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若无事的话,请自行离开。”一模一样的口气,不冷不淡,对亦雪亦是如此的口气。
“喂喂喂,你刚才都说出了我想干什么,你还把我往门外推——你!”金鑫儿很不耐烦苏逸与她“打太极拳”,她直接就跟苏逸摊牌,她现在心中很恼火,就像见到楼卿言时知道被慕云耍了时一样,很恼火。
“对不起,我是慕府的仆,人。”苏逸看了一眼金一,“就像金一与小姐一样的关系。”
金鑫儿无言,刚刚准备要说的话完全被堵了下去。
金一冷笑,对苏逸说:“这位仁兄,你叫苏逸对吧?若我没有说错的话,你是本届科举的乡试第一名,可是入殿试的名单当中并没有你的名字,在下并不相信足下能够拿到越城地区的乡试第一名,却连一个会试也无法通过——”
“这世事有很多都是说不准的呢。”苏逸推开破旧的雕花门,目光清冽。
门外的树影绰绰,婆娑摇晃。
“喂喂喂,你这算什么……”金鑫儿很不甘心自己的计划被苏逸这个一文不值的美少年给破坏了,她刚准备要上前胁迫苏逸,不料,金一那把佛骨刃再次挡住了她。
如此锋利的兵器挡在自己的面前,是人都会乖乖停住。
只是金鑫儿很不甘,丫丫个呸的,主仆关系是颠倒了吗?
“小姐身边的侍卫倒是知礼。”苏逸浅笑,一只手仍然指着门外,做送客状。
丫丫个呸的,你是说本小姐无礼吗?金鑫儿继续忿忿。
金一扬扬眉,说:“不知足下想不想参加殿试——中原人有句话说‘寒窗十年衣带不解,只为鱼跃龙门’。在下看过足下的乡试试卷,足下才华也让楼尚书所认可——实在是难得。而且在下也知道足下并不是落榜,而是——根本就没有参加会试吧?在下想,无论是什么原因,足下肯定也不会故意放弃金榜题名的机会吧?只不过,可惜的是,会试已过,足下想要参加考试恐怕只能够再等三年了。只是这三年,对于一个人而言,恐怕……”
金鑫儿继续抽嘴巴。
嗯嗯,金一你太厉害了,罗嗦了这么久,主题还没说出来,你要威胁就快说呀。
“竹香苑右边的厢房的左数第三间房子,二少爷在那里。进去,便说是三少爷派来送夜宵的好了。”
门关上了,金鑫儿和金一走了。
临走前,金鑫儿还很奇怪,那个叫做苏逸的家伙为什么刚开始态度这么强硬,看起来那么清高,可是金一说了那么一大堆罗嗦的话以后,就毫不犹豫地告诉金一了呢?奇怪啊……不过,苏逸还真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呢,起码,比慕云那个混蛋还要多几分姿色……哎,只是右手上有那么一块伤疤,虽说没长在脸上,但是也好毁人呐……
金一心中对苏逸的安全戒备解除了一层。起码,从刚才的表现上,他感受了到自己原来认为很有点玄妙的少年竟然也会为荣华富贵而出卖自己的主子……这种人,与常人也无别吧?
只不过是答应他与楼卿言说情,增加一个入殿试的名额而已。如此经不起诱惑的人,不足为患。只是,楼卿言那边,貌似是有点难搞定……
门关着,门外是微凉的晚风,与寂静得深不可测的夜色,门内是静静思量的少年。
“你们中原人有句话说……”
苏逸手握毛笔,静静地写着些什么。
中原人,看来金家的人都不简单呢……就连一个侍卫也未必能够让人完全看透……
夜已深沉,苏逸搁下毛笔,揉揉太阳穴,看看右手上的烫伤。
醉风楼故意烫伤的吧。
今年一定是会入殿试的吧,看来见面的日子不远了……
灯熄灭了,夜中,唯一的一点亮光也消失了。
轻盈薄透的宣纸上写着三个字:
慕,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