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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永恒的诱惑(1)

——一位叫杨玉琪的画家

永恒的诱惑第一章一个新生儿和一部披着灰尘的历史

他把过去的他,把沉重的过去,都掷给了我

我想,他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抑或他现在就是小时候?他这么笑的时候,把他生命的录像带倒回去几十岁。或许,他的人生是用倒插笔写就的?他十四岁开始被人称杨老师、老杨,从来没人称过他小杨。大概因为惯于装大人,加之惯于夹起尾巴做人?步入中年后开始倒插进孩提状态。

我本想与他谈三天就走,没想到和他对坐了整整十天。他的人生之门一扇一扇地向我打开了。回忆是苦痛的。往事被我一点一点地翻捡出来。我们好像把一生的话都谈了。他送我驰向南京火车站时,我们一路无话。直到上了南京回北京的火车,我大约精神一松弛,上海口音趁机滑脱出来。他突然用地道的上海话来纠正我。我说原来你会讲上海话?他说他只能讲上海话九百句。自然这是套用《英语900句》。他继而一串串地学说广东普通话,比相声演员还相声演员。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熟了。刚刚熟。第一次见他调皮,就要拜拜了。他本来具有一个多么热情、活跃、不安分、不满足、具有破坏力更具有创造力的生命。这个生命要发光,要燃烧,要重彩点出斑驳璀璨变幻的人生,要活泼泼地挥洒他的生命的汗水,如泼墨山水一样泼出他的源源的生命之汁。

他说他讲的他,不是别人想象中的他。我说他讲的他,也不一定就是他。有好几个视角就是好几个他。他笑。人家一笑眼睛变小。他一笑,单眼皮变成双眼皮,眼睛变圆变大,变童真变小孩。他平时看起来可不止四十三岁。真正笑起来却像十三四岁。他是谁?他是否清楚他是谁?他的品格,他的价值!他怎么不知道他是谁?他说一个人到这世上来一趟真不容易。下一次来,还不知什么时候呢。所以一定要有痕迹。于是我又感到他那苦痛的孤独,他那孤独的苦痛。

他不笑的时候,是沉郁的。不过他在车厢里,笑得透心透肺地快活。可能在过去的十天里,他把过去的他,他把沉重的过去,都掷给了我。现在他鼓起两颊随心所欲地学说广东话上海话,他笑得喷红,像个新生儿。他生来是个不谙世故的孩子,偏要他谙,于是他懵懂了,黯淡了,失神了,失真了,像一部披着灰尘的历史……

希望能证明他当然不是土

我对他的认识也是一种倒插笔。快分手时看到了他的小儿态,刚相识时见到他却是老人状。1989年秋我在长途电话中和他约好,我10月19日离京,请他第二天上午在南京火车站左侧等我。然而我在南京站左侧茕茕孑立着,却不见他。我的大旅行袋把整个身子靠在我腿上,它倒惬意。小旅行包挂在我的肩头,耍赖似的往下坠。我呢,累得像一根站立起来的面条。

终于从车站右侧走来一个人。是他?是他。怎么从右侧走来的?他说他在电话中说的就是右侧。我说我记得是左侧。谁弄错了?

他不像他,不像我模模糊糊地感觉着的那个他。脸有点浮肿,眼睛肯定很小。并不浓密的头发夹杂着不算稀疏的白发。穿着绝不醒目的可可粉色西服。脸色也如可可粉,整个儿呈黏土状。

他四十三岁。从这个年龄层往上,黏土含量往往偏高。我希望很快就会发生什么事情,证明他当然不是黏土。他看上去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一切都很规范。不高不矮的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条,看上去体重一百四十斤左右。问他,他说净重一百八十斤。这怎么可能?莫非他是实心的?

