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19世纪70年代以后,由于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各国实力发生了重大变化。后起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和德国,已经赶上并超过了老牌的资本主义英、法两国。到了20世纪初,资本主义世界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帝国主义时期,世界已被诸列强基本瓜分。英国占有的殖民地最多,面积是俄国的2倍、法国的3倍、德国的11倍。德国经济迅速增长,它要求按照新的实力对比重新瓜分世界。对世界的重新瓜分,只有通过帝国主义战争才能实现。战争是帝国主义的必然产物。
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争,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爆发的。
1914年6月28日,是人类历史上不平凡的一日,就在这个夏日的星期天,波斯尼亚的首府萨拉热窝的大街上,发出了两响震惊世界的枪声。这两声枪响,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这天早上9点刚过,一列豪华的专车驶进萨拉热窝车站。一会儿,从车厢走出显赫的奥匈帝国王储弗兰茨·斐迪南大公和他的妻子索菲女公爵。只见斐迪南大公傲慢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人群,趾高气昂地走过戒备森严的车站,洋洋得意地偕妻子钻进了一队敞蓬汽车内,随即,这6辆敞蓬车队缓缓地驶离火车站,向萨拉热窝市政厅驶去。
这位斐迪南大公,是在刚结束的一次军事学习后来这里巡视的。当时,奥地利与匈牙利已合并为奥匈帝国,六年前,他们用武力吞并了波斯尼亚。这个贪得无厌的斐迪南大公,是一个极端的军国主义分子,他对邻近波斯尼亚的塞尔维亚垂涎已久,梦想着有朝一日,也把这块富饶的土地列入自己的版图,在来萨拉热窝之前,他亲自指挥了一次军事演习,假设的进攻对象,就是他今天来到的萨拉热窝。
这种明目张胆的侵略行径,早已激起了塞尔维亚人民的极大愤恨。以加夫里洛普林齐普为首的一个爱国军人团体,组成一个七人暗杀小组,早已埋伏在车站到市政厅的街道两旁,瞪着愤怒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凶恶的敌人。
而这时,坐在第二辆敞蓬车里的斐迪南大公夫妇,还得意洋洋地同旁边的波斯尼亚总督谈论这个美丽的城市。
街上的人愈来愈多,塞尔维亚人民怒视着这个凶神,但人们心里却显得极为平静,因为他们相信,任何梦想征服塞尔维亚的敌人,最终将以失败告终。
斐迪南为了长期占领这块土地,想通过此行,从表面上给塞尔维亚人民一点好感。因此,他不想在这座城市炫耀他的军事力量,只带了少数的卫兵进行防卫,连本城提供的宪兵和警察也不在意,安全措施极为马虎。这个不可一世的王储似乎过低估计了塞尔维亚人民的怒火。
这种情况,对普林齐普他们来说,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尽管如此,他们仍然做好一切准备,这七名爱国青年,个个扎束停当。身藏手枪和炸弹,不动声色,分头行动,以做好多次刺杀的准备。
车队靠近了阿佩尔码头,眼见快要过去时,埋伏在这里的是一名叫察布里诺维茨的青年,他怒不可遏,冲出人群,奋力向车队扔过一枚炸弹。司机见势不妙,立刻加快车速。炸弹落在车篷上又弹到地上,在第三辆汽车前面,“轰!”的一声,炸裂了那辆汽车的前轮胎,炸弹的碎片击伤了总督和大公几个副手。这声爆炸,不仅使在场的人群惊吓出声,就连斐迪南大公也着实吓了一大跳,他虽未受伤,可脸上那最初的得意神情一扫而光。索菲夫人更是面色蜡黄,惊恐不已。察布里诺维茨见刺杀没有成功,仰天长叹一声,立即吞下一小瓶毒药,随即纵身跳进河里。
坐在第一辆车里的萨拉热窝市长和警察专员一齐叫道:“快捉住他!”几名警察应声也跳下河去。几分钟后,便把奄奄一息的察布里诺维茨从河中打捞出来。
察布里诺维茨忍着剧热的疼痛,一言不发,充满怒火的眼光,扫了一下惊恐不已的斐迪南。斐迪南心中一惊,但他仍故做镇静地说:“这家伙有精神病!不必管他,我们继续前进!”说完,车队又向前走去。受惊的车队颠簸着驶到了市政厅,坐在第一辆汽车里的市长赶快下车,急步登上台阶,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的欢迎词。正准备宣读的时候,怒气冲冲的斐迪南从车中跳下,上前抓住他的胳臂,嘶声叫道:“市长先生,我到这里进行和平访问,难道你就用炸弹来接待我吗?”
