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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从“少爷”到“乞食者”

还有更惨痛的人间离别。

离别不复是少年人的烦恼,半年之后,命运把樟寿连同家人一起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接到戴老太太去世的电报,内阁中书周福清告了假,携着与他的小女儿一般年纪的潘姨太太和十二岁的儿子伯升,一道从北京赶返绍兴。

丧事料理完毕,他一直闲居在家,很少出门走动。一天,家人突然发现他带上听差陶阿顺出门去了。

这一年,正值慈禧太后“万寿”,由光绪皇帝颁旨,在全国各省举行一次“恩科考试”。周福清的五家亲友,都有应试子弟。他们得知他同主考殷如璋是同科进士,有同年之谊,于是就凑集了一万两洋银,央求他去买通主考,赚取举人。科场行私贿赂,虽然已成风气,但毕竟是渎犯国法的事情,这使周福清足足犹豫了好几天。

周福清,字介孚,生来就是一个强人。他从小家道贫寒,没有钱上学,经常在王台门族房书塾里旁听。凭他的天资和勤奋,收获最大,当时族中的人都赞许他是“收晒晾”。三十岁那年,他考中了举人。第二年会试落第,他并不甘心,又觉得报考誊录之类不是正路,就算将来当了知县,也不会比科班出身的官员更有前途,于是以非凡的大胆,少报了七岁,再度参加会试。这一回,他终于为周家老台门赢得了一块翰林金匾。然而,仕途从来都不平坦。后来外放知县,由于同僚的排挤,结果他被勒令退职,改充为教官。当此失败之际,他咬咬牙,选定了一条为当时的读书人所不齿的出钱捐官的道路,以图东山再起。在京整整候补了九年,才当了一个专事抄写的七品小京官。

虽然他不认“天命”,无奈已经年过半百;回顾凤仪,又屡试不第,这是不能不使他深感焦虑的。但是,他绝对不愿意承认,后代会屈身牖下,而不能成为延续自己事业的强壮的枝芽。深悉官场种种积弊的周福清,经过一番思量,决定借此机会孤注一掷。

周福清赶先来到苏州,当他打听得殷如璋的来船已向阊门码头泊定,便立即写了一封亲笔信,除了写明那五家应试子弟以外,还特意加上“小儿第八”,并将洋银一万元的钱票附入封套,差遣陶阿顺去船上呈递。

这时,刚好副主考周锡恩在船上同主考叙谈。殷如璋知道来意,见信并不拆阅,等闲将信搁在茶几上,继续谈话。陶阿顺等急了,忍不住嚷了起来:“信里有万两银票,怎么不给一张回条?”

这么一嚷,风暴便来了。

当年周福清考取进士,在“京报”敲锣报喜的时候,戴老太太却在屋里放声大哭。人家问她:“这是喜事呵,为什么要哭?”她连声说道:“拆家者!拆家者!”这是绍兴土话,意思是说这回要拆家败业了。想不到一位老太太的话,居然成了预言。

周福清逃走了,家里的其他男人也都先后逃走。樟寿被母亲安顿在三味书屋里,连饭也得送到那里去,完全成了小囚徒。几个县衙门里的皂役,身穿皮袍,腰束宽带,手里拿着捉人的小木牌,经常来周家搜查和盘问。每到门前,就高声叫道:“捉拿犯官周福清!”……新台门,曾经显赫一时,如今却是充满了凄清和恐怖。

在一个人治的宗法社会里,权力,金钱,伦理,纠结而成巨大的关系网,狠狠抓住每一个人。几乎没有一个重大的目标,可以不经“后门”而径情直达的。贿赂,自然成了沟通上下层社会的必要渠道。

走投无路的周福清,这时痛苦地想起了一个人,就是本家礼房的女婿陈秋舫。他想,如果此人愿意帮忙设法,法律这东西,绝不是没有打折扣的可能的。可是,当他登门求告时,陈秋舫却避而不见了。他没门了。