他说和我通长途后他死死记住19日这个日子,所以他向泰州统战部要了一辆19日的车,准备从泰州开到南京把我接回。他单位里正好有一个人去南京看病,他就约那人坐这车同去。18日夜里,他突然“悟”出一个道理。19日离京是20日到南京。但既已订了19日的车,做人不能出尔反尔,更不能叫有病的同志改期看病。于是这辆他要来的车19日清晨专程送那同志去了。他自己买张长途汽车票,下午坐上长途汽车,颠上六个小时到达南京。(我想他还不如坐上他要来的车三个多小时就可到南京,然后休息休息呢。)19日当晚他在南京预订了一辆出租车,第二天好接我去泰州。事后知道司机要价三百元。我说这么贵?!他说这个司机看着蛮老实蛮舒服的。

由此我说,关于在南京站左侧还是右侧的问题,不是他说错就是他记错了。

他坐在出租车司机旁,转过半个头部不置可否地说一句:“一段悬案。”无非是无心破此案。他淡然一笑,或者只是做笑状,心里并没有笑。我感觉,他好像被一个无形的、沉重的罩子罩着。与他说话,他“呵呵呵”、“是是是”、“对对对”。他喝茶,杯里放上五分之四的茶叶,再冲上五分之一的开水,然后用根筷子拨动茶叶,使茶和水互渗。非得这么浓的茶他才觉得够苦味。他说世上好饮的都是带苦味的,譬如啤酒、咖啡。我想,还有他那杯人生的苦酒。后来他讲及他青少年时期的压迫感,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相信,不像真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在说假话。

他的面孔如鉴真大师塑像的楠木

我住在泰州期间曾和两位浙江朋友邀他与我们一起下扬州。从泰州到扬州,一个多小时的汽车,自然他得当导游。他端着相机说,你们要在哪里照相,我听你们的吩咐。然后无话。只是遥见公厕时,便如牧童遥指杏花村似的指着那个不可或缺的所在:“要不要方便?”我说这好像是你这个导游惟一会说的一句话。他说这是他的责任,嘿嘿嘿。这种笑,又是从喉头发出的,不是心里发出的。他快活不起来。既不会游玩,又不会悠闲。只是在扬州大明寺的鉴真纪念堂,如弟子叩见大师般提神,说鉴真和尚原住持大明寺,后由大明寺东渡,前后十一载,虽双目失明而“何惜生命”,第六次东渡时终于抵达日本,传授戒法,弘法兴化,鉴真圆寂近一千五百年。

我忽然看到他面孔肃穆如鉴真大师塑像的楠木,他声音低沉空濛好似从一千五百年前传来的。

孤独,或许正是一种未被认识的需要

生命,于艰难处见浩大。然而人们往往容易只看到别人的成功。个中人的个中滋味只有、也应该由个中人自己去体味。他在青年时代把多少精力抛掷在学习做人,让这个世界容纳他。如今整个泰州都认为他成功了。譬如他个人画展上的一幅画《江南春雨》,他不过倒点颜色,倒点水冲冲,没画几笔,可就是能叫你闻到、摸到、感觉到那朦胧胧、甜丝丝的江南春雨。美国一位教授随他开多少价也要买下。他不卖。不想卖,不愿卖,不卖就是不卖。他可以不卖,但又不可以不送画。二十万人口的小城泰州,人们戏称:“一条街道两座楼,一个警察管两头,一个公园两只猴。”他不可能记住所有见过一次的人,但是人们记得他。“名气一大,就不认识人了。”于是路上有人喊他一声杨玉琪,他就做热情状,做朋友状。但是对方到底姓甚名谁?自己什么时候见过此人?“你现在是名人了。”人家说。这就是说,他杨玉琪今后更加要处处小心。“你现在的画难要了吧?”不不,当然不能难要。杨玉琪在一次次的“呵呵呵”、“是是是”之后,一年要画四百来张应酬画。这两三年他的上千张画作了无私奉献。我回京后和北京科技界一个朋友说及我刚去了趟泰州。他说他想起来了,他有泰州那个画家的画,那画家叫什么来着?是别人跟那画家要来的画送他的,他也不懂画,也不知那画塞哪儿了。我另一个好友曾经从离泰州一百多里的宝应县驱车到泰州来看我,杨玉琪送他一本《杨玉琪画集》,同时送了一本给这位朋友的司机。这画集是杨玉琪自己花钱买的,六十元一本。两本画集的价格正好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资。我说你就这么送画集?他说如果不送司机,万一人家误以为不把他一视同仁呢?杨玉琪从小最敏感的就是受歧视,如今最看不得、最受不了的是别人受委屈。

或许,这正是一种被苦难升华了的境界?

