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善于处理事情的人，能够自然而然而不留明显痕迹。善于言词口才的人，能够委婉谨慎而没有瑕疵过失。善于筹划计算的人，能够高瞻远见而不用在小处斤斤计较。善于关防保密的人，能够严密不露，毋需关楗锁钥，任何消息也不会随便外泄。善于团结群众的人，能够结纳人心，毋需绳索捆缚，任何人都不会离心离德。
所以有道的圣人，常常善于避人之短，用人之长，人尽其才。因此没有遗弃不可用的人。时时善于珍惜万物，利用厚生，物尽其用，因此没有废弃不可用之物。一切了然于胸，不为私心所蔽，不为成见所囿，看得一清二楚，这就叫做“袭明”。故而善人是不善之人的师长，可以教化不善之人趋长避短，人尽其才。不善之人是善人的凭借，可以得使善人表率群伦，领导作为。如果不善之人不知尊重师长，而善人又不知珍惜凭借，前者失去领导，后者失去群众，这样的国家就无前途，这样的社会就无作为。这样的人纵然自以为聪明高人一等，却陷在严重的迷惑无知之中。这其中的道理，正是重要奥妙之道啊！
善行者善于行事也。辙迹，车轮之痕迹也。车行而无痕迹，叫人看不出来，才是办事高明之处。
善言者善于言词口才也。瑕谪者瑕疵过失也。言词而无一点过失，谨慎周到，才是说话高明之处。
善数者善于计算也，筹策为计数之工具筹码。善于计算者大处着眼，看得深远，故小处不用斤斤计较。
善闭者关防严密也。不靠锁钥关楗，而在于小心谨慎严密不露。其义也在指笼络民心，不会分散背叛。
善结者指团结群众，重在结纳民心，而不是用严刑苛法来拘束，人民自不会离心离德。
救人者使无用之人，成为有用之才；救物者使无用之物，成为有用之材。天下人有长短，避短用长即无可弃之人。物各有用，物尽其用，即无可弃之物。贤者不可卑视下愚之人。不善之人要尊重善人为师长，善人也要珍惜不善之人为凭借。善人苟无领导之群众，独木不成林，又如何成其事。可见两者互为需要。
“袭明 ”之明，乃了然于胸一清二楚，洞晓利害。深知得失也。袭者承袭依循也。于此 “袭明 ”一词成为专名词矣。
资者又解为借镜借鉴，似皆欠妥，当以凭借解，始全句上下脉络贯通。善人必需不善之人为衬托，为群众，为势力，为成事之凭借。
大迷者严重之迷惑无知也；要妙者重要奥妙之道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