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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蟹领导

水族馆要选一位新领导。为示公平,所有的水族都可以毛遂自荐。新领导标准有两条:一,高贵的血统;二,丰富的工作经验。水族们只要有一条标准符合要求,就可以参加竞选演讲。

竞选演讲的场面非常热烈。对虾第一个走上台前,说:“我的血统可能是水族里最为高贵的。因为,我是由人进化来的!”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在这之前,水族们一直把人当成世界上最高贵的动物,认为只有人才具有世界上最高贵的血统。对虾接着说:“我知道你们可能有些怀疑,可是只要你们看看我的弯腰和胡须,就应该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在进化成虾以前,我的确是人。当然我没有什么地位,我不过是码头的一位搬运工。天天风吹雨淋,天天身扛重物,就成了这副模样,就进化成了对虾……希望大家能够投我一票!”

第二个上台的是金鱼。金鱼说:“既然对虾是由人进化来的,那么当然,我也是由人进化来的。不同之处在于,我比对虾的血统还要高贵一些。在进化成金鱼以前,我是一位发廊美女。其实你们应该看得出来,即使现在,我也是穿金戴银,貌美如花。人间所有穿鱼尾裙的美女都是我的亲戚,人间所有的发廊美女都是我的姐妹。”这时下面有水族问:“那穿露背装的呢?”金鱼笑着说:“那是因为她们的后背掉了几片鱼鳞……一个事实是,男人们从来不会多看码头搬运工一眼,却总是对我宠爱有加。你们说,是我高贵还是对虾高贵?……希望大家能够投我一票!”

第三个上台的乌龟。乌龟说:“我想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也是由人类进化而来。并且,我是由人世间的大款进化而来!我有的是钱,我挥金如土;我在家有保姆,在外有秘书;我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生猛海鲜——当然,现场的各位兄弟姐妹们除外;我走路从不用脚,哪怕去趟洗手间,我都会开着我的高级轿车。大家看到我的乌龟壳了吗?这就是我常年坐轿车的证明。日久天长,我的身体就长到轿车里面了。要说这金鱼妹妹血统高贵不假,不过与我乌龟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档次。为什么?因为她给我钱,我不会跟她去;但只要我给她钱,她就立刻跟我走。谁高贵,不是一目了然?所以,希望大家能够投我一票!”

乌贼第四个走上台。“要说血统最高贵,那还得数我。”乌贼说,“进化成乌贼以前,我是人类的警察。换句话说,我是由警察进化而来的。有什么证据?因为我能放催泪弹啊!碰到恐怖分子,我就放催泪弹,放烟雾弹,放橡皮子弹,等等。当然,大多时候,我只是在街上执勤,以使得我们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晚上有时候,我们会突击检查一下娱乐场所,所以,我和金鱼小姐以及乌龟先生,其实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在我当警察的时候,很多发廊小姐和大款先生不是那么守规矩,所以每天我都很忙,落到我手里的小姐和大款,又岂止一个两个?你们说,是我的血统高贵,还是金鱼小姐和乌龟先生的血统高贵?所以,希望大家都能够投我一票!”

蟹最后一个走上台。“我就不说这么多废话了,”蟹说,“我承认你们都有人类的高贵血统,但是,你们缺乏的是工作经验。这一点,整个水族中,只有我蟹具备。为什么?因为在进化成蟹以前,我在人间是领导啊!别管是对虾民工、金鱼妹妹、乌龟大款、乌贼警察,在做人的时候,都得听我的。并且,即使我进化成了蟹,这领导的相貌也还在呢。”

“凭现在的相貌就能证明你以前是领导?”众水族一齐问他,“哪里可以证明?”

“因为我是横着走路啊!”蟹说。

众水族想想,也对,敢横着走路的,当然只有领导。再一想,又不完全对。“有时候,醉鬼也横着走路。”他们说。

“你们再看看我的眼睛!”蟹似乎对这群弱智的水族非常不满,高声大叫,“敢把眼睛长到脑门顶上的,不是领导,又是什么?”(刊于2009年《喜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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