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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改变航道直驱巴西

在女王的拖船协助下自直布罗陀出航─航线从苏伊士运河改为合恩角─被摩尔海盗追赶─和哥伦布比赛─加那利群岛─佛得角群岛─海上生活─抵达伯南布哥─向巴西政府追讨欠款─准备应付合恩角的恶劣气候

在女王的拖船协助下自直布罗陀出航

8月25日,星期一,“浪花号”自直布罗陀出航,尽管之前它曾舍直线而变更航线抵达该地,但这一切却很值得。一艘女王陛下的拖船拖着“浪花号”进入稳定的微风中,它的帆胀满了疾风,吹送它再度航入大西洋,风势随即变得既强又猛。

航线从苏伊士运河改为合恩角

我的计划是从此处海岸下行,迎风航向海洋,远离陆地,因为这一带是海盗的大本营。但我尚未完成计划,就发现一艘三桅小帆船从最近的港口出海,最后尾随在“浪花号”后方。目前我航往直布罗陀的航线是横渡地中海,穿过苏伊士运河,直下红海往东行,但我最后却往西行。我受到此处海域经验丰富的领海人的影响,决定改变航向。由于此地两侧海岸都有无数沿岸打劫的海盗,我对领海人的忠告不敢掉以轻心。尽管我小心翼翼,现在却显然被海盗包围了!我改变航线,那艘三桅小帆船也照做,两艘船的航速都很快,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浪花号”的表现出色,甚至超越了平日的水准。但尽管我竭尽所能,船舷仍不时偏向风浪。它的船帆升得太满,不太安全,我必须收起部分帆篷,否则桅杆会被折断,果真如此,即使没有海盗追击,我也一样会完蛋。我必须降下帆篷,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

被摩尔海盗追赶

我才刚降下主帆大概不到十五分钟,那艘三桅小帆船已经追得更近,近到我可以看见船上几个海盗的头发──据说回教真主穆罕默德会揪着恶人的头发把他们拉进天堂──这批海盗正像一阵风似的袭来。现在我已看得一清二楚,看出这批海盗一定出身海盗世家,以家学渊源,我从对方的举动判断他们正准备发动攻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盗脸上的狂喜表情转瞬间变为恐惧与愤怒。原来海盗船的帆胀得太满,船舷被一阵大浪拉偏。这片汹涌的汪洋犹如枪弹扫射般使情势急转直下。三分钟后,同样的大浪扑向“浪花号”,船身每一片木材都随之摇撼。在此同时,帆脚索的滑轮带索猛然松脱,接着主帆帆角圆木的系索也断了。我反射似的跳向三角帆的升降索,火速降下三角帆。降下船首三角帆后,我随即转舵背风,船身在狂风中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我全身颤抖,但片刻之后终于奋力收起主帆,再把断裂的圆木系索绑紧在船中央。我在主帆撕裂之前及时固定了圆木系索,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但主帆却丝毫没有破损。我保住主帆,升起三角帆,然后头也不回地直奔船舱,抓起我已上膛的来复枪和子弹。我估量着那艘海盗船此刻可能已回到原先的航线,逼近我的船,我希望最好是在举枪顺着枪管望过去时看见它。我把枪托在肩上,目光在雾中搜索,但一英里之内却不见海盗踪影。方才把我的帆角圆木系索打断的狂风巨浪,同时也折断了海盗船的桅杆。我可以想见船上几十个海盗手忙脚乱打捞落海索具的情景。真主安拉整得他们脸色发黑!

我在船首三角帆及后来升起的前桅帆下方,悠然自在地航行。我捞起海中的圆木系索,卷好帆篷准备过夜。接着我改变船向,将船首偏离海岸两个方位刻度,以迎接朝陆地而来的洋流及大浪。这么一来,右舷船舱便有了三个受风点,海风可以稳定地吹拂船首的帆篷。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天已经黑了,一尾飞鱼也已落在甲板上。我捡起那尾鱼打算当晚餐,却发现自己累得没法下厨,甚至连吃现成食物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不记得以前或一生当中,是否有比这一晚更累的时候。我疲累之至,反而难以入睡,随着船身的起伏动荡熬到将近午夜,然后才打起精神烹煮那条鱼,还泡了一杯茶。我以前或许不甚了了,此刻却充分明了:未来的航程需要强烈并持续的精力。8月27日,除了遥见东方有两座山峰矗立在清新的晨霭里,我见不到摩尔人及摩尔地区的踪影。太阳升起不久后,连那两座山都因雾气笼罩而朦胧不清,不过这样反而更好。