市长浑身发抖,不知所措。这时,索菲夫人赶快上前相劝,斐迪南自知失态,赶快放开市长的手臂,怒气十足地说道:“好吧!请读你的欢迎词吧!”
市长这才出了口气,抖了抖欢迎词,结结巴巴地念了下去。
欢迎仪式结束后,斐迪南怒气未消,铁青着脸问波斯尼亚总督道:“总督先生,你以为我们可以继续访问国家博物馆吗?”“殿下,”总督慌忙答道,“完全可以!我保证不再会有如此的事情发生,请殿下放心!”
“好吧!”斐迪南沉思一会儿,说道,“去博物馆之前,我们先改道医院探望一下受伤的人!”总督正要阻拦,见斐迪南满脸怒气,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殿下!”
车队重新上路,驶向前去。这一次,警察专员又重新布置一下,并且为了安全起见,执意安排侍从官员站在汽车的踏板上,手按刀柄,保护斐迪南夫妇。车队行驶到拉丁桥时,普林齐普早已做好准备。这位年仅19岁的塞尔维亚青年,显得异常的冷静,他把怒火压在胸中,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罪恶的斐迪南大公。
斐迪南的专车越来越靠近,普林齐普在人群中慢慢向前面靠近,当车离他不到2米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不等侍从官缓过神来,手枪对准斐迪南夫妇就扣动板机。
斐迪南大公夫妇,到8点多钟,便双双重伤而死。斐迪南夫妇的被刺,使本来就充满火药味的巴尔干“火药桶”一下爆炸了。早想吞并塞尔维亚的奥匈帝国,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借口,在大臣们纷纷煽动之下,82岁的奥匈皇帝终于召见陆军总参谋长,经过一番争议后便向塞尔维亚宣战。
7月23日下午6时,奥国使节向塞尔维亚政府递交最后通牒,提出十分苛刻的条件,然后就以对方拒绝为由,于28日夜晚,炮击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一下子炸死5000多居民。
紧接着,德、俄宣战,法、英对德宣战,奥匈帝国向俄宣战,这样,在短短几天内,欧洲各帝国主义大国都卷入了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终于爆发。战争范围很快从欧洲扩展到亚洲、非洲和美洲。日本趁机在东亚扩张势力,8月23日,日本向德宣战。1917年4月,美国也参加了战争。到1918年,全世界有六大洲33个国家卷入了这场空前规模的大战。大战前后持续4年零3个月。
以德、奥等帝国主义集团的一方,称为“同盟国”;以英、法、俄等帝国主义集团的一方,称为“协约国”。参加“协约国”方面的有26个国家。
萨拉热窝的暗杀事件,不过是这次帝国主义大战的导火线。随着奥匈军队炮击贝尔格莱德,德国军队根据早就制定的作战计划,首先向法国发动大规模进攻。
德国速决战的破产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主要战场集中在欧洲大陆进行。欧洲战场有四条战线:以英、法、比利时军队与德军对抗的西线、俄国军队与奥匈德军作战的东线以及巴尔干战线、意大利战线。此外还有近东战线及高加索战线。其中西线和东线是主要战线,西线具有决定性作用。
战争一开始,德军在第一次大战的作战计划,则早在1905年就制定出来了。即所谓的“施里芬计划”,此计划是德国陆军元帅施里芬在其担任总参谋长其间所制定的德国东西两线作战的战争计划。施里芬设想是德国在不可避免的两线作占中,集中优势兵力在西线,只用少数兵力牵制俄军。西线分左右两翼,左翼少数兵力仅仅守住德国洛林一带防线,强大的右翼越过比利时和卢森堡,冲入法国北部,然后南下绕过巴黎西方和南方,压逼法军主力到巴黎以东一带加以歼灭,对法军取得决定性胜利后,全力转入东线打败俄国。
