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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加入革命初现巾帼本色

1904年6月28日,秋瑾与服部繁子结伴,离京到塘沽,登上一艘由日本人租借的德国客轮“独立号”,渡海赴日。

六月的大海显得异常平静,碧色的天印在大海上深沉的海水不断地把一圈圈白色的浪涛推向沙滩,似乎正在不懈地摇撼那沉睡在大洋西岸的灵魂。

秋瑾站在银灰的甲板上,任凭海风卷起她蓬松的头发。现在,她浑身为之一轻,终于脱离开那令人厌恶的家,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理想了。想着船尾那边正在受苦受难的姐妹同胞,她又感到自己责任重大,远涉重洋,要能找到济世之“良方”,也算不枉此行。想到此处,秋瑾思绪万千,浑身激亢澎湃,她对海临风,写下一首抒怀诗,来记叙这段路程。

其诗曰:

登天骑白龙,走山跨猛虎。叱咤风云生,精神四飞舞。大人处世当与神物游,顾彼豚犬诸儿安足伍!不见项羽酣呼钜鹿战,刘秀雷震昆阳鼓,年约二十余,而能兴汉楚;与人莫敢当,万世钦英武。愧我年廿七,于世尚无补。空负时局状,无策驱胡虏。所幸在风尘,志气终不腐。每闻鼓鼙声,心思辄震怒,其奈势力孤,群材不为助?因之泛东海,冀得壮士辅。

轮船经过朝鲜仁川、釜山,于5月2日抵达日本神户,在此登陆后,秋瑾与服部繁子转乘火车。

日本在经过1868年明治维新之后,到本世纪初已然成为亚洲的强国。甲午战争,使羽翼渐丰的日本人尝到了甜头,它利用朝鲜和中国的赔款,迅速发展资本主义工业。这种技术的发展使日本国内阶级日益出现分化,劳动阶层的反抗情绪也日趋明显,到1904年,工人运动开始出现。从前流行过的资产阶级理论已然不能给民众以兴趣,明治维新后对教育的高度重视,使日本国内各种学说开始竞相争艳,尽管这些东西在日本正逐渐衰落,但对于刚脱离封建笼槛的中国留学生来说,却还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在1904年,东京留学的中国留学生有1300余人,他们当中有一部分只不过为了镀金。国内科举的废除,使其难以直接进入封建官僚之列,这样,留洋成为他们升官发财一条新的终南捷径。但大部分的留学生仍是为着探求强国富民的志向来日本的。他们“一到日本,乞求寻找的大抵是新知识,除学习日文,准备进专门的学校之外,就赴会馆、跑书店、往集会、听演讲”。他们在新的资产阶级革命学说影响下,耳濡目染日本的繁荣,于是反清排满、建立民主共和国的愿望也越加强烈起来。在这些留学生中,中国资产阶级革命活动风起云涌,早在1895年《马关条约》签订不久,孙中山就在日本华侨中组织了兴中会,宣传革命。1902年,章太炎在东京发起“支那之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1903年元旦,在各省留日学生团拜会上,马君武、邹容等人当场演说反满革命主张,并驳斥了清朝宗室长福为清朝统治辩护的谬论。四月底,又组织“拒俄义勇队”,以反抗在我东三省的日俄战争,于此同时,宣传革命的刊物也在留学生中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如《湖南学生界》、《江苏》、《浙江潮》、《游学译编》等等。至于邹容的《革命军》陈天华的《猛回头》、《警世钟》更是广为流传。他们以激越的感情,揭露帝国主义与清朝反动统治者压迫、剥削中国民众的罪恶,为革命大声疾呼,气势磅礴。

五月初,秋瑾到达日本东京,正式开始了她的留学生涯。

按照当时的通例,秋瑾首先被安排到中国留学生会馆的“日语讲习所”学习日语。中国留学生会馆设在神田区骏河台铃木町十八番地,是一座二层楼的建筑,楼下是接待室、会议室和办公室,楼上是教室,刚到日本的留学生都必须先在此学习,它是中国留学生的总机关。而且,这里也是留日学生书刊翻译、出版的总部。这样,神田区也就成为中国留学生的活动中心。除了留学生会馆,这里还有各省同乡会、各种学会以及图书发行所,甚至有专以中国留学生为对象而开设的书店。

