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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朋友

野好东西要与朋友分享冶不是广告词袁而是生命中真实的体会遥“好东西要与朋友分享”不是广告词,而是生命中真实的体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忆起这句话,总是会想起朋友。

一个真正的朋友,在你有需要的时候会挺身而出,在你生病、拮据的时候能适时地帮忙。西方有句俗谚说:“当你需要时会伸出援手的,才是真朋友。”但究竟说来,这些事情并不是友情的内核,也不是交友的目的。

认真论起“朋友”一词的内涵与定义,应要比“需要时的帮手”来得宽广深远得多。说到朋友,就想起一句西谚:“只有野兽没有朋友。”不论这话对否,人似乎很少没有朋友的,而朋友是不是知心的,那就另当别论。朋友,应该可以分为很多种。古语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故世上有“益友”与“损友”之分。孔子曾说:“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这段话的意思说交友要慎重,要交好朋友,不要交坏朋友。尹氏也给后人警句,曰:“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而其损益有如是者,可不谨哉?”古人可谓是火眼金睛,发现了这个真理,也以此警示后人,发乎情,止于礼也。是的,好朋友用肝胆相照作比不为过也,可此外却也有动辄酒桌相见的酒肉朋友,狼狈为奸的狐朋狗友,逢场作戏、惺惺作态、互相利用的假朋友。

杨澜在第二次采访李敖时,李敖谈到喜欢唐朝时代男人的侠义。他举例说,徐敬业看到自己要好的朋友即将被处死,就从腿上割下一块肉,表示虽然救不了朋友,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随朋友而去。记得当时李敖感叹一句:“现在还有这种人吗?”

真正的友情应该是什么?钱钟书说:“真正的友情,看来像素淡,自有超越死生的厚谊,是比精神或物质的援助更深微的关系。”而这种友谊会使你拥有一种渗透了你的身心的愉快,这就是黄山谷《茶词》所说:“恰似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其实,真正的朋友,也就是让你感觉最轻松的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没有利害之意,没有权势之争,也许什么都不为,也许只为有那样的机缘,有那几句投机的话,有那一段开心的记忆。这是古人道破天机总结的经典绝句。

有时想想,生活中离不开各式各样的朋友。有的朋友,在你危难时,会毫不犹豫地为你两肋插刀;有的朋友,在你痛苦忧伤时,会静静地倾听你诉说;有的朋友,虽素昧平生,却在默默关注你;有的朋友,晴天是角落里的雨伞,雨天才为你挡风遮雨……同时你也因有了这些真诚的朋友,学会了关注他人,而相互的关注使我们互相温暖和进步,使我们感觉生活的充实与美好。这令我不由想起作家韩小蕙的话:“啊,被挚友心心念念地记挂着,思念着,关注着,这是怎样的一种人生幸福啊!”这句话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朵莲花悄悄地根植在我的记忆里……

朋友,这是一个美好的名词。“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古人说:“同门曰朋,同志曰友。友,亲也。”现代人解释朋友是“彼此有交情的人”。朋友是亲近的,是彼此有感情交流的,是有相互切磋关系的,是有共同志向的。

交朋友不容易,在商品经济的影响下,有些人在与人交往时常常以利益为重,于是便有损人利己之行为,有防范他人之心思,这样感情淡薄了,关系也就疏而不亲,虽仍称作共事之伙伴,却很难称之为朋友了!在这种情况下,不少人要回忆旧日的朋友,常愿与很少见面的同窗、同志聚会。上了一定的年纪,更会感叹:“知交半零落”“见一次,少一次”了!柳宗元说:“为人友者不以道而以利,举世无友。”要交朋友应该义合友道,朋友难交是“利”字在作怪。有人说:“当今社会单纯地讲友道,而不考虑利害关系,行吗?”

朋友是因缘所致,不同的因缘,产生不同的朋友。不过,普通朋友一经升华,即可为红尘知己。人间因缘难寻,索求一真正的知己就更为难得了。何为知己?只可意会,言传不得。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的友谊可谓千古绝唱,白居易《问刘十九》诗中“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境界更是让人低吟不止。李白“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一首《月下独酌》,同样精美绝伦,然而,可怜的李白当时一定是孤独无依,就像铁骨铮铮的岳武穆一样,因为孤独,他悲怆地感叹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试想一下,如果当日的李白在一轮圆月下,有一知己相陪,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大作出世呢?

初唐的陈子昂站在古老的高高的蓟北楼上,背对着我们,面向着无边的苍茫,头上是空旷的苍穹,脚下是广阔的原野,阵阵秋风从天地的尽头吹来,极目宇宙,思接八荒,先哲已逝,后贤未至,山川寂寥,知音难求;于是一种广大而深远的孤独感立刻充溢了诗人的整个心胸,一种发自肺腑的悲怆便化作使人荡气回肠的千古绝唱:“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使人震撼的,就是诗里那个“独”字!他若有知音,能有这千古绝唱的“独”句?!

最近,我在道家庙观里学到一个新名词——道友。慢慢咀嚼,方悟出,道友之意即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因为志同,所以心相契;因为道合,所以会风雨同行。明末崇祯年间,有人画了一幅画,上面立着一棵松树,松树下面一块大石,大石之上,摆着一个棋盘,棋盘上面几颗疏疏落落的棋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意境深远。后来有个人拿着这幅画,来请当时的高僧苍雪大师题字。苍雪大师一看,马上提起笔写道:

松下无人一局残袁空山松子落棋盘遥神仙更有神仙着袁毕竟输赢下不完遥这一首诗,以一个方外之人超然的心境,将所有人生哲学、历史哲学,一切的生命现象,都包括尽了。人生如同一局残棋,你争我夺,一来一往,就算是传说中的神仙,也有他们的执著,也有他们一个比一个高明之处,这样一代一代,世世相传,输赢永远也没有定论的时候。苍雪大师这首名诗,能够表达老子“荒兮其未央哉”(《道德经》)的意思。老庄的作句造词真是妙极!冥冥中,我忽然看到“道”字变成了一幅画:天地间,峨冠道服的我,踩着形同“道”字的道路御风而行,没有朋友,伴我的只有风只有云,然而我感到了无上的喜悦,一种内心同化的醒悟。我知道,我已与道合,我已求证到无上的菩提。

朋友,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一诺千金,患难与共是对朋友的一种期许。现在,能找到一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朋友就是人生一大幸事,如果背后能有一双朋友的眼睛凝视着你,支持着你,那简直就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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