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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心痛莫名

新年到了,宁清没有食言,一家人在山庄放烟花。一朵朵在黑夜慢慢绽开,只有黑夜才能感受到烟花的绚丽,烟花的美。

我想起曾经弈带我看火龙。赤臂的汉子舞动长长的龙身,围绕一颗龙珠上下翻飞。而旁边也是同样露出古铜肌肤的汉子向龙泼洒着飞雨似的铁水,像流星,像光雨,像孔雀开屏,一扇扇舞开,淋漓尽致。

没有烟花那么遥远孤单地开在天际,就在头顶就在眼前,每一次飞洒,都引起现场阵阵尖叫,人们纷纷后退。我看得惊叹,我奇怪这么滚烫的铁花不会伤着舞龙的人。

我拉着奕大笑,使劲星雨闪烁处钻,我想站在这处烟火最盛处,想融进这美到极致的灿烂中。我抬头望,只觉得要这些星星完全包围着我。我吻他,用尽了热情,我觉得太美。那一刻我以为能和奕天长地久。

可是,这样的美丽,都不长久。美到极致的东西都不会长久。

这夜晚燃起的烟花,燃过了也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宁清的脸被烟花衬得时红时绿,眼睛看着我,笑意盈盈。这样的时刻应该属于有情人的浪漫。就像大海小若十指相扣脉脉含情的样子,不用说话脸上自然带笑的快乐。

我和宁清不会有。

我假装没看见宁清的目光,假装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观看烟火上。我听到宁清发出一声叹息。

心终究还是软了,我回头笑着对他说:“好美的烟花!我想自已亲手放爆竹,可是,我不敢,你陪我可好?”

宁清笑着点头。我小心把香头放近引线,只到“嗤”的一声,赶紧后退。不料宁清靠得太近,我猛得撞进了他的怀里,耳边震耳欲聋的声响。我捂着耳朵埋头尖叫,宁清抱住我,我听不到他的笑声,但他肯定在笑,他的胸膛抖动得厉害。我第一次和宁清靠得这么近,原来他也有厚实温暧的胸。

爆竹声停了。我才发现还呆在宁清怀里,我往后一挣,宁清却不放手,我抬头往周围看,宁家二老,大海和小若都暧味地看着我俩。我脸一红,低声说:“你放手啊。”

宁清不肯,他低下头轻声说:“我不舍得放,我改主意了子琦,我要你。”说完一下子抱起我,我大叫一声,忙勾住他的脖子,惶恐地张望,其他人跟没看到似的。我怎办?我心乱如麻。一走进屋,我就嚷道:“宁清,你放我下来!”

宁清轻笑道:“不!”直直把我抱进卧室放到床上。

我忍不住后退,他逼上来,双手撑在床边,把我圈在他怀里。我无奈地盯着他的眼睛:“宁清,我们是假的,你不要这样。”

宁清的眼中放出不再温柔的光:“那就假戏真做。”

我双手撑在他胸前,他纹丝不动:“宁清,我在法律上不是你妻子。”

宁清突然闷笑:“子琦,你不会,不会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吧?”

我呆住,头往一边转去,脸涨得通红:“宁清,你再这样,我就恼了。”

宁清直起身说:“你真是个宝,展云弈怎么舍得这样放手?子琦,逗你是真开心。”

我气得半天不语,扬手把枕头扔了过去。宁清轻松接住,认真地看着我说:“子琦,要是展云弈真的不要你,我一直在这里。”

我看着他笑着带上门出去。忍不住也笑了。

弈,你看,多好的男人,多感动的话,我怎么会就忘不了你呢?

可是,你怎么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怎么就不能给我时间?你怎么能这样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怎么能为了你去伤害他们呢?

我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哭也似的勉强。

春节一过,公司紧锣密鼓地排满了各种通告。我宁可忙点,少回去对着宁清,对着宁家二老。

自从那晚宁清亲密的举动后,宁妈妈就有意无意地念叨起抱孙子来。这怎么可能?将来我又如何收场?

