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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漏雨(1)

东紫

区琦的房顶开始漏雨的时候是去年初夏的一个深夜。

在此之前的每个夜晚,电话都会像叫春的猫一样叫起来。当她对着话筒诉说腻成糖稀的话,话筒里也会流出同样的糖稀。但那天晚上,电话响起之前,她突然有了一种饥渴的感觉,皮肤渴得要死。

区琦说,很奇怪,今晚我的皮肤渴得要死,它们要从我的身上掉下来,它们无依无靠。

等等我,他说,我去冲个澡,一会儿就回来,带着槐花的香气。

电话中断了,和往常一样。

他的工作是酒店管理,他总是要看着所有的人打着饱嗝离去后,才能带着饭菜烟酒的气息回到宿舍。他总要先给她打一个电话,告诉她他在想她,这个电话如果一方只是偶尔地亲一下话筒,电话就会继续下去,直到考虑到话费的时候才不得不挂断。这样的时候,他会带着满身的饭菜酒气睡去,睡到第二天人们到他那里找饭吃、找酒喝为止。另一种情况就是她频率很快地亲吻话筒,或者是他,这时电话就会挂断,他会去冲一个澡,洗净他的皮肤,用槐花香味的香皂。再回来的时候,他的皮肤是滑的、香的,柔软,如同一匹迷人的种马。

以往的这时候,她的眼睛总在想象中随他走到卫生间,走到莲蓬头底下,看水流下来,看槐花香味的泡沫在他的皮肤上开放、繁衍。六个月了。今晚她却无法让自己的眼睛离开自己的皮肤。她看着自己的手、胳膊、腿、胸脯,皮肤正在那些地方向她狂呼,向她诉说渴望。突然间,一个身体走了过来,朝着她在呼唤的皮肤压去,她看见那身体的汗毛孔张开成无数的小嘴巴,亲向她的皮肤,她恐惧地大叫,不!然而,她自己周身的皮肤却也生出了无数的小嘴巴,和那人身上的小嘴巴对接在一起……

不!她在自己的喊叫里清醒过来,原来是打了个梦盹。还好,电话还没有响。这是怎么回事呢?皮肤是怎么了?梦里的那个身体是谁呢?

是谁呢?

这样问着自己的时候,区琦记起了那个身体胸前汗毛的走向,她知道是谁了。那个曾让她泪流成河的男人,曾俘获了她的心又不得不把她放逐的人。她原以为自己会忘记的,原来以为六个月的浓稠的糖稀一样的情话会替代一切。区琦的眼泪滴落在让她恐慌不已的皮肤上,她蒙地看着它们在她的肌肤上慢慢地流动。

区琦起身坐到椅子上,远离床和床头的电话。她不知道怎样对那个即将用槐花香皂洗净了皮肤的男人说自己的梦,自己的皮肤。

或许可以不说,或许可以对他移花接木。或许。

电话响了,是她的大姐,大姐说,家里刚开完会,你等着,娘和你说话。

娘说,二丫头,娘的语气缓慢,听得出来,是故意的,因为在斟酌,家里的意思是既然那个人条件不错,你该考虑结婚了,别挑剔了,啊,听一回话吧,啊。娘把啊字拖得绵软悠长而苍老,恳求的意思被巧妙地拖出来。她的皮肤在娘的话语里开始冷却、收缩。

几年来,区琦已经总结出了应对母亲的办法,她和往常一样用轻松调侃的语气说,娘,人家当领导的处理问题都有个轻重缓急,现在,咱家里最重要、最主要、最亟待解决的问题是小妹的婚事,你老人家可不能乱了阵脚,指挥错误。

娘说,别跟我耍花招,你小妹和妹夫说了,他们见那个孩子了,蛮好的,你娘都六十多岁了,说不定哪天眼一闭腿一蹬就过去了,你弟弟家的孩子都四五岁了,妹妹也要结婚了,就你,是娘的难题,这次,由不得你,啊。