自从我逃离海盗的追赶后,一连几天都吹着稳定的、中等强度的海风,海面虽被掀起长长的波涛,但不会动荡得令人不适或造成危险,我坐在船舱里,几乎感觉不到水的流动,船身随着海浪摇来摆去,颇为自在逍遥。所有令人惊惶失措的不安与激动已经结束,我再度陷入孤独,体会到自己置身于威力无穷的大海,被各种不可知的因素所控制。但我却很快乐,也越来越喜欢这趟航程。

和哥伦布比赛

哥伦布早在四百多年前,即驾着“圣玛丽亚号”(Santa Maria)航行于这一带海域,但他却不如我这么快乐,也不如我那么胸有成竹,相信终能完成航程。哥伦布在海上的首项麻烦才起程就已经开始。他的水手不知是恶意破坏还是出于别的原因,在还没遇上像“浪花号”稍早遭遇的大浪之前,就把船舵给弄坏了。此外“圣玛丽亚号”上还有意见不合的问题,这是“浪花号”绝对不会发生的事。

经过三天的风浪后,我躺下来休息和睡觉,并用绳索绑牢舵轮,于是“浪花号”便照既定航线稳定前进。

加那利群岛

9月1日一大早,前方升起陆地的云气,告诉我加那利群岛已在不远处了。第二天天气变了,暴风雨的乌云布满天空,眼前的现象显示,东方可能吹来一阵干燥的红色尘沙热风,要不就从南方刮来强烈的暴风。罗盘的每一刻度上都潜伏着暴风的威胁。我立刻想到要收起帆篷,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海象突然混乱起来,我很庆幸已将船身偏离距原先航线三个方位刻度或更多之处,如此它或可安然度过风浪。现在我正驾船轻掠过非洲与加那利群岛最东端的福提文土拉岛(Island of Fuerteventura)之间的海峡,与此同时,我一直密切注意加那利群岛的踪影。下午两点,天气忽然好转,福提文土拉岛出现在右舷正侧方不到七英里处。这座岛高两千七百英尺,天气晴朗时,老远便可望见。

晚上又起风了,“浪花号”顺风迅速穿越海峡。到了9月3日天亮,它已经离群岛二十五哩远,接着风又静止了,但却是另一阵强风来袭的前兆。这阵强风挟着非洲海岸的尘土呼啸而来,发出骇人的狂吼声,持续不停。虽然现在并非尘沙热风的季节,但海面上却风云变色,漫天飞舞着红棕色的尘沙,持续了一小时之久。整个下午,空气中都弥漫着飞扬的尘土,但晚上风势却转为西北向,反吹回陆地,天空于是恢复晴朗。“浪花号”的桅杆在一股强大稳定的压力下弯曲,甲板排水孔随船身左右摇晃,被海风吹得鼓胀的帆篷扫过海面,仿佛在向海浪致意。我的船在一波波翻腾的巨浪中剧烈起伏,浪涛在它的龙骨下方迅速流窜,令我战栗不已。这真是一趟了不起的航程。

9月4日,风从北北东方吹来,“浪花号”随波摇曳。大约中午时分,一艘汽船从普来特河出现,这是一艘运载阉牛的船,它朝东北方去,即将遇上坏天气。我朝它打信号,但对方却毫无反应,径直以惊人的劲道冲向海洋,看它船首高翘的模样,令人不禁怀疑掌舵的人是否疯了。

9月6日早上,我在甲板上发现三尾飞鱼,还有一尾落在前舷窗上,离煎锅近得不能再近。这是出航以来最好的收成,给我提供了丰盛的早餐及晚餐。

“浪花号”现在随着信风继续航行。当天稍后,又有一艘小船出现,和前一艘一样急吼吼地,我并没有向这艘船摇旗打信号,但却不幸地位于它的下风处,而这船臭气冲天!那些可怜的牲口,它们的咆哮声震天价响!从前的船只在海上相遇时,都会转动上桅帆彼此招呼,和对方聊上几句,分手时还会鸣枪致意,但这种礼俗已成为过去。现在的人忙得很,船只在海上相遇时根本没时间和对方交谈。在辽阔的海洋上,消息就是消息,至于鸣枪致意,现在的人才舍不得浪费弹药呢。诗歌里描述的货轮在现今的海面上已不复存在,现代人的生活单调乏味,我们甚至没空与人互道早安。