这个蓄谋已久的“施里芬计划”是个速决战计划,计划6个星期内取得西线胜利,3-4个月的时间结束整个战争。“施里芬计划”低估了俄军和法军的动员与作战能力,也未估计到比利时军队的顽强抵抗和英国远征军会很快参战,因而注定要失败。
指挥整体作战的毛奇将军对这个计划作了修改,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西线左翼和东线对付俄国的兵力,这样便削弱了西线,特别是西线右翼的兵力。
1914年8月4日早晨,德国第一、第二两个集团军,在埃米蒂将军的率领下,越过从建立以来从未打过仗的比利时边境,直奔列日要塞,开始实施“史里芬计划”。
列日要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在它的周围,环布着12个坚固的炮台。每个炮台都由装着装甲炮塔的钢筋混凝土构成,其中设有从机枪到8英寸口径大炮等400件武器。并在每座炮台四周挖有30英尺深的壕沟,全配有探照灯。所有的灯和重炮都可以降到地下。由勒其将军率领比利时王国军队的4万余人在此坚守,等待法国援军一到,便向德军发起进攻。
与此同时,德军参谋总长毛奇按照“施里芬计划”,又在左翼的阿尔萨斯、洛林地区深壕高筑、按兵不动,只布置少数兵力以逸待劳,借以吸引法国部队,构成巧妙的“铁钻”态势,这就避免了东、西两线同时受敌,一虚一实,迷惑法军,这一计划,是“施里芬计划”中的关键步骤,因此,施里芬对此十分看重,到他临死时,再三嘱咐说:“切莫削弱我右翼纵队!”
但他的后任毛奇将军虽然基本上保留了施里芬的设想,但却一再向东线和西线左翼分兵,原计划放在右翼的70个师的兵力削减很多,这无疑对以后战局带来很大的影响。然而法军在其顽强却又固执的统帅霞飞将军的指挥下,一味地猛攻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对列日要塞置之不理,勒芒将军只好孤军迎敌。
德军在埃米希指军下用大炮猛轰炮台。比利时军队严阵以待,用猛烈的炮火还击对方。双方在列日要塞展开了激烈的炮击。炮击进行了一天,双方各有伤亡,日落时分,只好停了下来。第二天,德军见炮击占不了便宜,便用飞机从上而下轮番轰炸列日炮台,炮台四周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不大一会儿,便成了一片火海。德军见空袭得势,呐喊着潮水般地涌向炮台。但几次冲锋皆被英勇的比利时军队用交叉火力击退。又激战一天,只见炮台前面的德军尸体堆积到齐腰高,但列日炮台却一个也未攻下。
这天夜间,德国第二集团军副参谋长鲁登道夫将军,亲自指挥一个步兵旅,采用穿插渗透的战术,从东西两个炮台之间的缺口攻入,并迅速占领了列日镇。但列日周围的炮台还在顽强战斗,阻碍德军的前进。
为了按照“施里芬计划”中的闪电战术,进攻法国,就必须尽快通过列日,德军从后方调来一门巨型攻城榴弹炮,一下子就摧毁了10多个炮台。到8月16日,列日指挥部所在的最后一座炮台,也被装有定时信管的穿甲弹命中,勒芒将军被炸弹震昏后被俘。
德军攻战列日后,便长驱直入,只用了四天时间,便占领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接着,便根据“施里芬计划”,兵分五路,直向法国首都扑去。
消息传到准备进攻阿尔萨斯和格林的霞飞将军耳朵里,他拍手喊道:“好!德军从北方进攻我们,我们则从东北出击,乘机收回阿尔萨斯和洛林。”于是,他命令法国军队发起戟入,不到几天,便顺利地攻进了阿尔萨斯、洛林地区。
当法国军队进入阔别40多年的地方时,个个感到十分欣慰,并通过各种方式,来庆祝他们的胜利。可他们万没想到,这正是“施里芬计划”中所特意设置的圈套,德军用有计划的退却,来引诱法军深入,以便拉开他们与进攻法国的德军的距离,在适当时候展开反攻。
果然,德军刚一反攻,霞飞将军便接到一个个失利的消息:
“德第一集团军击溃从蒙斯来援的英国远征军!”
