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经济研究所常务副所长
杨云龙
中国经济学家年度论坛和中国经济理论创新奖，是我们几家主办单位为纪念我国著名的经济学家董辅礽先生而设立、组织的，2008年是第一届中国经济学家论坛，应该说办得非常成功。第一节厉以宁教授、陆学艺教授对中国制度经济学的历史性发展所要面对的具体而艰难的问题作了深入探讨；张维迎教授和华生教授对中国经济体制改革进行了前瞻、回顾和展望；刘伟教授讲得更为精彩，涉及中国经济改革30年历史的经济原命题，阐述的是改革的正当性、历史的正当性。下半节，吴晓灵、李扬等各位专家对中国经济形势做了精彩的分析和预测。
如果要为我们组织中国经济学家年度论坛提出一个奋斗目标的话，就是要学习董辅礽先生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的精神。董先生一生对中国经济改革发展的理论和实践贡献很大，身为他的学生和晚辈，我认为“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的精神，应该作为中国经济学家执业的精神。我想如果要给我的发言定一个题目的话，就叫《时代呼唤中国经济学家的良知》，良知是什么？“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如果再加三个字的话———“不作秀”。我感觉到这二十多年来，有些中国经济学家在作秀。突出对比的感觉是对这场经济危机的认识。一打开电视的财经频道论坛，经济学家们、权威部门的专家们还在大喊，仍然要大力推行从紧的财政政策和从紧的货币政策，通货膨胀仍然是中国经济的主要威胁。这场金融海啸对中国经济的冲击，作为经济学家来讲，除了良知而外，居然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现在回过头来看看各种媒体资料，2007年年底美国发生的次贷危机，以及将要对包括中国在内的整个世界经济的冲击，作为中国经济学家对它的前瞻性的思考，有吗？铺天盖地的媒体上专家们仍然讲的是和马上要到来的灾难完全相反的观点和主张。我们的经济学家们总是照抄西方发达国家的宏观经济理论，他们总是愿意忽略中国经济仍然是发展中的非均质经济这个根本问题，他们总是忘记经济发展和制度变革始终是中国经济现阶段的主要基调。所以我觉得这是作为经济学家应该反思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在中国经济学理论研究当中应当继续追求“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现在的经济理论刊物上，包括《经济研究》这样的顶尖刊物上，再也难看到研究现实经济问题的专题报告了，再也看不到对重大经济问题的调查报告了。记得当年董辅礽先生组织过很多大型的调查研究，像他主持的中国国有工业企业改革调查数据库，应该说到现在为止还是中国最大型的研究型的数据库。又比如“温州模式”刚出来的时候，批判它是资本主义复辟的典型。董先生就带领调查组到温州作深入的实地调查，写出了关于温州农村商品经济发展模式的大型调查研究报告，对中国农村变革中的温州模式的确立起了非常重大的理论作用和实践指导作用。这次金融海啸，对我们的经济冲击到底有多大？尤其是倒闭的广东沿海大批企业到底有多少？辞退农民工有多少？中国经济学家做过任何大型的调查研究吗？作秀和唯书唯上恐怕是目前中国经济学发展当中应该纠偏的方向性问题。
总而言之，首届中国经济学家论坛，我作为一个听众，也作为一个参与者，感觉到非常成功。各位专家的精彩演讲体现了他们的思想和研究水平，再一次代表主办单位向各位经济学家表示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