我选择为公司奉献时间和精力,全国各地到处飞,几乎每个开工的片场都去看进度。通霄守在机房做样片,盯着修改。

我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过上半年一年,我就离开。对不住的已经对不住了,要是和宁清这样过一生,我怕我不快乐,他更不会幸福。

所有人都叫苦不迭,客服部忙着和媒体签合约,通联部苦得脸都要挤出水来。整天公司都有大大小小的明星,广告新鲜人试镜谈合同。

所有人都在埋怨事情怎么全堆在一起。只有老总脸上成天挂着朵花。只有我,埋头苦干,任劳任怨。

大海对我说:“你是唐剥皮,你家鸡叫三遍都是打呵欠发出的声音”。

我瞪他:“你说错了,我家的鸡睡得特别好,让你们开工的声音是在说梦话。这叫负责。”

大海摇头:“你不体恤下属也就算了,你看自已这两个月瘦成啥样了?”

我哼了一声:“是女人就要减肥!”

话虽如此,我还是改做了心肠好的监工。飞往各拍摄点也专挑风景名胜区,劳逸结合。大海举双手赞成。

太湖烟波浩淼,临近无锡影视基地,中有三山仙岛,要山得山要水得水。三月份来没有桃花却正好是梅花怒放的时候,我和大海直奔梅园。

这里的梅花一月结苞,二月底错落怒放,这时候几万棵梅树应了香雪海的美名。我恶补梅花知识,天知道梅花竟有这么多品种,这么多名称。

演员吊着威亚,穿着古装,衣袂翻飞,跟仙女下凡似的。我赞叹地说:“这个女孩比梅子还漂亮,有前途。”

大海又是不屑:“迟早让人包了去。演艺圈没纯洁的女星。”

我忙纠正他:“你不要这样去看别人。没有这么绝对的事,好女孩还是多。”

大海笑笑说:“马上就让她现形。”

我不解,大海朝我眨眼示意:“阴魂不散的主又来了。”

我四周打量,奕长身玉立在梅花丛中。我想走过去和他说话,又迈不开腿。他并没有看到我,一双眼睛紧跟着那个女演员看。那目光是担心是心疼么?我只觉得心抽痛。疼和我直冒冷汗,疼得禁不住弯腰。

大海转头发现我的不对劲,问:“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事。我总不能说我是吃醋犯病?弈带着那个女孩走过来时,我勉强地站着,嘴边尽力弯出一个笑容。听到奕对那女孩说:“钢丝勒得疼不?”

那女孩甜甜地笑:“有点紧,不疼,很好玩。”奕对我们点点头,就带着她走了。

我苦笑,奕对我真的这么冷淡了。我轻声对大海说:“大海,我难受,很痛”。

大海恶狠狠地说:“你因为展云弈难受?你真是没心没肝,你记住,你嫁给宁清了。”

我苍白着脸往他身上靠:“我想我是胃疼。”报应!

大海这才慌了手脚,扶着我说:“姑奶奶,你别每次有展云奕出现就出状况好不好?”

我没力气和他说话,任他边唠叨边把我带回宾馆。

在床上躺着,喝水吃药。剧务打电话来说晚上聚餐。我实在没精神,大海说:“那我给你带点东西回来吃。”

我点头,倒头又睡。

估计这小子给宁清汇报了,一会儿功夫宁清就打来电话亲候。我忽然烦燥,他怎么这么嘴碎。嘴上还是有力无力地应付着。

其实有人牵挂感觉真的很好。只是宁清越来越让我紧张。

越感觉他的好,越明白我的心,我就越难以面对他。

有多少夫妻是这样终老?宁清还算是好,他至少真心地待我。我只是没办法,我对着他就会想起奕,我一对他好,就会想起我对奕的不好。我都糊涂了,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把自己弄到这么不堪的地步,左右不是人。

大海给我带回来鸡米粥。我笑着说:“没想到你还蛮心细。”

大海有些害羞:“据说胃不舒服喝粥好。趁热喝”