在这里,秋瑾很快就认识了很多革命志士,像浙江的陶成章,湖南的宋教仁、王时译,以及广东的何香凝、冯自由等等。秋瑾除了每日上课外,还积极奔走于各种会馆之间,去听取各种革命学说。无论浙江的同乡会集会,还是湖南的同乡会集会,她都要前往,每每“抠衣登坛,多所陈说。其词悲感激切,荡人心魂,人之闻者,未尝不泣数行下,而襟袖为之渍也。”浙江留学生胡道南与之谈论排满革命及男女平权问题,彼此意见不合,秋瑾当面痛斥其为“死人”。到日本不久,秋瑾买了一把精致的倭刀,一则练剑强身,二则用来防身,并且正式使用“鉴湖女侠”的字号,正如她的一首《鹧鹕天》所言:

祖国沉沦感不禁,闲来海外觅知音。

金瓯已缺总须补,为国牺牲敢惜身。

嗟险阻,叹飘零,关山万里作雄行。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这样不久,秋瑾便成为中国留学生中人人皆晓的人物。

八月的东京,天气依然十分炎热。因为还不能进专科学校,所以秋瑾一直闷在会馆里。午后,她照旧趴在桌上翻译一本书,这是一个爱国妇女团体“共爱会”约她翻译的,叫《看护学教程》,准备将来作为教材用的。

这时,屋外响起一阵轻轻的叩门声,秋瑾迎出去一看,原来是“共爱会”的会员,叫陈撷芬的,现在她正负责“共爱会”的工作。

“撷芬,快来快来,”秋瑾一见是她,忙招呼坐下,问:“你是来看那本书的吧?”

“噢,不,不。”陈撷芬有些忙乱,脸色显得很苍白。

秋瑾看出她神情有些异样,问:“出什么事了?”

顿了一会儿,陈撷芬说:“璇卿,我,我可能不久就要回国了。”

“为什么?现在这么忙,‘共爱会’正等着改组,你怎么能走呢?”秋瑾十分惊诧。

“璇卿,你说,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陈撷芬突然落下泪来,哽咽道。

秋瑾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给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原来,陈撷芬的父亲陈范,原是上海《苏报》的编辑,是一个旧式封建文人。因为与“苏报案”有关,全家逃到日本,但他却把女儿许配给了广东的一个富商廖翼明为妾。这使陈撷芬对父亲大为不满。这几日,廖家要求尽快娶亲,陈范便逼着女儿即刻回国。

听到此处,秋瑾不禁拍案而起,“竟有这等迂腐的父亲。撷芬,你不必着急,我们和女同学商量一下,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

当天晚上,秋瑾召集所有留日女学生开会,向大家诉说此事。大家一致认为,要是撷芬出嫁为妾,那将是全体留学生的耻辱:难道在日本的书都白读了,还要遵守那老一套陈腐规矩。

第二天,秋瑾跑到陈范面前,指责他的行为。陈范说道:“此乃父母之命,岂可更改。”秋瑾顿时反驳:“你逼女作妾,就是乱命,事关全体留日女学生的名誉,非取消不可。”在全体留日女同学的反对下,陈范最终不得不取消女儿的婚事。

之后,秋瑾与陈撷芬一起,把“共爱公”改组为“实行共爱会”,进行妇女解放活动的宣传。她们提出“反抗清廷,恢复中原”的口号,并纷纷表示,万一战争爆发,妇女就应像日本赤十字会那样,进行救护伤员的工作。“实行共爱会”成为中国近代最早的一个妇女革命组织。

为了增加宣传革命之效果,秋瑾积极参加了“演说练习会”,提倡用演说作为革命和革命斗争的一种武器。而且,她写了一篇《演说的好处》,认为演说可以使无钱订报或不识字的人也了解革命、爱国的道理,使他们加入到斗争行列中来,她不仅到处热情洋溢地提倡演说,而且研究改进演说的技巧。“演说练习会”的十三条规定中,有一条特别值得重视,这条规定:“中国语言各处不同,故演说者虽滔滔不绝,而听者竟有充耳不闻,会中当附属一普通话研究会,凡演说者皆用普通话,研究此普通话,公举会中善于普通话者担任之。”尽管秋瑾说话有浓重浙江口音,但她却积极提倡普通话,鼓吹演说。

与之同时,秋瑾积极参与《白话》杂志的创办。这个杂志由“演说练习会”编辑发行,于1904年中秋节创刊。它“依欧美新闻纸之例,以俚俗语为文……以为妇人孺子之先导”。当时中国一般还用文言文,为了使下层群众能看懂,《白话》报提倡全用白话作文,一律刊载白话文。《白话》报中充满了反满词句,诸如“扬州城破,十万等人俱被满州军惨杀了”,“我们除去这骚靶子,省得作双料奴隶”之类言论,比比皆是,秋瑾的《演说的好处》就发表在《白话》第一期上。以后她又接连在其上发表《敬告中国二万万女同胞》、《警告我同胞》等文章。

