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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碰了俩软钉子

当然了,也并非所有的将领都手中无兵。比如罗艺就是一个例外。除了罗艺外,当时的大唐军界还有两人手中有兵,他们就是“二李”——李靖和李世勣。

李靖,本名李药师,出生于官宦之家,从小就“文武才略”。大业末年,李靖官至马邑郡丞。当时,反隋暴政的农民斗争已风起云涌。隔壁太原的留守李渊也暗中招兵买马,伺机而动。李靖“察高祖,知有四方之志”,便“自锁上变”,打算到江都告状。啥意思呢?就是说,李靖为了达到告发李渊的目的,想了一个办法。他找了个罪名,自己将自己绑了起来。根据当时的法律规定,像他这种级别的官员犯罪,须经皇帝过问。皇帝在哪里?皇帝在江都。这就需要将犯人李靖解送江都。

李靖想得好,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不料,人算不如天算,阴错阳差之下,他居然成了李渊阶下囚。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李渊解送的路途本来是比较顺利的。但是,到了大兴这一站时,出问题了:关中大乱,“道塞不通”,去不了江都了。李靖只好逗留在了大兴。

这一逗留又出问题了。不久之后,李渊的大军就攻入了长安。李渊在大兴的天牢中意外地发现了李靖。李渊很高兴,老朋友见面,多亲切啊,来人啊,推出去砍了。李靖听了,着急了,大声疾呼:“公起义兵,本为天下除暴乱,不欲就大事,而以私怨斩壮士乎!”

李渊一听,这小子还是有几分血性的,心中不由一动。李世民本来就挺欣赏李靖的才识和胆气,趁机请求李渊开恩。李靖这才捡了一条小命,在李世民的幕府中做事。

在后来的李唐平王世充一役中,李靖开始崭露头角,受到了李渊的重用。武德四年(621)二月,李靖与赵郡王李孝恭联袂出击,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便消灭了江南最大的割据势力萧铣。李渊敕封他为上柱国、永康县公,赐物二千五百段。同年十一月,李靖越过南岭,到达桂州,派人分道招抚,连下九十六州,所得民户六十余万,“岭南悉平”。李渊下敕劳勉,任命他为岭南道抚慰大使,检校桂州总管。

武德六年(623)七月,辅公祏乘杜伏威入朝之际,窃据丹阳(今江苏南京),举兵反唐。李渊命李孝恭为帅,李靖为副帅,率李世勣等七总管东下讨伐。李靖运筹帷幄,判断准确,很快就平定了辅公祏的反叛。高祖十分钦佩他的军事才干,由衷地赞叹道:“靖乃铣、公祏之膏肓也,古韩(信)、白(起)、卫(青)、霍(去病)何以加?”

“二李”当中的另一李——李世勣其实就是《说唐》、《隋唐演义》中徐茂功的原型。李世勣原名徐世勣,表字懋(音茂)功,汉族,曹州离狐(今山东东明一带)人。徐世勣出身于土财主家庭,“家多僮仆,积粟数千钟”。不过,他和他的父亲徐盖都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人,“皆好惠施,拯济贫乏,不问亲疏”。

徐世勣十七岁那年,见天下大乱,很想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便就近参加了翟让的军队,成了瓦岗寨中的实力派人物。后来,他又劝说翟让将主公之位让给了李密。在李密的手下,徐世勣的才能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秦叔宝的第一任主人张须陀就是被徐世勣设计击杀的。

武德二年(619),李密被王世充击败,无奈之下归附了李唐。不久之后,徐世勣也归附了李唐。李渊下敕授徐世勣黎阳总管、上柱国,封莱国公,不久又加右武侯大将军,改封曹国公,赐姓李氏,赐良田五十顷,甲第一区。

不久之后,窦建德擒斩宇文化及,趁胜攻打黎阳,大败李世勣,李世勣“力屈降之”。窦建德十分欣赏李世勣,便把他的父亲李盖扣作人质,令李世勣仍守黎阳。李世勣投降窦建德,只是被逼无奈的权宜之计,他是人在夏营心在唐,天天琢磨着怎么越狱。第二年,李建成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溜了。有人劝窦建德杀掉李盖。可是,窦建德却说“李世勣忠臣,各为其主”,居然派人将李盖送了回去。

李世勣的忠诚受到了李渊的高度赞扬。后来,李世勣协同李世民连平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徐圆朗等人,并追随李孝恭、李靖剿灭了萧铣、辅公祏等割据势力,为李唐江山立下了赫赫战功。

这里有一个故事很能说明李世勣的人品。李世勣和单雄信原本都是瓦岗军的大将,二人既是战友,也是好友。瓦岗军战败以后,李世勣投靠了李唐,单雄信归附了王世充。

王世充败亡以后,单雄信被生擒活捉,李世民将他列入了处斩名单。李世勣多次哀求李世民,希望他能对单雄信网开一面,但李世民坚决不肯答应。李世勣无奈,只好与单雄信在大狱中诀别。单雄信还一个劲儿地埋怨他:“我固知汝不办事”。

李世勣听了,放声大哭,用刀从腿上割下一块肉让单雄信吃,并说:“本来想随仁兄一起死,但谁来照顾你的家人呢。此肉随兄入地下,以表我拳拳真情”。单雄信无言,含泪上路。他死后,李世勣果然如家人般照顾他的妻子儿女。

现在,李世民极其缺人。当此关头,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李靖和李世勣二人。找二李要人,其实也就相当于让他们表态:到底支持谁?这样的话,李世民现在是不能说的。于是,他想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法。他派人去见二李,把自己目前的困境告知二人,并向二人求教该如何破解危局。厉害啊厉害!高超的政治手段,意思已经到了,但话却不说透。

他满怀希望,最终却满怀失望。李靖一再推辞,说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李世勣和李靖是一个鼻孔里出气的,也这么说。事实上,他们没有表态就是已经表态了。这两位爷给了李世民一个软钉子:你们兄弟俩想咋就咋,我们哥俩儿不掺和。

李靖和李世勣都是有高度社会责任感的人,历经隋末唐初的连年混战,身为军人的他们深知国家的稳定来之不易,不愿意卷入朝廷内部的纷争。正是因为他们在关键时刻保持了中立,新建的大唐才没有陷入连绵的内战当中。

小玉要由衷地对他们说一句:“靖公、勣公,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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