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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边区造(1)

张乐朋

1

满井一推开风门,寒气就从扎得紧紧的裤腿里飕飕往上蹿。他觉得裤裆里的球蛋剧烈收缩,一窝蜂地钻回小肚子里,接着他就筛糠似的狠命打了个哆嗦。

满井过冬就是一条光葫芦老棉裤,那时他还没有听说棉裤里头还有衬裤这么一说。

接下来他才瞅见冻得咝哈咝哈的杨祥。他缩着脖子,哈气搓手捂耳,陀螺一样不停地左旋右转,见满井出来就低声骂道:“操,你裹脚哩,让我这番好等。”

天色像死人面皮一样,白煞煞的,地皮却冻得青硬。

“这么早!这么冷!”满井把手爪放到嘴跟前哈热气。

“快走吧。”杨祥朝柴门外走。他才没有兴趣和他讨论这问题,他已经受够了。

“井儿,窑底操心啊!”满井娘的喊声从屋里追了出来。

“喔。”满井漫应着,尾随杨祥走了。

腊月门,看哪里都是冰水凉浆,狗叫的声音也小了,鸡叫的声音也短了。

杨祥拉开大步走在前头。

“今日拾掇谁呀?”满井赶了两步和杨祥走齐。

“德贵。”

“哎,德贵不是你伙计?”

“变节了。”

“前日你还说在区里一块儿吃的饭……”

“你才是的!吃饭就不能变节了?”

“我操,这么快就变了!”满井想不通,不做声了。

杨祥领着满井朝西垴村走,德贵家是西垴村的。

走了一会儿,从满井冻得梆硬的脑瓜仁里挤出一个问题:

“带枪没有?”

“嗯。”好像是被提醒了,杨祥的手在肚子上抓了一把。

2

满井这个锄奸队有了一把枪,是边区造的小手枪。

可惜枪不在满井手上。

枪在小队长杨祥的手里保管。说是小队长,实际管下的就满井这一个兵。

满井十八九了,长得精精干干一条后生,可家里没钱,说不下媳妇。村里和他同岁的人,都有父母帮助,该结婚的结婚,该生子的生子。像烂登元那样的有钱人家,十六岁上媳妇就娶到炕上,现在都孵了两个小子了。满井的爹也是下了一辈子窑,最后是气紧憋死的,现在就叫矽肺病。爹死的那年满井十六岁。满井还有个长两岁的哥哥,叫满喜,在寿阳给人打长工,一年回来一遭,也没结婚。满井活得没劲,又气得不行,干脆革命了。不过他革得不彻底,平时还得下煤窑挣钱,养活老娘,有任务,杨祥就会过来叫他。杨祥给“北边”办事,“北边”是日本人实行“三光”政策的区域,西舁村往北,有专门领导抗日的地下组织。满井跟杨祥锄奸的事,是背着家里的人干的,就杨祥一个人知道。杨祥说这叫“单线儿”联系。

满井一直想带枪,但杨祥一回都不让,说这武器比他杨祥的性命还值钱。满井又想试试枪,跟着杨祥干了快两年革命了,一点儿脆劲不带,一声响气不放,不痛快。

满井央求了杨祥好几回,就是想试试枪,可咋说杨祥也不答应。杨祥说虽然有了这把枪,弹药配给却很少,只有四颗,用一个少一个,而且还没处寻这号子弹。本来应该是五颗的,那一颗被上一任持枪者打进了自己的眉心。这件事满井听杨祥讲说过好几回了,上一任持枪者叫乔布喜,很牛×的一个人,日伪军提起他就头疼,他的脑袋在日本人炮楼那里值三百个大洋,就是说日本人愿意出三百大洋买乔布喜的人头。在桥堰镇这号贫瘠的地界,三百大洋就算不大不小一个财主。乔布喜知道自己的身价,走道儿更加提溜甩拐,用老百姓的话叫“不觉咋”。说归说,做归做,有关乔布喜的传奇很多,比如化装侦察,如何大摇大摆进到炮楼里,和日本人并排蹲在一条板凳上刷拉刷拉吃清汤拉面;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藏在炮楼里的奸细用筷子或勺把等非常武器弄死;又如何牙缝里叼着席篾子做的牙签,跟吃了酒席一样轻松地打着饱嗝儿,大摇大摆从炮楼里出来。

