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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轻轻的母亲一边忙着给我和轻轻夹菜,一边说,吃吧,你们在学校也吃不到什么好的,回到家就多吃点,补充营养——水心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千万别客气。我充满感激的说,叔叔阿姨,太谢谢你们了,这么给你们添麻烦真不好意思。

轻轻用一块红烧肉塞住我的嘴,笑着说,这些客套话呀,你就别再说了,赶快吃菜吧。我跟你说啊,我老爸的手艺绝对不比饭店的厨师差。你要是不吃,会终生遗憾的哦。

轻轻的父母都笑起来。轻轻的父亲说,轻轻从小就喜欢吃我做的菜。轻轻抢着说,还有老妈煮的八宝粥。她母亲笑着说,好好,明天给你煮,行了吧?

轻轻笑着点了点头,脸上的幸福无遮无挡。一家人其乐融融。我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为轻轻能拥有这样的幸福而感到开心。

一边吃着饭,轻轻的父亲一边问我,你们几个人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我咽下一口菜,说,雅男自己开公司了;我和芳菲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家明好像有了点眉目。

轻轻的母亲惊讶的问,那个雅男都自己开公司了?轻轻说,厉害吧?比我们几个强多了。轻轻的父亲点点头,说,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丫头的时候,就觉得她不简单。我果然没有看错。好啊,年轻人多闯闯是件好事。

我忍不住问,那么,轻轻呢?轻轻的父亲愣了愣,还没有说话,她母亲忙一摆手,说,轻轻可不行。她和你们不一样。她身子弱,胆子小,又不会照顾自己,我可不放心她自己出去闯。

我看了一眼轻轻,又转向她的母亲,说,可是,你们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啊。她总有一天要自己去闯的。

轻轻的母亲用手摸摸轻轻的头发,说,她还小呢。过两年再说吧。轻轻撒娇的说,妈,人家是大姑娘了。她母亲沉下脸,说,在父母面前,你永远都是孩子。轻轻便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轻轻就是如此。从小到大,她的生活都是被安排好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父母为她铺的路。在那张设定好的路线图里,她只能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没有反抗的余地。事实上,她也早已忘记了反抗。她习惯于父母的安排,习惯于自己的生活。我很难想象,轻轻离开了她父母的庇护,该怎样生活下去。

离校已经一周了,我的工作依然没有着落。我和轻轻每天呆在书房里,研究小说和诗词,生活倒也惬意。但我内心深处,仍有说不出的迷茫与恐慌。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去向何处。驻立窗前,看着窗外喧嚣冰冷、繁华似锦的街市和行色匆匆、汹涌而过的人潮,越发清晰的感到自己的无助与落寞,心就开始荒芜起来。

渐渐的,小说和诗词的美好与浪漫已无法填补内心的失落,我变得焦虑不安、坐卧不宁。轻轻看穿了我的心事,想方设法安慰我,并说要陪我出去走走。我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去爬山吧。

轻轻为难的向外面看看。此时,已是七月,外面早已烈日炎炎、骄阳似火了。在这样的时节,我却突然想去爬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想体会登上峰顶时那种胜利的喜悦吧。

轻轻为难的说,我们去逛逛街吧,天太热了,而且,我爸妈也不让我去爬山。我说,那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去就行。轻轻拉住我的胳膊,说,我不放心你,我要和你一起去——不过,别让我爸妈知道。

我笑着点点头。

外面,阳光铺天盖地,连空气仿佛也燃烧起来,风也被灼痛了,带着撕裂的痛感,颤栗于枝头。灰色的楼群在阳光下泛着白晃晃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生的疼。街上的植物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抵抗着阳光的肆虐。

轻轻撑开遮阳伞,将我们隐匿于一片荫凉中。我从伞下走出来,笑着说,我不怕晒,晒晒健康。轻轻笑着说,我也要健康。便收起了伞。

我和轻轻来到山脚下,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外,天地间一片寂静。

轻轻笑着说,只有我们这两个神经病,才会想在这个时候爬山。我也笑着说,这样才与众不同嘛。说着,已是整装待发,准备好爬山了。

轻轻忽然碰碰我的胳膊,用手一指,说,你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银色的敞篷跑车风驰电製的向这边驶过来。车上坐着四个人,确切的说,是坐着两个男孩,站着两个女孩。那两个女孩张开双臂,迎着风,兴奋的尖叫着。其中一个较娇小的女孩手里还摇着什么东西。走近了我才看清,她手里摇着的居然是胸罩!

这四个人是谁已不言自明,除了花溅衣那个组合,还有谁会如此疯狂和嚣张?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也会来爬山。我扭头去看轻轻,发现她早已面若桃花,红霞映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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