什么时候有过像现在这样低眉敛手的境遇呢?周福清生性怪僻、傲慢,而喜欢骂人又是出了名的。他平常所赞许的,只有父亲周苓年一个人。此外,上自“昏太后”、“呆皇帝”,下至家族中的子侄辈,无论远房近房,一律加以痛骂。身为知县老爷,可以让女佣呼他小名,催他用膳;而在上司和同僚面前,则从来是独来独往,绝不逢迎。有一次,他到抚州府晋谒,为了一件什么事情同知府当面顶撞起来。知府下不了台,只好搬大帽子压他,说:“这是皇上的事情。”不料,他竟反诘道:“皇上是什么东西?什么叫皇上?”知府气愤之极,喝一声“大不敬”,随即“端茶”逐客。此后,他横被揭参,与这件事是不无关系的。

不巧得很,这次求见的陈秋舫也是被他讽骂过的。陈秋舫初做姑爷时,住在岳家,留连忘返。他就对人说:“躲在布裙底下的是没出息的东西,哪里会得出山?”这话传到陈秋舫的耳朵里,一气之下,立即告辞,并且扬言不“出山”决不再进周家大门;后来果然中了进士,做了苏州府的幕僚。周福清的案件正好要经由苏州府审理,于是戏剧性的安排就这样决定了。陈秋舫不但托故不见周福清,当知府王仁堪找他商仪,打算从宽处理时,他也执意不允,一定要“秉法公断”。王仁堪无法,只好把在押的陶阿顺移送浙江。周福清不知道:一个人,要坚持个性有多么困难,尤其在官场中间。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除了最高统治者可以唯我独尊,纵意而为以外,所有官员,都必须不同程度地卑躬屈节。周福清太任性了。结果,他的怨敌得以联合社会,以十倍的惩罚报复了他。

周福清在上海避居了一段日子,不得已还是投案自首了,他不愿意看到儿孙们因为自己的株连而栖皇终日。从他入狱的时候起,鲁瑞把两个大孩子迁移到了皇甫庄。樟寿寄居在大舅父鲁怡堂处,二弟櫆寿随了小舅父鲁奇湘,他们俩就这样开始了少年时代的流亡生活。

岁月,此刻对于樟寿来说是多么的漫长呵!

一样随着母亲前来,而大小村舍、天空、人们的脸,都似乎显出异样的颜色来了。笑容消失了。没有响亮的招呼。樟寿觉得四围的目光,总包含了一种什么东西,冷漠而尖刻,像锥子一样扎向自己。从前在家时,不是老想念着皇甫庄吗?而今反倒翘盼着返身归去的日子了。百草园呵,大桂树呵,四仙桌和大皮箱呵,甚至连三味书屋的桌椅也变得那么亲切。为什么不能回家呢?到底祖父出了什么事故?他已经能够体认祖父对自己的那份怜爱了,尤其在读书以后,除了像以往一样解说戏文以外,祖父还常常为自己批改文章,甚至亲自做出范本。过去同学取笑他,把“豫山”念成“雨伞”,不也是祖父给改成“豫才”的吗?祖父说,“豫才”就是“豫章之材”,比原来的更有意思呢。只是骂人太凶了,他不明白祖父为什么对大人会那么暴躁;最不好是骂祖母,只有那潘姨太太是不骂的。为此,他曾常常感到不平。可是这时候,一切都似乎变得可以原谅,祖父再也不能骂人了。他怀念祖父。

只有失去了社会的温情,而感到严霜四逼的时候,一个人,才可能真正认识周围那许许多多被损害被侮辱的人们。

从前,樟寿一直觉得农民和盐工的生活是那么自在有趣,跟花鸟一样。其实,他们被囚于一小块可以出卖力气的土地上,终年流汗,都不是为了自己。他们没有天空,没有可炫耀的云彩。他们的命运那么暗淡。最悲惨的是妇女和小孩了,他记不清看过和听过多少回关于抢亲和溺婴的事实。住在自家斜对面的翠姑,她被抢的惨况,就是亲眼目睹的。翠姑从小被母亲许给山里人家,长大后决意不肯,要求退婚,男家便摇了船来抢。翠姑见到来人,慌忙关上大门,由兄弟阿仙握着柴叉在门口守卫。怎敌抢亲的人多势众,结果还是蜂拥而入。翠姑爬出后楼,想逃到东邻躲避,急忙中失足掉落河里。碰巧男方的船停靠在那儿,于是像捕鱼一样把她捞起,拖到后舱里去。由于阿仙的威胁,最后男方还是放了翠姑,只是翠姑经不起这场惊吓,不久也就得病死去了。为什么城里和乡下都一样有这样的事情呢?锡箔店里的工人,还有摇船的,剃头的,做泥工的,抬轿的,那许多在酒店外头站着喝酒的人们,不也是靠卖力气过日子吗?那些漂聚在土谷祠、长庆寺、穆神庙和街边埠头的褴褛的人们,谁分得清他们是城里的还是乡下的呢?许多记忆中的场景被思索一一粘连了起来,樟寿便觉悟到,世界上其实只有两种人:上等人和下等人。威严和逸乐都属于少数的上等人,而下等人是只供奴役的,除了流血流汗,他们不可能有别的权利。如此祖祖辈辈遭受剥夺和凌侮,本来不是很难忍受的吗?可是,他们竟活得那么安稳;奇怪的是,还会瞧不起同样穷落的人们。他清楚地记得,以奚落的目光看待自己的,其中就有他们。人,为什么要变得这样的冷酷无情呢?

