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婵的房门外跪着密密麻麻的宫女和太监,每个人都穿着白色的孝服,哭声响遍整个觉明宫,耶律茗傻掉了。宫女和太监的哭声是个不争的事实,真的晚了……
“段婵……”耶律茗失魂落魄地叫着段婵的名字,泪水滑落眼眶,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段婵的房间。
跪在地上领头哭的顺公公一看耶律茗来了,立即爬过去,抱住耶律茗的脚,哭得惨兮兮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王上,您可来了,段妃她,她——”
“她怎么了?”耶律茗的心已经慌乱得没有一点实地,他明白,其实再问下去也只是那个结果而已。
顺公公在地上磕着响头,泪水模糊了耶律茗的眼睛,他无力地走进段婵的房间,层层的雪纱映入眼帘。
耶律茗轻抚着雪纱,像在轻抚着昔日的爱人。他闭上眼睛,将雪纱放在脸颊边不住地轻轻磨蹭着,感受着那有如段婵美丽的肌肤曾给予他的美好,泪水浸透了手上的雪纱,他的心正一点一点地破碎开来。
“段婵,你为何还要悬挂着这层层叠叠的雪纱?是因为我们初次的相遇是这雪纱牵的缘分,还是因为你一直在等待着我的到来可以帮你掀开这层层的雪纱?我来了,段婵,我来了……”耶律茗紧紧地拽着雪纱,脸上的两行清泪使他原本俊美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的令人不舍。
房外的哭声渐渐地散去,整个世界只剩他和段婵,还有他们之间的层层雪纱。
隔着雪纱,耶律茗朦朦胧胧看见床上的段婵,她睡得好安稳。
耶律茗慢慢地掀开雪纱向段婵走去,他的脚步缓慢而又沉重,他的泪水沾在他抖动的手上,再滑落地上,像雨滴一样的晶莹剔透。终于,雪纱已经落在他的身后,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段婵安详得不真实的脸。
她还是那么美丽,洁白的衣裙紧裹着她婀娜的身体;她葱白的手放在胸口,像正在虔诚地祈祷着。她那有着像两把刷子一样的睫毛的眼睛紧闭着,就像正在睡觉;她的嘴唇上了太多的朱红,使她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的苍白。
“段婵,这不公平,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觉明宫,不要啊……”耶律茗无力地趴在床沿边上,紧紧地抓住段婵的手,贴在脸上,紧紧地。
有多久了,想这样地靠近她,想好好地疼她,对她说着贴心的话,让她的笑容落在他的胸口,让她的美丽散发在他的指间。在彼此坚持不肯妥协的日子里,他的心被骄傲蒙蔽了,无法看清楚这本该属于他的美好。
他轻抚着段婵的脸,思绪飞到了他们在南岭山上的那段美好日子,段婵经常这样的躺着,他则坐在她的身边,温柔的手牵着她，耐心等着她入睡,让她在梦里也能安心地轻笑出声。只是那一切已经不再拥有了,段婵已经离开他了。
在耶律茗的身后不远处,洒卜和梦缺正紧张地躲在门后看着耶律茗,小声地交谈。
洒卜给梦缺比了个手势,小声地问他:“这样不太好吧?让他知道真相他会抓狂的,会把觉明宫给翻过来的。”
“怕什么?只要今天挺过去了,我们就可以把娘娘带回南岭了,刚刚你在大殿上表现得很好,你不会现在想退缩吧?”梦缺使劲地瞪了洒卜一眼。
“草桑那家伙已经哭晕了两次了,他该不会也……”洒卜有些担心地指着房里正在沉思默想的耶律茗。
梦缺又瞪了一眼洒卜,叹口气干脆不理会他了。
房里的耶律茗并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走进洒卜梦缺的圈套,悲伤已经笼罩了他,他的世界全沉浸在失去段婵的伤痛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