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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百年伏龙肝

陆虞侯今年才22岁。一年前,他还是大宋伏牛关的副帅,后金国的大将兀古罕手持一对镔铁乌油锤,将陆虞侯震得抱鞍吐血,要不是他最后用家传的绝招——盘马歇云枪挑了兀古罕,伏牛关现在还是不是大宋的地盘都很难说了。

陆虞侯被震伤内脏,一直在京城养伤。他母亲桂瑞红遍请了大宋国的名医给儿子治伤,可是却没有谁能疗好他的咳血症。可恨的后金国在今年重开战事,兀古罕的儿子兀鲁领兵继续攻打伏牛关。大宋国无良将,前敌吃紧。当今皇帝接连派出了七八名御医给陆虞侯治病,可是谁也没有回天的妙术,陆虞侯的咳血症毫无起色,这七八名御医都被下到了大狱。

桂瑞红正在发愁的时候,忽听家人禀报,说渤海郡的神医袁青囊奉旨进京,给陆虞侯治病来了,桂瑞红急忙把背着药箱的袁神医请到了屋子里。

袁神医今年50多岁,青衣藤履,虎目贲额,他身后跟着女弟子古丑丑。古丑丑人如其名,焦黄的头发,黢黑的皮肤,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袁神医是被御林军的牛统领押到了屋子中的。他望着面如白漆,咳嗽声不断的陆虞侯也是直皱眉头。袁青囊给陆虞侯一号脉,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陆虞侯的内伤真的是太重了,若不是他内功精深,恐怕早就已经撒手人寰了。袁神医开出了一个温补的药方子,桂瑞红一见,连连摇头,这个方子前几个大夫早就给虞侯用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疗效啊,牛统领一见袁神医黔驴技穷,牛眼一瞪,腰刀被他“嗖”地一声抽了出来。吓得袁神医头冒冷汗,如果治不好虞侯的病,他们师徒只能到监狱里去研究医案了。

古丑丑一见师傅没招了,急忙走了过来,说道:“让小女子给虞侯大人把把脉吧!”

古丑丑将手指搭在陆虞侯的脉门上,过了一会,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虞侯被巨力震伤了心脉,不是陆将军内功精深。恐怕一年前就已经吐血而亡了!”

桂瑞红一听其貌不扬的古丑丑说得头头是道,急忙一把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屋外,低声说道:“古姑娘,虞侯还有得救吗?”

古丑丑想了想,说道:“救是有得救,可是这药……”

桂瑞红听着儿子一声紧一声的咳嗽声,咬了咬牙,说道:“不管是龙肝凤髓,还是佛池莲花。只要你能说出药名,相信当今的天子就能找来给虞侯用!”

古丑丑摇了摇头,说道:“这药并不复杂,只要找到一个超过百年的老灶台就可以了!”

超过百年的灶台?难道要用这百年的灶台给儿子熬药吗?桂瑞红一听也愣住了。她还没等问老灶台的作用。陆虞侯就被老管家陆福给扶了出来,他望着头发斑白的桂瑞红说道:“娘,孩儿不孝,叫母亲如此操心,如果我的病不能治愈,我看就不要难为大夫了!”

桂瑞红眼睛一瞪,吼道:“胡说,陆家子孙的生命不是自己的,那是大宋的,只有把你的伤疗好,才能退去后金国的兀鲁啊!”

陆虞侯刚想再说什么,桂瑞红一摆手,陆虞侯就被陆福扶回房间休息去了。古丑丑愣愣地听桂瑞红说完,转身默默地抹了一下眼角。

陆府的家人还真的在京城中找到6座历时百年,饱经烟熏火燎的老灶台。

古丑丑亲自动手,把那6座灶台统统地拆掉了,桂瑞红也不知道古丑丑究竟想干什么,她望着一身烟灰,头脸黑乎乎的古丑丑,问道:“你在找药吗?找到了吗?”

