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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多种教师语言风格

语言风格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实现的。古人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等,这些都强调了向人民群众、向社会生活汲取营养,向人类文化典籍汲取营养的重要性。教师语言风格,是教师口才艺术成熟的重要标志,也是每一位教师应该努力追求的最高境界。一个教师只有经过长期艰苦的实践探索,才能逐步走向成熟,形成自己的语言风格。

教师的语言风格和他的教学风格有密切的关系。教学风格往往是通过语言风格来表现的,我们在谈到唐诗宋词时往往涉及到分析作家的创作风格,李白的清新俊逸,杜甫的沉郁顿挫,苏轼的豪放不羁、恢宏阔远,柳永的柔媚婉转、委曲动人。这些作品只是反映了他们语言风格的一个侧面,也有其他的侧面没有反映出来。如苏轼的作品也有婉约派的风格,柳永的作品也能找出豪放的特征,这些风格也主要是通过语言的运用、意境的创造表现出来的。根据教师的教学风格和语言表达特征可分为如下类型:

1.平实

平实也称朴实、质朴。教师在其教学过程中,无论是叙述、描写、论证都不加文饰,按照教学内容的本来面目如实道来。多用口语词,多用日常句式,少用书面语中的长句和复句;多用词的本义,少用词的转义和比喻义。说话者心境疏朗,言语舒缓,音色柔和,表面清淡,却耐人寻味,精心设计却不露声色,最接近自然说话。

许多优秀语文教师的上课实录告诉我们,他们每上一节课,不仅十分注意引导学生领会课文里用词准确、精炼的地方,而且他们的教学语言,本身是一系列的朴实无华、平白如话的语言。

平实的语言风格崇尚实事求是,朴实无华。教师在向学生“传道、授业、解惑”的过程中,一般按照事物的本来面目叙述,讲究用词准确,逻辑严密。人们也历来推崇平实,认为“淡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尤其是实用性教学,旨在使学生获得切实有用的信息和知识,所以宜于使用平实的言语,因为“真理是朴素的”。

2.绚丽

绚丽的语言风格是与平时的语言风格相对的。教师情思丰富,词采缤纷。声音和谐悦耳,生动形象。其最大的特点是多用各种修辞手法和表达技巧,尤其是比喻、比拟以及具有渲染、描绘作用的修辞格;同时注意表情、神态、手势、体姿等态势语的运用和声音的抑扬顿挫。

特级教师于漪的许多教学语言就具有绚丽华美的特点。

绚丽的语言风格,既讲究内容的厚重,又注重运用多重声调,追求酣畅淋漓的效果。运用这种风格要特别注意内容和形式的协调统一,如果一味追求词藻的华丽,反而会给人留下华而不实的感觉。

平实和绚丽是两种相对的语言风格,但它们并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古人说:“绚烂之极,归于平淡。”平实和绚丽的语言是可共融于一节课的。大体说来,为让人明白信服,宜使用平实型的语言;如着重艺术上感染学生,则宜使用绚丽型的语言。

3.庄重

语言功底扎实,遣词造句,构建语句,修饰文采能力强。古典文学、外国文学中的成语典故、佳篇美文、名言警句等谙熟于心,秀口溢香。引经据典,出口成章;抓住主旨,片言居要;画龙点睛,一语中的;描绘美景,滔滔不绝;歌颂褒奖,声情并茂;针砭痼疾,义愤填膺;化解矛盾,解颐言欢。喜怒哀乐等表情因教学情境的变化而变化,该用典雅语则不用俚俗语,该用庄重语则不用谐谑语。

这种风格在教学上表现为对崇高美的追求,对教学艺术境界的向往。深钻教材,准确把握教材的重点、难点,结合学力、学情,巧妙地调整教学节奏,突出重点,解答难点,引出疑点,于无疑处生疑,于有疑处解疑,不但会教会讲,还会引导学生学,让学生做学习的主人。变讲授方式教学为学生的主动式探究式学习。对学生态度严肃和蔼,严肃中有慈爱,和蔼中含激励。用语得体,根据语体风格特征和教学情境确定用语,或典雅,或庄重,沉着从容,严谨不苟,衣着得体,举止文雅,形体语言与教学语言相得益彰。

4.含蓄

师生沟通中有时因某种原因不便把某一信息表达得太清晰直露,而要靠对方从自己的话语中揣摸、体会出里面所蕴含着的真正意思,这种“只需意会,不必言传”的手段就可称为含蓄。含蓄是教师高雅、有修养的表现,也经常表示出一种对学生的尊重。学生的年龄越大、文化程度越高,教师使用含蓄语的频率也会越高。

5.激扬

明末清初教育家黄宗羲说:“情者,可以贯金石动鬼神”,情真意切,以情动人,可以营造良好的教学氛围。教师的语言中渗透着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对莘莘学子的热爱,“未成曲调先有情”。在他还没走进教室之前,满面春风,目含深情,已把学生当成学习的主体,平等参与学习的一员,甚至是知心朋友。所以,讲课没有架势,没有矫揉造作,故作高深,面孔上少了威严,眼光中少了冷峻。这种教师一走进教室,学生的注意力就集中起来,情绪就饱满起来,仿佛情绪受了感染,班上立刻兴奋、活跃起来。