中秋节刚过不久的一个上午,一个人兴冲冲拿着张报纸闯进秋瑾的寓所,此人叫作刘道一,是“演说练习会”中很有名气的“演说家”,他一进门便快人快语:“秋女士,读了你写的文章,真是痛快,我平生还未见过有如此手笔之女子。你把那些清廷达吏之丑态,真写到入木三分了啊。”说着,便举起报纸,念了起来。

“这种最上等的人,腐败不堪,今日迎官,明日拜官,遇着有势力的,又要去拍马屁;接着了有银钱的,又要去烧财神,吃花酒,逛窑子,揣上意,望升官……”

刘道一还要往下念,秋瑾笑着拦住他:“行了,行了。道一,我最近又写了篇文章,主张注重军事,你看人家日本,把军人看得那么重要,所以士兵才不怕死,才能战胜俄国佬。而我们中国,兵是兵,民是民。要是我们也尊敬军人,要有许多勇敢善战的新军,那国家不怕不强大,洋人也不怕打不败。将来推翻满清的斗争,恐怕也要有不怕死的英雄好汉支撑,才会成功。”

“是啊,我也这么想,要有机会,一定要拿起刀枪,和那些卖国贼拼个死活,即使战死沙场,也算不枉此生啊!”说到这里,刘道一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秋瑾望着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年轻人,深深点了点头。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你知道冯自由吗?”

“听说过,他是广东人,据说和孙中山先生关系密切,热心革命。”刘道一说。

“是这样。今年春天他在横滨组织了一个洪门天地会,是个反清秘密组织,现在,他正用这个名义结交革命同志,你愿意参加吗?”

“愿意,可是我怎么同他联系呢?”

“我认识冯自由的妻子,她邀我入会,我想在东京多找些人,一起去入会。”

“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去找别的人去。”刘道一说着便迫不及待地往外走了。秋瑾看着他的背影,不觉笑了起来。

几天以后,秋瑾、刘道一、王时译一行十多个人,乘车从东京南下,在横滨与冯自由会面。这天晚上,他们悄悄来到横滨市内南京街的一个广东商店,在庭院后面的屋子里,举行入会仪式。首先冯自由交待了宣誓的内容和方法,接着大家便逐一进行宣誓:

由某人拿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依次架到参与者脖子上,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当兵吃粮!”到秋瑾时她斩钉截铁这样回答道。

“你忠心不忠心?”

“忠心。”

“如果不忠怎么办?”

“上山逢虎咬,出外遇强人。”

等所有人都宣誓完了以后,冯自由拿出一块白布,与另一个人各牵一头,把它打开。这块六七尺长的白布上写着“翻清复明”四个字,冯自由示意众人俯下身子,依次从白布下面穿过。然后他又在屋里点起一堆火,让每个人从火上跳过去。这是为强调宣誓者赴汤蹈火、忠心耿耿的意思。最后,又杀了一只公鸡,把鸡血倒在酒碗里,大家共饮鸡血酒。冯自由这才笑着开口道:“你们现在都是进入‘洪门’的人了,洪门天地会又叫‘三合会’,即合天、合地、合人的意思,会里对弟兄之间的见面、问话、答话、交往都有规定。我们还要有三个负责人。分别为洪棍、纸扇、草鞋。洪棍(掌门人)由我任职,负责各地三合会组织,在东京那面,纸扇(军师)一职,我看秋女士担任最合适,她热心革命,交游广泛,有利发展会员。刘道一年轻有为又精明果敢,就担任草鞋(将军)一职吧。”

冯自由说完,拿出一把白纸扇和一颗扇坠,递给秋瑾,说这是接头时所用信物。又拿出一本书,交给刘道一,说:“这上面写着会规和各种接头暗语,你们可以传抄一下,以后回国走南闯北,遇到什么危难,可以凭此与各地会党弟兄接头,他们都会慷慨相助的。”

仪式完毕之时,已是深夜,秋日的夜风使人感到阵阵寒意。但秋瑾一行人却心情激动:为了革命,大家正不断地组织起来,以后,我们将有更多志同道合的战友。

日月如梭,转眼间已是冬日,湿冷的日本寒气侵人。到1905年初,秋瑾在日语讲习所毕业,准备来年转到东京青山实践女校学习。当时正值寒假,秋瑾所带川资已是所剩无几,她决定乘转学的机会回国探亲,以便筹措学费,并帮青山实践女校招收一部分女生。

正当她准备回国的前一天,她的一个远房亲戚领来一个陌生人,只见这人方头大脑,厚厚的嘴唇紧闭着。再看其打扮:一件破旧的中式短衫,腰间用麻绳系着,脚上穿着草鞋,分明是一个乡下种田人。

秋瑾诧异地问:“你是……?”