“我军在阿登森林与德军遭遇,经过三天血战,我军不支,已经向南撤退!”
霞飞将军并未灰心,援军的到来给了他信心,他调到左翼,以便从另一面夹攻德军。但德军指挥者毛奇只看到自己的部队逼近巴黎,并迫使法国政府于9月3日迁往波尔多,便以为“施里芬计划”就要实现了。他把原来的16个军拨出一半加强东线,人员上此时已少于英法联军。
由于战略失误,德军转眼受到联军的两面夹击,被迫在马恩河与英、法联军决战。9月5日,德军在进攻中右翼第一、二集团军之间出现50公里宽的暴露地段,8日英法联军及时楔入德军战线,严重威胁德军整个右翼。9-11日各路德军相继撤退,联军开始反攻,但也于15日受阻于埃纳河一带,于是设防固守。
马恩河战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第一次大规模战略决战,双方参战人数达150多万,前后持续8天,以德军第一次撤退和失败,联军取得告终,联军向前推进60公里。马恩河之战是大战的第一个转折点,德军在6周内打败法国的计划宣告破产。
马恩河之战后,双方开始向沿海地带机动,但无任何战略意义,只是把战线延长到海边。双方统帅部分别于11月15日和17日下令转入防御,建立筑垒阵地,从此西线机动战完全结束,转入阵地战,西线变成了400多英里长连续堑壕系统,在这条战线上曾发生多次重大战役,但战线进退不大,整个战线成僵持状态。
德军在其他几个战场也未能达到预期的战果。东线包括东普鲁士战线和加里西亚战线。8月17日,俄军首先攻入东普鲁士。8月底到9月中,德第8集团军司令兴登堡及参谋长鲁登道夫,利用两路俄军没有密切配合作战的弱点,先在坦能堡战役中歼灭了俄国第2集团军,然后又进攻俄国第一集团军,迫使他们败退。9月13日,俄国退出东普鲁士。但俄军西南方面军则在加里西亚战役中(8月18日—9月26日),重创奥匈军队,迫使他们退守喀尔巴阡山脉一线。
在巴尔干战线上,奥匈军队虽曾于12月2日占领贝尔格莱德,但塞尔维亚军队顽强抵抗,到12月15日又收复了贝尔格莱德。
德国的速决战破产了,因为它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又过低估计了敌方的力量。经过1914年的战争,从总的形势和力量对比看,以德国为首的“同盟国”集团在战略上处于劣势。
加利波利半岛激战
1914年11月间,土耳其奥斯曼帝国参加了同盟国。这样,德国和奥匈帝国等就多了一个战争伙伴。土耳其的部分领土,位于欧洲巴尔干半岛的东端,正好处于俄国的南面。因此,这时俄军不仅要在东线和德、奥军队作战,还得抽出兵力来对付土耳其。
1915年1月,俄军总司令请求英国派出军队去进攻土耳其。他的理由很充分:五个月前,俄军为减少英、法在西线的压力,在东线用几十万兵力进攻德国;现在,轮到英国来报答俄国的支持了。至于用海军还是陆军去进攻土耳其,俄国方面并不在乎。
英国海军大臣丘吉尔,竭力主张报答俄国的支持,前去攻打土耳其,以便控制达达尼尔海峡,切断德、奥和土耳其的关系。英国海军部决定按照俄军总司令的请求,采取这一军事行动,并且请法国海军协同作战。
由18艘英国主力舰、四艘法国战列舰以及各种辅助舰组成的联合舰队,于2月19日驶进了达达尼尔海峡的入口处。指挥这支舰队的是英国海军上将卡登,他准备在海峡欧洲一边的加利波利半岛登陆。
加利波利半岛有90多公里长,6~20公里宽。半岛上荒芜多山,只有一条泥土公路纵贯全岛。俯视达达尼尔海峡的许多山脊和陡坡,为土耳其军提供了优良的防御阵地。但是,拥有15英寸口径大炮的联合舰队,借助猛烈的炮火轰击,很快把土耳其军的外炮台打哑。舰队随即派出突击部队登上海滩。
