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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原谅不完美

1

又是充满期待的一天,李落的突然出现似乎还是破坏了些什么,夏文安自己也说不清这种奇怪的感觉。

吴雨有些慌乱地出了教室,她刻意低着头,不去看正在等待自己的李落。教室里的夏文安没有跟着出去,她只是静静地趴在桌上,什么也没想,又什么都在想。

走廊里的吴雨和李落对站着,都没有马上开口说话。直到上课的铃声穿越过长长的走廊,吴雨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教室里。

“好同桌,上课了,起床咯”,吴雨轻轻推了推夏文安,晃了晃手里紧握的信,丝毫没有隐瞒夏文安的想法,“这是李落给我写的。”这是夏文安第一次听吴雨说,她闺蜜的名字,原来那个女生叫李落。

夏文安认真点点头道:“嗯,你下了课就赶快看啊。”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一下子觉得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了。

吴雨也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声。

下了课,吴雨拆开那封信,她终于又看到了熟悉的,她亲爱的李落的笔迹。每一个字都深深刻进了她的心里。吴雨不愿相信在这两个月里,她们分别的每一天里,李落过得是那样艰难与悔恨。而自己,早已经开始了另一段友谊。想到这里,吴雨心里顿时一阵酸楚,她合上信,不愿再看到那些被亏欠的文字,可很快又忍不住去看李落写给自己的“情书”——

“雨雨:

本来我真的是不想打扰你们的。看到你和你的同桌那么好的样子,我心里还是一阵发酸。

在这样两个月里,我没有一天好过。那天当你说了那样的话后,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我逃了。在楼梯口处却意外地看到了他,他突然就吻住了我。请先不要生气,因为我是不知道他会出现在那里的。

但我不能否认,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是开心的,我居然相信他是因为在乎我才会跟着我上了楼。所以我没有反抗,我接受了他霸道的吻,当时的我就此沦陷了。

这也是后来我为什么没有来找你的原因。你那么讨厌他,我都知道的。可是我却接受了他,我开始觉得自己很坏,对朋友很坏。

我觉得我得不到你的原谅了,于是我总是对自己说我已经选择了他。可是这又不是事实,因为每次当他要求我同他一起逃课的时候,我都会拒绝他,而每次的理由都会是——雨雨不喜欢我这样。

他好像是理解我的,要求了几次就不再说什么了。可是后来他很快就变了,可能他觉得我陪他的时间还没有一个普通朋友多,又或者他真的是你说的那种BadBoy,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他跟别班的一个女生走得很近,关系过于暧昧。

我一直没问他,不是不想问,是不敢去问。我当时还傻傻地想,从名义上来看我才是他的女朋友。

前几天,他突然又让我陪他逃课,我当时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来的话。我说,雨雨不喜欢我太堕落了。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还是早就受够我了,他当时真的是气的满脸通红。他开始不停地吼我,周围很多同学都开始议论起我们。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他训斥,没人劝他不要再说了。

那些被他谩骂被他讽刺的脏话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对我说的最不难听的,也是最后一句话是——“我们完了。”冷冷的。

我以为我会挽留的,可是没有。因为我突然就想到了你。你说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来找你,现在我不会和他一起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来找你了。

雨雨,我真的不想再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和你的朋友一起拼菜吃;不想再只是偷偷看到你们有说有笑地挽手下楼做操;不想再只是悄悄地看着你们课间在走廊里谈天谈地。

你能不能就再陪我一次,我真的很想你。

就算我自私,和他分手后才发现你对我的重要性。可是我真的不想只有在回忆和梦里才能再看见我们一起放肆大笑的样子。

可以吗,雨雨。你可以回头再看看我吗?哪怕你还是会跟你的朋友在一起,哪怕我们不会再是最好的朋友。但起码我还有那么一点点资格跟别人说,你还是我很好的朋友。

雨雨,我真的很想你。

李落”

吴雨的泪腺一下子就崩溃了,她突然发觉那些两个月多前的事情自己还是没有忘记过——她们一起在冬天里买雪糕吃的日子,她们一起在操场的看台上吃泡面的日子,她们一起在小超市买一堆零食充当主食的日子。仿佛都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记忆犹新。一幅幅陈旧的画面渐渐在吴雨的心里恢复了往日的清晰与鲜活。

吴雨抹了抹眼泪,开了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分明是对夏文安说的:“夏文安,我中午去找李落,你先去吃饭吧,不用等我。”她没有去看夏文安,她不敢看她,因为她怕夏文安会生气伤心。吴雨知道夏文安一定明白自己真实的含义。

夏文安抿了抿嘴,她笑着极其认真地对吴雨说:“小雨,你们早就该和好了,这样多好。”多好,和好多好。

吴雨抱住了夏文安,不假思索的。可在心里还是向夏文安道了个歉——夏文安对不起,李落她太痛苦了。

我们的故事回到了原点,我原谅了她当初的选择。这样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已经背叛了你?

夏文安轻轻拍着吴雨的后背,心里说了句不要紧。

做不成最好的,很好的那种我已经很满足了。

那个说也说不明白的距离,终于在这一天里,逐渐清晰。

……

“对了,李歌手有首歌好好听我觉得。叫什么什么歌的。”吴雨难受地想转移话题。

“《那首歌》。”熟练地将耳机塞进吴雨的耳朵。

“刚下过雨的天空,带不走我的心痛,它曾经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刻。”

你还记得吗?

我曾和你一起撑一把伞,我们走过泥泞的路口,我以为日后这样的时刻还会有很多,没想过还只是一场短暂烟火。

当我日后想起了那首歌,回忆啊会倒放过去的重重,那是我们曾经友谊的片刻,其实它并不短暂。它温馨,它温暖,它温柔。它就安安静静的停放在这里,谁也带不走,能带走的,只有我们共赴的时光与无法全部遗忘的记忆。

在漫长的岁月当中,我突然发现,即便我不是你最最要好的朋友,我仍然愿意将我所有的烦恼告诉你,将我所有的开心与你分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你的那句话,我突然好怕有一天,我真的会忘记你的轮廓。

只是这样的担心,我不敢亲口对你说。

当我以后想起《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这首歌,这首歌就是曾经的你和我。我知道,我也很怕有一天,你会就这么忘记我。

2

十二点下课的铃声一响,吴雨就奔出了教室,她跑到一楼等着李落。因为没有事先通知李落自己会来找她,所以吴雨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漏掉李落。

当李落的身影出现在吴雨视线中的时候,吴雨那颗盛满泪水的心还是幸福地砰砰直跳。她大声喊出李落的名字,穿过拥挤的走廊,李落看见了泪流满面的吴雨,心也流下泪来。李落知道,从此刻开始,不会再下雨了。

不远处的夏文安,被拥挤的人群推搡着向前,泪,无声无息地轻轻滑过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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