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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动心女孩(1)

一晃,文戈在干部科已经工作一年多了。

这天上班,柴富神神秘秘地对文戈说,他得到准确消息,人事局又要进大学生了,今年优中选优,只要了一个,还是个女的,长得相当漂亮,到办公室来当文书。

柴富现在已经是人事局的消息灵通人士,他说的许多“小道消息”,都被后来的事实一一加以证明。这说明他的消息是有可靠的来源和渠道。

文戈听后笑一笑,没把这事当回事。

星期三仍然是局机关雷打不动的政治学习。在会议室里,大家刚刚坐好,办公室主任领着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了她。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

在这之前,文戈基本上没见过漂亮的女孩。他在大学读书时,中文系的女同学大都不漂亮,别的系的女生他又不去接触。所谓漂亮美女,只是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女主持人、女歌星、女舞蹈演员、女电视电影演员等等,一个个确实很漂亮,很动人。但那是在屏幕上,离自己太远,而且还不真实,现在看到的,却是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美女了。

这女孩有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一米六七左右的个头,身材修长,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弯眉,笑眼,飘动的长发,一身粉色的连衣裙,脖上有一串紫色的水晶项链,白色的高跟皮鞋,给人一种美丽大方,青春靓丽,婷婷玉立的感觉。特别是她的脸上挂着动人的、自然的微笑。可以不夸张地说,这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美丽女孩。

会议室里很静,静得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杂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仔仔细细地搜索着,打量着这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孩。

办公室主任笑着开口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局新来的大学生马晓丽同志。她被分配到局办公室,担任文书。晓丽同志是学播音主持专业的,在学校就是高材生,中共党员,学生干部。对她的到来,我们大家鼓掌欢迎。”

主任的话音一落,全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下面请晓丽同志讲几句话。”主任继续说。

马晓丽一开口,又把大家给震惊了。这是一种女播音员的、专业的、动听的、让人听后久久不忘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马晓丽。今后和同志们在一起工作,希望大家多关心我,多帮助我。我祝大家工作愉快,身体健康。”

说完,她给大家行个礼。

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就是传达文件,学习报告。

文戈发现,柴富的目光从马晓丽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她。他呆呆地看着,那般专注,那样神往。一点也不加掩饰。

十点多钟的时候,主任宣布学习休息。大家都站起来,有的回科室喝水,有的去打电话。柴富快步来到了马晓丽的跟前,主动开口道:“晓丽您好。我叫柴富,是去年分来的大学生,在干部科管干部调配。”说完,主动伸出了手。

晓丽也满脸是笑地伸出手,落落大方地说:“我听主任跟我说过,你是省城大学哲学系的,来了一年,工作干得非常好,我要好好向你学习。”

说完,两个人紧挨着坐下,热烈地交谈起来。

文戈也想过去和晓丽谈谈,他对她的第一印象特别好。可是他看柴富和晓丽初次见面就谈得那么好,那么亲切,就没有过去打扰。他站在远处望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主任进屋,招呼大家坐好,要继续学习。老秦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冲着文戈大声招呼:“文戈,刚来的省报,里面有一篇小说,是不是你写的?”

文戈心里一阵紧张,赶忙过去接过报纸,那是一张刚刚送到的省报,副刊版上的头题是篇小说,名字叫《相亲》,署名是文戈。

这是两个月前文戈用业余时间创作的短篇小说,他邮给了省报,想不到这么快就发表了。

“文戈,这是不是你写的?”老秦大着声音问。

“是我写的。”文戈如实回答。

“文戈的小说在省报发表了。”老秦大着声音向全局同志宣布。

“我看看。”

“我看看。”

大家都要争相传看,可是报纸只有一张,许多人看不见干着急。

这时,马晓丽站了起来:“我给大家读一读吧!”说完,不客气地拿过了报纸,用播音员播讲评书的口气,读起了这篇小说:

“秦三老汉喜在脸上,笑在嘴上,乐在心上。这也难怪,儿子今天要相亲了么!秦三老汉今年五十多岁,早年丧妻,只留下锁柱这个儿子。二十多年来他是又当爹又当娘,把儿子拉扯大不容易啊!不说别的,单就为儿子的亲事,他就操碎了心……”