当突击部队向海峡旁的山峰攀登时,却遭到了炮火的袭击。原来,土耳其军有坚强的防御阵地隐蔽在悬崖后面。舰队事先没有考虑到用载人气球来侦察定位,只能向土耳其阵地盲目开火,以致没有获得什么战果。到3月3日,登陆部队被击退了。
卡登海军上将原先以为,只要他的舰队在达达尼尔海峡入口处一出现,土耳其军的斗志就会消失,因此根本没有制订具体的作战计划。这种冒险的军事行动,结果遭到了失败,使他大为懊丧。
卡登吸取了教训,决定改变方式,指挥第二次进攻。这次,他准备把自己的重型舰只驶进达达尼尔海峡,沿着这条水道,轰击土耳其在半岛岸边设置的炮群。由于他突然生病,因此临时把指挥权移交给德罗贝克海军上将。
德罗贝克首先扫除土耳其在海峡内放置的水雷。至3月18日,他确认海峡内没有水雷了,才下令军舰驶进海峡。
所有的军舰都安全地驶过布雷区,进入狭窄的达达尼尔海峡。这条水道不过60多公里长,通过载人气球的侦察定位报告,在半天时间内,舰上的炮火就摧毁了土耳其军设置的大部分岸炮。
当军舰掉过头来继续寻找目标轰击的时候,扫雷艇又一次在危险区域扫雷。突然,“轰”的一声,一艘法国军舰抖动了一下,甲板上喷出高高的烟柱和火焰。舰身还在前驶,但很快倾覆下沉。舰长和600多名官兵葬身海底。
突然,接连响起了更强烈的爆炸声。随着这几声巨响,3艘行驶中的英国军舰迅速沉入海底。
“水雷,原来是水雷!”德罗贝克铁青着脸喊道,“狡猾的土耳其人,混蛋的扫雷人员!”他生怕舰队遭到更大的损失,下令所有军舰退出达达尼尔海峡。但在返航途中,又有3艘英国军舰被水雷炸裂,只能勉强航行。
原来,在英法舰队的扫雷艇反复扫荡布雷区后,1只土耳其小船又放下了一排新的水雷,它的位置正好是联合舰队原先经过的地方。德罗贝克一点也不知道,以致吃了大亏。
由于两次海上进攻均未能取得成效,英国决定起用汉密尔顿将军来指挥加利波利半岛的战役。交给他的部队是临时凑合起来的,约78000人,其中大部分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军队,还有法国一个师和印度一支队伍。
汉密尔顿在伦敦受命时,对加利波利半岛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他手头的全部资料,只是土耳其的一本陆军操典,一张不完善的作战区域地图,以及赶紧到书店里买来的一本土耳其首都君士坦丁堡(今伊斯坦布尔)旅游指南。
他甚至连这个半岛上是否有淡水都不知道。为了防备万一,他命令士兵到市场上去搜罗空的油筒、汽油听、皮囊和其他容器。他把部队集合在加利波利半岛西南的一个岛屿上,于4月23日用军舰载运士兵渡海。两天后,部队抵达加利波利半岛,随即开始了对半岛的冒险进攻。
防守加利波利半岛的是土耳其的第五集团军。这支84000人的部队,是由德国将军赞德尔斯指挥的。在英、法联合舰队撤离达达尼尔海峡以后,他抓紧时间组织防御,把几个师驻守在预料敌军登陆的地点。
汉密尔顿对怎样登陆并没有周密的打算,只是把登陆地点划定在半岛南端两边的20英里内。至于滩头阵地的选择,由现场指挥官自行决定。
澳、新军的指挥官深信,夜间登陆可以将风险减至最低程度,所以让士兵在黑暗中上岸。一艘由旧的运煤船改装的登陆艇,载着2000名士兵徐徐靠岸。突然,土耳其的大炮开火了,运煤船的船首栽进了沙里。水很深,无法趟水。许多士兵还未爬上岸,就在炮火下丧生或者被海水淹死。