我说你这样下去,分这么多心画应酬画,你就毁了!可又想,不这样应酬,是不是也会毁了?他实在一点不认为他算什么成功。可他要这么对人说,谁信?他看着时间从他眼前匆匆走过,踏着嘀嗒嘀嗒的响亮的脚步声。他四十三岁了!以前他老想把下半辈子借来先用着,少活二十年没关系,如今到了上半辈子和下半辈子的交界线了,他又想抛却旧的自我,去获得一个新的自我。他正在经受出生前的大痛苦。当人们认为他轰轰烈烈,认为他到哪儿都是中心的时候,很难想象他内心竟是何等的孤独。或许孤独正是一种还未被他认识的需要,然后才能深思、求索、大彻、大悟。

我终于读懂了他。他颤动着手,流着泪。之后他说他好后悔在我面前流了泪。他当“坏人”被吊被打都没有流泪,只在他的老师去世时流过一次泪。过几天他又对我说,他这辈子,其实还流过一次泪。他和丽君没有爱的自由只有爱的必然的时候,有一次爱的倾诉,爱的倾盆大雨。所以他一直没把这当做流泪。

她为什么要把美藏起来?

我一到泰州直奔他家。他家组合柜上空空荡荡。我说你怎么什么东西也没有?他说一个人太喜欢东西的时候就有点不务正业了。妻正做晚饭。我说你俩怎么长得这么像?其实细究五官一点不像,但是自有一种共同的神韵。杨玉琪说妻今年二十七岁,比他小十六岁。这位小妻子大概着意使自己“老化”,盘着头,也穿着黏土般的西服裙,身上没一点亮色。我快离泰州前,劝她把头发放下。她披下了柔软光泽的长发,衬出一张滋润洁白鲜亮的脸,冰清玉洁。玉琢的脸上是两汪清泉般的眼睛。天!她为什么一直把美藏起来?

永恒的诱惑第二章不自杀的人都得作些关于

自绝于人民罪该万死的表态

一潭死水上飘落了一片枯叶

1966年。十九岁的杨玉琪不知怎样才能使娘哪怕有一会儿忘却自身的重压。这天他回家对娘说,街头有人戴着一二尺高的纸帽,手里拎只簸箕当锣打。打一下喊一句打倒自己的口号。娘听了只不吭声。不知过了多久,娘淡淡地说了句话,好像一潭死水上飘落了一片枯叶。她说:我今天也在街头站了一整天,戴着高帽,挂着牌。

好像有一个锣槌“当”的一下打在杨玉琪心上。娘身边放着一顶高高的纸糊的帽,帽上写着“现行反革命、反革命家属俞钊棣”。

娘教学的城东小学已经有一位宫老师自杀了。不自杀的人都得作些关于自绝于人民罪该万死的表态。娘在会上,脸扭向窗外说,他死得痛快,好。杨玉琪对大妹说,要是娘夜里吃了药死了,不得了了,我们就没有娘了。从此两人轮流看着娘。当然,得假装睡。娘翻个身,杨玉琪探出头看看娘是干什么呢。娘一起床,杨玉琪噔地惊起:娘,你怎么起来了?娘说,小便,你也看见啦?

