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437900000013

第13章 烦闷

几声晨兴的钟,把他从疲乏的浓睡中唤醒。他还在神志朦胧的时候,已似乎深深的觉得抑郁烦躁。推开枕头,枕着左臂,闭目思索了一会,又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使他不痛快。这时廊外同学来往的脚步声,已经繁杂了,他只得无聊地披衣起来;一边理着桌上散乱的书,一边呆呆地想着。

盥漱刚完,餐铃响了,他偏不吃饭去;夹着书,走到课室,站在炉边。从窗户里看同学们纷纷的向着餐室走,他的问题又起了:"到底是吃饭为活着,还是活着为吃饭?一生的大事,就是吃饭么?假如人可以不吃饭,岂不可以少生许多的是非,少犯许多的罪恶么?但是。"他的思想引到无尽处,不禁拿起铅笔来,在本子上画来画去的出神。

不知站了多少时候,忽地觉得有人推门进来。回头看时,正是同班友可济和西真,也一块儿夹着书来了,看见他都问:"你怎么不吃饭去?"他微笑着摇一摇头。他们见他这般光景,就也不说什么;在炉旁站了一会,便去坐下,谈论起别的事来。

要是别日也许他也和他们一块儿说去,今天他只不言语,从背后呆呆的看着他们。他想:"西真这孩子很聪明,只是总不肯用一用思想--其实用思想又有什么用处,只多些烦恼,不如浑化些好。"又想:"可济昨天对我批评了半天西真,说他不体恤人,要一辈子不理他。今天又和他好起来,也许又有什么求他的事,也未可知。总之人生只谋的是自己的利益,朋友的爱和仇,也只是以此为转移,--世间没有真正的是非,人类没有确定的心性。"又想,"可济的哥哥前几天写信来叫我做些稿子,还没有工夫覆他,他哥哥 "这时同学愈来愈多,他的思潮被打断,便拿起书来,自去坐下。

他很喜欢哲学,但今日却无心听讲,只望着窗外的枯枝残雪。偶然听得一两句,"唯物派说心即是物--世界上的一切现象,只是无目的底力与物的相遇。"这似乎和他这些日子所认可的相同,便收回心来,抬头看着壁上的花纹,一面听着。一会儿教授讲完了,便征求学生的意见和问题,他只默然无语。他想: "哲学问题没有人能以完全解答,问了又有什么结果;只空耗些光阴。"

一点钟匆匆过去了,他无精打采的随着众人出来。

回到屋里,放下书,走了几转,便坐下;无聊的拿出纸笔,要写信给他姊姊。这是他烦闷时的习惯,不是沉思,就是乱写。

亲爱的姊姊:

将我的心情,冷淡入无何有之乡了。

你莫又要笑我,我的思潮是起落无恒。和我交浅的人,总觉得我是活泼的,有说有笑的,我也自觉我是动的不是静的。然而我喜玄想,想到上天入地。更不时的起烦闷,不但在寂寞时,在热闹场中也是如此。姊姊呵!

这是为什么呢?是遗传么?有我的时候,勇敢的父亲,正在烈风大雪的海上,高唱那"祈战死"之歌,在枪林炮雨之下,和敌人奋斗。年轻的母亲,因此长日忧虑。也许为着这影响,那忧郁的芽儿,便深深的种在我最初的心情里了。为环境么?有生以来,十二年荒凉落漠的海隅生活,看着渺茫无际的海天,听着清晨深夜的喇叭,这时正是汤琵琶所说的"儿无所悲也,心自凄动耳"的境象了。像我们那时的--现在也是如此--年纪和家庭,哪能起什么身世之感,然而幼稚的心,哪经得几番凄动,久而久之,便做成习惯了。

可恨那海隅生活,使我独学无友,只得和书籍亲近。更可恨我们那个先生,只教授我些文学作品,偏偏我又极好它。终日里对着百问不答神秘的"自然",替古人感怀忧世。再后虽然离开了环境的逼迫,然而已经是先入为主,难以救药了。

