”

“不,我相信你,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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