我的船现在随着强劲的信风快速航行,因此我连着几天都可轻松地休息、调养身体。我利用这段时间读读写写,要不就整理索具或帆篷,使它们保持良好的状况。我烹调的动作很快,两三下就搞定,至于菜肴,大多是飞鱼、热糕饼和奶油、马铃薯、咖啡和奶油等容易烹调的品种。

佛得角群岛

9月10日,“浪花号”经过佛得角群岛最西北端的圣安东尼奥岛(Island of St。Antonio),与它擦身而过。之前我并未观察经度,乍见陆地的感觉非常美妙而真实。我的船偏向这座岛,此时吹着强猛的东北风,我降下帆,将船驶离狂风呼啸的圣安东尼奥岛高地。接着,佛得角群岛渐渐消失在船尾,我再度航行于孤寂的海上,周遭是绝对的孤独。连我入睡后都梦到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我一直没法摆脱这种孤寂感,但不管是睡或醒,我似乎总清楚船所在的位置,看着我的船横越航线图前进,而航线图已经变成我眼前的景象。

一天晚上,我坐在船舱里,置身此种中蛊般的情境中,耳畔突然响起一阵人声,打破了深沉的寂静!我立刻跳起来冲上甲板,眼前的景象令我惊愕得难以形容。只见我的船尾后方紧跟着一艘张满帆,如幽灵幻影般的白船,船上的水手正拉着绳索扯紧船桁,这船和我的船擦身之际,船桁险些扫到我的船桅。这艘仿佛装着白色羽翼的快船上没有人和我打招呼,但我听见船上有人说他看见(我的)帆船上有灯光,他猜测那是一艘渔船。那晚我在铺满星光的甲板上坐着沉思良久,想着那些船只,并注视着在它们航程中的满天星斗。

海上生活

第二天,9月13日,一艘四桅大帆船在和我有段距离的上风处行过,朝北方前进。“浪花号”正被洋流迅速带往赤道附近的海洋无风带,信风的力量正逐渐减弱。我从水波看出有一股相抗衡的洋流已介入,我估计这股洋流的流速约为一天十六英里。船行到相抗衡的洋流中心时,航速比东向的洋流略快。

9月14日,我在桅顶看见一艘高大的三桅帆船朝北方航去。这艘船和昨天那艘船都不在我的信号范围内,但看见它们令我很开心。第二天,南方升起厚重的雨云,遮住了阳光,这是进入赤道无风带的前兆。9月16日,“浪花号”航入这片沉郁的地区,准备与狂暴的天气搏斗,并为间歇性的风平浪静骚扰,因为这一带是东北与东南信风的交汇区,这两股强大的风在此区交替奋力争夺优势,朝四面八方旋转,威力越来越强。而此区海面波浪交错起伏,夹杂着旋涡状的洋流,都在考验水手的胆量与耐性。但这些仿佛还不足以整惨水手似的,日夜不停的倾盆大雨也来凑热闹。“浪花号”在这种恶劣天候下,在海上颠簸了十天,这十天内只航行了三百英里。我可不是在抱怨什么!