我又过了几年城市的学校生活,这生活也有五六年之久,使我快乐迷眩,但渐渐的又退回了。我的同学虽然很多,却没有一个可与谈话的朋友。他们虽然不和我太亲密,却也不斥我为怪诞,因为我同他们只说的是口里的话,不说心里的话。我的朋友的范围,现在不只在校内了。我在海隅的时候,只知道的是书上的人物,现在我已经知道些人物上的人物。姊姊呵!罪过得很!我对于这些人物,由钦羡而模仿,由模仿而疑惧,由疑惧而轻藐。总而言之,我一步一步的走近社会,同时使我一天一天的看不起人!

不往下再说了,自此而止罢。姊姊呵,前途怎样办呢?奋斗么?奋斗就是磨灭真性的别名,结果我和他们一样。不奋斗么?何处是我的归宿?随波逐流,听其自然,到哪里是哪里,我又不甘这样飘泊!

因此我常常烦闷忧郁,我似乎已经窥探了社会之谜。我烦闷的原因,还不止此,往往无端着恼。连我自己也奇怪,只得归原于遗传和环境。但无论是遗传,是环境;已的确做成了我这么一个深忧沉思的人。

姊姊,我傲岸的性情,至终不能磨灭呵!我能咬着牙慰安人,却不能受人的慰安。人说我具有冷的理性,我也自承认是冷的理性。这时谁是我的慰安,谁配慰安我呢?姊姊呵!我的眼泪,不能在你面前掩盖,我的叹息,不能在你耳中隐瞒。亲爱的姊姊,"善美的安琪儿",--你真不愧你的朋友和同学们赠你的这个徽号--只有你能慰安我,也只有我配受你的慰安。你虽不能壅塞我眼泪的泉源,你却能遏止这泉流的奔涌。姊姊呵!你虽不和我是一样的遗传,却也和我是一样的环境,怎么你就那样的温柔,勇决,聪明,喜乐呢?--虽人家也说你冷静,但相形之下,和我已相差天地了--我思想的历史中的变迁和倾向,至少要有你十分之九的道力。我已经觉得是极力的模仿你,但一离开你,我又失了自觉。就如今年夏天,我心灵中觉得时时有喜乐,假期一过,却又走失了。姊姊,善美的姊姊!飘流在觉悟海中--或是堕落海中,也未可知--的弟弟,急待你的援手呵!

年假近了,切望你回来,虽然笔谈比面谈有时反真切,反彻底,然而冬夜围炉,也是人生较快乐的事,不过却难为你走那风雪的长途。小弟弟也盼望你回来,上礼拜我回家去的时候,他还嘱咐我--他决不能像我,也似乎不很像你,他是更活泼爽畅的孩子。我有时想,他还小呢,十岁的年纪,自然是天真烂漫的。但无论如何,决不至于像我。上帝祝福他!只叫他永远像你,就是我的祷祝了。

姊姊!风愈紧了,雪花也飘来了。我随手拿起笔来,竟写了六张信纸,无端又耗费了你五分钟看信的工夫,请你饶恕我。亲爱的姊姊,再见罢!你忧闷的弟弟

匆匆的写完了,便从头看了一遍,慢慢的叠起来。自己挪到炉边坐着,深思了一会,又回来,重新在信后注了几句:

思潮起落太无恒,也许天明就行所无事了。我不愿意以无端的事,不快了我,又不快了你。

注完便封了口,放在桌上。--其实这信,他姊姊未必能够看见:他烦闷时就写信,写完,自己看几遍,临到付邮的时候,说不定一刹那顷,他脑子里转一个弯儿,便烧了撕了。他不愿意人受他思想的影响,更不愿意示弱,使人知道他是这样的受环境的逼迫。横竖写了,他精神中的痛苦,已经发泄,不寄也没有什么,只是空耗了无数的光阴和纸笔。

这时场院里同学欢笑奔走的声音,又散满了,已经到了上午下课的时候。他觉得饿了,便出来自己先走到餐室里。一会儿同学们也来了,一个个冻红着脸,搓着手,聚在炉边谈话。可济回头看见他,便问:"这两点钟没课,你做什么来着?"