可就是这么个牛鼻忽闪的“不觉咋”的大人物,最后却死在自己的枪下,枪不是别的枪,就是这把“边区造”。据说他到区里开会,小凉帽府绸衫灯笼裤扎帮鞋,进了会场一骗腿把脚踩在别人让出来的凳子上,又把凉帽一摘扔在桌上,然后从腰里抽出“边区造”,用了一个很花的手势往桌面上一撂。“边区造”的枪身凭空转了不到小半圈儿,分量较重的枪柄一头就沉下去,坠着整把“边区造”猛地坐到桌面上,会场上的人都看见“边区造”弹了一下随即“嘎儿”一声,乔布喜就仰面朝天翻到地下,整个过程他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边上的人慌忙把他搀起来,就瞅见他的眉心有个筷头粗细的眼儿。事故原因再简单不过,“边区造”的顶门火没退,机头没关,在桌面上一磕一蹾,自动击发,枪走火了。至于为什么能准准打中他的眉心,除过天知道,恐怕就只有鬼知道了。事后大家都唏嘘不已,这么个强人,活法和旁人不一样,死法和旁人也不一样,让人没法说。据说桥堰的日伪军听说乔布喜的死讯,狠吃了一顿牛肉拉面,连五十个大洋都没花到,可算是省下了。

杨祥后来给满井说,其实乔布喜跌在地下那一刻起,在场的人就都想要这把枪,但结果是谁都不敢要。心里怯气啊,明摆了,这枪会伤主家。趁人们犹豫的工夫,他就一把抓过来了。

满井没见过乔布喜,但满井能从杨祥的说话做事上试得出,杨祥乔布喜都是一个样儿。

杨祥也让满井把玩过几回“边区造”,但每次递到满井的手上,杨祥就已经把子弹退膛了,怕走火。

满井眼里的“边区造”就是一个生铁疙瘩,粗糙得很,翻砂翻得不好,枪的大面上都坑坑洼洼,还有夹砂和红红的铁锈。很不起眼,看不出任何威力,也想象不出它击杀乔布喜的杀伤力,加上每次只能把玩空枪,满井渐渐对它失去了兴趣。

杨祥对于“边区造”的兴趣特别持久,从来没有降低过。他还不知从哪里淘换了一块二尺见方的红洋表布,把枪裹扎得像个法器,好像它是用来辟邪的,而不是用来壮胆和杀人的武器。执行任务的时候,杨祥都要把“边区造”掖在肚脐眼右边一点。

满井觉得里外三层裹着不好,提醒杨祥:“你不怕捂臭咱那杆枪?”

杨祥就低头轻轻拍两下:“又不是面捏下的。”

每次看见杨祥腆着装了半肚子糠菜的干肚皮、腰间别着“边区造”来寻他,满井都要替杨祥害怕:万一“边区造”再走火,一枪下去崩掉他的二掌柜了,他可就绝后了。

杨祥对满井的想法和担心一无所知,他把“边区造”亲昵地叫做“独角兽”,因为它每次只能压一发子弹,不能连发。“边区造”或者“独角兽”,外貌挺像德国造的小撸子,但内里的瓤儿货,采用的还是汉阳造。当时咱边区的制造水平就是这样。满井当然不能理解,他的不解就是因为他的觉悟。就拿这把“边区造”来说,杨祥对“独角兽”的钟爱,有一种政治热情,这种高度复杂的感情,满井直到老死也没形成体会。解放后,杨祥在成都军区做到高官,满井则在苇泊村种了一辈子地,原因就在这里。

对满井来说,有没有这把“边区造”,和原来也没什么两样儿,每次执行任务,还是刀砍、攘子扎、石头兑,还有绳勒。

3

疾走一阵,身上暖和过来了。

大概嘴巴也暖和了,杨祥开始和满井说话。

“年时咱杀错人了。”

“谁?”

“茂财老汉。”

“茂财老汉?就是告了兰妮的那个康茂财?”

满井用袖筒笼着手,说完话还抬起来顺便蹭掉垂挂在鼻子尖下的清鼻涕。

“嗯。”杨祥好像是用肚子答应。

“噫,上社村一村人都看见他告日本人了,咋就杀错了?”

“咳,错就错在这里了。他只是指认了一下谁是杜兰妮,他不知道杜兰妮背地里的身份。但日本人进村以前就知道兰妮是妇救会主任,是直奔她去的,就是说,有人提前密告过日本人了。”

“谁?德贵?”

“就是。”

“那他是早就叛变了?”

“就是。”

“那他咋没有把你给告了?”