“敝姓陶,名成章。”那人说话彬彬有礼,举止得当,又像一个读书人。

秋瑾恍然大悟,跟着爽朗地大笑起来,“原来你就是陶成章先生,久仰!久仰!只是您这身装束,看来不像。”

“那陶成章应该是什么样子?”来人跟着笑起来。

陶成章也是浙江人。曾首先发起成立光复会,在浙江一带会党中名望很大。一年前,他在浙江联络会党,准备起义,但因时间仓促,彼此配合不当,没有成功。于是便来到日本,准备结交更多反清志士,共图大事。

陶成章与秋瑾两人按照日本的礼仪席地而坐。秋瑾往前探了探身子,很有礼貌地道:“我听说陶先生立志要使天下穷人都有饭吃,最近更是不辞劳苦,日行数十里,奔走江湖之间,联络会党。今日相见,我很想听听先生的宏图大略。”

“哪里,哪里,你我同乡,不必客气。我久闻秋女士为人热情爽朗,乃巾帼英雄,今日就是专来拜访的,还是请你先谈吧!”

秋瑾于是就不再推辞,把在日本组织“共爱会”和参加“三合会”的情况一一说给陶成章,到最后她阐述自己的意见:“东京革命团体虽多,但是太过分散,各自为营,互不往来,这使我很为担心,怕对以后举事不利啊!”

“秋女士果然很有远见。”陶成章深有同感地说:“但据我所知,当今中国最大的革命团体有两个:一是孙中山领导的兴中会,这是最早的一个,颇有影响;另一个是湖南人黄兴、陈天华领导的华兴会,其成员主要是两湖地区志士。再有就是我们浙江人组织的光复会,领头的是蔡元培、章太炎、徐锡麟。实不瞒你我此次在来日本之前,已经在上海入了光复会。”

“噢,既如此。那陶先生何不帮我介绍,加入光复会,趁我回国之机,可以联络家乡各地会党,共图大业。”秋瑾十分激动。

陶成章稍作迟疑,说道:“这光复会乃以推翻满清统治为宗旨,时刻准备发动起义。你一个孤身女子,奔走四方,恐怕大有不便。还是等以后……”

秋瑾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不高兴地说:“陶先生此言差矣,我虽为女子,又是做了母亲之人,可自从庚子以来,早就立下心愿,以身许国,就是死了,也在所不惜。我这次回国,也正想到台州、温州、金华一带探寻有识之士,共商大事,莫非陶先生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陶成章见如此,便说:“那好,我写两封信,你可以带上,回国后去找蔡元培和徐锡麟,听听他们的意见。”

1905年2月底,秋瑾回到离别半年多的故土,到上海后,她先拿着陶成章的介绍信,去上海爱国女校拜见了光复会会长蔡元培,畅谈了自己的思想和抱负。随后,又赶到绍兴,去东浦热诚小学找到徐锡麟,徐锡麟号伯荪,黑黑矮矮的个子,戴一副近视眼镜,待人十分热忱。秋瑾与他有点亲戚关系,所以两人一见如故,畅怀深谈,加之陶成章信中已用隐语介绍秋瑾想要加入光复会,所以便由徐锡麟主持仪式,秋瑾刺血发誓:“光复汉族,还我江山,以身许国,功成身退。”这使秋瑾在反清革命的道路上又大大跨进一步。

3月初,秋瑾才回到绍兴老家福金山下的和畅堂。看着年迈的母亲,秋瑾不禁泪流满面。但是为了日被疮痍的国家,她又不能安居家中,膝前尽孝。她向母亲诉说了游学的情况。天下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子女?秋老夫人眼见女儿家庭不和,只身远游,心中已经十分痛惜,听说秋瑾还将东渡时,尽管家中拮据,她还是典卖许多衣物,为秋瑾凑了几百块钱学费。在外地的哥哥秋誉章,闻听妹妹回国筹措学费,也凑了100块钱寄到北京,但不想却让王子芳给扣了下来,此事是秋瑾后来才知道的。