他说:"没做什么,只写了几封信。"可济说:"正是呢,我哥哥等着你的回信,千万别忘了。"他点一点头。

饭后走了出来,大地上已经白茫茫的了,空中的雪片,兀自飘舞。正走着,西真从后面赶上说,"今天下午四点的委员会,你千万要到。"他便站住了说,"我正要告诉你呢,今天是礼拜六,昨天我弟弟就写信叫我早些回去,大概是有点事。

今天就请你替我主席罢,我已经告了假了。"西真道:"你又来,哪能有这样凑巧的事。你若不去,他们又该说你了;办事自然是难的,但你这人也未免太 "他沉下脸来说:"太什么?"西真咽住了笑道,"没有什么,不过我劝你总是到了好。"他低下头走着,半天不言语,一会儿便冷笑道:"我也看破了。每人都要弄聪明,我何苦白操这一番心?做来做去,总是这么一回事。什么公益?什么服务?我劝大家都不必做这梦了。撒手一去,倒可以释放无数劳苦的众生。其实我也不用说别人,我深深的自己承认,我便是罪恶的魁首,魔鬼的头儿。"西真听了,也不说什么,这时已经走到他屋门口,他又说:"其实--我倒不是为这个,我今天真有点事,请你千万代劳;全权交给你了。不必再征求我的意见。"西真迟疑了一会说,"也好。"他便点一点头进去了。

到了屋里,百无聊赖,从冻结的玻璃窗里,往外看着模糊的雪景,渐渐的困倦上来;和衣倒下,用手绢盖上脸,仿佛入梦。

不一会儿又醒了,倒在床上呆想,心中更加烦躁,便起来想回家去。忽然忆起可辉的信未复,不如写了再走,拿起笔来,却先成了一篇短文字:

青年人一步一步的走进社会,他逐渐的看破"社会之谜"。使他平日对于社会的钦慕敬礼,渐渐的云消雾灭,渐渐的看不起人。

社会上的一切现象,原是只可远观的。青年人当初太看得起社会,自己想象的兴味,也太浓厚:到了如今,他只有悲观,只有冷笑。他心烦意乱,似乎要往自杀的道上走。

原来一切都只是这般如此,说破不值一钱。

他当初以为好的,以为百蹴不能至的,原来也只是如此。--这时他无有了敬礼的标准,无有了希望的目的;只剩他自己独往独来,孤寂凄凉的在这虚伪痛苦的世界中翻转。

他由看不起人,渐渐的没了他"爱"的本能,渐渐的和人类绝了来往;视一切友谊,若有若无,可有可无。

这是极大的危险不是?我要问作青年人环境的社会!

一方面他只有苦心孤诣的倾向自然。--但是宇宙是无穷的,蕴含着无限的神秘,沉静的对着他。他有限的精神和思路,对此是绝无探索了解的希望。他只有低徊,只有赞叹,只有那渺渺茫茫无补太空的奇怪情绪。

两种心理,将青年人悬将起来,悬在天上人间的中段。

这是极大的危险不是?青年要问宇宙,也要问自己。

青年自己何尝不能为人生和宇宙,作种种完满的解答?但理论是一件事,实践又是一件事。他说得来却做不到,他至终仍是悬着。

这两方面,又何尝不可以"不解之解"解决了?但青年人不能升天,不甘入地;除非有一方面能完完全全的来适应他。

宇宙终古是神秘的;但社会又何妨稍稍的解除虚伪和痛苦,使一切的青年人不至于不着边际?

