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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理应激

一、应激的概念

应激是指机体对各种内、外界刺激因素所做出的适应性反应过程。应激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即心理紧张或心理压力。应激的最直接表现是精神紧张。简单地说,可以把应激理解为“压力”或刺激。当受到应激作用时,人就会产生一种相应的反应,并在新的情况下逐渐地适应。如果人不能适应这种刺激,就可能在生理上或心理上产生异常,甚至可能发生疾病。

不同的人对外部压力有不同的反应。同是一个事件,对一个人是威胁,对另一个人却是挑战。同样的事件对不同的个性和环境所起的作用也不同。事件可以同样的外部压力显得更严重或不那么严重。这里所提到的事件是指生活事件,也可称为生活变化,主要是指可以造成个人的生活风格和行为方式改变,并要求个体去适应或应对的社会生活情境和事件。生活事件存在于各种社会文化因素之中,诸如人们的生活和工作环境、社会人际关系、家庭状况、角色适应和变换、社会制度、经济条件、风俗习惯、社会地位、职业、文化传统、宗教信仰、种族观念、恋爱婚姻等,当这些因素发生改变时,即可能成为生活事件。

(一)应激的意义

1.负应激有破坏性或不愉快体验的应激,即负应激。是一种愤怒、恐惧、担忧和激愤的状态。此种心理状态的核心是消极的、痛苦的,有时是要避免的。

2.正应激表现的是一种愉快满意的体验。可以加深意识,增加心理警觉,还经常导致高级的认知和行为表现。正应激给这个个体提供的是创造性完成一项复杂劳动(如艺术工作)的唤醒动机,或给另一个个体提供的是一副药,或是一个科学理论。换言之,正应激是一种挑战。它引发了应激,并促进了个人的成长和职业的发展。

唤醒动机与绩效之间并非是简单的正比关系。耶基斯-多德森定律对上述两者的关系予以阐明:在到达某个点之前,效率将随着唤醒水平的提高而提高;当唤醒水平处于最优值(而不是最高点)时,其效率是最高的,如超过最优值,其效率开始下降。

(二)应激的最佳状态

一个人未被唤醒(如因疲劳或厌倦而处于睡眠状态),或过激状态(如癔症状态),两者是均无效率与创造能力而言的。耶基斯-多德森定律(Yerkes-Dodson law)表明,应激要控制在一个最佳状态上,应激太多或太少的结果同样是不可取的。“完全脱离应激等于死亡”(塞里语)。我们所要避免的只是那些极端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应激。

在日常生活中,应激是不可避免的,同时也是个体适应环境不可缺少的。应激具有两重作用:一方面,人在遇到威胁时,应激动员机体内在潜能,使机体的生理处于防御状态,以有效的应付来自环境的各种刺激,具有适应功能;另一方面,如果刺激过强或作用的时间过长,而超出了个体的承受限度,则会有损于个体的身心健康,甚至产生所谓应激性疾病,如溃疡病、哮喘、精神疾病等。

二、应激与健康

应激是否有害于健康?应激为什么会有害于健康?这是应激与健康研究中的主要问题。

对于第一个问题,回答不能绝对,因为应激有轻重、持续时间长短之分。适度的应激,非但无害于健康,反而有益于健康。只有强烈的或持续时间长的应激,才可能有害于个体的身心健康。应激虽可使许多疾病发生的危险性增加,但其后果并非是特定的,它仅限于某几种疾病。与应激关系比较密切者有胃肠疾病、心肌梗死、高血压、脑卒中、糖尿病、癌症、肺部疾病及感冒等疾病,以及头痛与失眠等症状。但是,什么是适度的应激呢?这并无客观的标准,而只是当事人的主观感受。因为同一应激源对不同的人来说,可能产生强度不同的应激反应,而且因每个人的应付方式不同,应激持续的时间也不一样,因而对个体的影响也就存在差异。

对于第二个问题,即应激致病的机制,目前仍然是应激研究的焦点,无法给出一个完整的答案。下面我们讨论应激对身心健康的影响。

(一)适应综合征

适应综合征由塞里(1946)首先提出,一直沿用至今。适应综合征的特征为:部位不定的疼痛、胃肠道的症状、食欲减退及体重减轻等。塞里认为适应综合征是由外部压力引起三个连续性的生理反应。①惊恐阶段:是应激的第一个阶段。在此阶段,机体遇到压力出现一种相对短暂的惊恐反应。这一阶段又可分为休克期和抗休克期。休克期时,可出现血压下降、血管渗透性增高、血液浓度降低及体温下降等休克症状。抗休克期的表现与休克期相反。②抵抗阶段或称抵抗期:机体适应了外部压力并开始抵抗之。此期人体出现各种防御手段,使机体能适应已经改变了的环境,以避免受到损害。③疲劳阶段又称耗竭期:对压力的不断抵抗和适应使机体越发疲劳。此期是在应激因素严重或应激持久存在时才会出现。它表示机体“能源”的耗竭,防御手段已不起作用。如果继续发展,则导致死亡。塞里将此三个阶段的全部过程称为适应综合征。