为了帮助女校招生,秋瑾顾不得与家人多叙天伦,很快便奔走于杭州、绍兴等地,热情地向各地女校学生宣传“乘汽艇,吸自由之空气”东渡求学的好处,指出从学校毕业便可“委身教育,或任教师,或任保姆”,能“灿祖国文明之花”。但终因势单力孤而收效甚微。到1905年5月,秋瑾乘船再赴日本。

时值盛夏,一路奔波使秋瑾刚回到日本便卧病在床。就在这个时候,孙中山从欧洲抵达日本,筹划成立中国资产阶级的第一个革命政党——中国同盟会。

7月30日,在东京赤坂区桧町“黑龙会”的会所,同盟会举行预备会议。会上通过了以孙中山提出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口号,作为同盟会纲领,并根据黄兴提议,一致推举孙中山为同盟会总理。随即,8月20日同盟会正式大会举行,正式通过会章,决定设总部于日本东京,总部下设“执行”、“评议”、“司法”三部,由黄兴、宋教仁、陈天华、马君武等人主持,为了向国内各地发展力量,组织革命活动,又推定各省区的“主盟人”即任分会长;并另举廖仲凯为天津部负责人、蔡元培为上海部负责人。这样,过去各自分散的革命团体,从组织纲领上结合为全国范围的革命政党。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

秋瑾是在病床上听到这些消息的,当她病愈之时,同盟会成立大会已结束十多天。这时,青山女校已经开学近一个月了,秋瑾便匆匆忙忙地投入到青山女校的学习中去,她进的是师范科。这个班由驻日中国留学生总监督范濂和日本近代女教育家、青山实践女校校长田歌子发起合办,修业期为三年,除国文教员是章士钊外,其他都是日本教员,上课都有专门翻译。实践女校校规很严,单独外出或单独与人会见,必须有保证人,这给秋瑾联络革命同志带来很多不便,为了在学习同时进行革命工作,秋瑾坚持住在留学生会馆,每日奔波好几里。

一天傍晚,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寓所时,发现自己门口站着一个人。等走近了,那人已喊了起来“秋女士,近日可好啊?”

“啊!冯先生,”秋瑾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冯自由笑着说,“我这次可是有要事找你啊!”

秋瑾赶忙开门,把冯自由让到屋里坐下。

“秋女士,你怎么步行回来?!这么晚,也不叫辆车。”冯自由问道。

“唉,囊中羞涩啊。”秋瑾笑着答道:“自从家父去世之后,家中一日不比一日,只能省着点啦。不过这也好,可以练练脚力,以后好为革命奔走嘛!”

说着,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秋女士,”冯自由接过秋瑾端来的茶,说道:“同盟会成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三合会’也接受了同盟会领导,各会党也都正组织在一起,准备反清大业。”

“三合会加入同盟会,那,那我们怎么办呢?”

“我也正是为此事而来。”冯自由呷了口茶,接着说:“我已跟同盟会联系好,正逐步把三合会的弟兄介绍加入同盟会。9月4日,你跟我去见见黄兴,加入同盟会。”

“那可太好了,我这几天还正为此事发愁呢。”秋瑾兴奋异常,她从抽屉里拿出几块钱,对冯自由说:“走,今天我请客,咱们喝一杯去。”

同盟会成立之后,各省留学生要求参加者络绎不绝。在同盟会第一次大会召开半个月后,秋瑾在黄兴的寓所里参加入会仪式。她举起右手宣誓道:“联盟人浙江省会稽县人秋瑾,当天发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矢信矢忠,有始有卒,如或渝此,任众处罚。”誓毕又接受了同志相见的握手暗号和三种秘密口号。秋瑾成为浙江籍留日学生中加入同盟会的第二人。

随着同盟会的不断壮大,在秋瑾入会后的几天,同盟会召开第二次大会。

这天上午,秋瑾急匆匆前去找黄兴,以联系有关浙江同盟会会员之事。当她踏进房门时,看见屋里还有一个人。那人花白短发,梳得很整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还未等秋瑾开口,那人已伸出一双大手。爽朗地笑道:“不用猜,来者一定是‘鉴湖女侠’了。”

秋瑾迟疑了一下,说:“您是孙先生吧?”

