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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亲自”三境

孙同喜

不少年了,同“著名”的滥用一样,嘴上纸上荧屏上也到处充斥着“亲自”一词,有人干脆把它当成了镇山的法宝,当成事必躬亲、体察民情、勤恳扎实的同义语。当然,“亲自”是有级别的,即使不是厅局长,起码也要科处级,平头百姓是不能称“亲自”的。

考察分析归纳一番,这“亲自”不仅要用在官员身上,而且还要用在体面的场合:亲自到会、亲自主持、亲自莅临、亲自讲话、亲自题词、亲自授奖、亲自合影等等,简直到了“无事不亲自,无时不亲自”的程度。难怪有人戏言:不知领导同志是否亲自吃饭、亲自洗澡、亲自睡觉?

一些事情确实是亲自做的,又是本不必亲自做的,未必就不能用“亲自”,但也未必就一定要用“亲自”,这要分事件、场合和情况,不要用多用滥。人人亲自、动辄亲自,就会产生诸如某司机“亲自”开车、某店员“亲自”卖货、某教师“亲自”讲课式的滑稽效果,并且还难免有喜欢自吹和被吹之嫌。

不过也有另一种情况,就是有些人有些时候确曾潇洒地“亲自”了一回,却又遮遮掩掩,十分不愿意人家称他“亲自”,更不愿意人家哪怕在私下议论他“亲自××”。比如亲自大吃大喝、亲自公款出国游玩、亲自出入舞厅酒吧……这样的“亲自”者虽说是少数,但不是说新鲜的才是新闻么?何不让他“亲自”曝一下光呢?

吃喝玩乐之事,必须亲自享受才行,那么,收礼爱贿是否也要“亲自”呢?这因人而异。比如原泸州地区招生办副主任石仁富,是乐于“亲自”点钞的,也许亲自数钱的乐趣无与伦比吧,他总是把考生家长逐一叫到内室亲自发落,一手交钱,一手放行。不幸的是,终于东窗事发,也亲自挨了枪子儿。但是有此人却不像他那么愚蠢,他们为掩人耳目,留条退路,可以亲自枉法,却不愿意亲自收受贿赂。比如原国家科委副主任李效时,亲自为长城公司帮了不少忙,有人送上现金四万,他不肯亲自收,明白“那是要杀头的”,只有当行贿者以他儿子的名义将钱变成折子,并且塞入门缝后,才悄悄收下。再比如北方有一位副市长,亲自徇私枉法,但却不承认收受贿赂,理由是当时一人与他谈话、一人在另一房间将钱给了他儿媳,他没有亲自拿钱,不算数的,据说还真让他逃过了这一劫。“亲自”的妙用,我们早已领教了许多,却想不到“不亲自”的学问更加玄妙。

其实,亲自也好,不亲自也罢,是贪是廉,自在人心。不过这倒确实提醒我们注意一个问题,警惕那些“不亲自”者的伎俩。无论他是无所顾忌大捞特捞,还是转弯抹角巧妙行事,也无论他是亲自出面赤膊上阵,还是以秘书、亲朋或他人的名义,只要他干了违法的勾当,便严惩不贷,绝不能让他以不知内情等借口蒙混过关。对那些企图以“没有亲自××”钻空子的某些人和事,必要时,上级领导倒是真该亲自过问一下。

中也有老子的不肖传人——坚持以无为用的空空道人们在扮演“弄潮儿”的角色,或开一个皮包公司,或搞一次“集资”活动,给人以手把红旗屹立潮头的假象,实则兴风作浪混水摸鱼,并且屡屡得手。因此,对于真假之风、有无之辨,善良的人们不可不察。否则,吃亏上当的事还在后头。

在闹市街头玩妙手空空的小把戏,中国人称之为“扒手”。

不知做买空卖空大生意的,该叫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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