无锡最好销的应该是白糖,大多菜都是甜的,这碗粥也是。我实在是讨厌这种甜腻,又不忍拂大海的好意,坚持喝完,然后又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觉得有把火在胃里烧,我闭着眼努力去想平时吃过的辣味的东西,好压下这反胃的感觉。终于没忍住,跳下床冲到卫生间一阵狂吐,脑袋一阵阵发晕,然后又想拉肚子。我得罪神仙了,上吐下泄。

这样往返卫生间几趟,我胃里早吐空了,干呕,苦胆都吐出来了。我踉跄着走到床前,抓起电话给大海打过去:“大海,我不行了,你送我去医院。”

我一头倒在床上。过了会儿,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敲门声,我没力气回应。然后有人开门进来,抱起我往外走。我心一宽就睡了过去。

天应该亮了吧,我睁开眼,手一扯,有人按住我:“别动,你在挂点滴。”

我躺下,看了看外面说:“大海,我没事了。”

估计大海守了我一晚,他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没好气地对我说:“你看你这几个月忙的,又从来不吃早餐,只喝咖啡,这下好了,还好是急性,拖成慢性,以后就有你受的了。”

我“哦”了一声,心想,真是胃疼呢,不是瞧着弈心痛,还好。看大海不愉的脸色,忙开玩笑逗他:“我的电话算不算得上是午夜凶铃?”

“接电话的是展云弈,可不是我。”

我的天,我怎么能做出这等丢人的事,难怪大海不高兴,我的行为在他眼中无异于红杏出墙。嫁了人还记着前男友电话,这在以前是要浸猪笼沉塘的。

我扯扯大海的衣袖:“不是病糊涂了么。”

大海叹了口气:“子琦,你还是忘不了他吗?我同情宁清。”

我无言以对。

这时,门打开,弈带着那个女孩捧着花,拎着瓶瓶罐罐走进来。小女孩有双大眼睛,热络地说:“听说子琦姐病了,我们来看看。”

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眼睛里是担心吗?我看错了,直觉地否认。梅子,眼前的女孩,他真是什么时候都不缺女伴啊。我淡淡地说:“谢谢,昨晚不好意思,打挠了。”

弈还是那个讨厌的笑容:“子琦,你早上最好吃早点,不要空腹喝咖啡了。”

小女孩在一旁帮腔:“是啊,做我们这行的,不吃早餐迟早胃要坏。最好早上一杯牛奶,一个鸡蛋……”

我讨厌,非常讨厌他们。我装无力装瞌睡,直到她住嘴,知趣地和弈离开。

我实在是郁闷,伸手把点滴扯掉,疼得大叫一声。大海拦都拦不及,急得跳脚:“子琦,你干嘛?”

“我没事了,讨厌呆在这里。大海,我想吃火锅。”

大海苦笑:“我的姐,胃这样还吃什么火锅。”

我不理他,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去我去,我嘴淡。”

大海看看我,再看看床头一大堆补品:“这些怎办?”

“捐医院,送护士,不管。”难不成我还拎回宾馆?笨人!我说完就往外走。

我不能要求宁清,不能要求展云奕,可是除了奕,这个世界上我还能自私任性地去要求谁?

我和大海问了半天才在无锡城里找着一家重庆火锅店。我深吸一口气:“还是这样的味道好闻,你知不知道昨天那碗粥喝得我实在想吐。”

大海摇摇头:“我拿你没办法,要是再犯病,我就给宁清打电话,让他骂你。”

我充耳不闻,再这样下去,假的也会成真。

现在我还真是想吃火锅,盯着锅子里的汤沸腾了,赶紧下菜。想起要吃到嘴的美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个劲招呼大海:“吃呵。”

正夹起一片毛肚准备开吃,筷子“啪”地给打掉,我气愤地抬头。展云奕酷酷地站在面前。我火气上冲:“干什么你?!”

他不说话,脸旁肌肉抽动,像是在咬牙切齿。突然一把将我从座位里捞出来,拉住我就往外走,我大叫:“你放手!”

