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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7天星期起源的不同解释

7天星期除了神话解释以外,还有其他几种不同的解释,主要有月相说和贸易日期说。《圣经》创世神话故事依据是最早的也是唯一记载和解释7天星期起源的原始文字依据,其他的解释都是现代人们的推测和研究。鉴于这一依据的直接性和唯一性,我们先来全面了解一下创世神话的内容。

7天星期起源的创世说

在《圣经》的首篇——《创世记》(GENESIS)的一开始就是7天创世的神话故事“上帝的创造和安息日(The Day of the Creation and the Sabbath)”,其中文版内容是这样:

起初,上帝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上帝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上帝称光为“昼”,称黑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一日。

上帝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上帝就造出空气,将空气以下的水、空气以上的水分开了,事就这样成了。上帝称空气为“天”。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二日。

上帝说:“天下的水要聚在一处,使旱地露出来”。事就这样成了。上帝称旱地为“陆”,称水的聚处为“海”。上帝看着是好的。上帝说:“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蔬菜,并有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事就这样成了。于是地上长了青草和结种子的蔬菜,各从其类;并有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上帝看着是好的。有晚上,有早晨,这是第三日。

上帝说:“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昼夜,作记号,定节令、日子、年岁,并要发光在天空,普照在地上。”事就这样成了。于是上帝造了两个大光,大的管昼,小的管夜,又造众星,就把这些光排列在天空,普照在地上,管理昼夜,分别明暗。上帝看着是好的。有晚上,有早晨,是第四日。

上帝说:“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的物;要有雀鸟飞在地面以上,天空之中。”上帝就造出鱼和水中所滋生各种各样有生命的动物,各从其类;又造成出各类飞鸟,各从其类。上帝看着是好的,上帝就赐福给这一切,说:“滋生繁多,充满海中的水;雀鸟也要多生在地上。”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五日。

上帝说:“让我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让它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地上所有的野生动物和昆虫。’上帝就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了人,造了男人和女人。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

上帝就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象造男造女。

上帝就赐福给他们,又对他们说:“要生养众多,遍满地面,治理这地,也要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和地是各样行动的活物。”上帝说:“看哪,我将遍地上一切结种子的菜蔬和一切树上所结有核的果子全赐给你们作食物。至于地上的走兽和空中的飞鸟,并各样爬在地上有生命的物,我将青草赐给他们作食物。事就这样成了,上帝看着一切所造好的都甚好,有晚上,有早晨,是第六日。”

天地万物都造齐了,到了第七日,上帝完成了他所有的造物的工作,就在第七日歇了他的工,休息了。所以上帝赐福予第七日,并定为圣日;因为在这日,上帝放下他所有的创造工作,安息了。

这就是当今人们普遍了解的关于7天星期的神话故事,也是7天星期原始的文字依据。

中文《圣经》是英文《圣经》的译文,虽然不是古希伯莱语原文,但英语版《圣经》已经经过了历代人多次的反复校对,它的译文含义应该是准确的。

大约在公元前1600年,犹太人从埃及出走,途径西奈沙漠时,上帝创世造人的神话故事被作为“第7天之约”以犹太教教规的形式正式确定下来。摩西在西奈山下宣布的十大戒律中,第4条就是这一规定:“要记住这安息日,并保持它的神圣。”“6天中你们要劳动,做好所有的事情。但第7天是安息日,是属于主的,你们不能做任何事情——你、你的儿女、你的男女佣人、你的牲口或镇上的亲邻。因为上帝在6天中创造了天、地、海洋和天地间万物,在第7天休息了,因此,上帝赐福予第7天并使它神圣。”第7天作为“安息日(Sabbathday)”成为了“十诫”之一被规定下来,于是7天星期在犹太人中正式开始实施。在这些神话的表述中,第7天——这一休息天被特别地神性化了。正是在这种神性化和礼拜活动的规范化之下,7天星期产生了。