极大的危险,已经临到了,青年自己明明白白地知道--

他一口气写完了,看了一遍,放在旁边,找出可辉的信来,呆呆的看着,半天,很昏乱的拿起笔来,又写:

可辉兄:

读了,很好。我也是极喜欢月夜的,我经历过的海上和山中的月夜,那美景恐怕你还没有遇见过。但我总觉得月夜不如星夜;月夜的感觉散漫,不如星夜那般深沉。灿烂的繁星,衬着深蓝的夜色,那幽深静远的太空,真使人微叹,使人深思,使人神游物外呵!我有时对着无星的月夜,恨不得将心灵的利斧,敲碎月明,幻作万千星辰,叫它和着风中的密叶繁枝,颂赞这"自然"的神秘。

你也曾有这种的幻想么?

论到文学创作问题,天才以外的人,自然总不如天才的创作那般容易。--这容易不是多少的问题--因为见得到是一件事,写得出又是一件事。天才的观察,也许和别人一般,只是他能描写得非常的自然,非常的深刻,便显得高人一着。不过将创作文学的责任,交付天才,也有一件危险。他们的秉赋不同,感觉从他脑中渗过的时候,往往带着极浓厚的特具的色彩;乐便乐到极处,悲也悲到极处。愈写得动人,愈引导阅者趋向他偏窄的思路上去,他所描写的对象,就未免模糊颠倒了。到此牵连到文学材料问题,我又起怪想了,宇宙中一切的物事,在在都是可描写的;无论在山村,在都市,只要有一秒钟寂静的工夫,坐下想一想,站住看一看,我们的四围,就充满了结构非常精密的文学材料,又何用四处寻求呢?我主张与其由一两个人--无论是否天才--来描写,不如由大家同来实地观察,各人得着自己的需要。一两个人的感觉和文字,怎能写尽这些神秘,没的玷辱隐没了这无限的"自然"!

文坛上真寂寞呵!我不信拿这些现时的文学界中人的人格,就足以支撑我们现代的文学界,然而他们的确已这样的支撑了,真是--我也知止了,忏悔了。然而古往今来,其实也都是如此,古文学家或者还不如今,不过我们看不见,便只有盲从赞叹。何必多说?世界上原只是滑稽,原只是虚伪。古人欺哄今人,今人又欺哄后人,历史中也尽是一脉相延的欺哄的文字。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你说我的话。你说我只能影响别人,却不能受人的影响。你太把我看重了!我哪里有影响人的力量?至于我受人的影响,是的确不少,你不理会就是了。你又劝我不要太往悲观里思想,我看这个不成问题,我近来的思想,几乎瞬息万变。告诉你一个笑话,我现在完全的赞同唯物派的学说。几乎将从前的主张推翻了。不过我至终不承认我昨日的主张,以至今日的,明日的,也是如此。我年纪太轻,阅历太浅,读的书也太少。人生观还没有确定;偶然有些偏于忧郁的言谈和文字,也不过是受一时心境的影响和环境的感触,不至于长久如此的,而且如不从文字方面观察,我就不是悲观的我。因此我从来不以思想的变迁为意,任这过渡时代的思潮,自由奔放,无论是深悲是极乐,我都听其自然。时代过了,人生观确定了,自然有个结果。请你放心罢,我是不须人的慰安的,谢谢你。

"作稿问题",我真太羞赧了,我不愿意再提--附上一篇,是刚才乱写的,不过请你看一看--这便是末一次。因为我愈轻看人,愈拿着描写"自然"不当做神圣的事;结果是我自己堕落,"自然"自杀。我不想再做了,不如听"自然"自己明明白白地呈露在每个渔夫农妇的心中,覆盖了无知无识的灵魂,舒展了无尽无边的美。