“呀,就是……”

杨祥吸了一口冷气,停了步,惊恐地看了一眼满井。

满井笼着手缩着脖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杨祥。

四目相对的一瞬,杨祥好像听见“当啷”一声。

他们都不说话了。

天上撒下皮皮雪时,他们已经站在西垴村口。

西垴村背山而坐,出来进去就是这条大道。

杨祥给满井交代,你等在这里,我去把他叫出来,他没见过你,你去了怕他起疑心。

4

现在轮着满井在冻地里等杨祥了。

西垴村小,人也少,鸡不跳狗不叫,灰塌塌。

他找了一堵避风的山墙,靠着蹲下,尽量把身子收拢起来取暖。

“一九二九,罅门叫狗;三九四九,冻破茶臼。”满井觉得,如果这会儿跌倒,就会像冰凌柱一样,一断好几圪节。

天气冰拔,好像脑瓜仁也冻住了,不灵醒了,满井觉得脑子和天气一样阴晦不明。

去年处决茂财老汉时,正赶暑伏天,锄大庄稼,他是光着脊梁去的上社。

杜兰妮是上社的妇救会主任,让日本人捉住,扒光衣裤,吊在戏台的台口,用刺刀从她的大腿上往下片肉,丢给地下的狼狗。杜兰妮疼得咋咋大叫,实在忍挨不过,就把自己的下嘴唇和舌头嚼吃稀烂才咽气。死得空前惨烈,满嘴流血。杜兰妮的奶奶当场吓得就不出气了。

当时,日本翻译官就问了一句谁是杜兰妮,压根也没问到茂财老汉跟前,茂财老汉就走出来,把躲在人群里的杜兰妮硬瞅出来,还告诉日本翻译:“长得跟半圪节水瓮一样的那个女子就是。”那个日本翻译连笑带挥手,让日本兵过去擒住杜兰妮。

茂财老汉是当着上社村全村人的面说的,没有出入。但上社村全村人都能说出茂财老汉为什么这么做。茂财老汉和杜兰妮有过节,杜兰妮勾叫茂财的闺女走了四天四夜没回家,风声扬出去,再也收不了场了,把茂财刚给闺女说定的一门婚事弄黄了。那是侯家沟的一户殷实人家,人家风闻茂财的闺女夜不归宿不守妇道,就坚决退亲。茂财老汉打了闺女一顿,嚷了杜兰妮两次,还差起两趟熟人去侯家沟说和,婚事还是没保住,彻底黄了。

就是这件事情,茂财老汉记了仇,人前背后已经把杜兰妮骂得溜透了,大概还嫌不解气,就生出了这么件恶事。

杜兰妮死难,上社村一村人都数说茂财,千不该万不该,实在不该告日本人,这不明摆就是借日本的刀杀自村人嘛?

茂财老汉心里咋想不知道,反正嘴硬,说这是活该。

出了事的第六七天,杨祥带着满井在茂财老汉的玉茭地里寻着他,他正锄玉茭。

满井对茂财老汉的印象很深,他是满井执行任务的头几个人,还是个倔巴头。

茂财老汉看见他们扒拉着玉茭进来,停了锄喊他们:“做甚的,哎你们,脚底趁点庄稼。”

杨祥笑问:“你就是茂财老汉哇?”

茂财老汉点点头:“你哪村的?甚事?”

“是你把杜兰妮告了日本人的?”

“你是谁?用你管我哩?”茂财老汉眼一瞪。

“我是来给杜兰妮做主儿的。”

“她是你姑姑你姨?你轱辘出去。”

“等一会儿告你,”杨祥没恼,嘿嘿笑道,“我先轱辘出去。”

杨祥真的躺下,就地打起滚来,“嘎巴”“嘎巴”连串声响,青皮玉茭秆随即压倒一大片。茂财老汉心疼加动气,举起锄头就往下砸,满井从后头逮住锄把一别劲,借上茂财老汉自己发的狠劲,老汉仰面朝天就翻倒了。

杨祥站起来拍打了几下肩膀屁股,朝躺在地上的茂财啐了一口唾沫,冷笑着问:“你知不知道告了日本人兰妮就没命了?”

茂财老汉喘着粗气往起挣扎:“她早该死,你这俩疙瘩杂种。”

“听你这口声,你是专意的?”

“死了活该,没有棺材。”茂财老汉嘴硬得嘎嘎响。

“好,你嘴硬。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俺们是北边的,和杜兰妮一伙,今日就是替杜兰妮报仇来了。”

“兰妮不守妇道,你们和她一伙,都不是甚的好东西。”

“她守不守妇道,也轮不到你管。你个老糊蛋,你咋狠心让日本人祸害她?你的良心狗掏狼吃了?今日我告诉你,她不能白白死了,你得抵命。”

茂财老汉挺鬼,他朝满井撒泼道:“你跌着你祖宗了,我到你家吃白面疙瘩拌汤,吃你半月二十天,吃塌你家的瓦瓮。”

“吃!你吃!”满井一脚踩住茂财的胸脯,把攮子尖插进老汉的嘴巴,“你吃你妈个脚指头!”

