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白练倾泻,荡漾丝丝凉意。一山,一水,一草木,寥寥之景,却勾勒得甚为壮观。
“如若我说,”她停下抚琴的纤手,试探般问道,“我二人日日相见皆是以你性命为代价,会如何?”
他不语,捧起茶盏轻呷。
见他未答,她垂下眼帘,微叹,“我现如今,便可述你缘由。”
原是这天地间存于一种冤魂,上天不得入地不能,只得游荡于世间,蛊惑常人,食其精魄为生。
将琴搁至一旁,她站起身,望向远处瀑布,“我便是这其中之一,一旦成了冤魂,便永生永世不得转世投胎,千百年来未有过例外。”空中气息微湿,莫名令人觉得伤感,“刚开始,无人愿作这害人之事,可为了苟活,便逐渐泯灭了最后一丁点儿人性……所以,你……嫌弃我吗?”
他放下杯盏,唇角轻挑,“那又何妨?”
她微怔,眼中划过一丝不忍。
人人道,王家公子惊才艳艳,三岁能读五岁能写,可偏偏天妒英才,早春于某处赏了次桃花,便自此卧床不起。
听闻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日日于梦中与之私会,期间竟不知是何原因突然痊愈,却不料不足月余便寻了短见辞世而去,当真是可惜了。
乍暖还寒时节,江南两户富庶人家的夫人分别诞下一位少爷和千金。
有些事,往往行至末路,恰才算初始。有些人,正因放不下,才真正放下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