他手劲大得很,我给拖着被动地往门口走,整个店堂的人都不解地看着我们,我回头哀叹,我是真想吃火锅啊。

他一语不发把我拖到车旁,打开车门把我塞进去,我看到大海跟出来,车门落了锁,我拍着车窗着急。只听到弈一声大吼:“你给我老实点!我不想动手”。

我吓得缩回座位老老实实地坐着。眼睁睁看着大海的身影越来越小。

弈黑着脸带我到一家中餐厅。我还是想吃火锅,出神地想着火锅的鲜辣。他一直不说话,菜来了就往我面前送。

我看着面前一桌不带丝毫红辣色彩的菜叹气:“我看着这个就没胃口。嘴淡。”

奕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已。他慢慢放软声音说:“不要闹性子,这是太湖特产的白鲥鱼,清蒸的,很香呢,你吃一口,吃一口就有胃口了。”

此时他尽量柔和的声音听上去还是不自然。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教训。他不要面子,我怕丢人现眼。

动筷子吃了一口。哇,真鲜,鲜嫩肥美!还真有了胃口。昨晚吐了一整晚胃早空了,我觉得饿,又不想表现出来,扁扁嘴说:“没火锅好吃。”手里下筷的速度却是不低。

没想到无锡还有这等美食。我上次来和大海吃它的百年老店王兴记,连肉包子都是甜的,感叹说这里风光好,吃上面输了风景。

奕没说话,又推过一碗馄饨,我盯着碗想,怎么又是白味清汤?我只爱吃红油抄手。我偷眼看弈,他看我,脸无表情,大有你不吃就别想走路的意思。我认命地拿起勺开动。老天,怎么这么香?我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一个接一个吃得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奕这才笑着说:“是银鱼馄饨。”

好不容易吃完。我拍拍肚皮,心满意足。听到弈说:“子琦,别拿身体开玩笑,省得我看了生气。都不知道宁清怎么待你的。”

我张口说:“宁清对我很好。”话一出口,我又想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果然,奕的脸拉了下来:“是么?他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么维护他的老婆。”

“我是说宁清真的对我很好,我欠他。”说完我恨自已臭嘴,沮丧,我说啥也不对似的。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和弈好好谈的。

奕声音又危险起来:“你就不欠我?唐子琦?”他额头青筋都冒出来,要发火的边缘。

我是欠他,我也欠宁清,我还欠我自已。天知道我怎么会这么累!“展云奕,我欠你,你要我怎么还?我也欠宁清我也不知道怎么还!你告诉我?!”

完了完了,我在说什么啊,我冲他发什么火?好好的机会又被我搞砸,我低下头,知道他火了。我很想告诉他,只有他,我可以不顾虑地去伤害,然而人都是有底线的,我已远远超出了奕对我设的底线。

奕一字一句地说:“你真不知好歹。对你实在好不得,吃个饭都不让人省心。你好自为之吧。”

又是转身就走。我晕,我没带钱啊。我看着他生气的背影只觉得现在我处理什么事都处理不好,无奈地给大海打电话:“大海,我在湖边酒家,你来买单!”

大海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可怜兮兮地说:“我没带钱,展云弈气走了。”

大海松了口气,笑出声来:“发票还是寄云天报账?”

臭小子!

第二天,我看着弈和那个叫莹的小女孩卿卿我我,眼睛涨得很。原来有的歉疚跑得无影无踪。我恨恨然,当我面就调戏人家小女孩儿?

正巧有场戏那小女孩NG了好几遍,导演碍着展云弈想说又不敢说,偏偏那小女孩儿又不懂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我找到机会就讽刺她:“能不能麻烦你工作时间眼睛也正经一点?这是在广告不是在拍文艺片,不用使眉来眼去剑”。

四周有人在偷笑,是嘛,云天老总成天探班陪着她拍戏。鄙视她,嫉妒她的大有人在,她是新人,那经历过这些?眼泪花儿一下子就冲出来了。

展云弈丝毫不觉尴尬,轻声地安慰小女孩,还慢慢给她说戏说感觉。靠!我拂袖而去。

我站在湖边自我检讨。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自己不要又不准别人要。我很为自已汗颜,唐子琦何时变成这样讨厌的女人了?