满井不和死人斗嘴,有事都是杨祥说。

茂财老汉不动了,怕攮子割破嘴。

“把他拽到坎下,上来时我瞅见那里有石头。”

满井和杨祥拽住茂财老汉稀里哗啦就往外走。茂财老汉失声大叫:“庄稼!鞋!妈妈呀,我的鞋,我的爷爷们,我的鞋。”

“穿什么鞋,你就赤脚去见阎王吧。”

“我不想当赤脚鬼上花椒树啊……”茂财老汉老泪纵横,尿裤了。

“你不想当赤脚鬼,咋就让杜兰妮让鬼子剐了?”

“不怨我呀。”茂财老汉老泪纵横了。

“哭!你哭!”满井一松手,茂财老汉就软溜溜地跌到坎底下。

杨祥跳下去,抱起一块石头,朝茂财老汉的脑袋上砸去,石头蹦开,茂财老汉不做声了,但腿脚还一股劲抽搐。杨祥另搬了一块石头,又砸一下,这次就听见“咯噔”一声,茂财老汉的脑袋扁塌了。

杨祥看看老汉不动了,才默念:“老茂财呀老茂财,你千不该来万不该。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今年今日我送佛,明年今日我烧钱,你放心上路……”

杨祥这嗡嗡一念,真的起了作用。一只绿头苍蝇很快就到了,随即就来了一群,它们落在茂财老汉的脑袋上。

杨祥顺手从地垄上揪下一把臭茅蒿,蹭掉脚上的血点。

满井骑坐在地垄上,觉得老汉不值。

5

杨祥和一个人相跟着过来了。那人头戴一顶新毡帽。

戴毡帽的王德贵,满井就想了这一句话。

两人很快走近跟前。

满井往起站时狠狠费了一股劲儿,像是身上坐了个人。蹲着等人的工夫,胳膊腿都冻得僵硬了。

“这小伙是谁?”戴毡帽的王德贵问。

“谁?夺命无常勾魂鬼。”杨祥嬉笑着说。

“你说甚?”戴毡帽的王德贵眼睛嗖地吊到眼角上,翻出很多眼白。

满井知道他看出事色来了,就握紧袖筒里的攮子。

“我说甚你心里清楚。”杨祥把脸上的笑纹收住,就剩鼻头嘴角的一两丝,寡淡地说。

“耍笑甚哩?”王德贵眼梢变了。

“你还装,德贵,杜兰妮的事发了。”杨祥嘴角的那两丝笑意没了,好像让寒风刮跑了。

王德贵转身就跑,他身形刚动,满井一拳捣在他的耳朵后面,王德贵斜马趴摔在地上……

“时辰到了,”杨祥的笑又从脸肉里钻出来,“你还能跑了?”

王德贵吃了日本人的饭,手上有血债,杜兰妮只是其中之一。

6

天上下着皮皮雪,满井袖着攮子跟在杨祥王德贵身后。

王德贵和杨祥是老交情,两人和平常一样,说道着往前走。

满井和杨祥从不捆绑死人,各人操心就行了。

王德贵捂着耳朵,不住回头拿眼睃满井。

王德贵问杨祥:“这小伙儿是哪村的?手恁辣。”

满井见杨祥不做声就不吭声。

“你个害人精哩,你不干正事,还把好好的年轻人往沟里带。”王德贵就说杨祥,然后说满井,“小伙儿,往后不敢老跟他干这号事,他光棍一根,你图啥?”

“他也是一根光棍。”杨祥笑骂,“操,跟我比跟你强,你帮日本人害中国人就好了?你还想寻缝缝下蛆,挑拨离间哩?”

“杜兰妮又不是我告的,年时不就有结果了。”

“那老二杆子是个顶缸的,他没你藏得深。”

王德贵不高兴地说杨祥:“你说的是个屁,好像中国人都是我让日本人杀了的。男人大丈夫,没告就是没告嘛,我落你手里还怕你说羞我的脸咋的?”

“这么说吧,董村的阎和尚是谁告的?小河底的春贵是谁告的?还有下营的吕大炮,这三个人都死日本人手上了,你摸摸心口给咱说说,谁告了他们的?”

“他们自己露了,谁告不是一样?”王德贵不服气地说,“可是我敢拍胸脯保证,杜兰妮确定不是我告的。”

“那是我告的,行了哇?”杨祥不齿地说,“还说你男人大丈夫哩,就这架势?你今日就是把天鹅说成板嘴,伙计,时辰到了。”

王德贵诡诡地对满井笑道:“小伙儿,你可不要听他的,听我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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