到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你所爱的孩子,我的小弟弟,活泼胜常,可以告慰。

雪中的天色,已经昏暗了,我要回家去。归途中迎面的朔风,也许和你楼旁的河水相应答。何不将心灵交托给这无界限的天籁,来替我们对语!你的朋友。

匆匆的写完,和那篇稿子一块儿封了起来。又从桌上拿起给姊姊的信来,一同放在袋里。捡出几本书,穿上外衣,戴上帽子,匆匆的又走出来;一眼望见西真和几个同学,都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目送着他。

街上只有朔风吹着雪片,和那车轮压着雪地轧轧的细响。

路灯已经明了,一排儿繁星般平列着;灯下却没有多少行人,只听得归巢的寒鸦,一声声的叫噪。他坐在车上想:"当初未有生物的时候,大地上也下雪么?倘若有雪,那才是洁白无际,未经践踏,任它结冰化水,都是不染微瑕的。"又想:"只有"家"是人生的安慰,人生的快乐么?可怜呵!雪冷风寒,人人都奔走向自己暂时的归宿。那些无家的人又将如何?--永久的家又在哪里?"他愈想愈远,竟然忘却寒风吹面。忽然车停了,他知道已经到家了。

走进门去,穿过甬路,看见餐室里只有微微的光;心想父亲或者不在家。他先走上楼去,捻亮了电灯,放下书,脱了外衣,又走下来。

轻轻的推开门,屋里很黑暗,却有暖香扑面。母亲坐在温榻上,对着炉火,正想什么呢。弟弟头枕在母亲的膝上,脚儿放在一边,已经睡着了。跳荡的火光,映着弟弟雪白的脸儿,和母亲扶在他头上的手,都幻作微红的颜色。

这屋里一切都笼盖在寂静里,钟摆和木炭爆发的声音,也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光影以外,看不分明;光影以内,只有母亲的温柔的爱,和孩子天真极乐的睡眠。

他站住了,凝望着,"人生只要他一辈子是如此!"这时他一天的愁烦,都驱出心头,却涌作爱感之泪,聚在眼底。

母亲已经看见他了;他只得走近来,俯在弟弟的身旁。母亲说:"你回来了,冷不冷?"他摇一摇头。母亲又说:"你姊姊来了一封信,她说。"他抬起头来问道:"她说什么?"母亲看着他的脸,问道:"你怎么了?"他低下头说:"没有什么--"这时他的眼泪,已经滴在弟弟的脸上了。

(本篇最初发表于《小说月报》1922年1月第13卷第1期,后收入小说、散文集《超人》。)

同类推荐
  • 职场现形记

    职场现形记

    天仁大学毕业后只身来到深圳找工作,应聘进入欢喜公司做布料推销员,不料虽向鸿发公司推销成功反倒被炒了鱿鱼;又应聘进入美国3A公司深圳办事处继续推销布料。天仁再次向鸿发公司推销成功,同时,与办事处首席代表丹妮互生爱慕。美国3A公司派来新的首席代表顶替丹妮,天仁被提拔为副代表。天仁的收入明升暗降,暗下决心自己创业。天仁结识日本商人日下部,接下一笔衬衣出口订单生意。天仁注册了自己的公司,周密安排,从美国3A公司购进布料原料委托鸿发公司加工生产出货后,赚得36万元,预备向美国3A公司辞职并向丹妮求爱。丹妮却嫁给了鸿发公司二代掌门人胡仲谋。天仁怀揣着要把自己的公司打造成一家跨国公司的大梦……
  • 夜妆

    夜妆

    知名女作家赵凝力作!小说讲述了女主持人乔伊在旅行途中,遇到爱慕她已久的张晓光的追求,两人产生了感情。在“非典”的慌恐不安中,爱情变成救命稻草。女人在非常时期都会寻求身体慰藉,一天夜里,她发现自己在并不喜欢的男人怀里醒来。他们就像一对与死亡赛跑的男女,尽情享受爱情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 别样的江湖