9月23日,来自熊河(Bear River)的波士顿双桅帆船“南塔斯基号”(Nantasket)满载着木材航向拉普拉塔河(La Plate),刚穿越赤道无风带便遇上“浪花号”。该船船长传了几句话给我,然后继续前行。由于“南塔斯基号”的船底粘着大量贝类,发出臭味,因而吸引了大批原本跟着“浪花号”的鱼群,原因在于“浪花号”供应的贝类食物比较少,而鱼群总爱跟随着发臭的船。长满藤壶的浮木同样也会吸引深海鱼类。这些小追随者之中有一只海豚,它已尾随“浪花号”游了大约一千英里,以吃我扔到海里的残羹剩菜度日;因为它受了伤,无法以矫健快速的行动捕食海中其他鱼类。我已习惯看见那只海豚,也认得它的伤痕,有时它偶尔离开我的船边到别处游荡时,我还挺想念它的。有一天,它离开几小时后,又和三只石鱼(yellow tails)一起游回来,石鱼是海豚家族的一支。这支小队伍一直群聚一处,除非有危险或在海中觅食才会暂时分开。常有饥饿的鲨鱼在船边徘徊,它们的性命饱受威胁,不止一次死里逃生,逃出鲨鱼的利齿。我对它们逃生的模式极感兴趣,常常一看就是几小时。它们总朝不同的方向各自逃窜,而海中之狼──鲨鱼只能追其中一只,顾不得另外三只;一会儿之后,它们又全部回来,在船的一侧或另一侧下方集合。有两次追逐它们的鲨鱼被船尾拖行的锡锅给骗了,鲨鱼误把锡锅当成发亮的鱼,于是转过身来以那种准备吞噬猎物的奇特姿势发动攻击,我便开枪射穿它们的头。

石鱼似乎不太在乎莫名其妙地命丧鲨鱼。所有生物无疑都害怕死亡,但我却见过某些鱼类仿佛清楚它们是为填饱大鱼的肚子而存在的,于是自动聚拢送死以免大鱼费事捕食它们。我还见过鲸绕着一大群鲱鱼兜圈子,使劲摆动鲸尾制造出一个大漩涡,把鲱鱼群全吸过来,等到鱼群全随着漩涡一起转动时,大鲸就张大嘴冲到漩涡中心,一口气就把相当于一船渔获的鱼群吞下肚。我在离开好望角时也看见金枪鱼以这种方式捕食沙丁鱼群及其他小鱼群。金枪鱼绕着沙丁鱼群转圈子,从鱼群最外围往里吞食,沙丁鱼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有趣的是小沙丁鱼消失的速度极快,这种情景虽然一再在我眼前出现,但金枪鱼的动作灵活敏捷,因此我几乎看不清单独一只沙丁鱼被吃的瞬间。

东南信风赤道分界线沿线的海上空气充满电荷,因此常见打雷闪电。我到了这一带才记起,几年前美国船只“敏捷号”(Alert)就被闪电击中摧毁,船上的乘员幸运地在当天获救,被送往巴西的伯南布哥(Pernambuco),当时我曾在该地见到他们。

9月25日,我在北纬五度,西经二十六度三十分的位置和“伦敦北方星号”(North Star of London)的人交谈。这艘大船自美国弗吉尼亚州诺福克(Norfolk)出航四十八天之久,准备航往巴西里约热内卢(Rio de Janeiro),我们约在两个月后在里约热内卢重逢。目前“浪花号”自直布罗陀出海已三十天了。

抵达伯南布哥

“浪花号”航程中的另一个同伴是一尾旗鱼,它挨着船侧游着,高高的背鳍露出海面,我伸出渔叉戳过去,它立刻缩起黑色的背鳍溜得不见踪影。9月30日,上午11点半过后,“浪花号”在西经二十九度三十分的位置跨过赤道。下午两点,它已经在赤道以南两英里处,并在北纬约四度的位置遇上轻微的东南信风,吹满帆篷,送着它轻快地航向巴西海岸。10月5日,“浪花号”在奥林达角以北顺利抵达陆地,约在中午时分于伯南布哥港下锚停泊,距离开直布罗陀整整四十天,航程中一切顺利。我在这段期间是否厌倦了海上生涯?一点也不!我这辈子从来不曾这么顺心适意过,且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绕过合恩角这段更危险的航程。

我曾经两度横渡大西洋,现在又在波士顿前往合恩角的半途中,所到之处仍有不少朋友,这对一个水手而言一点也不奇怪。我决定从直布罗陀西行,不但因而逃过红海上的海盗追击,更把我带到伯南布哥,在熟悉的海岸登陆。我曾在许多次航程中抵达巴西这处港口及其他港口。1893年间,我受聘为船长,带领著名的艾瑞松(Erricsson)船“毁灭者号”(Destroyer),自纽约前往巴西去对抗叛军领袖梅洛和他的同党。“毁灭者号”上还载着一座潜水艇的巨炮。