母亲不在身边,没有哪一个大人会理会到孩子的寂寞。幸好在舅父那儿发现了一部《荡寇志》,他从来没有见过那般生动的画像,像赞用篆隶楷草各体分书,也非常的精美。他到附近的杂货店里买了一种叫“明公纸”的竹纸,一张一张地描写,其中像赞的字也都照样写了下来。除了表兄绅哥哥帮写过几张,所有图画都是他画的。他怕见户外的目光,愿意这么呆在屋子里做事情。他把全副精神都倾注在描画这上面,仿佛从这时候起,便已开始试验着某种麻痹自己的方式。描绘的时间长了,当小兄弟也不来,他就会跑到隔壁大舅父那儿去看看。大舅父嗜好鸦片,终日垂着床帐不起来。醒着的时候,烟灯就像鬼火似的,在烟雾迷离中一闪一闪地放光。樟寿平时很少见到他,此刻也无从亲近,只隔着帐子叫一声:“大舅父!”就惴惴地退了出来。

一次,他在外边看见一位亲戚同他的邻居在挤眉弄眼地说话,便下意识地走近去听。早在长妈妈的时代,他就害怕那类猫一般轻悄的说话,总是疑心别人在说着自己。果然,那亲戚说了一句:“要饭的……”他的脸腾地烧了起来,耳朵随即像塞了沙泥似的,嗡嗡地再也听不进去。

他飞奔也似的回到屋里,随即又想跑出屋外。可是,往哪里去呵?母亲嘱咐过是不能回家的。什么绣像都画不下去了,即使坐下来,也每每提笔摆弄一下,便抱头想起自己的母亲、祖父和家人……

母亲来了。他小声地诉说了听来的言语,还有寄住的各种委屈,完了便厮磨着一定要回去。母亲还是那句话:“孩子,再等几天吧,要回去的!”几天过去了,又几天过去,依然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险恶的环境教人忍耐。自然,再没有什么比忍耐更难堪的了。可樟寿不知道,就在他描画绣像的当儿,他的父母正忙于变卖田地,投托亲友,去打通关节——祖父的案件还没有了结呢!

无休止的等待是一场精神酷刑。后来,每到不堪忍受的时候,樟寿就会放下画笔,找野孩子去。

只有孩子们像过去一样亲热,他们没有大人的势利眼。在他们中间,不但用不着设防,还可以接受他们的拥戴,做“破洋山”的头领。他最喜爱这个游戏了。选定了最大的坟墩做“洋山”,然后把小伙伴们分成两部分,让一部分在山上守卫,他率领另一部分向山上进攻。当目标已经攻克,高高站立在“洋山”之上,那有多么痛快呀!“弹地毛”也很好玩,把坟地里的荒草割来堆在一起,用火点着,大家就围着火堆蹦呀、跳呀、叫呀、唱呀……在窜动不息的火焰旁边,他便把人间的冷酷全然忘却了。

还可以看鬼戏。只有到现在,樟寿才真切地体验到了鬼戏的价值。公正的无常,复仇的女吊,都不是他在人间可以见到的形象。活无常浑身雪白,粉面朱唇,双眉紧蹙,似笑似哭。他出场一连打了一百零八个喷嚏,同时也放了一百零八个屁以后,才诉说起自己因为同情一个被庸医误死的鬼魂,遭到阎王的责罚而感到的冤苦。其中,有几句斩钉截铁的唱词是樟寿最难忘记的:难是弗放者个!

哪怕你,铜墙铁壁!