“上帝创世造人”的故事是当今7天星期来源的主要依据,它生动地描绘出了世界和生命起源的一幅优美的神话故事画卷。上帝在6天中创世造人,在第7天休息,这个6加1的模式就是今天7天星期的原型。由于上帝在第7天休息,并“赐福予第7天”,因此,第7天便有了特别的神秘意义,成为了“圣日(Holy day)”,成为了神圣的“安息日(Sabbath Day)”。这段世界起源和生命起源的神话故事,是7天长度成为7天星期历法单位和第7天礼拜的依据,也是第7天成为特别具有神意和被特别崇拜的日期的依据,它显示出一种对第7天特别崇尚的崇7文化特点。同时,7天被用来作为创世造人的时间长度,也显示出这一时间的单位可能包含着不同寻常的含义。

以色列人的7天星期条规,开始时是以第7天安息日作为宗教法规的严厉规定定下来的。“安息日条例”中以神的口吻说道:

你们要坚持安息日,因为这是我与你们世世代代之间的一个标志,你们必须知道是我,你们的主,使你们神圣的!每一个冒犯这一圣日的人都会被治死,不管谁在第7天做工,都必须把他从人群中铲除,6天中要劳动,但第7天是安息日,荣归主,无论谁在第7天工作都要被处死。这样以色列就会坚持安息日,世世代代遵守安息日,把它作为永久的约。这是我与以色列人之间一个永久的标志,神在6天中创造了天地,在第7天休息了,并恢复振奋。

这段文字表明,7天星期的历法是因为把第7天看作是神圣的一天,是因为崇拜第7天而形成的。这样一个严厉的宗教法规,就是当今7天星期的原型。

早期的希伯来《圣经》称之为《旧约》,基督教全盘继承了《旧约》,7天一礼拜的教规也被全盘继承下来。罗马人接受基督教的思想,并正式把基督教立为国教,但他们把第7天的“安息日”改为第一天星期日(Sunday)。以罗马人的7天星期历法为基础,7天星期在欧洲传播和推广,并随同罗马的历法和文化以及基督教的传播在全世界范围推广开来。

如上所述,从《圣经》的创世造人的神话内容来说,7天星期历法的特点有两个,一是有神创世造人的神话故事为基础;二是7天的时间长度和第7天安息日。

这些史料告诉我们,7天星期是从宗教活动的7天一次的“礼拜”周期演变而来的,是由古代犹太人解释世界和人类起源问题的神话而来。古代犹太人来自美索不达米亚,这一文化的源头也来自美索不达米亚文化,因此,要了解7天星期历法的来源就要探讨《圣经·创世记》中上帝创世造人神话的来源和含义,就需要去追溯和探讨美索不达米亚早期创世神话造人的含义。

7天星期的起源的月相说

除了古老的《圣经》对当今7天星期来源的神话说明,现代人对7天星期历法的起源有不同的推测和假设。

一些作者试图采用年月日那样的天文历法思路找出7天星期的天文依据。持月相说观点的学者认为,7天星期历法是天文历法的一种或天文历法的一种演变。他们认为,7天星期是苏美尔人根据朔、望和上、下弦月的月相来确定的。7天时间的长度是朔望月的1/4,朔、望和上、下弦月的日子都是忌日,都是必须祭神的日子。但是,朔望月(29.5306天)比4个7天星期还长1.5天多一点。因此,又有一种假说对7天是1/4朔望月的长度的说法进行了修正,认为古人可能在月相朔的时候再加上1或2天的修正时间,即在朔的时候增加1或2天的忌日,使每4个星期(28天)的时间长度加上1、2天的修正值后与月相的实际变化周期的时间长度相近。这样,每周的劳动时间是6天,但月相在朔的时候,忌日的数量是不同的,有2天或3天。这些作者认为,后来的星期没有了修正的日期,是因为这种修正后来被忽略了,修正的原因和方法因此也被人们遗忘了。所以,后来的星期周期与月相周期之间的联系也就不存在了。但7天一星期的历法却一直被沿用下来。