第二天,已经有16000名澳、新军登陆。但他们受到高地炮火的猛烈压迫,只能呆在较低的斜坡和山脊上。有四五天时间,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驱赶不了谁。
5月1日,土耳其的第五集团军向滩头阵地发动反攻。经过三天激战,汉密尔顿的部队死伤1/3,但第五集团军也仍然只是控制着高地,无法赶走已经登陆的澳、新军。
到5月底,狭小的战场上布满了双方的8000名尸体,使空气中充塞了恶臭。在医务人员的敦促下,澳、新军指挥官与土耳其军商定,双方实行九小时的安葬休战。
到了规定的休战时间,所有参加安葬的人员都戴着白臂章,默默无言地开始挖掘深沟。大家利用检验尸体身分的空隙,偷偷地观察对方的堑壕。但不久,双方就用简单的英语和土耳其语交谈起来;有的还互敬香烟和交换杂物。
九小时的休战时间过去了。双方握手道别,回到了各自的堑壕。几分钟后,战场上再次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
8月初,英国又派了10万军队,在加利波利半岛西北的苏夫拉湾登陆。土耳其军经不起强大兵力的冲击,从海滩撤退到高地待援。英军在占领了宽17公里、深4公里的狭长地带后,没有继续推进。结果让土耳其的第五集团军赢得了时间,调来了大批援军。
当英国军队再次向高地发动进攻的时候,面临着的是加强了的土耳其军队。可是汉密尔顿仍然以为,这个地方是英军登陆时退却的薄弱兵力防守的。结果,英军几乎遭到了在半岛南端遇到的同样命运,在一个月内伤亡了4万人以上。不久,汉密尔顿被解除了指挥权。
11月间,加利波利半岛上空响起了隆隆的雷声。紧接着下了24小时的倾盆大雨,然后又刮起了暴风雪,地上雪深两英尺。在半岛南端的澳、新军,纷纷躲在洞穴和地下坑道里;而在半岛西北苏夫拉湾的英国军队,几乎无所躲藏。暴雨使沟壑和溪谷成为咆哮的奔流,冲下了数以吨计的泥浆。英军指挥部对这种恶劣的气候毫无准备,没有储备额外的保暖衣服。许多士兵淹死或冻死在堑壕里,5000多人患了冻疮。
英国陆军部这才决定结束在加利波利半岛的冒险,下令从12月19日起开始撤退。
撤退的时间足足用了20天。撤退的路上铺了沙袋,几乎听不到脚步声。尽管进攻加利波利半岛是失败的,但撤退却是成功的。在部队完全撤离半岛后,土耳其军还蒙在鼓里,继续向空无一人的英军堑壕开始放炮。
1915年,约有50万协约国士兵参加了这次冒险的军事行动,伤亡人数在一半以上。土耳其军参战的也有50万人,其中半数遭到伤亡。虽然双方的伤亡人数相等,但土耳其陆军的主力已经被摧毁了。
由于加利波利半岛战役的失利,力主发动这次战役的海军大臣丘吉尔被调离内阁,到法国去服役。直到1917年,他才重新得宠,再度被任命为海军大臣。
1915年对于“协约国”的损失异常惨重,这年5月2日到6月22日展开的果尔利策战役中,德国和奥匈军队以优势兵力突破俄国防线,俄国西南方面军线溃退,俄军后撤130公里。在1915年中,俄军节节败退了退回本国领土,死伤约110万人。
战争形势似乎倾向于德奥军“同盟国”,因德国满足了保加利亚占领土地的要求,保加利亚于这年9月参加中欧同盟国方面作战。9月末,保加利亚奥匈和德国的65万军队大举进攻塞尔维亚,20万塞尔维亚军队虽奋勇血战,很快被击溃,最后零散地退到亚得里亚海滨。1916年初,塞尔维亚王室、官吏、残余部队及部分难民,由英、法运送到希腊的科孚岛,在这里成立流亡政府,改编军队。
凡尔登战役