“在下孙文。”那人答道。

“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您,”秋瑾显得异常激动,“这可真是太好了。”她说着回头冲黄兴笑了笑。

“孙先生,您看同盟会现在该做些什么呢?”秋瑾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您看呢?秋女士。”孙中山反问道。

秋瑾想了想说道:“我看同盟会人员增多,我们不妨在各地策划起义,从各地暴动然后全国起义,推翻清政府。”

“鉴湖女侠果然雷厉风行,所言甚是。只是现在同盟会的组织大都在国外,国内还没有像样的团体。再者现在也没有足够的军备。我正准备同黄兴到南洋去,寻找爱国华侨,在他们支助下,从南洋打回广州,在广州建立政府,与北京抗衡,指挥全国革命。”

“那,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秋女士,你不用着急。”孙中山又笑了起来,“有工作会马上找你们的。好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谈,我告辞了。”

说着,孙中山便起身往外走。黄兴和秋瑾一直把孙中山送到门外,等孙中山上了马车,才一道回来。

很快,同盟会第二次大会召开,秋瑾被推举为同盟会浙江主盟人和评议员,主持本省留学界入会事务这时,她不仅到青山女校上课,还经常到东京麴町区神乐坂武术会练习骑射,学习制造炸药,翻译密码,战地救护,陆军编制等等,以便更好领导今后的起义她刚回到寓所,就听楼下几个女同学议论纷纷,她上去一打听,原来国内革命党人吴樾,为了抗议清廷的立宪骗局,怀揣炸药,前去车站,想行刺五个出国“考察”的大臣。不料人多拥挤,怀中炸药爆炸,吴樾壮志未酬,不幸牺牲,而五大臣中仅有两人受轻伤。一听此事,秋瑾竟激动、难过得彻夜不眠,她拔剑击柱,奋笔疾书:“昆仑一脉传骄子,二百余年汉声死。低头异族胡衣冠,腥膻污人祖家耻……皖中志士名吴樾,百炼钢肠如火热。报仇直以酬祖宗,杀贼计先除羽翼。爆裂同拼歼贼臣,男儿爱国已忘身。”她号召天下同仁“大江南北齐相和,英雄争挽鲁阳戈”,“前仆后继人应在,如君不愧轩辕孙”。

转眼间已到了十一月,冬天的脚步渐渐逼近了,尽管寒气日重,东京的人们却似乎仍旧无所顾及。终日穿着单衣,低着头穿梭于各个街道,与此相比,中国留学生们的生活显得窘迫难熬得多,他们时时在寓所里咒骂着湿冷的天气,或者干脆就将书桌上几十位天才的思想送到废品站,换回一瓶烧酒,来麻醉一下无奈的神经。他们碌碌地上学,碌碌地奔波,就像一些仓皇的蝇虫,在凄厉的秋风中寻找栖身的暖地。至于革命,在这个时候似乎又只成了饭后的谈资。

一个下午,两个男人来到秋瑾的寓所。一个矮矮黑黑,戴副眼镜;另一个身材瘦长,脸色有些苍白,他们跟门房交涉了半天,才有一个下女把他们带到秋瑾的房间。下女去敲门,没有声音。

“请等一等,秋先生出去了,可能一忽儿就回来。”下女说着打开了门,让两个人脱鞋进去坐,自己竟自走开了。

这两位造访者不是别人。那矮矮黑黑的就是徐锡麟。另一个瘦高个,叫陈伯平,他是这几天刚到的日本。

他们在屋里转了转。屋里几乎没有什么陈设,除了矮几、书橱、床铺之外,也没有别样家具,只是壁上几幅字画和一把宝剑突出地显示着主人的气宇,矮几上堆着几本书,陈伯平坐下来翻了翻,见有陈天华的《猛回头》、《警世钟》。

又过了一会儿,陈伯平有些坐不住了,说道:“她不在家,我们还是别等了吧!”

“唉,坐下坐下。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一定得见见秋瑾,她可是女中少见的人物。凡是革命团体,她无一不参加,革命集会,从来不缺席,而且把名字也改成‘竞雄’,要跟我们男子竞赛呢!”

陈伯平于是重又坐了下来。

徐锡麟看看桌子,说:“写《警世钟》的陈天华,有机会你也要见一见,你既到了日本,就该好好结识一些革命志士。”

陈伯平没有回答,拿起一本书翻起来。

不大会儿工夫,陈伯平又站起来,很不耐烦地说声我先走了,便径自去拉木板门想要出去,门猛地一开,却不想秋瑾正到门外,两人几乎撞个满怀。

秋瑾很惊讶地看着他。

徐锡麟一下子跑了过来,“竞雄,这是陈伯平,是刚到日本的。”

“怎么一来就要走?”秋瑾直爽地笑了起来,“是因我没在家恭候吗?”

三人笑着坐了下来。

秋瑾问道:“伯荪(徐锡麟号),你们准备在东京怎么办?”

