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都快以律王府为家了,才不过一夜功夫,他们便又通通被传召了过来。
易梓虔一脸阴森地看着太医们,太医一个个被这目光吓得手足无措,头上都冒出了冷汗,王妃的病情不断反复,这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医治的啊,而且他们也并不是专业治疗这种外伤的大夫。
太医们经过研究,终于开出了一张药方,当首席院令颤巍巍将药方交到易梓虔面前时,易梓虔只是不耐烦的摆摆手。
翠竹将药碗端到了湛碧儿床边,易梓虔接过碗,准备亲自为湛碧儿喝药。翠竹在一旁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易梓虔将湛碧儿扶起,让她躺在自己怀中,然后从碗中舀了一勺药,轻声道:“碧儿,你要把药喝进去,这样才能好。”
湛碧儿紧闭的唇没有任何动作。
“小姐现在毫无意识……”翠竹带着哭腔。
易梓虔将药交给翠竹,然后一只手托着湛碧儿下巴,另一只手硬是将她的嘴掰开了。“喂她喝药。”
翠竹舀了一勺药,放入湛碧儿口中。
情况还不是很糟,湛碧儿还没有对药物产生排斥,她很听话的将药咽下去了。两勺后,这个方法也不起作用了,翠竹喂进去的药又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让她休息一下吧。”易梓虔小心的为湛碧儿擦净嘴角,然后将她放平。
翠竹端着药碗的手在不断打颤。
“你跟在王妃身边多久了?”
“已有几年了。”翠竹满脑子只想着湛碧儿的身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好好照顾王妃,有什么事及时通知管家。”
“是。”翠竹躬身送易梓虔离开。
律王府,书房。
易梓虔坐在书桌旁,表情不善。
暗卫天一正对易梓虔而站,等候王爷问话。
“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最近太子拉动众臣的频率不断增高,而且似乎准备对浮香阁下手,应该是为了得到浮香阁的财力。”
“浮香阁……”良久,易梓虔开口。据查,浮香阁在这次祭衣盛典中表现很是突出,完全不符合它每年低调的习惯。
“属下查出,王妃侍婢最近常到浮香阁走动。”
“翠竹?!”易梓虔有些意外。今日翠竹说跟随在湛碧儿身边已有几年,可是管家说湛府并没有这个丫鬟,那么,她是谁呢,她到浮香阁走动频繁,是否说明着湛碧儿与浮香阁也有着关系呢?看来他的这位王妃还真是不一般啊。
天一看着王爷沉思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还有什么?”
“属下没有查到有关燕落辰的任何消息,暗夜宫那边也在调查燕落辰的身份,关于王妃遇刺一事他们也有参与,还有一股力量在暗中保护王妃,如果属下没有推敲错误,那股力量应该与浮香阁有关。”
“调查王妃的过往,从出生开始。”易梓虔从来没有皇上为他找的王妃会有什么不妥,所以也没有想过研究她的身世,可目前的情况看来,湛碧儿明显不仅仅是礼部尚书湛天阳女儿这么简单。
“是。”天一领命退下。
易梓虔不经意叹了口气,他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他希望她只是湛天阳的女儿,他的王妃这么简单。
乌云慢慢遮掩的明亮的月,月光下的万物一下子显得昏沉,很压抑的感觉。
碧亭轩是整个律王府灯火最明亮的地方,担心王妃病情反复,王府的大半人都守在碧亭轩外。
翠竹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她没有小姐那么坚强,小姐哭不出来,那么就让她代替小姐哭吧。
“水……”床上的湛碧儿含糊不清地开口。
“小姐,您醒了?”翠竹守在湛碧儿身边,声音已是沙哑的不行。
“我没事了,为我倒杯水吧。”湛碧儿慢慢抬起手,为翠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怎么又哭了呢。”
“小姐我去给您倒水。”翠竹快步走向桌边,同时将眼中的泪逼回,虽然眼睛已经通红,哭过的事实是掩盖不住了,可是她不能再让小姐为她担心了。
湛碧儿无力地叹气。翠竹太过多愁善感,若不是义父母带她上山时说她甚是可怜,从小失去爹娘,湛碧儿是不会将她留在身边最为贴身侍婢的,贴身侍女要为主子承担很多,而翠竹的性格明显不适合。
翠竹将湛碧儿扶起。
湛碧儿喝了小口水,温润了唇。
“再喝点吧,您已经好久水米未进了。”
湛碧儿摇头,问道:“王爷来过么?”
“来过了,吩咐过我有什么事要及时通知管家。”
湛碧儿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翠竹小心地守候着,因湛碧儿靠在她怀中,所以并不敢动。小姐这几天明显瘦了好多,明显的骨骼咯得翠竹有些疼,是为了小姐心疼。
一连两日,湛碧儿还是很少下床,但是不再有突然昏厥的状况,太医们都松了口气,若是王妃再有什么不妥,恐怕他们也难以安生。
太医要求,王妃最好吃些流食,所以翠竹每日变着花样为湛碧儿做着粥,可是湛碧儿更多时候只是吃一两口,便再无兴趣,或者是再无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