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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美人鱼的礁湖(2)

“这计划太好了!”狐克说,他那大脑袋马上就在想如何做了。“我们把孩子们抓来,带到船上来,让孩子们走跳板,掉到水里淹死,这样文迪就可以成为我们的母亲了。”

“决不可能!”文迪叫道,蹦出了水面。

“这是什么?”

但什么也看不见。他们想一定是风吹树叶响的声音。“伙计们,你们赞成吗?”狐克问。

“我举手赞成。”他们都说。

“我举钩,宣誓。”

他们都宣了誓。这时候狐克忽然想起虎莲来。

“那印第安女人在哪里?”他突然问道。

他们以为这是他在开玩笑。

“一切正常,船长!”斯密得意地说:“我们已把她放了。”

“你们把她放了?”狐克大叫。

“是你自己下的命令。”水手长颤抖着说。

“你在水面上下命令,让我们把她放走。”斯塔奇说。

“气死我了,”狐克暴跳如雷地说,“谁玩的骗术?”他的脸气得发黑,但他看出他们并没有说慌,不禁惊讶起来。“伙计们!”他有点颤抖地说,“我没有发过这样的命令。”

“这就奇怪了。”斯密说,他们全都惊惶失措。狐克提高了他颤抖的声音。

“鬼神会在今夜出现在黑暗的湖上,”他大叫,“听到我说的了吗?”

虽然彼得应该保持沉默,但他做不到。他立刻学着狐克的口音回答说:

“好怪!好怪!吵吵闹闹,我听见你说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虽然狐克没有被吓到,但是斯密与斯塔奇却吓得抱成了一团。

“你是谁,陌生人?你说!”狐克问。

“我是詹姆斯·狐克!”那声音回答说,“快乐罗杰号船长。”

“你不是!你不是!”狐克狂吼道。

“该死的坏东西!”那声音又说,“你再说,我就朝你身上抛锚!”

狐克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样子。“如果你是狐克,”他几乎是谦卑地说,“你告诉我,我是谁?”

“一条鳖鱼?”那声音回答说,“仅仅是一条鳖鱼。”

“一条鳖鱼!”狐克茫然地重复了一句。他的自尊心早已粉碎了。他看见水手们都离开了他。

“难道我们一直在拥戴一条鳖鱼做船长吗?”他们低声地说,“这真是降低了我们的身份。”

狐克虽然落下悲惨下场,还被伙计们反咬一口,但是却还是不太留心他们。他需要的不是他们对他的信心,而是他对自己的信心,他觉得他的灵魂从他身上溜走了。

“别抛弃我!伙计们!”他嘶哑着低声说。

所有的大海盗都有一种直觉,就是在他们凶恶的天性里还有一丝女性的特点,忽然他想玩一下游戏。

“狐克,”他问,“你还有另一种声音吗?”

彼得总是难以抵御游戏的诱惑,他用自己的声音愉快地说,“我有。”

“还有另一个名字吗?”

“有!”

“蔬菜?”狐克问。

“不是!”

“矿物?”

“不是!”

“动物?”

“是!”

“男人?”

“不是!”彼得轻蔑地说出了这个回答。

“男孩?”

“是”

“普通的孩子?”

“不是!”

“特殊的男孩?”

令文迪苦恼的是,彼得这一次的回答是“是。”

“你住在英国吗?”

“不是!”

“你住在这里吗?”

“是!”

狐克完全被弄糊涂了。他一边擦汗,一边让手下问他几个问题。

斯密想了一会儿。“我一点儿也想不出来。”他抱歉地说。

“猜不出啦,猜不出啦!”彼得叫起来,“你不再猜了吗?”

当然他太大意了,这游戏玩得过头了,这些海盗们看到机会来了。

“是的!是的!”他们急切地说。

“好!那么我说,”他喊道,“我是彼得·潘!”

“彼得!”

狐克立刻又现了原来凶恶的样子,斯密和斯塔奇又成了他的忠诚部下。

“现在我们可找到他了!”狐克喊道,“到水下去,斯密!斯塔奇,你看守好船。死活要把他抓上来!”

狐克一边说着一边就跳下水,同时彼得那愉快的声音也喊了出来。

“准备好了吗?孩子们!”

“好啦!好啦!”湖的四面八方都发出了响应声。

“开始,向海盗进攻吧。”

战斗短暂而激烈。

第一个使敌人流血的是约翰,他勇敢地爬上船,抓住了斯塔奇。这是一场激烈的搏斗,海盗手中的弯刀被打落了在水里。他从船上掉到水里,约翰也跟着跳了下去。小船漂走了。

在打斗中,水中偶尔冒出一个头来,发出喊叫声。混战之中,有时他们也打了自家人。斯密的开瓶钻击中了哆哆的第四根肋骨,可是他也被小卷毛给刺伤了。斯塔奇紧追着斯莱特利和双胞胎,一直追出他们好远。

这时候彼得在哪里?他正在寻找比他强大的对手。

孩子们都很勇敢也很聪明,他们会躲开比他们强大数倍的海盗船长。狐克的铁爪把周围的水面变成了死亡地带,孩子们像受惊的鱼一样逃离了那里。

但是有一个人不怕他,正准备走进这个地带。

可是他们并没有在水中相遇。狐克爬到岩石上来喘息,彼得同时也从对面爬上了岩石。岩石滑得像是一个球,他们只得匍匐着爬上来。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正在往上爬,突然,在毫无感觉的情况下,他们面对面地相遇了。