徐锡麟说:“他要学造炸药,是出名的‘实行委员’,我原准备到振武学校去学军事,可他们不要近视眼。再说,国内现在正准备起义,我决定回国去。”

说完,徐锡麟从身后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是一只火腿,奇怪的是火腿下面却绑着一根大辫子。

“这是……?”秋瑾有些惊讶。

“你把这个交给下女蒸蒸,我们就在这儿吃晚饭趁机会谈一谈。这辫子,是那个姓何的浙江留学生监督的。你知道,我最恨有些人到了日本,还留着猪尾巴。刚才在那儿买火腿,让我撞见,趁他不留心,就从后面一剪刀给剪了,急得那姓何的抱了头直哭。”

三个人不觉都大笑起来,“好,痛快,痛快。”秋瑾说着站了起来,解下辫子,交给徐锡麟,说:“这是胜利品,挂到墙上。我去蒸火腿。”

秋瑾出去后,徐锡麟拿起笔管,在一张纸条上写道:“应知今日豚尾子,不是当年大汉风。”下属“录竞雄句,徐锡麟书”,然后一起挂到矮几对面的墙上。

过不多时,酒饮具备。于是三个人围着矮几席地而坐,边吃边聊。

一杯酒下去后,秋瑾显得很兴奋:“我到日本一年多,最痛快的就是结识了不少革命党人,看清了革命大势。中国要在世界立国,免除列强瓜分,就只有革命;要革命,就要有革命党齐心协力,才能众志成城。”

忽然,秋瑾好像记起什么似的,“伯荪,你是光复会重要分子,为何不加入同盟会呢?”

“我不。”徐锡麟说道。

“可孙逸仙(孙中山)是了不起的人物,我见过他一次,再说,同盟会的宗旨是对的,你应该……”

“我早有自己的打算,”徐锡麟打断秋瑾,“庚子事变之后,全国各地反对满清政府的秘密团体很多,单是浙江一省,就有龙华会、平阳党、白布会、终南会等等,这些秘密会党,和明末义师‘太平天国’一脉相承,其中有不少英雄豪杰,志士仁人,绍兴的大通学堂,已经办起来,我这次回国,就是要联络会党,以大通学堂张革命事业之本。竞雄,我盼望你将来回国,我们能共襄大举!”徐锡麟滔滔不绝。

“一定。”秋瑾激动地答应着。她又转过脸问陈伯平,“伯平,你准备怎么办?”

陈伯平显得有些执拗:“我还是我的老主张,暗杀!只要有勇气,一个人就能行!”

“要成大事,还是要武装起义、暴力革命。你听说俄国革命了吗?”秋瑾振振有词,她从旁边拣来一张东京《日日新闻》说:“你看看这个,从《1905年露国偺 命》。”

正在他们看报的时候,门突然拉开了,进来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男子。

“星台(陈天华字),真是太巧了。”秋瑾忙站起来给陈伯平介绍:“他就是那个有名的陈天华,是同盟会的骨干人物。”

他们互相握手见过。陈天华显得很忧郁,他虽然剪了辫,但头发披散着,如头陀一般,一双深陷的眼睛射出一种憔悴悲伤的神色。

大家望着陈天华,半响不语。顿了一会儿,陈天华说:“我刚从一个当新闻记者的日本朋友那儿得到消息,日本文部省的‘取缔留学生规则’已经颁布了。”

“取缔留学生。”陈伯平莫名其妙。

“为了专门对付中国和朝鲜留学生,日本政府定出了种种无理限制。唉,日本并吞朝鲜,现在竟把我们也和亡国奴同等看待。”

徐锡麟一跃而起,在屋里来回直踱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甲午战争,日本霸占我台湾,去年日俄战争,又乘机夺了我东三省特权,现在竟敢这样对我们。”

“我看此事一定与清政府有关,日本不会平白无故取缔留学生的。”秋瑾缓缓说道:“我们留学界必须誓死反对。事不宜迟,星台,我们去找同志们商议。”

于是,一行人急匆匆地朝外奔去。

原来,同盟会成立的消息一传到北京,就使得清朝政府十分恐慌,它意识到日本已经成为革命党人活动的中心,而留日学生当中,肯定有很多“危险分子”。然而,鞭长莫及。于是他们与日本政府商议,于1905年11月在日本颁布“取缔清国留学生规则”(日文“取缔”一词含有中文“限制”之意)。按此规则,留日学生不得参加政治活动。违反的人要由日本政府交给驻日公使,送回国处理。

傍晚的日本海,夕阳烧红了半片天,连海水也被染得一片火红。秋瑾和陈天华默然地在海滩上走着。

“星台,现在同盟停课已经开始,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办?”秋瑾开口问道。

陈天华叹了一口气,说:“我很担心,日本报纸天天都在骂我们‘乌合之众’、‘放纵卑劣’。他们就是看不起中国人。要是我们虎头蛇尾,那岂不让人笑话?”