    别样的江湖

    本书的主人公叫肖开元,他毕业于上海名校,职业是咨询顾问,高薪白领。他被2006-2007年疯狂的股市冲昏了头脑,对金钱过度的追求,最后误入赌海,负债百万。但肖开元没有沉沦,顽强地振作了起来,重入职场。他遇到了不错的上司,让人啼笑皆非的下属,还有“作女”客户。当貌似一切顺遂的时候,肖开元忽然发现,他早已踏入了一个“江湖”……虽是个职场故事,但也讲了男人的磨难与成长,讲良知,讲爱情,讲亲情,讲友情。其实,连作者孔二狗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最精彩的商战故事,还是最凄美的爱情小说……
  • 古道人家

    古道人家

    最让秦子珺始料未及的是,在她寡居了十几年后,居然嫁给了小自己十九岁的学生楚江波。时年二十三岁的楚江波,风华正茂英俊飒爽,是三年前毕业于西安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的高材生,由于热恋对自己恩重如山的高中老师,而主动放弃留校留省城大医院的机会,毅然决然的回到了秦楚古道上的一个驿站重镇,心甘情愿的当上一名地段医院的普通医生。然而,他在秦子珺眼里的形象却永远定格在十八年前那个凄凉的飞雪之夜。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绝望地站在尸骨未寒的母亲的遗体旁,用一双黑白分明饱含泪水的大眼睛,无助的紧盯住秦子珺这个在当时他心中最能保护自己的美丽善良的大姐姐。
  • 西游秘境之古道迷情

    西游秘境之古道迷情

    一群中国的马帮进入西域诸国所遭遇的神奇故事,他们穿越了古道上的许多险境,这些遭遇中发生的故事,既生动又有玄幻,人物栩栩如生。其间还有中国一部分商道上的抢匪,通过幻境不知不觉中来到西域。马帮领头人马锅头来到西域后,由于为人耿直正义,勇于救人,却被卷进了西域孔雀国的一次次与朝政有关的匪患,后来升级到与黑乌鸦化身的国相为代表的异灵世界的战争,从中牵涉到了西域诸国,还有时空世界和宇宙诸神的种种联系,与宇宙神所牵连的人类世界和生物世界的种种交叉矛盾。
热门推荐
  • 艺术罪

    艺术罪

    又名北。北市由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开始,接连几次发生变态杀人案。北市警方由此建立起刑侦615,对其进行彻底捕捉。队长温寻说服著名心理学教授方亦言走出抑郁,与搭档严曜加入615重新破案。年轻女探员戚然为找寻并追捕杀害好友的变态杀人犯从美国回来,在发小郭青的请求下也留在615,一边研究变态杀人犯心理作案,一边与615的队友合作侦察破案。
  • 帝王宠妃:百变废柴医绝五小姐

    帝王宠妃:百变废柴医绝五小姐

    一个奸商笑面虎男,一个花心风流鬼,一个腼腆技术宅,一个温柔病美男,还有一个迷倒万千少男的美少女,老天,说好的称霸天下的战队呢?你确定没有坑爹?最后老天说道,有一个风华绝代,俊美无双的妖孽你就知足了吧!最后那妖孽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道,据说你前世是我老婆?!某魔女说道,我要是你老婆我第一个送你下地狱。妖孽抱起着魔女说道,没事,这一世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下一世,生生世世你都是我老婆。说完转身就抱着魔女进了房间。
  • 转身当女王:逆天狂女

    转身当女王:逆天狂女

    21世纪的她穿越到了一个被人打死的废材身上,她意志消沉,却因为一场天赋测试改变了命运。她被人陷害,陷害她的人就绝对活不了。她狂,但是她有狂的资格,她修为强大,并有几位绝色美男当夫君,后台强大,谁敢惹她?不想活了!让我们一起见证她的崛起吧!
  • 云上主宰