西线的协约国士兵1916年初,第一次世界大战进入了第三个年头,随着“施里芬”计划的破产,德军指挥部改变了作战布置,计划在东线进行防御,而在西线重点对法军右翼部队所依托的凡尔登要塞实施突击。
这是继任毛奇的德军新任参谋总长法尔根汉提出的。他把这次行动计划称为“处决地”,目的是进攻一个法国不愿放弃的军事要地,让法国在那里投入全部兵力,然后加以歼灭,使法国在军事上崩溃,从而逼其投降,法尔根汉公开叫嚣:“要让法国人把血流尽!”
这时,法军总司令霞飞正忙于准备索姆战役,无暇顾及离巴黎200多公里的凡尔登要塞,再说凡尔登要塞异常坚固,它筑垒地域正面宽达112公里,由四道防御阵地组成,而第四道防御阵地则由凡尔登要塞的永备工事和两个保垒地带构成,当时的驻军有4个师10万多人。
德军为了在军队的数量和力量上压倒对方,法尔根汉下令把俄国、巴尔干半岛前线以及克虏伯兵工厂的大炮,全部集中到进攻现场周围。在12公里长的战线上,排列着近千门大炮,前沿阵地还配有5千多个掷雷器。进攻的兵力有10个师27万人,是防守凡尔登的法军的三倍。
2月21日早晨,德军开始猛烈的进攻。近千门大炮随着一串闪光的信号弹在高空爆炸,一齐怒吼起来,以每小时10万发的发射速度,把铺天盖地的炮弹倾泻在凡尔登的野战防御阵地上,倾刻之间,法军阵地一片火海。
紧接着,德军又用13门16.5英寸口径的攻城榴弹炮,把一颗颗重磅炮弹,射向要塞最坚固的第四道永备工事上,伴随着掷雷器发射着装有100多磅高爆炸药和金属碎片的榴散弹,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法军整段整段的堑壕变成了平地。
经过12小时的猛烈轰炸之后,德军又用5.2英寸的小口径高速炮,以步枪子弹的速度发射霰弹,对惊惶失措、乱跑乱叫的法军进行扫射,并用喷火器把法军前沿阵地变成火海。
这样反复轰炸和扫射之后,凡尔登要塞附近的狭窄的三角地带的战壕完全被摧毁,森林也被烧光,山头被大炮削平,整个法军完全暴露出来,战场上空笼罩在一片浓烟烈火之中。炮火刚刚停息,随着一阵阵呐喊声,德军六个步兵师从宽10公里的战线上,向法军防线冲击。
法军阵地上虽然是一片火海,但士兵们仍然凭借剩余的工事,奋勇进行抵抗。军官身先士卒,带头冲出战壕,同敌人展开白刃近搏。法军斗志高昂,不畏强暴,勇猛异常,把敌人冲锋一次次压了回去。
经过两天激战,终因寡不敌众。有一万多人被德军俘虏,前沿的野战防御阵地基本上被德军占领。
法军在凡尔登失利上的消息,很快传到法军总司令部。霞飞总司令大吃一惊,赶忙召开军事会议,命令参谋总长立即赶到凡尔登,要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阵地,等待后续部队的增援。随后,又委任贝当将军为凡尔登地区司令官,并集结兵力,准备增援。
贝当来到凡尔登后,先巡视了一下整个防御体系,看着堆满尸体的前沿阵地,贝当感到情况危急,凡尔登面临着被包围的危险。
正在这时,要塞东北部的都慕炮台被德军占领。这个炮台原有一个轻步兵师固守,经过德军12万发炮弹的狂轰滥炸,德军一支只有9人的巡逻队,未发一弹就占领了炮台,因为上边的将士全部阵亡。
贝当愈感觉情况不妙,立即在前线划定了一条督战线,严令士兵顶住德军进攻,有谁胆敢退过此线,格杀无论。
紧接着,便召开前线军事会议,讨论怎样保证后方援军和军火物资的迅速到达,贝当说道:
“当前情况十分危机,我已和霞飞司令联系过了,让他赶快派大部队增援,在一星期内调集大约20万人和二万多吨军火物资,这样才能保证凡尔登不落入德国之手。诸位议论一下,看哪条交通线可以完成这么多人员和物资运送?”
