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身后大门重重闭上,昏暗灯光下,浦零斗有些不安。大概是因为快入夜了吧,夜行的野兽是非常棘手的,胆小的浦家村人正是因为这点才空出的猎人木屋,便宜了浦零斗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话说浦宗承也是外来人口啊,仅仅比自己多住了两年,如果不是想独居,和他一块住也是不错的。浦零斗又回忆了一下村民们对他的看法,瞬间将刚才的想法给否定了。
住进村子里?开什么玩笑?当初不就是因为村民太庸俗才出的村么?
“来这里。”
回过神来时,浦零斗发现整个屋子都亮堂了,那地上的巨大魔法阵有白光闪耀,刺目的光直接影响了可视度,这不是光污染吗?还没等浦零斗说些什么,浦宗承倒是出乎意料地提出了疑问:“这个,阵好像有点不对啊?”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大师的新型法阵妄加猜疑?!”
“哦,不好意思,是新型啊……”
受到斗篷男子的痛斥,浦宗承的脸色很不自然,但他还是乖乖地退到角落里,不吭声了。斗篷男子见状,满意地搓搓手,随后开始讲解法阵的原理,浦零斗完全不明白,浦宗承倒是连连点头。最后斗篷男朝着浦零斗挥了挥手,淡淡说道:“站到我面前。”
有些迟疑,总感觉哪里不对。不就是检测个斗脉吗?不就是简单的一次体检吗?用得着花时间来讲解原理?浦宗承你点什么头?你不是村子里的樵夫吗?不懂,实在不懂,最低级的斗气修炼简单至极,就算给地球上的那位师傅过目也是低级货色。算了,回家杀猪去。
不理睬斗篷男,浦零斗一步步走向浦宗承,他的心在狂跳,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好聪明!”
听得一声厉喝,浦零斗转身就跑,可惜有一股强大吸力死死抓住了身子,在闪耀白光的掩护下,古怪的魔法大阵终于露出獠牙。望着一道道隐藏的魔法纹路悄然显露,浦零斗什么都做不到,他只感觉处于真空之中,骨髓之内,命名为斗脉的神秘物质也炸开了锅,明明向外狠钻着,却没有痛感。无法思考,少年已经一片恍惚。
“啊!”这是发自本能的嚎叫。
浦零斗倒下了,冥界的门槛仿佛触手可及,他勉强将手臂伸出,只是垂死挣扎,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你,你,你!你干什么!!”浦宗承被吓得瘫软在地,他的脸部疯狂抽搐着,泪水向子弹一样自眼眶里迸射而出。颤抖,爬行,紧抱,濒死的少年不能再活过来,因为斗脉对于未修行者同等生命!
他分明看见了,地上的一滩……
“哼,哼哼!哈哈哈哈!浦宗承,浦宗承啊!!”那是嘶声力竭的狂笑,一脸阴云的浦宗承已经忍受不能,他缓缓站起身来,手一抖,一柄晶蓝的法杖出现在手中,丝丝水气瞬间湿透了涂满防水漆的新屋子。仓促涂成的闪光法阵褪去了,散发红光的不详之阵深深刺痛浦宗承的心。
“是你吗?”
“哈,是我啊浦老师……”潇洒地将斗篷帽向后一甩,可是帅不过三秒,一道黑影瞬间将他打在了墙上,浦宗承警惕地高举法杖,一圈圈扭曲的水环瞬间上了身,环环交错之间似乎还组成了简易法阵,这绝对不是一名普通魔法师能够做得到的。
“嗤嗤!”同是红色斗篷,突然闯入的神秘人似乎更能带给人恐惧,浦宗承守着浦零斗的尸体,一柄长冰剑已经悬浮在他的头上,时刻准备着为主人刺穿那两个斗篷男的心脏。又是不知名的高端货色,效率如此之高的魔法,尽管效能不大,却已经属于千金难买的宝物了。
可惜的是,剑还没来得及射出,那杀人凶手已经利索地束缚了神秘人的行动,发动魔法卷轴逃之夭夭了。
没办法,已经很多年没实战过了,如果不是魔法师更注重理论,能不能还手还是两说之事。浦宗承低头看看手中的法杖,一尺长度,无限华光,他突然两眼空洞无神,跪倒在地,大声嚎叫着:“啊!老师,老师啊!!”
师傅毫无保留地教,老师按照课程教,按理来说与老师的关系是不如师傅的,为了老师痛苦至此必定是有一段故事了。
像是坏掉一样,浦宗承记起身前还有个神秘人,他机械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被凶手斗篷缠住的人。人?不,那家伙有一只骇人的独眼。
独眼龙?不,他只有一只独眼。
……
冥界,吗?
呵呵,的确是新世界啊。
不经意间,立死旗了呢。
……
第二日,晨。
“嗯?”
一股难闻的焦味钻进鼻中,很难受。浦零斗勉强自己站起来,发现立足于一片血与火的废墟之中,是浦家村,还活着?仿佛是清晨,有点点柔和的光,不能缓解身体的疼痛,却能抚慰少年的心灵。
“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浦零斗左拳砸在右掌上,淡定地说道:“什么鬼?”
慌慌张张地给自己做了个检查,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身体轻了不少,浦零斗尝试做一些大幅度的动作,结果疼得他呲牙咧嘴。这不是梦,昨天晚上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应聪明过人的少年痛苦地捂头蹲下,试图努力思考却痛苦非常,脑子,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在那一瞬间,浦零斗感知到了村子,没有上帝视角,也没有透视,但是他知道这个村子,就像知道现在肚子咕噜直叫一样。
“有什么,靠近了。”眼睛睁得有点圆,腿也蹬得有点快,浦零斗不顾身体的疼痛,反正也不会死人,他穿过村门,穿过村长在村外种的几棵小树苗,走上大路,左拐,一头扑进了曾经令人心安的土地,就连门被破坏了都察觉不到,现在的浦零斗只有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
一村子的怪物,就算没有看见真容,但怪物就是怪物,神一般的感知能力没有给浦零斗带来喜悦,反而告诉他你就要死了,实在太可怕。
连滚带爬,浦零斗不理会已经腐臭的野猪尸体,他撞开木门,双手狼狈地摁在了餐桌之上,桌子中央是个大碗,那里还有着点点剩饭。
“呵,呵呵。”吞咽了一口唾沫,浦零斗一边颤抖一边挖起干冷的饭,这片地方的米都是这样,易于保存却硬得要命,特别是剩饭,不加水简直不能吃,但浦零斗不管了,他想要填饱肚子。
填饱肚子!!
剩饭从手中脱落,浦零斗分明看见了一个动作僵硬的人从眼前经过,上半身被红色斗篷紧裹,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一样的,是一样的……”
已经走远了,浦零斗的眼泪因为惊恐而不停止,他一手打翻大碗,逃也似的进了村子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