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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在拐弯处遇到你

1.不等了

24岁生日,我一个人过,吃了自助餐,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盆水仙花,隐约可见的花苞藏在叶片中,水仙的花语是“爱自己”。捧着它们,走在11月已有凉意的空气中,我对自己说,我不要再等了。

一年半前,姜明远去了澳洲。

送走他后,他的母亲对我说,小米,明远三五年内都不能回来,你自己要作好打算。我是怕委屈了你。

她也许是为我考虑,但更是在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和一个一名不文的外地女子恋爱,我可能会成为他的负担,虽然姜明远的路费都是我出的。

她的话,让我想起自从拿到签证,姜明远再看我时,眼里就盛着那么多的忧伤。

仍然在MSN上保持联络,一开始是三两天一次,然后是一周一次,现在,已经稀薄到二三个月一次了,他只说他很忙,要过语言关,要做论文,隔着时差聊天浪费时间影响休息。

于是,我们从聊天再到留言,留言的内容也因为没有生活作底子愈加苍白,说了多年的情话重复起来更觉得索然。

情人节那天他发来了一束电子鲜花,生日这天我连电子鲜花都没收到。

爱情敌不过距离,只是不甘心,于是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我有男友,他在澳大利亚。只是,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他过着我所不知道的生活,也许已经有了恋人。

现在,我对自己说,我不等了。我要一段有声有色的温暖的恋爱。

2.吓晕了

我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公司开发了一个高档楼盘,元旦那天,公司筹备了别出心裁的活动——一个大型的宠物狗聚会。这是一个好主意,因为基本上养狗的人都有钱有闲,刚好是公司所定位的目标人群。

我怕狗,于是我申请在礼品发放处工作,发放并登记给客人的礼物。

那一天人狗云集,我恨不能长有三头六臂。

下午五点,活动接近尾声,我让同事替我一会,我去最近的一套样板房的洗手间。当我洗手间出来,突然发现一只狮子朝我走来,这里怎么会有狮子?我吓了一跳,脚下没有站稳就摔倒了。然后那狮子就扑了上来,当我睁开眼,发现它的头正在我的脸边,我闻到它的鼻孔和舌头散发出的潮湿腥臊的气息,我呀地一声尖叫后,晕了过去。

我醒来时躺在医院里,一个男孩子一迭声地对我说对不起。他的旁边是我的同事小叶。

我怎么了?我问。

你晕了,被一只狗狗吓晕了。她笑着说,脸上有几分忍俊不禁。

那是一只狮子。我心有余悸,哭了起来。

它真的是一只狗,松狮,长得像狮子,但是绝对是狗。它不伤人的,可是,对不起,还是伤了你。那个男子说。他带着狗狗来看房,不小心松开了狗绳,结果,我被吓倒了。

它叫格格,其实它很温驯,但是吓着了你,真的对不起。他大概说了十几个对不起吧。

我止住了哭,太丢脸了,居然被一只狗吓哭了。可是,谁能知道那一刻我心底的恐惧呢?

经过检查,我只是脚踝韧带拉伤,没什么大碍。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找我。那人给了我一张名片,他叫叶松。

你是故意的吧?当那男子离去后,小叶冲我挤挤眼。

在她看来,一个女孩引起一个男子的注意,最厉害的就是哭以及晕倒,而这两样我都用上。

我无语。

3.败坏了

晚上,我把这件事在MSN上告诉明远,虽然他仍然不在。但他一定会懂得我的恐惧,他一定会来安慰我的。

三年前,我和明远一起骑车去东湖玩,我想从大门进,他告诉我如果从南望山的侧门进可以省门票钱。于是我就跟着他走,经过一个村子时,一只土黄色的狗突然从院子里蹿出来追赶我们,我们拼命地骑车往前冲,我体力不支,渐渐落在了后面,路面横出的一块砖头硌倒了自行车,然后,那狗扑上来咬在我腿上。

我的左小腿肚缝了8针,我打了三个月的狂犬疫苗。尽管如此,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那只狗是带狂犬病毒的,哪一天要是复发,我就完了。据说这种病毒有时可以潜伏十几年。我害怕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姜明远安慰我,他说打过针就没事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是,我被一只松狮吓晕了,也没见他给我一个安慰的回复。

我心情暗淡,当女人的心底有了怨由,爱情就开始败坏了。

4.等你呀

一周后,我正在为一个文案焦头烂额,同事说有人找我,抬头一看,一个男子笑笑地看着我,我记不起他是谁。

他有些尴尬,说,你的腿没问题吧,那天格格……

哦,那只松狮狗的主人,他说他经过我们公司,来看看我,因为实在对不起。

你说了太多的对不起,再说让我觉得对不起了。我笑着说。

他从上往下看了我一眼。最近心情不好,人也懒懒的,我想我今天的打扮只能打70分,这让我懊恼。同时心里愣怔了一下,我在乎一个陌生人的眼光,不正是动心的迹象?