见古丑丑摇头。桂瑞红冷笑一声道:“丫头,你难道想装神弄鬼,拖延时间不成?要知道伏牛关战事吃紧,耽误了虞侯的病情,你就算有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古丑丑一见桂瑞红冤枉自己,心里一急,眼泪流了出来,等她一解释,桂瑞红才明白,原来这灶塘中经过烟熏火烤的黄泥是一味中药,这味中药名叫伏龙肝,伏龙肝可是疗伤止血的妙药啊,特别是百年的老灶台中烧成的伏龙肝,更具有起死回生的神效啊!

桂瑞红急忙把需要伏龙肝的消息报上了朝廷。天子一听,立刻传下了圣旨,在京城中急寻百年的老灶台,接着又有20多座老灶台被发现,等古丑丑把那20几座老灶台扒完,她竟彻底失望了,这灶膛里的伏龙肝都不是她所需要的啊。

现在的古丑丑手上脸上都是灰粉炭迹,原本丑陋的她就更是泥涂无色了,看着古丑丑这么辛苦,桂瑞红也是非常感动。可桂瑞红一听灶中的伏龙肝都是不能用的,急得身子一晃,险些倒在了地上,老管家陆副一把将桂瑞红扶住,口中急道:“夫人,我看咱们家后厨的灶台也很陈旧,过没过百年那就不知道了,是不是请古姑娘过去看一看?”

桂瑞红一听,急忙和古丑丑来到了后厨,在后厨的东墙角,果然有一个高大的灶台,看那灶台很是陈旧,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古丑丑亲自动手,把灶台拆开,那里面的灶膛泥都已经被烧成了赤红色。色近赤红的伏龙肝堪称上品,可是古丑丑好像对它们并不感兴趣,她把那十多块伏龙肝一一敲开,也不知道她想在里面寻找什么。眼看伏龙肝被一块块地敲碎,古丑丑的神情也是越来越紧张,如果她不能在伏龙肝里找到她真正需要的东西,她和师傅袁青囊,都得领个庸医误国的大罪了。

地上只剩下最后一块伏龙肝了,古丑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两只手一用力,猛地将最后的一块伏龙肝掰开了,果然天不负人,在这块伏龙肝里面,真的有一只死壁虎。这只壁虎是无意间被封在了灶膛泥里,裹在了成型的伏龙肝中,被烧了一百多年后,通体已经成了赤红色,这只被封在灶膛泥中的壁虎经过伏龙肝的焙制,已经成为药用通神的伏龙精了!

古丑丑小心地将上手即碎的壁虎尸体取了出来,放在药碾上,轻轻碾碎。最后古丑丑咬破舌尖,用自己的舌血把伏龙精在银碗中调成了糊状,给陆虞侯端了过来。

桂瑞红也不知道古丑丑为什么要用舌血调伏龙精,一问才知道,伏龙精是碣血之物,服用前,必须用人血减轻他的毒性。桂瑞红听完,也是连连点头。

陆虞侯把伏龙精服了下去,面色立刻红润了起来。过了没有半炷香的时间,陆虞侯不用人扶,竟能站起身来,满室走动,行如常人了。

桂瑞红一见儿子康复,不由得心中大喜,当下重赏古丑丑。没想到古丑丑只拿了一百两银子当路费,便起身和师傅与大家告辞了。

当今天子一听陆虞侯痊愈的消息,龙颜大悦。钦命陆虞侯为平金大帅,陆虞侯跪地听旨,还没等叩头谢恩,忽然鼻孔中竟滴下了血来,随后血流如注,服药针灸根本就不能止住血了。

从皇宫赶来的太医们给陆虞侯一号脉——陆虞侯这是中了阳毒了。伏龙肝中的壁虎能治疗咳血症不假,可拿它当药,治好陆虞侯的病,一分的量也就足够了,谁会想到古丑丑竟把一整只壁虎都给陆虞侯吃了下去。

这个古丑丑来自渤海郡,该郡毗邻后金。不用想她一定是后金国派来的奸细。毒死了陆虞侯,兀鲁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进兵了!