展云弈放过你也就算了,你还凭白无故去惹,你惹得起不?你做好了要改头换面站他身边做展家媳妇的准备没有?没有就老实点儿。再说,是你先和宁清举行了婚礼,你怎么先去要求他?

我很矛盾。我想他,我受不了他对别的女孩子温柔。又要过自已的生活,又要他来迁就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唐子琦,你真不是一般的自私。

我想,我和宁清的婚约到头了。弈这边没事了,我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我难受。拿定主意后,我回房间给宁清打电话,这些话当面我怕说不出口:“宁清,你睡了吗?我想给你说说事儿。”

宁清温柔地说:“我正想打电话来呢,我明天到无锡,有笔生意,正巧可以来陪你。什么事你说。”

“我,没事了,见面再说吧。”我只好挂电话。

宁清来了,我和他还有大海去游太湖。

不是冤家不聚首。展云弈带着莹也在。宁清客客气气地和他打招呼。展云奕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端倪。

我游兴全无,拉着宁清走到船尾:“宁清,我们就这样吧,这片子拍完,我就辞职离开C市。”

宁清眉头一皱:“子琦,你还是放不下他,是么?”

我很诚实,这样告诉宁清,我已鼓起半天勇气。我不想再见到弈,不想再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既然都这样了,我实在没有再留下来扮宁太太角色的理由和心情。再这样时不时遇到他,我怕我会走火入魔。

我一口气接着说:“是,我放不下他。我不想再见到他,我不想一直这样不开心,也不想对你隐瞒,不想面对你爸妈对我的好,我也,面对你我很惭愧。你原谅我。”

宁清脸色不好看,他眼睛里露出一丝悲凉,一丝伤心,有我说不出来的神情。他调开眼睛,望着远处那一线岛屿慢慢说:“子琦,你真是铁石心肠,你就象海市蜃楼一般飘渺,不,象冰山。看着晶莹剔透,美景繁华,诱着人往里走,可是总在眼前,似乎快到了,又似乎还远,冷得人发抖,只有冻死在上面。”

“宁清,我,是我对不住你。我现在很累,只想去一个新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宁清看着过,目光空洞,嘴角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你怎么这么天真?你当我一定要拿那张结婚证才当你是我的妻子?婚礼时你走进来,当那么多亲朋好友向我走来,我就说,这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明白么?我看着你慢慢恢复笑容,我想我只要再加把劲,你心里迟早会有我。”

我往湖中的岛上看,水波荡漾处,如梦如幻,难怪被称作是仙岛。这样的情况说断绝关系实在不浪漫。

我带着恳求对宁清说:“我们当时协议举办婚礼时,我就给你说得很明白了。你答应过我,答应过去留由我决定。你说过不怨我的……我不是不感动,不是没有感动。我只是没办法。哪怕我是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可我也没法和你这样下去。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欠你的宁清,我还不了。”

宁清抬起头看看天,又往船头看。看到展云弈正向我们含笑示意。宁清也露出一个笑容:“子琦,我老早就说过,我们不仅仅只是朋友的,我改主意了,子琦,我不会放你走,你欠我,欠宁家。”说完俯身吻住我。

没容我有半分拒绝的念头,他的舌长驱直入。他把我抱得死紧。他在做戏,做给弈看,做给所有人看。看我们如何情深,如何缠绵。

宁清,不再云淡风轻。他和展云弈一样骨子里充满着掠夺与占有的欲望。

我喘不过气来,他用背挡着众人,一只手看似扶着我的脸,却捏着我的下颚,我只能任由他摆布,眼泪盈满眼眶,直到他满意地放开我。我顺手往他胸前一推,突然船身一震,这当口船刚靠岸。我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掉湖里了。

湖水真凉,我下意识地闭上眼,我不会游泳。水从鼻腔里冲进来,我立马胸闷,呛得更凶,双手乱挥。只觉得一阵阵刺痛。我听到有人跳下来,把我捞出水面,我脸憋得通红,咳得翻天覆地,。

终于明白国民党如何灌辣椒水给共产党员了。绝对是酷刑。

只听到宁清焦急地声音,大海的声音。我睁开眼,弈,他搂着小女孩站在不远处,看不清面容,我向他伸出手去,宁清一把握住,他浑身滴着水,把我的手按在他胸前,口中不住地说:“吓坏我了,子琦,我的天,你怎样?”