“你太悲观了。”秋瑾说。

“不是我悲观,留学界有志气的固然多。但败类也不少。何况保皇党从旁捣乱……”陈天华忽然转过身,冲动地说:“我问你,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秋瑾也站住了,为什么要这么想?那你准备怎么办?

陈天华默不作声,冷冷地望着太阳落下的地方。最后坚毅地说道:“如果对祖国和同胞有一点好处,我决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太阳渐渐沉了下去,海面上暗了下来。两人默默地立在苍茫的暮色中,就如同加勒比海岸那眺望远方的石像。

中国留学生会馆的礼堂里挤满了学生。沸沸扬扬,不同的人各持己见、议论纷纷。

秋瑾努力使大家静了下来,说道:“现在有多少人同意这个办法:贯彻同盟罢课,向公使馆请愿,力争取消取缔规则,不达目的,就全体回国。”

底下仍乱纷纷的一片,有人喊“赞成”,“拥护”,也有人喊“反对”。

一个穿着西装,头上扣着拱起的铜盆帽的家伙站起来:“我赞成罢课,但反对回国。”

“为什么?”秋瑾问道。

“留学生有一千之多,回国以后怎么办?兄弟认为应以学业为重,不能只呕一时之气。”

秋瑾大声说道:“国有国体,人有人格,日本政府把我们的主权、自由都剥夺了,难道我们还能忍气吞声下去?”

“不然,忍辱负重,是为了学问,有了真才实学,才能为国家争体面,个人争人格。”那铜盆帽反驳道。

这时,旁边一个人忽然站起来,一把抓掉那位的铜盆帽,说道:“都是废话,你们看,他连猪尾巴都舍不得,还要什么人格。”

“铜盆帽”一下子恼羞成怒,“这……这是胡闹,是侮辱!我反对。”

全场一片混乱。

“一定要奋斗到底,反对妥协!”“谁妥协了?这是压制!”“你破坏全体的名誉!”“胡说!”“你才胡说!”“你放屁!”“你混帐。”

秋瑾连连敲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

陈天华一直焦急地看着会场。这时,他急得站到椅子上,喊道:“肃静,肃静。”人声低下来。他接着说道:“我们今天开会,不是为了争主权争自由吗?事到如今,为什么大家还不能一致对外?谁不知道日本人侵吞我国的野心,列强瓜分中国的阴谋?但是存亡之道,在我而不在人。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奋发自强,谁敢动我一指?倘若自己不争气,那我们就要不待人亡而自亡了!”说到此处,陈天华已是声泪俱下。

全场一片寂静。

“人强我弱,奋斗成功,本来就不是能轻易到手的,可是千难万难,我们只有坚持到底,绝不能半途而废。中国人不是洋人说的劣等民族,我们不能自取其辱,叫外人耻笑。”陈天华越说越激动,“我提议组织敢死队,立刻到公使馆交涉。同意不同意?!”

绝大部分人举起了手。但仍有一部分,左右看看,始终没有举手。

与外务省的交涉持续了整整一天,到这天傍晚,仍毫无结果。陈天华和秋瑾沉重地回到留学生会馆。在他们正要上楼的时候,忽然从楼梯口闪出一个人,拦住了他们两个。

“你找谁?”秋瑾问。

“我是汉人。”那人回答了一句,是暗语。

秋瑾看了一下陈天华,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中国东西。”

“你找我有什么事?”

“为了天下事。”

“噢,是同盟会的同志,请楼上坐。”

秋瑾和陈天华一起带着那人上楼。原来,保皇党今天发表了梁启超的《意见书》,在留学界散布很广,他完全代表日本政府立场,认为取缔条约并无侮辱中国之意,还挑拨离间,说留学界意见受到部分人钳制,失去了言论自由,这使得许多留学生又开始公开主张复课。

来人匆匆讲完,便下楼去了。两人相对无言。最后,陈天华站起身,忽然朝空中击了一拳,说:“真没想到,现在仍然人心不整。为了唤醒同胞,我花费了许多笔墨。现在我觉得,生命也许比笔墨更有用,更能叫同胞们猛省。竞雄,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我做事从不后悔,就是剩下我一个,也要抗争到底。”

“那好,我先走了,我要真的写点东西了。”

陈天华沉重地走了出去。秋瑾并没有送他,只是默默地走回坐在桌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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