杨玉琪假装睡着,就不容易真醒,弄不好是真睡。他每晚上床前喝足了水不小便,逼着自己老得起床。上半夜还好熬。他从晚饭后开始给全家讲故事,一口气讲上六小时,一本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一次能讲完。后来弟妹们长大了都找这本书来看。后来杨玉琪自己也面对着两个女性,面对着一个长长的、长长的怎么办。

越说越像个国民党

杨玉琪的父亲杨云飞,原是当时蒙藏委员会的一名简任级专员。解放初期董必武办公室找老杨谈话,新中国需要各方面人才,老杨若出来工作可原职原薪。老杨对共产党还不甚了解,刚刚不为国民党工作,便想先缓冲一下。如果他能预测他暂不工作的话1955年肃反时他会被抓走,或许他就不致于那么悠悠地慢几拍了。1955年抓走后判刑十年,后来转移到大西北,不知所以地不放,直至二十年后,1975年国家特赦,又备受关照。有关方面一边安顿老杨参观访问三个月,一边做俞钊棣的工作。说当初你们离婚是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的,现在你们复婚也是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的。当初逮捕老杨是党的政策,现在释放老杨也是党的政策。说毛主席的话人民一说一听,二说二听,你把老杨接回家吧,哪个也不敢说老杨是国民党反革命。政府还给老杨落实了两间住房。俞钊棣当初离婚为了孩子。她找有关方面说她不能给反革命带孩子。老杨和她一别二十年相见时,双方都瞪着对方寻觅自己的结发夫妻。因为他们记忆中的对方都是二十年前的模样。那时候俞钊棣高挑轻灵的个子,乌亮传神的大眼睛。老杨无论如何不能把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两个俞钊棣合成一个人。然而他自己还有一点二十年前的模样吗?偶有小孩在屋外喊:“嗳,来看这个家有个老国民党!”“国民党是什么样子的?”老杨穿着件呢子长大衣,俞钊棣看着他是像个老国民党。越说越像!真是!

我离泰州前去看了老杨。一个极普通的干瘦的老头儿。我说你在大西北那么多年,不容易吧,他说还好。管理他们的那些干部、军人不少是南方人,他和他们经常交谈,他们也不容易。

大年三十他端来一盆屈辱

老杨被抓走时,俞钊棣才二十九岁。有三个孩子,肚子里的第四个小生命又捶击通往人生之门了。本来已经挤着八条腿的一张床上,从此挤上了十条腿。一间沼地小屋,只一扇得用竹子撑起的木格窗,只一月二十一元的工资,常年吃不上干饭喝稀粥,这就是这家五口人的全部生存条件。大儿子玉琪非常得意地告诉娘,说他会算账了:我家一天吃三顿粥。我们连着吃了七天,就是吃了二十一顿粥。对吧娘?

泰州城郊的农民每天早上四点进城卖菜。小玉琪每天清晨四点多钟去捡菜帮。捡完回来总要先经过院子里的第一个人家才能到自家那小屋。第一家早上经常吃大饼油条,喷香的。小玉琪笔直地走过这一家,头是绝对不朝这家转一下的,眼睛直向正前方,鼻尖正好划出院门和自家之间的两点一线。有时第一家厨房炒菜声啪啪地响,把肉香带进全院。小玉琪说,娘,人家请客了是吧?娘说,以后我们要有钱了,也把外婆请来,没钱就不谈了。可是什么时候能请外婆呢?每到年三十,外婆让小玉琪端一盆茨菰烧肉回家,再给一毛压岁钱。一毛钱,当然交给娘。照例的端肉,也是不能不端的。就是心里不好受,心理不平衡。九岁的小玉琪,朦朦胧胧中觉得不平等。虽然玉琪家过年都没有糖吃,这一盆茨菰肉是他家过年的全部象征。但是为什么他家不能给外婆什么,总是要去拿外婆家的东西呢?他感到自尊的被损。人的自尊初次被损害的痛苦,近乎人初次被破坏精神的贞操。这种难以名状的悲哀使小玉琪感到他端来的是一盆屈辱。

你怎么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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