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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红杜鹃(叙事诗)

这个故事原来以快板的形式,在盐池县西部地区回民中流传。经笔者加工整理,并加了标题。

盐湖边,靠大湾①,全是些回回把家安。

有一个富家马万全,生了个女儿叫毛三。

毛三长得灵又巧,小伙子一见把魂拴。

五月十六正好天,媒人上门把亲事谈。

死缠活缠弯丝缠②,一直缠到八月天。

八月十三要定点,领来女婿见一面:

疤疤头③,麻子脸,搐④得像个菜瓜蔫。

毛三一看心里酸。两眼哭了个泪涟涟。

半夜三更月亮显,溜着墙根到前院。

找着长工哥哥马二旦,“妹妹把大事对你言:

“老虎口里莫久站,你快快领上我朝南转!”

棚里拉出大骟驴,妹妹骑上哥哥赶。

月落星稀五更天,逃出马家心里宽。

沙窝井子⑤打个尖⑥,十二个钱的揪面吃一碗。

石沟驿打上一个尖,一人一碗炒米饭。

驴不停蹄不歇鞍,连明昼夜往南赶。

一跑跑到同心县,老驴儿段头⑦把身安。

面东的窑里把驴儿拴,面南的窑里把喜事办。

山羊皮袄是毛穗穗被,驴替替⑧就当装新的毡。

“你爹有钱你是福蛋蛋,咋想起跟上我个穷鬼受熬煎?”

“毛三生性不随爹,哥哥再穷我心喜欢!”

一夜的夫妻情不断,不料第二天早上有了变:

“追兵”骑马一溜子烟,冷不防把窑门口把了个严。

马万全凶得像杨戬,后面紧跟着麻子脸。

尿濛⑨的草绳拴二旦,一头又在马尾巴上连。

小麻绳子捆毛三,死死绑在驴上边。

一拉拉到惠安堡滩,一顿二棒打得二旦不言传。

二旦皮开肉也绽,毛三疼在心里边。

“要打你打我毛三,我跑与哥哥无牵连!”

蔫菜瓜凑过麻子脸,“嘿嘿”两笑开了言:

“就是要打死这王八蛋,不然你咋能变成我心肝?”

“呸!尿泡尿照照你的麻子脸,谁嫁你她就瞎了眼!”

麻子脸气得白眼翻,尽着力往二旦身上甩鞭杆。

搬两块石头上下垫,把二旦的踝子骨全砸扁。

可怜哥哥二旦旦,九死一生气奄奄。

毛三睁开泪眼看,骂一声爹爹和麻子脸:

“我活着不能嫁二旦,死了也要把他撵;

“我活着难解心头恨,死了也要报仇冤!”

咬紧牙关猛一窜,一头撞碎石头板。

血花花溅上二旦的身,血点点渗红地一片。

红丹丹的日头照当天,草林林飞出一对红杜鹃。

雄的在前边把膀膀扇,雌的在后面把“哥哥”喊。

“哥哥等!”“哥哥等!”越飞越高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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