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说话?你是睡着了吗?”等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他耳中的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那人所注入的灵音已经消散,你就不要再追问了。”侯在一旁的一准真人,到这时才知道对方早已完事,“臭小子,把刚才那人所说的话给为师讲一遍吧?”
之前,一准真人曾试着散开灵识,却未能窃听到对方的灵音,由此他可以断定:此人的道行定在他之上!
琼风有点小失望,稍作迟疑后,便把所听到的都一五一十讲了出来。一准真人听完,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一黑?一百?果然与他的一样。”
“师傅,你刚才说什么?有人也拾到过和我一样的卷轴吗?他是谁?他在哪?”琼风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朝对方连续追问个不停。
“那人早已经死了,秘籍也随之一同消失了。”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话锋一转指着对方手中的卷轴道,“琼风,倘若你能学会这鱼部式内功,半年之后的那场决斗,你或许还有取胜的可能。”
“真的吗!?啵啵啵!”琼风喜出望外,捧起卷轴连亲了三口。
在一准真人的示意下,他把鱼式内功放在地上慢慢展开,果然在拉到四分之一的位置时,卷轴就不再滚动了。与此同时,一幅幅用金粉勾勒的打坐图组,映入其眼帘。每一幅图,都配有一种奇异手印。
琼风迫不及待盘膝而坐,按其上面所绘依次结出一个个奇异的手印来——不一会儿功夫,他便完成了所有规定动作。
“我要马上测测,看看它到底有没有效果。”指着对方手上所带的纳戒,他挤眉弄眼讨要道:“嘿嘿,师傅你不会连灵蒲团都没有吧?”
对方并未言语,轻轻一触古朴纳戒,眨眼之间,一座灵蒲团飘至到他的脚下。
“诶?不是吧?没道理啊?怎么还是一瓣都不亮。”灵蒲团的九瓣莲花,依旧呈墨玉之色,“师傅,这鱼式内功不会是唬人玩的吧?”
“啪!”照着对方脑瓜顶又是一巴掌,一准真人接着教诲道:“仙人所留下的秘籍,岂会如此容易掌握。你还没有沉入雏灵识,怎会修炼成这鱼式内功。”
“雏灵识?师傅,你是说我现在就已经有灵识了吗?”
“你不要妄想了,只有道行达到道长时才能具有灵识,亘古不变。因你的灵魂异于常人,此时又达到了凡虚境界,故而本身体内出现了雏灵识。它介于心神和灵识之间。”
“我的灵魂异于常人?”琼风喃喃自语,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在其脑海之中又开始胡乱拼凑起来······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有了自己的记忆,之前那些先天的记忆,都是残缺模糊的,说也说不清楚。他只明白,之前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不过它们也有一个相似点:白天都有温暖的阳光,夜晚亦有思乡的月光。
“琼风,你现在聚气凝神,运行吐纳之法,看是否能触碰到雏灵识的存在?”一准真人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
遵循师令,琼风暂时放下心中所有杂念,重新聚气凝神,很快便进入了忘我境界——
耳旁的阴风,停止了。外界的石光,不见了。就连天蝠兽的打鼾声,也一同消失了。不知过了有多久,琼风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就在此刻,他终于触碰到了那个玄妙的雏灵识。
目前的这个灵识,只是真正灵识的雏形。在内视其体内时,如同隔着一层纱观之,且所见之物都是扭曲的,变形的。即便如此,这也令他特别兴奋!
一股从鼻口吸入体内的炁气,在进入丹田后化为一丝道气。这点儿可怜的道气未作停留,便顺着丹田下部的大口子,与体内的浊气又一同排走了。于是他不甘心,加快了吐纳速度——也别说,丹田内的道气开始越聚越多增多。在某个时段内,竟然达到了半满的状态。
看到此景,琼风兴奋地差点从境界中强退出来,然而好景不长,这些道气只停留了片刻便又顺着那个大口子溜之大吉了。以前他只是知道自己天生长着一个漏气的丹田,但不知是如何漏掉的,这回算是看了个门儿清。
“按鱼式内功上所示,快结手印。”这时,一准真人用灵音对他提醒道。
鱼式内功第一重的所有手印,他都已牢记在脑海之中。只见他双臂上下翻飞,双手不停变换着各式奇异手印,如行云流水般,把整套动作一一打完。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处于顿悟中的琼风开始头冒虚汗,身体也变得不稳起来。又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他最终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师傅,对不起,我没能顿悟出这鱼式内功中的奥秘。”
在这期间,他反复修炼了多次,可丹田内的道气始终没有再增加过。到后来,连气息也被打乱了。第一次修炼鱼式内功,以失败告终。对于被人嘲笑多年的琼风来说,这种打击的确很大。
见对方有些气馁,一准真人上前安慰道:“你不要灰心,第一次就能把各式手印掌握得如此娴熟,这已是很难得了。”
“师傅,你越是这么说···我心里就越是难受。”倔强的琼风强忍住泪水,对身旁的一块小石子抬腿就是一脚,“哎,要成为强者,咋就这么难啊!”
“咻——”
飞出去的小石子,顺着坑洞开始向下迅速坠落,受强风的影响,本处于中心地带的石子被阴风席卷到了坑壁处,然后沿着坑洼不平的壁面继续向下滚落······
一准真人望着这颗滚落石子,一时出了神,猛然两眼放光道:“琼风,为师现在有办法了!”
说完,他先是从纳戒中取出一个类似于营帐的东西,接着又找出几根绳索来,然后指挥琼风一块过来帮忙。
于是,天坑平台之上,两人一兽,开始有条不紊忙活起来。
“降落伞?”一个记忆中的词语,突然在他脑中闪现。
“琼风,我过会儿会在你身上绑上绳索,和这个东西用连在一起。之后,你站到平台边缘,然后纵身一跳即可。”
“啊?这不就是高空跳伞吗?”又一个记忆中的词语,从他口中脱口而出。
闻听此言,一准真人先是一愣,然后予以纠正道:“什么高空跳伞不跳伞的,为师是让你带着这个东西往天坑下面跳,那鱼式内功的玄妙就藏在其中。”
“真的吗!?我跳下去就能知道其中的玄妙了?”对方所言,又让他重新兴奋起来,“师傅,你倒是快些绑啊?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你在空中时,切勿分心。只有用自己的雏灵识,才可顿悟出其中的玄妙。”
“知道了,知道了。”
琼风拖着长长的绳子,大步流星来到平台边缘。此时天坑内的阴风,又变狂了许多,导致他身体在不停地摇晃。望着漆黑一片,阴森恐怖的坑底,他刚才的勇气,早已泄掉了一大半。
一炷香已过,他依然弓着身站在那里。
“嘭!”
“师傅你!?啊······”
迟迟迈不出这一步的琼风,结果被一准真人一脚踢开,连人带伞一块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