这样一条遵循以天文现象为依据进行历法研究的习惯性思路作出的解释,使7天星期看起来与年月日那样,有了客观的月相天文现象作为参照依据。但是,这一解释有几个不可回避的问题,第一,7天星期并没有天文周期那样的精确性,7天的4倍与朔望月周期有相当大的误差。如果没有修正值,这一周期无法与月相吻合。资料表明,古代苏美尔人对于月相周期的精度的认识已经达到了每月29.5日的精度,朔望月是最明显的月相圆缺的变化周期,即使第一个月的7天星期排列下来能勉强地符合月相的变化,到第二个朔望月时,月相与7天星期之间就会有很大的差距,两个月下来就会累积到3天的误差,对只有7天一周的星期来说,3天的误差已经没有什么精度可言。而且,这个差距会在后面的月份中不断地累积加大,这样,第7天作为忌日的意义就没有了。早期的历法往往具有宗教意义,误差太大,神秘性也就无法体现。第二,作为忌日的含义不明确。从划分的意义来看,月相在望月和朔月时是最明显的标志,望时月轮圆盈明亮;而朔时,则看不到月亮。所以朔和望对观测者来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意义,月圆代表“完全”,月朔代表“消失”或“失去”,而上弦月与下弦月是两个不同方向的半圆型月亮,与朔和望的意义又有不同,如果一概拿它们来作为忌日,无法说明当时的人们进行祭祀的意义。既然要忌月亮圆满而明亮的日子(阴历十五),又要忌没有月亮的日子(阴历月底和月初),为什么还要忌半个月亮的日子(上弦月和下弦月),这样的话,人们究竟要忌什么呢?7天与月相的关系并不紧密,而上弦月和下弦月的半圆型的月相,并没有什么象征意义,为什么要经常性地礼拜这些并不重要日子呢?显然,这种忌日的意义是不明确的。既然没有明确的意义,怎么会成为原始部落的信仰,成为特殊的礼拜日呢?因此,从忌日的角度来解释7天星期的含义和来源显然是无法成立的。第三,忌日与创世神话的关联不明确。从人文观念的延续性来看,如果7天一星期在苏美尔人时代来源于月相的依据,以月亮崇拜为基础的7天星期时间单位到古代犹太人那儿就不可能演化成神创世的时间。其原因有四:其一,古代以色列人没有特别强烈的月亮崇拜文化,他们不可能把月相7天变化时间拿来作为崇拜的对象,所以也不可能把月亮有关的周期作为创世造人的时间单位。其二月相与《圣经》中7天创世所包含的世界起源和生命起源的问题之间没有什么特殊的关联,在《圣经·创世记》中,没有提到过任何月亮周期的问题。第三,月神在苏美尔人时代的神话中并不是地位最高的,也不是创世之神。第四,没有考古依据(文字或图片)支持月相说,没有任何考古依据(文字或图片)表明7天星期与月相之间有联系。从历法的角度来说,在苏美尔人的历法中是把7天星期直接与太阳历联系在一起,而不是把7天星期与阴历月联系在一起,然后再与阳历年联系起来。没有发现7天星期与任何天象和月相相关的证明。所以,从天文月相历法的角度来解释7天星期与历史资料不符。

7天星期起源的商贸活动说

另一些作者用实用主义的观点来说明这一古老历法的来源。他们认为,星期从一开始就是为进行贸易、宗教活动和劳动的休息日而设立的,没有任何客观依据。这种关于星期起源的说法是这样解释的:

在人类历史的早期一段时间里,每天的日子都没有名字,理由非常简单,人们还没有发明星期。

在那时候,唯一的时间划分是月。给一个月的每一天分别取一个名字实在太多。但当人们开始建造城市的时候,他们需要专门有一天去从事交易,即集市日。有时,这些集市日定为每10天一次,有时定为每7天或5天一次。巴比伦人定下来是每7天一次。在这一天他们不工作,只是从事贸易和宗教活动犹太人彷效了他们的做法,但主要是把它用作每7天一次的宗教礼拜。星期(礼拜)就以这样的方式开始出现。在集市日之间有若干天空白,犹太人给7天的每一天都起了名,但它实际只是安息日(星期六)后的一个数字。例如,星期三被称作第四天(安息日后的第4天)。

当埃及人采用了7天的一星期时,他们以五颗行星及太阳和月亮的名字命名星期的每一天。罗马人采用了埃及人给星期每一天的名字:太阳日(the day of the sun),月亮日(the day of the moon),火星日(the day of Mercury),木星日(the day of Jupiter),金星日(the day of Venus)和土星日(the day of Saturn)。