娘最终还是没把啊字吐得理直气壮,娘其实知道,由得由不得,都没有什么办法。娘一开始以为她的二丫头不会谈恋爱,曾非常焦急地说,孩子,你怎么就不会谈恋爱呢,可惜你娘也不会,娘要是会,就教教你。她对娘说,遗传。

总是要给母亲理由的。区琦对母亲说,你希望孩子们结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他们过得好一点吗,你总以为,只有结了婚才是过得好,我是不结婚才过得好。我喜欢一个人待着,就一个人,我一想到要有人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我高不高兴都要一天三顿饭地做着,想不想的都要把孩子生出来,我就害怕。

娘说,你这都中哪门子邪了,这么自私,不孝。娘的语气严厉而冷酷。

区琦觉得今夜的一切都在变,包括母亲。母亲一贯以通情达理著称,对远在他乡的女儿更是温言细语,今天却给区琦扣上这么大的帽子。母亲也许忘了她的好,从小,她是四个孩子中最听话的一个,心无杂念,一心一意地做着好孩子。

母亲要啥她就做啥,母亲说好孩子不哭,她就把哭压到嗓子眼以下,憋得小脸发紫也不哭。母亲说好孩子都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孔融让梨,她就做姐姐不愿做的活,把大的梨子让给姐姐弟弟和妹妹。家里有好吃的,馋得她直流口水,也不偷吃,她看着姐姐弟弟妹妹偷吃,咽自己的口水,看着母亲的巴掌高起轻落地在姐姐、弟弟和妹妹的屁股上弹跳,她挺直自己瘦骨嶙峋的小身子,倍感自豪。母亲说,看人家东村姓李的孩子多争气,考上大学了,人家学习都学到半夜。她就学习学到比东村的孩子还要晚,学到凌晨。母亲说,看刘家的孩子上高中就谈恋爱,丢人呀。她就心惊胆战地不敢看男孩子一眼,最青春冲动的高中三年,她天天低着头。母亲说,好孩子应该入党,应该听党的话,她上大一时就拼了命地把党入了,站到党的队伍里……因为母亲需要。

区琦说,娘,你的话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了,不是吗,你还不满足吗?就结婚这一件事,也不能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吧?我孝不孝顺你该清楚。

母亲说,小事孝顺,不算孝顺,大事孝顺才算孝顺。你要还是娘的好孩子,你就无论如何在今年把婚结了。

她说,娘,你有一个不结婚的女儿,总比有一个离婚的女儿要强吧?

畜生!母亲突然吼了起来。

区琦伸展着发麻的胳膊,把自己放展成“大”字,“畜生”两个字久久地在耳朵里跳动。她想到如果今夜她的皮肤像以往一样,如果没有皮肤的那个梦,或许她就会在母亲绵软苍老的啊字里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复,然后她会听见母亲粗哑的长长的满足的叹息。

她不知道自己在娘的眼里是哪个种类的畜生。那个胸前长满浓密汗毛、曾耗尽了她结婚热情的男人说她的头发跟京巴的毛一样。那个男人爱狗,爱鸟,甚于爱人。那个男人教会了她怎样欣赏京巴的美貌,脸要方,眼睛要大要圆,越大越好,鼻子要小,而且必须是扁而贴的,黑鼻尖,鼻孔朝天,嘴巴子不能尖,而且要小,尖嘴巴的,是杂种。她的长相正跟京巴相反,她是长长的脸,细细的眼,高高的鼻子,大大的嘴巴。想到变成狗也不能漂亮,她强迫自己远离“畜生”这个词儿。

她对自己说,还是想一想如何对他说分手吧,该结束了。今夜的皮肤让她知道,这只能是一份适可而止的爱,再下去,爱会撒谎,会萎缩,脱水,死亡。再这样下去,母亲会进一步逼迫自己结婚。

她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把房间的顶灯、壁灯、落地灯都打开,筹集所有的理智对那个有柔软、光滑、槐花香味皮肤的男人说话。

他说,亲爱的,你的电话一直占线,我都快急死了。他从话筒里送过一阵急切的亲吻,敲门一样,敲着她的耳膜。

她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电话。

他说,别开玩笑,我们不是很好嘛,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离得太远?我可以把这里的工作辞了,到你那里重新找工作,我们结婚吧?