在这一次行动中,还有一艘船“尼克塞罗号”(Nictheroy)同行,这艘船是美国在美西(西班牙)战争中购买的,重新命名为“野牛号”(Buffalo)。“毁灭者号”在许多方面都胜过“野牛号”,然而巴西人却在这场奇怪的战争中,自己将“毁灭者号”击沉在巴伊亚(Bahia)。“毁灭者号”被击沉,我的船长酬劳也泡汤了,但我只能竭力争取,因为对我而言那可是一大笔钱。谁知不到两年,风水轮流转,梅洛的政党现在居然执政了,虽然当初聘我的是巴西的合法政府,但所谓的“叛军”执政后,却觉得不必对我负什么责任,这与我的期望有段差距。

我在这几趟赴巴西的行程中结识了裴瑞拉博士(Dr。Perera),他是商报(El Commercio Jornal)的老板兼编辑,“浪花号”安全停泊在“顶帆区”不久后,本身也酷爱驾驶游艇的博士特地来看望我,并带我前往他的乡间宅邸礁湖的水道参观。我们在他的船队带领下循水路抵达他的湖边宅邸,这支船队包括一艘中国舢板、一艘挪威平底船,及一艘他从“毁灭者号”上得来的安角平底渔船。博士经常以巴西美食款待我,他说这样才能“养胖”我,好有体力继续航程。不过他后来发现,再丰盛的美馔佳肴也很难把我养胖。

向巴西政府追讨欠款

水果、青菜及所有其他航程中的必需品全都装运上船后,我便于10月23日起航出海。我在这里的海关碰见一个征税关员,这人是梅洛的部属,对我依然心存芥蒂,因此“浪花号”办出港手续时,虽然它持有游艇执照,可以免缴港口税,但那名关员仍向我收取吨税。我们的领事还不太有外交手腕(我觉得)地提醒他,当年就是我把“毁灭者号”开到巴西的。那名关员听了立刻说:“噢,是的,我们记得很清楚。”所以现在他才会以这种小动作来报复啊!

一位商人,朗格林(Lungrin)先生协助我解决了这个小难题,他建议让“浪花号”载着一批弹药运往巴伊亚,这样我还可以赚一笔运费。然而保险公司却拒绝接受一艘单人驾驶的船只运载的货物投保,于是朗格先生提议不要投保,他愿意承担一切风险。他这项提议真令我受宠若惊,但我却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原因是这么一来,我的游艇执照便会失效,以后我在环绕全球的航程中需要支出更多的港口费,金额将超过我现在所需缴纳的吨税。这时又有一位商人老友出面帮忙,直接替我垫付这笔税金。

准备应付合恩角的恶劣天候

我在伯南布哥停留时,把“浪花号”的船帆下桁改短了,那段桁木是在我离开摩洛哥海岸时撞断的,我锯去折断的部分,如此船身中央的桁木就短了大约四英尺。我还修好了船桅基座。1895年10月24日,天气很好,“浪花号”扬帆出航,临行时众人热烈欢呼送行。我沿着海岸前进,一天约航行一百英里,于11月5日抵达里约热内卢,这段航程中无甚可提之事。5日中午左右,我在维拉加农(Villaganon)附近下锚,等候前往港口进行正式的拜会。第二天,我打起精神求见海军总部首长及数字官员,询问有关我领航“毁灭者号”应得酬劳遭拖欠一事。一位高级官员告诉我:“船长,就我们的立场而言,您当然可以拥有那艘船。如果您乐意接受,我们会派员指引您那艘船的位置。”我很清楚船在哪里,它的烟囱正在巴伊亚的海面漂浮,而船身很可能已经沉在海底。我谢过这位客气的官员,但拒绝了他的提议。

“浪花号”起航离开的前一天,几位老船长上船和我一同遨游里约热内卢港。我决定为“浪花号”加装索具,以应付巴塔哥尼亚惊涛骇浪的海面,于是在船尾安了一个半圆形的支柱以支撑索具柱。这几位老船长检视船上的索具,每个人都贡献一项用品以加强它的装备。琼斯船长是我停留里约热内卢期间的翻译,他送了“浪花号”一个船锚,另一位汽船船长则送了它一条搭配的锚链。“浪花号”在以后的航程中从不曾拖着琼斯船长送的锚航行,但那条锚链不但在下风处的海岸耐得住风力拉扯,当“浪花号”被拖离合恩角时更发挥助力,挡住船尾一波波可能冲上甲板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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