他们就像伟大的勇士们一样,在交战前,心里都感到恐惧。如果彼得那时也是这样,我也不否认。这个对手毕竟是海上库克唯一害怕的人。但彼得并不畏惧,这时候他只有一种愉快的感觉,欢喜得咬紧了他那漂亮的小牙。忽然,他从狐克的皮带上抢夺了一把刀,正要狠狠地刺过去时,他看到自己在岩石上站的位置比敌人高些,这将是不公平的战斗,他伸手把那海盗也拉上来。

正在这时狐克乘机咬了他一口。

彼得因为不公平而变得慌张起来,这使他不知所措了,他只好呆呆地看着,吓傻了。

每个孩子在第一次遇到不公平的待遇时,都会这样的。当他和你友好时,他一心想到的是,他有权利得到公平的待遇;你一次待他不公平后,他虽然还会爱你,但是从此这孩子就会变样。谁也不能忘记第一次受到的不公平,除了彼得以外。他常常遇到不公平,但他总是忘了,这可能就是他不同于别人的地方。

所以彼得跟第一次遇到不公平的反应一样,呆呆地毫无反应,但是狐克的那只铁手已经抓了他两次了。

孩子们看到鳄鱼紧追着狐克,它拼了命一样往小船游去。如果在平时孩子们就会欢呼着与他并排游,但现在他们心里不安起来,因为他们失去了彼得与文迪。

孩子们在湖里寻找着,呼唤着他们的名字。于是他们找来一只小船,爬了上去,一边划,一边向四处大喊:“彼得!文迪!”但没人回答,只听见美人鱼的讥笑声。

“他们一定是游回去了,或飞回去了。”孩子们断定。他们并不十分担心,他们非常信任彼得。孩子们大笑起来,他们终于可以很晚才睡觉了,这都缘于他们的母亲——文迪!

他们的笑声远去以后,湖面上又恢复是一片寂静,随后就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叫声。

“救命!救命!”

昏迷的女孩躺在男孩子的手臂上,两人的身体不时地冲撞着岩石。彼得竭尽全力把她拉上岩石后,便在她身旁倒下了。他虽然昏迷了,却清楚地看到湖水正在上涨。虽然他清楚他们快被淹死了,可是他却做不了任何事。

他俩紧紧地偎在一起,躺在岩石上,这时文迪被美人鱼抓住并拖进了水里。当文迪从彼得身边溜下去时,彼得猛然清醒了,并把文迪拉了回来,告诉了她岩石正在变小的事实。

“我们现在是在岩石上,文迪!”他说,“但这块岩石会越来越小了。湖水马上就会把这岩石淹没!”

可文迪却听不懂彼得说的话。

“我们必须走了!”她聪明地说。

“是的!”他无精打采地回答说。

“我们是游泳还是飞,彼得?”

彼得只好告诉她:“文迪!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就不能游到或飞到那么远的岛上去吗?”

文迪不得不承认她太累了。

他呻吟起来。

她立刻为他担心,连忙问:“怎么啦?”

“文迪!我不能帮助你了。狐克抓伤了我,我既不能飞也不能游泳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人都会溺死吗?”

“快瞧瞧!水是如何涨的。”

他们捂住眼睛,不去看水涨得是多么快,他们以为马上就要没命了。当他们这样坐着时,忽然不知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擦了彼得一下,轻得就像一个吻似的,并停留在那里,好像很害羞地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吗?”

那是迈克尔做的风筝的尾巴,它挣脱了迈克尔的手,自己飞走了。

“迈克尔的风筝。”彼得毫无兴致地说,但是他很快又抓住了它,把它扯到自己的身旁。

“这风筝能把迈克尔从地上拉起来,”他说,“肯定也能把你带走。”

“我们两个!”

“它不能带两个,迈克尔和小卷毛已经试过。”

“我们抽签吧!”文迪勇敢地说。

“因为你是女士,又是孩子的母亲,所以我是决对不会让你抽签的。”他早已把风筝尾巴系在她身上了。文迪抱着他,不肯一个人走。随着一声“文迪!再见吧”!彼得把她从岩石上推了出去。几分钟后,她就飘得不见了,彼得却独自留在岩石上。

岩石现在马上就会被海水淹没了。苍白的月光悄悄地从湖面上照射过来,不久便可以听到世上最美和最令人伤感的声音——美人鱼的歌声。

彼得虽然和别的孩子有一点不同,但毕竟还是孩子,此时他也有点害怕了。他浑身一阵颤抖,好像海面上一阵波涛掠过,不过海面上的波涛真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直至掀起无数个波涛。而彼得只感觉到一阵颤抖,随后他又直立在岩石上,脸上露出了微笑,心中的小鼓突突地敲着,好像是说:“死亡是一次令人恐惧的大冒险!”

想一想:

1、彼得被狐克抓伤了吗?

2、风筝把彼得和文迪都带走了吗?

知识链接——谚语:

1、爱花花结果,爱柳柳成荫:比喻付出爱就会有好的回报,也指对人关心器重就能使之成才。

2、风不吹不响,树不摇不动:比喻事出有因。

注释:

①不速之客:指没有邀请自己来的客人。

②呻吟:指人因痛苦而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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