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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嘲弄世人的古巨人

一九六九年夏天,离在纽约州的宾汉姆顿乡下的农场主勒威尔不停地在其他农场主面前抱怨说,他的农庄里的水井快干枯了,连牲口的饮水都不够了。这样宣传了一番之后,到十日中旬,他请来了两个打井工作,让他们在指定的地点打一口井。

“你们明天早上就从这儿开始挖吧!”勒威尔很有把握地对两个打井工人说。

第二天早上,勒威尔大张旗鼓地到加迪夫去购买打井用的材料。当他下午回到家里时,看见那块苜蓿地里聚集了一群人,他急忙奔过去担心地问道:

“出了什么事?有人受伤了吗?”

原来,两个工人早上开挖不久,便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将近中午时,从地下控出了一个完整的巨人。因为这是人们首次发现巨人,一时间奔走相告,成了重要新闻。

第二天,整个纽约州都在谈论这件事。挖井工人在挖掘的土坑上面支起了一顶大帐篷,人口处竖起一块木牌,上写:

“请看巨人化石,仅需五十美分。”这是勒威尔连夜围起了这个地方。并想到了这一赚钱主意。

这天正是星期日,到勒威尔的苜蓿地里来的好奇者络绎不绝。附近的四个牧师也结队来到这里,问勒威尔对宗教界士是否可以优待一下。

“哦!那当然!”勒威尔殷勤地回答说:因为你们是宣传过世上有巨人的,只收二十五美分就可以了。

这四个牧师进入帐篷瞻仰过后,便对在场的人说:躺着的这个人确实是一个远古时代的人类。

由于牧师确定了巨人的身份,人们对于巨人的热情更令人难以置信地膨胀起来。马车开辟了通往加迪夫的班车路线,铁路公司也从几百英里以外的纽约发来专车。

八天以后,勒威尔在帐篷入口处平均每小时收入26美元。

他把钱存入一家银行,只留下10%供自己用。存人银行的钱不久都转给了宾汉姆顿一个名叫乔治·费尔的雪茄制造商。然而当朋友把发现巨人的消息告诉费尔时,他却耸耸肩膀回答说:

你们在跟我开玩笑,这肯定是假的,我从来不会相信有这样的荒唐事儿。

不久,“加迪夫巨人”被送到了西拉居斯的一个展览馆展出。好奇者仍然源源不断地涌来,而学者们也开始认真关注起来。耶尔大学的两个教授,一个是奥塞列尔·马施,是位具有国际声誉的化石专家;另一位是美国当时最著名的化学家本杰明·希利曼。二人经过鉴定,给巨人做的结论是:这是一个史前人类的化石。

有了专家的确认,一些学者便把巨人当作关于人类起源的某些证据,你一篇、我一篇地编选起自己的理论和著作。这些理论和著作,既花样繁多,又互相矛盾,于是爆发了一场激烈地关于人始祖的论战,论战的激烈使一向文雅的教授几乎动手打起来。这其中一个名叫怀特的博士认为“加迪夫巨人”只是一个现代石膏像,然而他的见解无人予以理睬。

纽约有一个叫菲列斯·巴良姆的人,他从一开始便满怀兴趣地注视着整个事态的发展,寻找赚钱的机会。因为他在百老汇大街经营了一个专门收集(人造)奇物异品的博物馆,他认为巨人的真正位置应该在他那里。因此,他建议勒威尔以一万美元的价格把巨人卖给他。但勒威尔拒绝了。巴良姆一气之下,便请了西拉居斯的一位雕刻家为他仿制了一个“加迪夫巨人”。

1969年12月初,以戴维·哈劳姆为首的一个财团以四万美元的重金从勒威尔的手上买下了巨人75%的股份。之后,哈劳姆叫人把“加迪夫巨人”运到纽约城,在百老汇大街收费展出。但与此同时,巴良姆的博物馆门前贴出布告,宣称真正的、唯一的“加迪夫巨人”在他的博物馆里。哈劳姆于是提起诉讼,但被一位明察秋毫的纽约官驳回。因为法官认为,两个巨人半斤八两,都不值一文。