我咳着,我想喊弈,一口气闷住,我晕了过去。

我似乎躺在床上,迷糊中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我听到有争执的声音,有稀里哗啦的响动,然后归于平静。

我再睁开眼时,是在医院里。宁清惊喜地看着我:“子琦,你醒啦?”

我厌恶地转过头。听到他黯然的声音:“原谅我,子琦,我只是在吃醋,你看着展云弈说要离开我。我受不了。”

他把头埋进被单,声音沉闷:“子琦,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我害你掉进湖里,我跳下来,水真冰,我看你闭着眼睛,我真的怕,我真怕你有事。我从没这样恨过自已,我吻你的时候只想轻轻吻你一下,可是,我不舍得放开,我太想,我昏头了我!”

我长叹一声,怪来怪去是怪我自已。这样去利用宁清,他说的心甘情愿,还是我的不对。我对宁清说:“不要自责了,我没事了。”

宁清抬着看我,清秀的脸上闪过惊喜:“子琦,你不怪我了?”

我微笑:“我那会怪你?是我自已不好,你没说错,我欠你,欠宁家的。我答应了两年,现在不过半年而己。”

我看到宁清握紧了拳,手上青筋暴出,我伸手过去握住他:“你没有错,真的,你对我好没有错。”

宁清有些害怕似的望向我,我温柔一笑:“好了,我困,让我睡会儿,记得叫醒我吃饭。”说完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到宁清的呼吸在加重,然后听到他慢慢走出去。我感觉有泪从眼角沁出来,滑向耳际,冰凉冰凉。

伤人自尊的话我向来不轻易出口。我原谅宁清,不论他的行为让我有多痛恨,他对我的心意,小若待我如姐,宁家二老视我为已出,这些都让我对他生不了恨意。

我只觉得累,心累。宁清这样做,当着奕的面这样做,怕是把弈推得更远。奕不会信我和宁清之间啥也没有。

弈有洁僻,对自已的女人有洁僻,容不得他人染指半分。他保护欲极强,占有欲也极强。如今,远了,我模糊的想,心底里最后一丝对奕的念想都因为我掐断了。

睡了半天精神恢复了。我谈笑风生。跟没事人一样。

大海边吃边开玩笑:“子琦,无锡看来克你,来了不是生病就是落水。我看你和展云弈也是八字不合,有他在的地方,你一定有事。”

我笑着说:“那来那么多神论,只有一点说对了。”我放下筷子,对着桌上的菜叹气,“无锡的菜的确克我的胃,吃不习惯!”

宁清连忙问:“子琦,你想吃什么?我们换家馆子吃。”

我想吃……我想吃奕那天带我吃的鱼还有馄钝,我笑笑说:“我看我对这里水土不服,早点回C市吧。”

大海连连叫好:“我也是,想起C市的菜,我现在就流口水。”

我们决定赶紧回去,这边反正拍得差不多了,再呆下去也没有多少必要。

没有再见到弈,我们三人飞回了C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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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弑凝泪,花落成殇。世上本无对错,本无情言。可万千剑惊鸿皆指向她。那时她明白了,她真的错了。错就错在自己不该爱上万人之上的他!一剑,一语,一人毁她半生恨吗?恨!天下既负我,我又何须善待天下人你既欺我,我便无须再倾覆痴心!当万千情丝被那蚀骨钻心之痛斩断她便不再是那个会哭会闹会笑的她不能得到便毁了这份执念最后的最后仅剩孤山傲雪血染红衣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