她说,我不想骗你,更不想欺骗自己,我原来以为自己能够和你结婚的。

他说,真的没有努力的希望了吗?

她说,没有了。

他哭了。听得出他是用手捂着嘴唇和鼻子,哭从缝隙里钻出来。

她决定陪他哭,她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他。

她哭了。他们的哭在话筒里交织在一起,比他们的黏成糖稀的情话更加亲密。

电话挂断的时候,一声炸雷突然响起,惊得区琦浑身打了个哆嗦,灯在她的哆嗦里熄灭了。区琦一下子被抛到了黑暗中,闷闷的雷声接着跟进来,敲打着她,像大海里的浪头。

区琦躺在床上,默默地在黑暗里咂着流进嘴里的泪。

灯重新亮起的时候,她先是看见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肿成了桃子,接下来她发现对面的墙上,天花板和墙的相接处,有两片潮湿的嘴唇,上唇薄一些,下唇厚一些,在雪白的仿瓷间闪着蓝莹莹的光。

潮湿的嘴唇,在逐渐扩大。

房子漏雨了。

就在母亲骂她是畜生的夜晚,在她的梦敲碎了一份无法奠基婚姻的爱情的夜晚,房子漏雨了。

她起身察看所有的墙壁,几乎所有的墙壁上都有着一到三张嘴,有规则的,有不规则的,有正常的,有不正常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区琦常常看着那些在逐渐剥落的仿瓷涂料,看着逐渐扩大的脏黄舌头舔着白色的墙壁。和母亲的战争如她所想,平息了。母亲开始在电话里叮嘱她,多吃蔬菜和水果,别让脸上长皱纹。

一年过去了。

一天,一个朋友让区琦猜谜,朋友说,一只母壁虎和一只公壁虎在墙上相遇了,母壁虎对公壁虎说了一句话,公壁虎从墙上掉了下来,你猜,母壁虎说了一句什么?她猜不出。朋友说,是亲爱的,抱抱我吧!公壁虎一抬前爪打算拥抱母壁虎时,就掉了下来。朋友还讲了很多笑话,可她只记住了这一个:母壁虎对公壁虎说亲爱的,抱抱我吧。她房间的墙壁上也有壁虎,常常在她盯着墙壁出神的时候,大摇大摆地出现,逍遥踱步,如入无人之境。有时一只,有时两只、三只,有大的有小的。她任由它们占领她的墙壁,反正墙壁对她来说无法在上面活动,行走,没有什么用处。她只是担心,它们的家在哪个角落,会不会在她的衣橱里,床垫里。她知道,壁虎肯定也要做爱的,也要生儿育女,但她从来没想过壁虎会谈恋爱,会说,亲爱的,抱抱我吧。

从此,一回到家,她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壁虎出现。她没有再想起那个夜晚,一年的时间,已足够忘却了。她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墙壁,等待壁虎的出现。墙角处有小小的蜘蛛网,一个个跟拇指盖大。她搞不清壁虎对蜘蛛是什么关系,是友好相处呢,还是不屑一顾?反正壁虎不吃蜘蛛,蜘蛛也不长大,网永远是小小的。

在睡梦里,区琦看见壁虎在她的墙上像人一样翻天覆地地做爱,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等待母壁虎对公壁虎说亲爱的抱抱我吧,等待着公壁虎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想,如果公壁虎为爱情摔死了,母壁虎会恐惧,会流泪,会终生不再嫁呢,还是像她一样?终于,她听见女壁虎对男壁虎说,亲爱的,抱抱我吧。声音和她自己的一样,带了点南方口音,她甚觉惊奇,就在这时,她看见公壁虎抬起前爪,伸向母壁虎的脖子,接着,公壁虎以高台跳水的姿势开始坠落,慢慢悠悠,仿佛坠落是一件轻松无比的事情。突然,公壁虎改变了坠落方向,直奔着她的脸而来,吧嗒一声,砸在她的额头上,冰凉,柔软,恶心。她大叫一声坐起来,是梦,有水滴在脸上。她想起母亲的话壁虎的尿是有毒的,赶紧跑到卫生间,用槐花香味的洗面奶洗脸。两遍洗下来,她才听见窗外大雨倾盆。她回到卧室重新察看,墙上和天花板上都没有壁虎,没有母壁虎也没有公壁虎,只是天花板正对着她枕头的地方升起了一块尿片儿,上天的尿液正往她的枕头上滴着。