    云上主宰

    【热血奇幻,冒险探宝】远在边陲小岛的武翔踏出生活了十几年的故土,开始了一段奇幻的冒险之旅。在他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的同时,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战斗和挑战。七座漂浮在天空的大陆,和无数块岛屿。上面充满了未知的事物和风土人情。
  • 行走的比斯巨兽

    行走的比斯巨兽

    内向孤傲的新入学高中生如何面对高中生活中遇到的种种考验?恋爱,学习,人际关系?他如何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条路?行走的比斯巨兽会碾压一切人的未来吗?
  • 老婆乖一点

    老婆乖一点

    十八岁生日的夜晚,他成了她永生难忘的噩梦,而这,却仅仅只是开始……两个月后,他挽着心爱的女友远渡重洋,而她手握一张化验单,茫然的站在街头,耳边回响起医生冰冷机械的声音:妊娠十周,做流产手术会有危险,回去和孩子的爸爸商量一下。孩子的爸爸?不,她的孩子,没有爸爸……一别六年,命运的捉弄。父亲为了利益,亲手将她推入他慕总裁的怀抱。温纯之后,他看着她,绝美的凤眸中是清晰的讥讽之色。的确,她不是完璧之身,她的第一次在十八岁那年就给了他,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他冷嘲着说:结婚吧,我会负责的。而她说,有一个小女孩,她爱了你整整十年,所以,她要你用一生来偿。只是,她的十年,比不过他们的十年,她注定赢不了。当他的初恋女友回归,她留下一纸离婚协议转身离开,只是,他霸道的不肯放手,又是想要怎样?没有爱情,故事怎么以幸福结尾。我以为给你的爱堪称倾城,可是,到后来才发现,爱情不过是我一个人的事。——沈天雪一直以来,我将你当做最亲爱的妹妹,哥哥和妹妹,又怎么能相爱。然而在这场虚假的复仇游戏中,沦陷的却是一颗真心。天雪,无论你相信与否,你都是唯一走进我心的女子。——慕东霆
  • 撞鬼经

    撞鬼经

    人生在世,生与死轮回不止,因果循环生生不息。无论是好的前因,还是坏的结果,都逃脱不了因果轮回之苦。所以,人生短暂,多多行善,为前世,为今生赎罪,为后世积德造福。多行不义必自毙,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小心,索命的孽障就在你身边。【感谢阅文书评团提供书评支持!】
  • 超神竞技场

    超神竞技场

    未来世界里的《英雄联盟》,真的只是一款竞技游戏吗?宇宙中如同星罗棋布的超神竞技场,真的只是史前遗迹吗?超神竞技场能不能让人超越神明我们还不知道,但是它至少可以让人类成神!
  • 末世秘密

    末世秘密

    林跃,水水大学在读学生,末日前天天窝在出租屋里打游戏。末日降临,秩序崩溃,林跃经历生死,体内变异产生异能,本以为能过上幸福安静的生活,却意外的发现异能者竟是末日食物链低端的存在!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智慧型丧尸指挥千万丧尸攻城却是有人操控!满月时,竟有巨型恐龙肆虐!吸血鬼,骨龙,遍地都是!各种妖兽也不计其数!弱小的异能者仅仅是这些怪物的口粮,而平常的百姓更是无法生存!“真的不给人类活路了么!”林跃仰天长啸。在一次的偶然机会,林跃回到了原先的家,得知家里的地下室里隐藏着惊天的秘密,(这末日的一切似乎有人操控)而林跃的父亲也因此下落不明!“我会带领人类重新站起来,冲出末世的枷锁!”林跃下定决心。.
  • 七虐七伤不负卿

    七虐七伤不负卿

    无语望天,她本是天上一介小小侍奉童子,怎么沦落到……“夕月,君上说你今夜不用侍奉了。”夕月瞪大了双眼,瞬间乐了。啊哈,那她今晚是不是可以实施逃跑计划了?……无良小白单纯傻气+专宠无下限=生生世世不分离(本人爱暖文,喜欢专宠,所以不喜欢勿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