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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渭水古塬埋皇上——昭陵、乾陵

李洞诗云“公道此时如不得,昭陵恸哭一生休”(《逸问》)。

陕西是文物大省,天然历史博物馆。历代留下了无数遗址名胜,其中陵墓文化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特别是咸阳渭北地区,塬高土厚,被历代统治者视为风水宝地,成为皇家陵墓区,所谓“南方才子北方将,渭水古塬埋皇上”,西周、西汉和唐王陵散布其间。

这些陵墓都分布在渭水以北的黄土高原及北山地区,西起乾县、礼泉,东经泾阳、三原、富平,东止蒲城,共六县约一百五十公里。若以长安(今西安)为扇轴,从乾县的乾陵到蒲城的泰陵展开102度的扇面,则汉代九陵皆在此扇面的下半幅,唐十八陵皆高居扇面的上半幅。古代选择陵地称卜陵,风水龙脉是主要条件。所谓风水龙脉并没有一定的标准,说起来玄而又玄,实际也就是选择山势地形较好的地方为陵地。唐十八陵各个陵地大都前瞻关中沃野,与秦岭遥遥相望,后枕巍峨山峰,气势沉雄,山川壮丽,都是标准的风水宝地。

李世民无疑是唐代最杰出的皇帝了,他也是唐初的一位诗人。《全唐诗》中录有他的诗作八十九首。他的《赋萧瑀》历来为人们传诵: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诗中“板荡”是指凶险之地和危难关头,李世民是在马上打下江山的,他登上皇帝的宝座,也确实历经了风险。只有历经磨难、饱尝艰辛的英明之主,才能说出“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的名言来。

在众多的唐陵中,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合葬的昭陵规模最大,它位于陕西省礼泉县东北五里的九嵕山主峰上。九嵕山海拔1888米,山势突兀,地处泾河之阴,渭河之阳,南隔关中平原,与大白、终南诸峰遥相对峙。东西两侧,层峦起伏,气势磅礴,蔚为壮观。周围的小山峰是生前追随李世民征战沙场谋取政权的亲相爱将、夫人公主的陪葬墓,它们像众星拱月一样围绕在九嵕山周围,其中已知墓主姓名的就有五十七座。在唐人心目中,昭陵无疑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全唐诗》中有许多首都提到了昭陵。

试看杜牧的《将赴吴兴登乐游原一绝》:

清时有味是无能,闲爱孤云静爱僧。

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

杜牧在京城不被重用,请求出守外郡。唐人离开京城,每每多有眷恋,但此诗写登乐游原不望皇宫、城阙,也不望其他已故皇帝的陵墓,而独望昭陵,则是别有深意的。唐太宗是唐代,也是我国封建社会中杰出的皇帝。他建立了大唐帝国,文治武功,都很煊赫。而知人善任,唯贤是举,则是他获得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诗人登高纵目,西望昭陵,就不能不想起当前国家衰败的局势、自己闲静的处境来,从而深感生不逢时了。诗句虽然只是以登乐游原起兴,说到望昭陵,戛然而止,不再多写一字,但其对祖国的热爱,对盛世的追怀,对自己的才华无从施展的悲愤,无不包括在内。诗写得深刻而又简练,沉郁而又含蓄,可以说“称名也小,取类也大”。提到昭陵,诗人心中所想,诗中所寄已是非常的深刻,非常的鲜明了。

再看杜甫的《重经昭陵》:

草昧英雄起,讴歌历数归。

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

翼亮贞文德,丕承戢武威。

圣图天广大,宗祀日光辉。

陵寝盘空曲,熊罴守翠微。

再窥松柏路,还见五云飞。

唐太宗李世民被公认为垂范千秋的皇帝楷模。他有勇有谋,帮助父亲李渊建立了唐朝。杜甫诗中回顾了太宗的功业,并对他作以极其热情的讴歌。“陵寝盘空曲,熊罴守翠微”两句,还写了昭陵的壮观气势。因为是依山为陵,山势陡峭,来往不便,当时山旁架设有栈道,不但险峻,而且松柏成荫。“圣图天广大,宗祀日光辉”,这是在杜甫心目中的太宗和昭陵。可见在唐人心目中把昭陵看得很重,是大唐繁荣、公正、神圣的象征,实际上昭陵正是唐人心中的“黄河泰山”。