哪怕你,皇亲国戚!在樟寿的眼中,活无常成了正义的化身;他因了这具鬼魂而有所期待,期待着好人的得救和恶人的没落。他甚至暗暗祝祷:让祖父也能遇见活无常。多么富有人情味的鬼魂!只要望见一顶白纸的高帽子和他手里的破芭蕉扇的影子,他就一面紧张,一面高兴起来了。

目莲戏里有“跳吊”的戏。男吊登台以后,就轮到女吊出场了。她穿着大红衫子,黑色长背心,长发蓬松,颈项间挂着两条纸锭,低头垂手,弯弯曲曲地在台上走了一个“之”字形,然后将披着的头发往后一抖,露出灰白的圆脸,漆黑的眉毛,乌亮的眼睛,猩红的嘴唇。在阵阵悲凉的喇叭声中,只见她两肩微耸,转脸四顾,倾耳静听,似惊,似喜,似怨,似怒,终于唱了:奴奴本是杨家女,

呵呀,苦呀,天哪!……然后,她就唱着自己如何去做童养媳,备受虐待,最后投缳自尽,想化作厉鬼去复仇。樟寿想,一个人受了冤屈,为什么不复仇?女吊的倾诉,使他感到自己的胸怀也舒缓了许多,于是以为:在所有鬼戏中,没有哪一个鬼魂会比她更坚强,更美丽。

不久,大舅父移居小皋埠,樟寿自然也跟着过去。直到这时,他绷紧的神经才开始松弛了下来。

新居也是台门,东首住着胡家,西首住着秦家。大舅父的前妻是秦家人,所以当皇甫庄的房屋典期已满,便向秦家借住了厅堂西面的部分厢房暂住。秦家已故的主人秋渔,是前清的举人,诗画很有点名气。他在屋后建造了一座花园,叫“娱园”;那里有一“微云楼”、“留鹤庵”,还有假山、藕池、洗砚池,周围植着奇花异草,乃是当年一批文士雅集的地方。现在,多半已废弃了,但总算给了孩子一个可供活动的地方,虽然这蛐蛐笼式的庭园,在樟寿兄弟看来并不如百草园般的有趣。

秋渔的儿子少渔是大舅父的内弟,小孩们叫他“友舅舅”。他也是个抽鸦片的,但没有整天地卧在床上,午后仍照常行动。这时,樟寿会常常上楼去找他聊闲天,或者央他画梅花。樟寿爱梅花。几年前,一位中房叔祖曾经给他刻过一枚图章,就叫:“只有梅花是知己。”他喜欢那横枝,喜欢那无须绿叶陪衬的雪白的花朵。

友舅舅还像他一样喜欢小说,凡是当时流行的小说都会买来看,只是并不像蓝爷爷那样爱惜,看过的,都被扔到一间小套房里。真不失为一种机缘。虽然寻觅起来很费时光,有些也残缺不全,却毕竟可以自由取阅。在杂乱的书堆里,樟寿不但可以看到家里有的《三国》、《西游》、《封神》、《镜花缘》之类,还能捡到种种《红楼梦》和侠义小说,以及从别处很难见到的东西。《红楼梦》,这部封建大家族的衰亡史,把他从怪诞的神话想像中拉回到不公平的人间,那底层的众多小人物的精神世界。一个少年人,未必能领会“满纸荒唐”的底蕴,然而受伤的心,却也能随着迭起的波澜而俯仰沉浮了。

中国式的人文主义传统,使最庄严的官场充满着暧昧不清的私人感情。周福清投案以后,知府出于个人私交,有意为他开脱,便提示说他原来患过神经病,因为丧母的刺激以至再度错乱,造成犯罪。倘情况属实,那么是可以免除刑事处理的。可是,他本人怎样也不肯承认,执意以个性碰撞法律。在公堂上,他振振有词,说自己从来未曾昏乱过;并且列举出历届由于疏通关节而中举人的一批名单,试图证明他自己无非按照通例来它一下罢了。腐败,作为个别的存在或许可容暴露,但是如果已经成为社会的普遍现象时,却是不能轻易动用舌头或指头的。倔强,将为自己赢得什么呢?在刑部上报的周福清的案子上面,光绪皇帝钦批道:“斩监候。”

这是一个绝望的结果。但是,对这时候的樟寿来说,仍然是一种希望。他毕竟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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