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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客从家乡来

离开家乡呼和浩特之后,每每有亲人、朋友、同事来这岭南城市办事,路过或旅游,能够与他们相聚一次,都是特别快乐的事情,心里洋溢着难得的温暖与感动。那种亲切的慰藉感觉在他们走后几日都绕梁不去,久久不散。心里那份潮湿的润泽,恰像这里春季的细雨,连绵着,低诉着梦般的暖意。

从机场把朋友接到这个自己所住的城市,一路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都要向他们炫耀,一派是自己城市的自得。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什么地方。那些名楼与鲜花,那些繁华商城和名胜古迹是我介绍的重点,而岭南夏季的潮热则让北方大漠生活惯了的他们大汗淋漓,汗水顺着脸流下来,衬衫大片洇湿,回到空调房里又很快变成大片的白色碱迹。亚热带的溽热,是他们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大喊:“太热了,真受不了,受不了,真想不出你是怎样待了这么多年的!”

宴请到来的亲朋好友,而且一定是粤菜,是必不可少的节目。首先介绍的第一特色是老火靓汤,来这里的时日里,知道是广东朋友最看中的、最引以自豪的家乡美味品牌。但是,这并不能让北方的每位朋友亲友都能欣赏和享受,而在生猛海鲜面前,草原人远没有广东同胞那样勇敢无畏,吃惯了手把羊肉、大块肉,喝惯了烈性烧酒、大碗酒的家乡人面对繁复细腻的食物吃法,面对比较原色的食物却变得异常小心翼翼……一次,叫了美极焗蛇,像广东朋友开始告诉我那样,提醒他们要小心吃蛇,千万不要吞进去蛇骨,话还没说完,朋友一阵大咳,脸憋得通红。显然是受到了蛇骨的困扰,平时都是吃大骨头肉的,哪里对付得了这般细物,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紧张不堪,越紧张越小心越出事,好在他在脸红脖子粗后,将那细物吐出。我松了一口气之后,还不甘心,想着如此美味,家乡人不能领略,岂不遗憾。于是小心再劝慢慢品尝,结果,这位老乡再也不敢在蛇肉上动筷子。直至现在,几年过去了,仍然不吃蛇。只喊“福寿不了。”真是“一朝被蛇咬,一直不敢吃”。

很自豪的一件事,是向家乡人炫耀珠江三角洲的公路交通。整个珠三角城乡一体化应该说是拥有全国首屈一指的大板块,条条高速路通过座座高架桥的上下攀连,远远看去,像是柔缓飘逸的彩带挽起或繁华商楼或绿野葳蕤的大地;而驰骋飞车,却是跨江越水一路宽阔坚实的坦途。车子滑行般地顺畅平稳,那份闲适与惬意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尤其是在佛山快速干线一环上,桑基鱼塘、桥槛蔗田,时而闪烁眼前,那是与大漠完全不同的风貌啊。大漠广袤雄浑,水乡细腻清丽,祖国南北的风格相异相宜,刚柔相济。

临走时,亲友们总是想给家人买点儿什么南国的礼物或特产回去,如果有时间,我喜欢带他们到珍陶馆或公仔街,那是传承了几百年的石湾陶塑艺术的展示区和销售区,所塑的人物陶艺作品在全国独树一帜,充满魅力。每每逛这里,朋友们都不会空手而归。但是如果带他们逛超市,逛很久还会是两手空空。好带的东西,哪里也有,市场经济的发达使得运输变得不成问题,珠玉金银首饰自不必说,点心糖果熟食就连岭南的珍奇水果在草原边城也司空见惯。唯一看见海鲜也好也馋,但却难以携带。结果,他们硬是找不到可带的东西,兜里鼓鼓囊囊地揣着钱就是花不出去。最后我没了办法,硬是塞给同事几包“盲公饼”,极尽游说这佛山的传统食品,它的传统技艺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他们无奈地说:只好这样回去交差,勉强糊弄一下孩子算了。没想到的是,回家乡后,总有回话,盲公饼总是出乎意料地给予人们惊喜:想不到貌不惊人的外表,却是颇有特别口味口感的小点心呢!

家乡的亲人和友人,随时盼望着你们多来叙叙,感受南国的风情。

2009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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