6.明快

明快,又叫直率、明朗。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叫人一听就懂。它的主要特点就是直言不讳、开门见山、爽快鲜明。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教师用直截了当的方式说话,不拐弯抹角,不闪烁其辞,而往往是千头万绪,一语道破,用不着去揣摩意会,给人以率直明朗的感觉。这种口语,注意词语意义的明晰,多用词的直义,一般都不堆砌词藻,很少用古语词和成语典故;句子较简短,修辞也明白易懂,很少用夸张、双关、反语之类的辞格,力求意明。

明快的语言风格,用于导入,多是开门见山,或揭示主题,表明态度;或提出问题,引入正文。用于断课,则干净利落,或点结全文;或转折升华,要言不烦;或提纲挈领。

但是,明快坦率、言明意显并不等于和盘托出;爽快鲜明也不等于肤浅轻涪索然无味。它只是用简洁明快的语言,干净利落地表达丰富的内容,给人一种明朗的美感。

7.幽默

恩格斯认为,幽默是“具有智慧、教养和道德上的优越的表现。”可见,幽默其实是一个人的人格特征中的重要积极因素。一些调查证明,在学生列举的他们所喜欢的教师的特征中,幽默一直是名列前茅的。

幽默是人际关系中必不可少的“润滑剂”,人们都喜欢幽默的交谈者,喜欢听幽默的话语,具有幽默感的教师一走进学生中间,学生们就会感到快乐,沟通也就顺畅了。

幽默在师生沟通中的作用当然还远不止上述几种。但教师在运用幽默语言时必须要把幽默和低俗油滑、刻薄讽刺等语言区分清楚,而且还须注意场合等因素。

8.理智

教师要有处变不惊、稳如泰山的气度,也要有见动思变、巧妙应付的魄力。沉稳理智型的教师,其语言运用表现为:把握好声调,一般比较平缓,不急不躁,在这个水平线上下运动,或稍扬,或稍抑,把握好节奏,不快不慢,适合听和记。激昂处,语速稍快;低抑处,语速稍慢。把握好质地色彩,教学过程中结合学科特点用语准确,富有科学性,指导学生学习时多用激励语、劝慰语等软性语言,禁用“真笨”“打”“敲”“整”等带有暴力、胁迫倾向的硬性语言,以免损伤了学生的自尊心,挫伤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

同时,还注重语言的色彩。一是感情色彩,多用褒扬语,禁用贬抑语,活用中性语,与人为善,与人善言,营造良好的教学氛围。二是自然色彩,多用暖色,如红、黄等,刺激学生的视觉,激发学生的想象,使其处于兴奋状态,克服学习的疲劳,少用冷色和贬抑语,如批评学生“白听了一节课,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这里说的只是一般情况,语言的软硬冷暖并不固定,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不同执教者那里可能代表不同的意义,可以相互转化。其教学表现为善于挖掘教材中的知识点、能力点、德育点,在讲解分析中长于归纳、善于推理,重视学生的技能训练和能力训练,语言规范,层次感强,对学生态度和蔼,学生“亲其师,信其道”,这种教师具有绵长的人格魅力。

9.简洁

简洁,也叫简约、简练,就是以最经济的语言来表达丰富的内容。言简意赅,扼要精当,是其最主要的特征。特级教师李观博老师说:“语言是表达思想的工具,我们讲课时要注意用语,能一句话说清的,不用两句话,能用两句话说清的,不用三句话,要一语道破,揭示概念和本质。”古人也说:“言以简为当。”作家契诃夫认为:“简洁是天才的姐妹。”从一定意义上说,用最少的字句来表达尽量多的内容是对口才一个最基本然而又是最高的要求。一个人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固然令人赞叹,谓之有口才;然而,善于概括,说出话来词约旨丰,一语中的,同样是口才,而且是更难得的口才,甚至可称为语言艺术的最高境界。

当然,简洁,也不是话说得越少越好。教育教学效果的好坏,不取决于话讲得多少,而在于是否切中要害。话说得多与少是由内容决定的,一般要根据表达的内容,繁简自如;离开了内容,一味追求简,这是苟简,不是我们所说的简洁。言贵简约,但简约并非疏漏;简洁凝炼,而又蕴含丰富的内容,这才是我们所要追求的。

10.温和

温和就是注重情感的真挚,用和风细雨般的语言对学生讲话。赞扬时温文尔雅,不尽欲言;批评时重在提醒规劝,促人自剩它的主要特点是“绵里藏针”,以柔克刚,具有阴柔之美。用语委婉,态度温和,说话的语气是询问式、商量式的。“心平气和”是谈话的一种美德。担任班主任工作的教师,和学生交谈要诚恳、亲切、温和,体现出对学生的关心和爱护之情。