武则天也是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英明帝王,她也擅长作诗,试看她的《如意娘》: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这是一首相当好的抒情诗,明代钟惺评到,“看朱成碧”四字本奇,然尤觉“思纷纷”三字愤乱颠倒无可奈何,老狐甚媚。虽然钟惺对武则天本人很是不满,但对她的诗却不得不加以称赞,这首诗写得确实不错,诗中绵绵的思念,含蓄道出的幽怨,确实很能感动人,让人们读到了诗中女子以及诗的作者柔情似水的一面。

武则天死后和唐高宗李治合葬在乾陵,遗憾的是,唐诗中写乾陵的很少,《全唐诗》中只有一首提到乾陵,而且不是缅怀武则天的。相比较于唐人对昭陵的重视,乾陵在唐人眼里颇受冷落。原因何在?武则天是篡位夺权上台的,她残忍毒辣,是一位阴谋家,她建立了自己的周朝,这样的狐媚和妖孽,唐人岂能容她,唐人心中的武则天正如骆宾王《讨武檄文》中所骂:“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连乾陵中还埋着的一位唐高宗也没人去怀念了。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至于皇帝的上台,许多都是走过一条血腥之路的,唐太宗不也是骨肉相残才登基的吗?唐人不论这些,反正对武则天愤恨不已,其中的因素是很复杂的。不过后世的人们态度就发生了变化,他们歌颂武则天的倒是不少。

乾陵位于陕西省乾县城北六公里的梁山上。陵园“因山为陵”,墓室位于梁山北峰南坡,南有东西两座小山峰,它们同梁山相连,很像人形,所以被称作东乳峰和西乳峰。从空中俯瞰整个乾陵,仿佛一位千古丽人,头枕着梁山,脚蹬着渭河,静静地仰卧在大地上。据考证,关中唐陵有十八座,只乾陵一座未被盗过。如果乾陵一旦开启,将成为不亚于秦俑的世界奇迹。

乾陵前有一块无字碑,通身取材于一块完整的巨石,高近八米,宽有两米,碑身雕刻精美,但是树立时却未刻下一字碑文,因而闻名天下。后世对武则天陵墓立碑不着一字,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武则天立无字碑是为了夸耀,表示自己的功绩不能用文字表达。又有人说,武则天颠覆了中国传统的男权制度,自知罪孽太大,无颜为自己立传。还有人考虑武则天觉得死后与唐高宗合葬,称呼上不知该用“李唐皇后”还是“武周皇帝”,因此以无字碑来回避。许多人评价武则天立无字碑是聪明之举,她知道碑文无法概括自己的一生,因此干脆立碑无字,把功讨是非交由后人评说。

现在的无字碑上已刻满文字了,大多是历代人对武则天的赞颂,诸如“一转乾坤狄相力,令人千载慕精诚”等等。在今人眼里,唐人所唾弃的武则天和乾陵在唐十八陵中也许是最值得观赏评说的,乾陵也享有“唐帝土陵之冠”的美誉。武则天的名字理所当然地写入了《影响中国的100位人物》一书。

可以设想,许多年后武则天和乾陵肯定还会引起后人更大的关注,非是唐太宗和昭陵可比。因为乾陵是中国两千多年封建历史上唯一的两个帝王合葬的陵墓,墓中所葬唐朝皇帝李治和周皇帝武则天,既代表了两朝帝王,又是夫妻,武则天又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乾陵在许多方面与众不同,独特使它有着千古魅力。

旅行指南

兵马俑

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坐落在距西安三十公里的临潼县城东,南倚骊山,北临渭水,气势宏伟,它以其巨大的规模、威武的场面以及高超的科学、艺术水平,使观众们惊叹不已,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之一。来我国访问的外国元首和其他贵宾,多数都要把参观兵马俑列入游览日程。

兵马俑是由黏土烧制而成的陶俑,是以现实生活为基础而塑造的。其形体高大,比例匀称,形象生动,可谓千人千面,栩栩如生。这些陶俑具有鲜明的个性和强烈的时代特征,为我国灿烂的古代文化增添了光彩,也是世界雕塑艺术宝库的明珠。

秦始皇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他有统一中国的伟业,亦有焚书坑儒的罪行,关于这位皇帝的功过是非,至今仍是人们争论不休的话题。走进兵马俑展厅,游人会为两千年前的地下大军惊叹不已,他们披坚执锐,军容严整,恍惚间把人们带入了战国末期的残酷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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