这篇小说是文戈下乡了解潘为国先进事迹时,了解到的一个小故事,他进行了艺术加工。写的是山区人富起来以后的家庭生活变迁和人的情感变化。小说有三千多字。报上发表时还配了插图。

小说写得好是一个方面,马晓丽的朗读又是一个方面,她用播评书的语言,把小说中的人物、场景、情节、对话都读得栩栩如生,让人如临其境。

屋子里鸦雀无声,人们静静地听着,或是被小说的人物和情节所感染,或是被朗读者动情、形象的播音所打动。总之,这比刚才读文件、学报告效果好多了。

小说结尾处,马晓丽的朗读已经达到了高潮。

“‘瞅,来啦!快出来接亲呀!’刘二婶子那欢快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来。

“秦三老汉只觉得迷迷糊糊,六神无主,身不由己地被刘二婶子推出门外。

“院子里,鸡在咯咯地飞,鸭在扑扑地跳,两口大肥猪也在圈里不停地叫。东西院的女人和孩子围了一大帮,说的说,笑的笑,院子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大伙的目光都往街上看去,秦三老汉怀着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瞪大了那双紧张的老眼,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迎着早晨的太阳,满脸是笑的朝他们家大步走来……”

马晓丽的朗读一结束,全场就响起了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不知道这叫好声是因为小说写得好,还是小说朗读得好,或者是两者都好。

马晓丽朗读完并没有坐下,等掌声平息了,她大声地说:“小说我给朗读完了,可我还不知道作者是谁呢,让我认识认识啊,谁是文戈呀?!”

“是啊,还不认识呢!”老秦大声地附合着。

文戈马上站起来,满脸通红地说:“我叫李文戈。”

马晓丽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打量着他,主动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你的作品写的很好,很感人的。”

文戈跟她握手,谦虚地、小声地说:“是习作。”

办公室主任马上开口:“文戈也是去年新分来的大学生,学中文的,在干部科工作,也算是咱们局的才子了。”

上午的后半部分时间,没有再学那些讲话和报告,朗读了小说,大家议论了一会儿,就到中午吃饭了。

柴富快步地来到办公室,对主任说:“我想请办公室全体同志吃午饭,欢迎新来的马晓丽。”

办公室主任对这样的安排求之不得,当场答应。马上通知司机、打字员等。马晓丽对柴富的宴请表示感谢,但她又提出,把文戈也请着吧,你们俩是一个科的,又是一同分来的大学生。

柴富本不想找文戈,宴请办公室主要是为了宴请晓丽,这是他的个人行为。上午,已经让文戈在全局上下出尽了风头。可晓丽提出来,他又不好反对,只好极不情愿地把文戈也拉上了汽车。

午饭是在大府酒楼三楼最豪华的包间安排的,吃的是火锅,上的都是高档的海产品和进口的肥牛、肥羊。柴富首先举杯,为晓丽的到来表示万分地欢迎,并对晓丽的美丽和气质做了一大段动人的赞扬,然后将一杯五粮液白酒喝光。

柴富在酒桌上敬酒、劝酒还有主持、张罗的能力确实一流。他先是为了晓丽连敬了三杯,说是三杯美酒敬美人,美人就是马晓丽,说得满桌喝彩,也把气氛一下子推到高潮。

谁都看得出来,柴富请客是冲马晓丽。所以,轮到大家敬酒的时候,也都是说些欢迎晓丽、赞美晓丽的话。

到晓丽敬酒的时候,她却出人意料地来到文戈的身边,高举酒杯说道:“我先敬这位作家。”

文戈赶忙摇头:“我不是作家,不是作家。”

晓丽道:“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作家。你的作品比有的作家的作品还好。今天大家赞美我的朗读,其实,那不是我朗读得好,而是你的作品好,为你能写出这么好的作品,我单敬你一杯。”说完,主动和文戈碰杯,并把一杯白酒喝光,文戈也把杯中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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