在教书育人的过程中,批评本来是用以激励人、劝导人、改善人的。然而我们一些教师说出的话往往与预期的效果相去甚远。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批评者的心胸不够豁达,用语不够宽容、温和。很多老师认为,如果要批评发生作用,必须以严厉的、冷峻的口气说话,其实这是极大的误解。如有位教师在指出学生的作文错误时说:“你这篇作文写得一塌糊涂,要推翻重来。”这种全盘否定,不留余地的批评,语气生硬,不容质疑,容易给学生的自尊和信心造成伤害。如果换成这样的说法:“看来你这一篇作文没写好,让我们多下点功夫修改吧。”这就既指出了问题,又明确了方向,态度诚恳,语气和缓,一般人是容易接受的。

温和是一种优秀的口才风格,更是一种品德修养高的表现。作为教师,不仅要把知识传授给学生,更重要的是要培养学生的思想品德,因而语重心长的温和话语往往容易奏效。

11.自然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教师的语言朴实无华,自然天成,简洁明快,切中肯綮,口语化成分较重,浅近平易,用普通的字眼,说普通的话语,清新可人。但这并不是说语言就不必修饰和加工,随口说出,而是根据教材的特点,根据不同学段的学生调整语言。教学对象是高中生,用语可以雅洁纯正,曲径通幽。若是初中生,用语就应通俗易懂,将教材语言、教案语言、教师语言通俗化,转化为口头的雅俗共赏的语言。

典雅纯正是一种美,质朴无华也是一种美,在教学中,多种语言风格的综合运用是常见的,这一风格和那一风格并无高下之分,关键是操作得当,运用得法,不生搬硬套。

教师的语言风格是个人风格、教学艺术特色的集中体现,是教学艺术高度成熟的标志。

它经过多年探索渐趋成熟,又经过不断借鉴,深入研讨而拓展领域,使其风格多样化,正如杜甫诗的风格总体来说是沉郁顿挫,但也不乏激壮雄浑,教师的语言风格既可是知识渊博型,也可是方法导引型。但多数教师的语言风格表现为“综合取长型”。即在多数情况下,教学的语言表现为风格多样化,这个多样化即是吸取了许多教师的长处并加以发挥而形成的。魏书生老师曾说:“仅就课堂教学而言,有的教师讲授有长处,就研究更吸引人的讲授方法,有的教师板书有长处,就努力成为板书艺术家;有的教师辅导有长处,则努力成为辅导专家;有的教师有歌唱的长处,完全可以自成一家,成为以唱代讲的教育家。”每个教师都可找到教学的突破口,找到展示个人魅力的突破口,关键是要有孜孜以求、坚持不懈、愈挫愈勇、精益求精的精神。教学艺术无止境,语言风格多样化,关键要敢于打破常规,立足创新。既要继承发扬优秀教学传统,又要结合新课程标准革故鼎新,自成一格,自成体系。民族的未来在于创新,要想培养一代具有创新精神的学生,教师首先应使自己成为具有创新人格和能力的教师。教师的教学语言、板书语言、交际语言、体态语言、书面语言等都应成为学生仿效的榜样,因为这是一种风格的表现,也是人格精神的折射,更是教学艺术境界的创造。

12.委婉

心理学的研究表明,人们的认识和情感有时并不完全一致。因此,在师生沟通中,教师的有些话虽然完全正确,但学生却因碍于情感而觉得难以接受,这时,直言不讳效果一般就不太好。如果你把话语磨去些“棱角”,变得软化一些,使对方在听话时仍感到自己是被人尊重的,他就也许能既从理智上又在情感上接受你的意见,这就是委婉的妙用。

被誉为“当代牧马人”的曲啸老师一次到某市监狱为年轻犯人作报告,报告的题目是《认罪服法,教育改造》。报告之前,曲啸了解到这些犯人大都有一种抵制心理:认为无论是谁的报告,无非是“大道路 小道理 训斥”。为了消除或减弱这种心理,曲啸老师绞尽脑汁进行准备。报告一开始,曲啸老师称呼大家的是:“触犯了国家法律的年轻的朋友们……”这个称呼立即引起了全体罪犯的强烈共鸣,有的当时就掉下了激动的眼泪。曲啸的这种语言可谓是“委婉称呼”的妙用:既不能称“同志”,又不便直接称“……罪犯”,这种委婉的称呼既明确了对方的身份,又起到了缩短双方心理距离的作用。

在向学生表达一些否定性的意见时,如果教师能使用委婉的技巧,就会使学生更容易愉快地接受。以下列举几种具体做法。

(1)使用一些语气词

用“吗、吧、阿嘛”等语气词,可以使人感到你的说话口气不那么生硬。试比较:你不要强调理由!你不要强调理由嘛!快对老师说实话!快对老师说实话吧!

(2)灵活使用否定词

例如,把“我认为你这种说法绝对错了”改为“我不认为你这种说法是对的”;把“我觉得这样不好”改为“我并不觉得这样好”,就能把同样的意思表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

(3)以问代答

一位班主任在听取班委有关春游活动的组织计划汇报时插话问:“为什么每个同学的经费预算这么高呢?能否再节约一点呢?”这种以询问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意见就显得比较温和而不强加于人。

使用委婉语的技巧一方面要选取对方最易接受的角度,另一方面也要看对象的特点,因为不同年龄、素质的学生对语言的理解推断能力是不同的。

(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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