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现在世界上进食的工具主要分为三类:欧洲和北美用刀、叉、匙,一餐饭三器并用;中国、日本、越南、韩国和朝鲜等用筷;马来西亚、菲律宾、非洲、中东、印度尼西亚及印度等以手指抓食。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名誉教授怀特调查后说:“用刀叉、手指和筷子吃饭的三类人,都以强硬态度维护自己的餐具。”
餐叉,我们一般的理解是随着西餐一起传到中国来的。殊不知,中国人使用餐叉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在西北甘青地区的齐家文化里发现了一些骨制的餐叉,是三齿状的,与现在餐叉的形状非常接近,大小也差不太多。这种餐叉到了商周以后还在使用。从商代以后,餐叉又变为两齿的,它跟最早的三齿状餐叉不太一样,比较小巧一些。西方人用餐叉的历史,并不太长。西方学者认为,西餐普遍用餐叉,是十六世纪开始的,或最早推到公元十世纪拜占廷帝国时期。十五世纪前后,欧洲人发明双尖的餐叉进食,是因为用刀把食物送进口里不雅观,而改用餐叉进食显得优雅些。叉才是严格意义上的餐具,但叉的弱点是离不开用刀切割,所以二者缺一不可。直到十七世纪末,英国上流社会开始使用三尖的叉,十八世纪又有了四尖的叉子。诚然,西餐刀叉的历史虽说有一千年历史左右,而我们的餐叉历史却已有四千余年。
刀叉的最初起源和欧洲古代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有关。他们在马上生活随身带刀,往往将肉烧熟,割下来就吃。后来走向定居生活后,欧洲以畜牧业为主,面包之类是副食,直接用手拿。主食是牛羊肉,用刀切割肉,送进口里。到了城市定居以后,刀叉进入家庭厨房,才不必随身带。
筷子,反映了中西文化的差异。筷子与西方的刀叉各有特点,一方面与饮食习惯有关,另一方面与饮食结构有关。国人的用餐结构讲究花样和精工细作,烹、炸、煎、炒,色香味俱全且加工比较细致,西方人则比较简单。国人吃讲究文化,相互夹菜,礼尚往来,进退有余,凸显圆滑与文明;西方人进餐,舞刀弄叉,充满血腥,凸显狼性。
刀叉和筷子,不仅带来了进食习惯的差异,进而还影响了东西方人的生活观念。刀叉必然带来分食制,而筷子肯定与家庭成员围坐桌边共同进餐相配。在敦煌的一幅壁画上面,也是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吃饭,大家每人面前除了一个勺子,还有一双筷子。西方一开始就分吃,由此衍生出西方人讲究独立,子女长大后就独立闯世界的想法和习惯。而筷子带来的合餐制,突出了老老少少坐一起的家庭氛围,从而让东方人拥有了比较牢固的家庭观念。
刀叉因为适应欧洲人饮食习惯而出现,它和筷子影响了东西方不同的生活观念。
二
中国使用筷子,在人类文明史上是一桩值得骄傲和推崇的科学发明。筷子有利于锻炼思维能力的说法是有科学依据的。多年前,李政道博士有一段很精辟的论述:“中华民族是个优秀民族,中国人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使用了筷子。如此简单的两根东西,却是高妙绝伦地运用了物理学上的杠杆原理。筷子是人类手指的延伸,手指能做的事它几乎都能做,而且不怕高温与寒冷。真是高明极了!西方人后来发明的刀叉,不能与它相比。”现代科学表明,长期使用筷子,可以使手指灵活,头脑聪明,有益于身心健康。在当今眼花缭乱的诸多餐具中,筷子以其特有的魅力为人所推崇且深受人们喜爱。
三
筷子是中国人的特有餐具,也象征中国的饮食文化。从中日两国的筷子间的差别,可看出两国间的文化差异。
在日本,男子筷子比女子筷子粗,中国没有这种区别。中国的筷子长,日本的筷子短而尖,这是由于吃鱼片食物的缘故。中国的筷子大多近似立方体,上粗下细,上方下圆,这种造型的优点是拿起来方便,不易滑,也不易转动,放在桌子上不会滚,夹菜入口的一端光滑圆润不会伤着唇舌。筷子由于竹的生长比较快和广泛,故竹筷的使用率很高。筷子传到日本后变成又短又尖的木制圆锥形,也有包漆的,名称沿用中国古语“箸”。日本人用餐,一般都把饭菜汤碗全放在一个托盘上,每个人吃自己面前的一份,筷子再短也无妨;再者日本人多食生冷食物,如生鱼片之类,用这种筷子较方便。中国人则围着一个大桌子吃饭,又是用大盘子盛菜,筷子不够长不够粗,便会夹不到肉,吃不到菜。
日本人非常重视筷子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东京有一所筷子学校,专们教授学生如何使用筷子,每一期学员受训时间为三个月。日本医学专家认为,儿童使用筷子还有助于智力的发展,因而使用筷子的人也越来越多。据说有位叫本田总一郎的学者,为感谢筷子一日三餐辛勤地为人们效劳,建议将每年的八月四日定为“筷子节”。这位学者的倡议,立即得到人们的热烈响应。今天,又短又尖的日本筷子已经被越来越多人普遍使用,以卫生筷子的姿态风行华人世界了。
四
如今,不仅亚洲的大多数国家使用筷子,连西方那些传统使用刀叉的民族,也都相当普遍地生产和使用着筷子。美国明尼苏达州的西滨城,有一家世界上最大的筷子制造厂,因而被誉为“筷子城”,一年筷子的销售额高达一千四百万美元。
中国是筷子的故乡,但是世界上第一家“筷子博物馆”据说是在德国。这家博物馆展出了一万多双以金、银、玉石、兽骨等不同材料制成的筷子,这些筷子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出自不同的历史时期,可谓洋洋大观。
筷子是中国人的主要进食用具,是一种内涵丰富的文化载体,也是中华民族饮食文化的传统特色之一。我国古代称之为“箸”的筷子,它是目前世界公认的中国“专利品”,在海外有“东方文明”之一的赞誉,可见其影响渊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