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还是会带着大包小包去安楠家坐坐,帮忙干一点安楠家俩老头干不过来的重活。潜意识里,我一直把自己当她们家“见习女婿”,就等着“持证上岗”了!尽管安阿姨从未给过我好脸色,但面对我大包小包的糖衣炮弹,她接受时一点都不手软,还理直气壮地声称:这些就当是安楠过去三年的青春补偿!我旁敲侧击地绕着弯子向安叔叔打探安楠的消息,但安叔叔却一直没给过让我满意的答复,他似乎真的一无所知。
终究皇天不负有心人,安叔叔在某天下午打来电话说:“楠楠刚来过电话,说是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回广州,应该晚上七点左右到家……”
我猛然从公司舒服的座椅上弹了起来,精神抖擞:“真的?”
安楠,你总算回来了!
电话里安叔叔的声音压得很低,偷偷摸摸的感觉,他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楠楠她特地叮嘱我,说千万不能让你知道她回来的消息,看来她还在生你的气呢!但我挺希望你跟我们家楠楠有个好的结果,这些日子以来,你所做的一切我跟你阿姨都看在眼里,你是聪明人,你阿姨嘴硬你也看得出来,只要你以后好好对楠楠,她肯定不会为难你。所以你别管楠楠怎么说,晚上上家里来吧!楠楠要是问起,你就说你经常到家里来坐,赶巧碰上了,可千万别说是我让你来的,回头她又得责怪我了!”
我激动得都有点结结巴巴了:“叔叔,谢谢你,谢谢!你说得我……我都记住了,放心吧,我晚上一定到!”
“那先这样,你阿姨回来了……”那边,安叔叔急急地挂了电话,想来是怕安阿姨斥责他向我通风报信!
我撂下电话无比兴奋地冲了出去,不顾丁喜他们讶异的目光,我冲进陆浩军的办公室激动地大声宣布:“安楠回来了,今天晚上,她回来了!”
我激动的情绪感染了陆浩军,他也迅速地站起身来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说:“是吗?那丫头到底回来了。我终于也可以松一口气了,你天天黑着一张脸,就跟我抢了你老婆似的!以前多幽默的人啊,都快让安楠那女人折磨成木头人了!”
我乐呵呵地说:“我现在心情好,随你怎么打击,苦主李越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你等着瞧吧!行了,我不跟你扯了,公司你盯着,我得回去准备今晚的事情了!”
“去吧去吧,好好跟她解释解释去吧,需要帮忙你给我打电话,咱俩强强联手,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我心情舒畅地哼着歌曲走出电梯,迎面遇见准备出门的小丫头万宁儿,看我心情大好便忍不住问:“越哥哥,你乐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心情好。你干嘛去呀?”
“听同学说高中录取分数线出来了,我想找她们到学校去看看!”
我挺惊讶的:“什么,分数线都出来了?中考什么时候考来着?”
万宁儿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越哥哥,你没事吧?我中考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不记得了?”
我一个劲儿纳闷,是吗?跟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我从不清楚,在没有安楠的日子里,我过得如此糟糕,我忙抓着头皮若无其事地说:“是吗?可能当时公司事情太多,我没留意听!那你考得怎么样?”我一边说话一边恍惚,这么算起来的话,安楠离开我都三个多月了,多么漫长的三个月!
“还不知道呢,因为前几个月闹了很多不开心的事,好在我底子不错,顶级高中希望不大了,但第一批普通高中应该没问题!反正我感觉,这次考试我没让你们太失望!就这,我还得再感谢你一次,要不是你,我现在不定成什么样的学生了呢,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别瞎说,中考没你说得那么重要,我对你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书读得不好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再说,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去吧,跟同学好好玩玩,放松放松,有了结果跟我说一声!”
万宁儿不解地看着我,最终疑惑地走了。
我在浴室里边大声唱歌边洗澡,开心得像回到大学时期刚开始跟苏锐谈恋爱的样子。最后,我仔细地刮了胡子,还特地喷了点古龙水,隆重得像即将会见的是国家领导人——这比喻没错,往后,安楠,你就是我的直接领导人了!
准备好一切,我一看时候还早,便开始认真思考今晚该如何“讨”安楠的欢心。一开始我还想去订一大束玫瑰花来着,但考虑到这么做会暴露安叔叔这个“间谍”的身份,只好作罢。考虑再三,我最终决定了要去做一件事,一件我曾经为安楠做过很多次的事。
想好了后,我便开车去了菜市场,精挑细选了一大堆好吃的,然后直接奔安楠家去了——我要赶在安楠到家之前为她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安家俩小老头见我提着一大堆菜肴出现在他们家门口,都觉得极其不可思议,特别是安阿姨,她讶异地说:“你……你这是干什么?”转而弄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便冲安叔叔喝问:“你通风报信的吧?你啊你啊……”安叔叔也盯着我一脸的尴尬。
我忙打断她说:“阿姨,你别怪叔叔。我吧,纯粹是过来给你帮厨的,我知道楠楠喜欢吃什么,我想给她做。弄好了我就到外面等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安楠知道是你们通知我来的!”说完我也不管她答不答应,轻车熟路地径自往厨房里去了。安阿姨准备的一大堆好吃的,让我一股脑儿全塞进冰箱里了。
安阿姨还在无可奈何不知说什么好时,我已经围上围裙忙开了!清蒸鲈鱼,糖醋排骨,土豆焖鸭……这些都是安楠平时最爱吃的,她还没开始学厨艺前我老给她做。她吃糖醋排骨的时候老喜欢舔手指头,一边舔一边打着饱嗝埋怨我说:“李越,你就胖死我得了!”
——这件事一直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看着一大桌子我施展浑身解数弄出来足以体现我厨艺精华的美味佳肴,我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看时间,安楠也差不多到家了,便欣慰地吐了一口气,解下围裙对安阿姨说:“阿姨,我先下去了,这些你到时就跟楠楠说是你做的就行!你们就当我今天没上来过,好吧?”
安阿姨直愣愣地看看我,又看看我弄的饭菜,一声不响地目送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