“除了通向西南的一条巴勒杜克——凡尔登公路还没彻底破坏,其它已全部被德国人的大炮切断了。”负责后勤的一名指挥官皱着眉头说道。
“公路的宽度有多少?”贝当紧忙问。
“6米。”
“路面怎样?能经得起大量载重车通行吗?”
“路面不太好,那要看有多少车辆通行?”
贝当计算了一下,说:“要运输这么多兵力和军火物资,得需要6千辆汽车昼夜行驶。”
指挥官们听了都面面相觑,不出一声。那名负责后勤的指挥官说道:“这恐怕不行!必须修复一下,否则,这么多汽车来往穿行,会造成很多车祸。”
贝当当即命令道:“立即组织一支抢修队,在沿途平民协助下,铺砌和拓宽公路路面,要保证车辆安全通行,凡尔登的得失在此一举!”
接着,他委托这名指挥官,前往督促修路,保证27日起,开始通车运行。这位指挥官受命而去。
过了两天,6千辆汽车通过这条路,源源不断地把19万援军和2万多吨军火物资运到凡尔登要塞。由于这条公路出色完成了凡尔登战役的运输任务,因而被法国人称为“圣路”。
这下,敌对双方军事力量逐步趋向平衡,德军虽然第一次进攻得到一些好处,可法国大量援军和大炮的到来,使德军寸步难行,双方暂时对峙起来。
法尔根汉做梦也想不到,短短的一周时间,法军竟派出这么多援军赶来。一方面是吃惊,另一方面心中暗暗高兴。这与他事先估计的一样,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好吧,我要法国人在这里把鲜血流尽!”
于是,他重新布置一番,让德军休整一下,准备更大规模的冲杀。
贝当将军这方也在紧张的布置,他命令增援部队马上开赴前线,修补战壕,安放大炮,准备迎击德军。
3月5日,大规模的战斗开始了。德国步兵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从30公里的战线上一齐向法军阵地发起进攻。贝当将军命令所有的法国大炮一齐开火,还击德军,20多万军队用各种炮火向德军扫射。
德军死伤严重,退了回去。法尔根汉命令德军停止全面战斗,集中兵力,主要突击马斯河左岸,并由急促的冲击改为稳步进攻,虽然又占领了沃堡垒,可只推进了不到两公里。到四月份,德军经过70个昼夜的苦战,仍未突破法军防线。到七月份,双方来回拉锯,死伤非常惨重,仍然相持不下,德军仅前进了7-8公里。
1916年10月24日,法军转入反攻,迅速收复丢失的炮台,德军溃退,退出了凡尔登战役。12月18日,凡尔登战役结束。
在这次空前规模战役中,德军共投入40个师,法军全部70个师中,有66个师先后参加了战斗。双方伤亡人数70多万,因此,被称为“凡尔登绞肉机”。法尔根汉不仅使法国人流尽了血,而且也使德国人把血流尽了,回国后便辞去参谋总长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