(二)应激与消化性溃疡

消化性溃疡是以胃溃疡和十二指肠溃疡为主的一种常见病。现在一般认为,强烈的或持续的应激是消化性溃疡发生的主要原因。这一看法早已为动物实验所证实。有人把一群猴子或白鼠装进同一个笼子里,让它们互相争斗,不许休息;同时让它们忍受无法逃避的电击,不久动物发生了溃疡病。另外,在战争环境中,消化性溃疡的发生率明显上升。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受到严重空袭的伦敦,胃、十二指肠溃疡穿孔的发病率均有上升。一次严重空袭后,胃、十二指肠溃疡出血的住院病人立即增加。在我军历次战争中,因以消化性溃疡为主的消化系统疾病的非战斗减员的比例占各类疾病的第一二位。

但是,应激并不是消化性溃疡发生的唯一原因,单方面的应激并不能导致溃疡病的发生,只有那些胃酸和胃蛋白酶原分泌水平较高的人,在强烈或持续的应激作用下,才造成消化性溃疡。有人做了一个实验,随机选择的2073名陆军新兵,利用胃肠检查、X射线检查,把他们分成胃蛋白酶原水平最高和最低的两组,经过三个月的紧张训练后,高胃蛋白酶原水平组中有5人患了十二指肠溃疡;而胃蛋白酶原水平低的那组,无一例发现溃疡。这个实验结果表明,应激与溃疡有密切关系,但是它不是唯一的原因。用同样的道理可以解释应激与其他心身疾病(如原发性高血压、冠心病、支气管哮喘等)的关系。

(三)应激与免疫系统

在应激致病的机制研究中,应激对免疫功能的影响是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许多研究都发现,在应激状态下,机体免疫系统的功能降低。有人报道,即将参加资格考试的住院医师,其免疫系统的功能较之平常大为降低。有人发现,丧偶者在失去妻子后两个月中,细胞免疫水平明显低下,一年后才恢复到丧偶前水平。家庭的破裂也有相似的结果。在动物实验中发现,应激不仅影响细胞免疫的功能,而且也影响体液免疫的功能。

在这些研究中还发现,对应激的认知和应付方式可能比应激事件本身更重要。例如,对考试应激采取积极的应付方式,如希望性想象、寻求社会支持、着重有利方面等,不仅减轻考试引起的心身反应的程度,也减轻应激引起的免疫抑制。有人(Locke)通过对114名大学生进行调查,发现自然杀伤细胞(NK细胞)活性不仅与受试者在过去一年中所经历的生活事件相关,而且与主观心理状态相关。如对社会心理应激的驾驭能力强者(强刺激/轻症状)NK细胞活性较强,而驾驭能力弱者(强刺激/强症状)NK细胞的活性较低,两者有显著差异。

在应激状态下,机体免疫功能降低,并不意味着会生病,而只是使机体对疾病的易感性增加。

三、应激的应对

在研究应激与各种疾病关系的同时,还注意研究了成功应对生活中应激的方式。总之,对应激的消极反应可因环境改变或个体内部的改变而减少。

应激的主要来源有三个:社会心理因素、生物生态因素和个体个性。社会心理因素有四个突出的心理过程,即:①需要适应变化的环境;②由于无力取得期望的目标或行为而产生挫折感;③超负荷,过分的刺激或要求;④刺激不够,表现为无聊或孤独感。生物生态因素产生于外部环境,其所产生的应激反应是生理反应,很少取决于个体的特征。生物规律(生物钟)、营养(饮食习惯)、噪声污染等引起的应激为生物生态的例子。某些个性特征(如低自尊、恐惧感等)是使应激产生不良后果的原因,某些特定的行为方式如A型行为特征、习得性无助感或认为自己的能力较差等均可引起应对的困难。

(一)成功应对的标志

1.生理生化标准如果个体通过应对减低了生理唤醒,如心跳、脉搏和皮肤电生理指数从过高恢复到正常,则认为应对是成功的。

2.个体生活的恢复标准即个体是否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及其恢复过程的长短。能在较短时间使受应激干扰的生活(包括妨碍工作和休息)重新恢复正常的应对是成功的。

3.减轻心理压力和紧张标准能减轻心理压力和紧张(如焦虑、压抑等)的应对是成功的。

(二)应对的方式

个体在面临应激(引起心理紧张)的事件时,都会出现一种特定的应对方式(有的效果较好,有的效果较差)。

1.迎击与逃避当出现问题时,有的人喜欢直接面对问题,想方设法解决,即迎击方式;有的人则是事后采取逃避的手段,即逃避方式。

一般而言,对长期的问题以迎击方式解决较为合适,而对短期或暂时的问题则采取逃避方式亦可。

2.情感的宣泄人不应该压抑自己的情感,而应该把它表达出来。情感的宣泄对于心理健康是有积极意义的。如果一个人能够向别人倾吐自己的遭遇(如亲人去世、被污辱、离异等),就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其结果可能不再为那些思绪纷争所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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