没什么,我说着,扭了扭脚踝,我对他说,我只是怕狗狗。

第一次看到被吓成那样的。他说,我请你吃饭吧,表示歉意。他看看表,正是中午11点半,看来他是掐着时间来的,对这样的邀请却之不恭,我答应了。

他带到我到附近一家格调不错的主题餐厅,叫花马国,取的是“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的意境。

我们的饭吃得很安静,我给他分析公司此次开发楼盘的性价比,然后听他的养狗经。

他从8岁开始养狗,格格是他的第3只狗。他的手机里,存着至少100张狗的照片。他把手机给我,让我从头翻到尾,居然没有一张女孩子的,我很奇怪,问,你是故意删掉的吧?像你这样的男孩子,应该是有女朋友的。

等你呢。他说。眼中笑笑的。没想到,他表达得这么自然,自然得仿佛一首诗的上下阙。

而我说故意两字,分明又有了自作多情、此地无银的意味了。

为了消解这别扭,我想告诉他姜明远的存在,但是,话在舌头边打了一个滚后变成,可是,我怕狗。

然后,我讲了那段被狗咬的往事,我把姜明远说成一个大学同学。

5.开花了

叶松说,其实,狗狗很温驯的,你看格格,它看上去可怕,但性格却像孩子,多接触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他给我送来了两部有关狗狗的电影碟,一个《狗狗心事》,一个《人狗奇缘》。

这两个碟子让我流了不少的泪,当我告诉叶松时,他牵了我的手。这个男人的手,原来那么温暖。

我的心还是挣扎着,于是将看过的这两部电影告诉姜明远,我没说是谁送的,我只说流了不少眼泪,他还是没有给我回复,在MSN上他已淡化成了虚无。

无力继续的爱,真的只有放下了,只是,用新的恋情来填补空白,对叶松不公平。我有些愧对他,这个跟我讲了很多心事,努力让我接近他的所爱的男子。

他8岁时,他的父亲与母亲离异后出国,最后一次见他时送给他一只狗狗,对他说,从此,这只狗狗代替我陪你了。

那是一只温驯的金毛,陪了他15年,在他大学毕业那年寿终正寝,他的电脑的屏保一直是那只金毛的照片。

他说起狗狗时,脸上的表情如此温柔,他是懂得爱的,我想和他好好地相处。

为了放下,我对他讲了姜明远。他静静地听,然后握住我的手。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我宁可不出国。他说。

那一刻,我的心里开出花来。

6.真诚否

午休时间,我到公司对面的一所大学散步,那里有宽阔的操场,金黄的草坪被冬日的阳光晒得柔软干燥。

那天,远远地,看到几个学生围着一只狗,它有着狮子般的头,肥厚的身体以及一个性感的屁股。一个黑衣的中年妇人手上拿着狗圈,叫它格格,指挥它做坐下、直立、握手等动作。

天啦,这不正是叶松的那只狗吗,那个妇人就是他的妈妈了。她有一张保养得很好的脸,脖子上围着一条暗红色的真丝围巾,让那件黑色的上衣显得不那么暗。是个很会打扮很有气质的妇人。有这样的母亲,叶松说他没恋爱过是可能的,也许他有恋母情结呢。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问这狗的种种,她说是我儿子养的,才生下10天就抱回家,现在快一岁了。儿子要出国了,只好把狗交给我来养。

出国?叶松要出国?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讲过。那一刻,我的心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团稻草,乱乱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晚上,叶松打电话来,约我去看电影,我说要加班。其实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谁也不想见,我想他对我是否真诚?

7.

三天后,下班时分,发现叶松站在公司门口。我有三天没有接他的电话。见了他也掉过头往前走。

你为什么不理我?他问我。

我为什么要理你?我加快步子。

他一把抓住了我。低声问,我做错了什么?

你要出国,可是你都不告诉我。我不想和他猜哑谜,于是告诉他那天碰到格格和他的妈妈,听他妈妈讲的他要出国的消息。

我挣脱他的手往前走,他紧紧跟在我的后面。

你怎么像一只狗一样。我说了一句狠话。别跟着我。

狗有什么不好的?他冲我喊了一句,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一疼,是啊,狗有什么不好的?不正是这个男孩让我知道狗狗也很可爱吗?他帮我克服了对狗的恐惧,也许他自己内心也有恐惧呢?

我转过身去,说,好吧,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就原谅你。

那天,我知道了叶松的完整故事:他的父亲出国后,经过打拚很成功,为了弥补叶松,他给叶松钱去买房,于是他才在五一那天出现在宠物狗聚会上。一直以来,叶松生活优越,并不知道工作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当他看到他的狗吓晕了一个小白领,看她努力工作只为挣到他一个月的零花钱时,他决定要收心好好地学点本领。

于是,他的父亲建议他出国。

他不敢告诉我,是因为我告诉过他,明远出国后的冷落给我带来的痛苦。他想对他父亲提出帮我也办理出国读书,可是没想到,我突然不理他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问她。

因为,你也是让我想要改变的人呢。叶松说。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说,是的,这都是真话。我们一起出去吧。

他牵着我的手,他手上的温暖让我安定,也许,我们都是彼此在拐弯处遇到的那个人,也许,恰巧就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个人。

恋爱小心理:

1、爱自己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在不值得爱的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感情。

2、受过伤的人,最害怕的是第二次伤害。

3、彼此在拐弯处遇到的那个人,也许恰巧就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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