这一夜,她将枕头换到床尾,在枕头原来的位置放了一个塑料盆,听上天的尿液滴滴答答,患了严重的前列腺肥大一样。等待天亮。

天放亮的时候,她有了一种新的体验,正常分贝内的声音也可以像肥肉一样伤人。肥肉,小的时候吃伤了,每有肥肉进到嘴里,只要搭上牙齿一嚼,她的食道和胃就发生痉挛。

七点,终于来了,雨还在下着,只是小了许多,可以称得上是小雨了。让她感到不解的是屋子内的雨却丝毫不减,仍大颗大颗地滴下来。她往电话的方向探了探身子,将电话拿到枕头上,开始给科长家打电话。电话是科长老婆接的,科长老婆很客气很关心很卖弄人情地代科长回答她,没问题,不就一天假么,咱别的忙帮不上,一天两天的假还是没问题的,再说请什么假呀,我跟他说一声,让他给你调天休,不就得了,有啥需要帮忙的,言语一声啊。

等八点。她知道物业管理那里总比别人晚上班半个小时。物业管理的门口有一块牌子,专门写上班下班时间,用粉笔写,有时用红粉笔,有时用绿粉笔,有时用白粉笔……一直写。粉笔字倒是写得横平竖直,颇有功底。一开始,她以为,物业管理那里经常变更上下班时间,需要写出来告知居民,可天天只是字的颜色变,数字不变。她每走到那里,就想里面的人,那个热衷于写上下班时间的人,写粉笔字的人,曾经可能是因为记不住上下班时间而受了刺激,落下了对时间的恐慌,需要不停地写,来减轻心理压力。她常常想,有机会遇见的话,应该委婉地劝劝他或者她到医院看看病。

七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她翻了个身,看了一眼电话机上显示的时间。怎么等30分钟过去呢,她犹豫着是否下床抹地。因为喜欢地抹干净后光脚踩在上面的感觉,她天天抽时间抹地,抹桌子,抹椅子,抹厨房的墙壁,她从不抹其余房间的墙壁,因为那些房间的墙壁上有小小的蜘蛛,脏黄的渍迹,还有壁虎,公壁虎和母壁虎。塑料袋,在她翻身打算下床的时候响起来,发出喳喳唰唰的声音,另一种油腻的声音,她烦躁不安地停止了身体的动作。

搬进这个小单元房之前,她和另外两个女孩住在一间宿舍里,宿舍也是顶楼。其中一个女孩子总是早睡早起,被她们称为“年轻有为”。每天,“年轻有为”起床后就开始整理她的家产,几本书,一个木箱,两个纸箱。木箱和纸箱里、书本上都有塑料袋,她整理家产,就等于整理塑料袋,天天早晨六点,塑料袋都会发出很大声音,喳喳喳,唰唰唰……把她和另一个女孩从睡梦里揪出来,她们在被窝里捂住耳朵,咬牙切齿。等“年轻有为”整理完家产出去跑步,两个人就会变成一个人,叹出同一口怨气,翻一个身,睡个回笼觉。那时,她们的房顶也漏雨,但她们从不在漏雨的地方躺着,不用将腿和脚放在塑料袋上,不用搂着塑料盆。她们将对着漏雨方位的铺盖卷起来,三个或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摒弃以往的怨恨,共谋次日找领导算账的策略,仿佛落在她们屋子里的不是雨滴,而是有阴谋的炸弹。后来,她们都顺利结婚了,只剩下用独身解释孤单的区琦。独身和单身是不一样的,领导也明白。在她的年龄老到别人相信她的解释的时候,她分到了房子……旧房,福利房,37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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