但是,真假“加迪夫巨人”的争吵却给双方带来极大的好处。纽约人风涌而来,也许只是为了看看闹得如此不可开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在波士顿的许多学者和著名人物认为不能不对加迪夫巨人作一次认真的鉴定了。于是,著名的解剖学家霍匀摩斯想到了一个在他之前检查过巨人的所有学者都没有想到的简单的主意。他的办法是在巨人的耳朵后面钻一个洞,这一来,终于确认巨人只是个石像。但他又说,可能是一个远古时代的石像。

然而这丝毫没有影响哈劳姆的收入,也丝毫没有影响那些相信《圣经》中所说的巨人曾在地球上游荡的人固执观念。

最后倒是纽约的记者,在对巨人的出土追根求源时,才使这场骗局大白于天下。因为他们经过调查,终于找到了在这场骗局中大获暴利的人,他就是宾汉姆顿的雪茄制造商乔治费尔。这时候,费尔已从巨人身上洋得了十万美元。

费尔接见了记者们,他不慌不忙从嘴上取下雪茄烟,说:

“好啦,先生们!我想我还是把故事从头告诉你们吧……”。

事情始于1868年的一天,费尔到衣阿华州的阿克雷看望他的姐姐,并同姐姐一同去看望一位叫作杜尔的牧师布道。

这位杜尔的牧师在布道时,多次提到《圣经》中关于曾在地球上生活过的巨人的事迹。为了表示自己并不随世俗所见,费尔站起来,从嘴上取下雪茄问道:这些巨人,确切的身高是多少?杜尔牧师!

“十至十二英尺之间。”牧师毫不迟疑地答复了费尔。

费尔对《圣经》了如指掌,知道里边并没有具体说明巨人到底有多高。但他发现听众对他的质问明显地持不赞成态度,便不再争辩。然而他心里却耿耿于怀,于是产生了一个念头:既然他们如此天真,居然相信这样的胡说,我为什么不搞一个巨人来嘲弄他们一下,并赚一笔钱呢?

几天后,费尔悄悄地来到衣阿华州的一个采石场,买下了一块巨大的石膏石,然后把它运到芝加哥,放在一个朋友家里。他又请来一位雕刻师和一位石匠,让他们为他做成一个赤身的巨人。四个月后,两个艺术家完成了这件作品。石人高十英尺四英寸半,重两千九百九十磅,手艺是绝对无可挑剔,巨人同《圣经》里描述的一模一样,皮肤上的汗毛孔是用榔头敲出的许多针眼,石膏本身有许多的条纹,看上去就象是人的筋络,再用硫酸腐蚀一下,使之产生一种古老的褐色,就象是在地下埋了几千年一样。

巨人制造好以后,费尔把他装在一只大木箱里,贴上“机器”字样的标签,用火车运到宾汉姆顿的费尔的一个表兄勒威尔所有的加迪夫村附近的家庄里。勒威尔和他的儿子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把巨人埋在谷地后面不远处的地下,也就是勒威尔后来要打井并由此发现巨人的地方。

在全国报纸都刊登了揭穿骗局的新闻之后,坚定的宗教信仰者都依然认为这是宗教的敌人对《圣经》的攻击,因为《圣经》上记载着巨人。

一些明白了真相的人要求西拉居斯的检查官追究费尔的欺骗罪,但遭到了拒绝。因为这位雪茄制造商并未触犯任何法律,他从未说过巨人是真的,他的代理人勒威尔以及哈劳姆也只限于重复权威科学和宗教人士给“加迪夫巨人”所做的鉴定。

奇怪的是,因为骗局被揭穿,还在哈劳姆及其合伙人为巨人的商业价值担忧的时候,他们却高兴地发现,石人所到之处,好奇者依然人群如涌,不久,他的主人又赚了十万美元。

而且,巨人的寿命一直延续了三十多年,给他的主人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

到1948年,巨人已多次易主之后,纽约州历史协会买下了他,并把他安置在库帕斯当的农民博物馆里。直至今天,参观者仍要付一美元才得瞻其风采。

【评析]:“加迪夫巨人”与其说是一个骗局,不如说是一个恶作剧。当然,费尔并非有意反对《圣经》,而只是想教训一下人云亦云的信徒们。然而这场恶作剧确实暴露了教徒们的丑恶嘴脸。也正因为如此,才引起了那么多人的好奇。

宗教本来就是欺骗人的玩艺儿,而那么多信徒的执迷不悟恰好说明他的迷惑力是何等强。因此,可以说费尔虽然欺骗了许多人,但也多少有些振聋发聩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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