我们所知道的这些日期名字不是来自罗马人,而是来自盎格鲁—撒克逊人(Anglo-Saxons),他们以自己的神的名字称呼这些日期的大部分,它们大致与罗马神的名字相似。太阳日变成了(Sannandaeg)或Sunday。月亮日(the day of the moon)变成了Monandaeg,或Monday,火星日(the day of Mars)变成了战神日(the day of Tiw),Tiw是他们的战神,这一天就变成了Tiwesdaeg或Tuesday。而水星的名字,那是Woden神,成了Wendnesday。罗马人的木星日,变成了雷神日(the day of the thunder god thor)叫做Thursday)。在后面的一天为奥汀大神(God Odin)的妻子弗里杰(Frigg)命名,叫Friday。土星日(the day of Saturn)变成为Saeterndaege,一种罗马文的翻译,后来变成了Saturday。

这一观点简单地把7天星期的来历归结为日常需要、贸易和宗教活动的需要,于是就有了星期。因为星期每天需要一个名字,后来其他的民族就给了每一天一个名称。这样把美索不达米亚7天星期起源的原因和每一天名字的来历的历史都归结为实用的需要。

采用这样一种实用主义的观点解释7天星期的起源,是现代人最容易理解的。但苏美尔人为什么会采用7天时间作为一周,而不是采用5天或10天作为一周那样更容易记忆的方法?为什么这样的7天一周历法后来会成为犹太人创世神话内容的时间表?为什么第7天会成为重要的礼拜日和礼拜的对象?这些问题是用实用主义的观点无法解释的。

星期作为古代巴比伦的集市贸易日(Market day)是完全有可能的,在中国山区和偏远的农村地区,在20世纪末都依然存在着隔5日或10日举行一个集市贸易的习惯,这两个数字的直接参考也许就是人的手指数,这样的日程规定是非常容易理解的。所以苏美尔人选择7天作为贸易日和宗教活动的周期也必然有它的原因,因为宗教活动必然牵涉到信仰或崇拜对象的问题。从单纯实用的角度来说,5天或10天一周应该比7天一周更方便记忆和管理。

关于7天星期历法的疑问

目前使用的7天星期的直接依据是《圣经》中神“创世造人”的神话。上述月相说和贸易说的7天星期起源的解释都不能说明7天星期的两个基本特征,第一,不能说明7天星期为什么采用7天时间长度;第二,不能说明为什么后来犹太人会采用美索不达米亚人的7天星期作为神创世造人的时间,即为什么要把7天与神性联系起来?

神创世是人为编造的神话,可以编写为3天,5天或10天,作为“礼拜日”,5天或10天更容易安排,为什么采用7天作为一周的时间长度?如果说创世造人是神性最伟大的内容,为什么不把“创世造人”开始的第一天或者“造人”的日子——第6天作为礼拜日,而要把第7天——一个休息日作为“礼拜日”?第7天为什么会比星期的其他日期具有更重要的宗教意义?因此,7天星期虽然有神“创世造人”神话作为依据,但“创世造人”的含义与第7天“礼拜”之间的关系仍然是不明确的。

年月日都是以客观的自然现象作为依据的。文明的初期,人们只是通过观测和感觉发现了那些主要的自然周期现象的变化规律,对古代人类来说,历法的时间单位含义不仅仅是一些实用的时间单位,也是对神灵存在的认可和祭献的一种形式。天上的所有物体、甚至世界的万事万物都代表着神灵或神灵的旨意,特别是天空,更是神秘感的一个主要来源和神灵所在的地方。如,依照太阳或月亮的变化来制定历法,不仅是出于实际的应用的需要,还具有顺应天意或附和神意的意义,在特定的时间祭天拜神是古代文化的一个重要的内容。这种原始的宗教观念几乎在所有的古代文化中都有体现。那么,是什么使7天星期具有了重要神秘特征,而使7天成为了神“创世造人”的时间,并使它与天文历法相平行?

从《圣经》创世造人神话的内容可以得出,7天星期的神秘性在于世界起源和人类起源的神秘性,而起源问题为什么要与7天挂钩,为什么要强调第7天呢?犹太人的文化最初源自于美索不达米亚,是美索不达米亚文化的一个重要传承,但美索不达米亚人为什么要采用7天星期,为什么要用7天作为星期的历法时间长度?这些又是在什么样的历史文化背景下产生的?因此,面对这些疑问,需要在更久远更阔大广阔的历史时空范围里来进行考证。所以,让我们来看看其他各种关于7天和7的文化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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