陆虞侯全身发热,面色赤红,最后大叫一声,吐血三升,气绝而亡。罪魁元凶古丑丑师徒两个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陆家三代人都战死在伏牛关。陆家的祖坟就在伏牛关的青龙谷中,悲痛万分的桂瑞红把中毒身亡的儿子装殓到了柏木棺材里,领着几十个家人,在御林军的保护下,直奔伏牛关。桂瑞红骑着儿子的战马,跟在队伍的后面,一路撒散着纸钱。

一行人走了10多天,终于来到距伏牛关30里的青龙山,伏牛关大帅熊可典早就接到密报,领着100多名亲兵迎了过来,一行人来到了青龙谷陆家祖坟旁。熊可典早就已经把坟坑挖好了,桂瑞红命人把带来的纸钱点着,在纸灰纷飞中,哭声四起。还没等把陆虞侯的棺椁下葬,就听旁边的松林中“嘟嘟”地响起一阵牛角号的声音,兀鲁骑着黄云马,领着1000多名后金国的虎狼兵冲了出来!

送殡的队伍加在一起也超不过200人啊,熊可典望着手持重锤的兀鲁,看来他们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兀鲁一挥手,1000多名后金军把送殡的队伍包围了起来。桂瑞红用手指着兀鲁的鼻子骂道:“兀鲁,你真的是太卑鄙了!”

兀鲁呵呵大笑道:“陆虞侯害了我父亲,爷爷现在就要开棺鞭尸,报仇雪恨!”

兀鲁话音未落,就见陆虞侯的棺材盖子“轰”地一声被掀上了半空。陆虞侯手挥银枪,竟从棺材里面一下子跃了出来,他飞身跃上了桂瑞红骑来的战马,驰骋纵横的样子,就好像身着银甲的天神一般。兀鲁哪会想到,陆虞侯竟在装死,望着银枪白马,可圈可点的陆虞侯,兀鲁吃惊地叫道:“袁青囊这斯误我!”

陆虞侯冷笑道:“袁青囊贪财,不代表古姑娘也贪财,古丑丑没有忘记她是大宋的子民,是她救了我,兀鲁,你拿命来!”

熊可典命手下对天空射出3枝响箭,埋伏的3000宋军冲了出来,双方一场混战,后金军被尽数全歼,惊慌失措的兀鲁被陆虞侯一枪入肋,挑落马下。陆虞侯身体刚刚复原,一场激战,体力不支,最后,竟一下从马上掉了下来。他倒在母亲桂瑞红的怀中,口中又在不停地咳血。

暗中跟来的古丑丑从松林中冲了出来,她赶忙给陆虞侯服用了一颗用伏龙精做的止血丹。那天她并没把那一整只壁虎伏龙精给陆虞侯服下去。袁青囊想害陆虞侯的计划她早就已经告诉了桂瑞红,陆虞侯吐血那都是假装的。

袁青囊出了京城,急忙用信鸽给兀鲁报喜,兀鲁一听陆虞侯吐血而亡,要下葬边关,急忙领兵来袭,没想到叫棋高一着的陆虞侯给算计了!

古丑丑给陆虞侯喂过了药,见他病情稳定,刚要转身走,没想到陆虞侯一伸手,抓住的她的右手腕,柔情地说道:“古姑娘,你,你真的不能走!”

古丑丑还以为陆虞侯要向她逼问袁青囊的下落呢,一脸急色地道:“陆将军,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师傅吧!”

陆虞侯一听,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我是要你留在我身边,我真的不能放你走了!”

古丑丑望着陆虞侯含情脉脉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可她想了想,又不情愿地抽回了手,转身拿起药囊,还没等起步,就被桂瑞红一把抓住了。桂瑞红真诚地说道:“古姑娘,你就留下来吧,我们陆家世代忠良,重品不重貌,古姑娘医术高深,可谓有才有德,京城虽然美女如云,可我们陆家缺的是你这样的好媳妇,你就留下来吧!”

桂瑞红一边说,古丑丑一边流泪,听到最后,古丑丑羞涩地点了点头。陆虞侯一见古姑娘答应了,兴奋得就像孩子一样,在青龙谷中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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