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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杨丹凤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脸上落泪了。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不爱周小伟,可她为什么流泪呢?她竭力掩饰着,快速换了话题:“小伟,我们说说别的,比如你在美国经历的、听说的有趣的事情!让我们这小地方的人开开眼啊!”

周小伟和杨丹凤在池塘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周小伟发现椅子有些脏,伸手拉杨丹凤站起来,掏出手絹擦了擦。然后两个人才慢慢坐下了。杨丹凤心里一热,可并不喜欢男人的这种细心。周小伟望着即将沉落的晚霞说:“丹凤,你知道巴菲特吗?他在美国被誉为真正的股神,而且老而弥坚,去年问鼎了全球首富。这老家伙设了每年一个的商务午餐,211万美元的、最昂贵的商务午餐!你说,这吃什么呀?而且还老在一个地方吃,是在纽约曼哈顿的史密斯和沃伦斯基牛排餐厅小包间。只是请吃饭的主角年年更换1今年你知道是谁呀?来自中国的赵天贺。中国人就是有钱了啊!我的一个香港朋友跟他很熟,业内流传赵是‘中国私募教父’,他曾经发行内地第一只信托私募产品,被认为是内地阳光私募基金的鼻祖!”

杨丹凤笑着说:“你说这人都疯了,这么多钱,吃什么呀?土不土啊?钱这东西,没有会丢了尊严,多了又会买到魔鬼!”

周抬手指着她说:“你看,你看,刚刚在梧桐呆了三年,观念就落后了吧?吃的倒没什么,巴菲特的菜单也很简单,一份五成熟的牛排伴薯饼、一杯櫻桃可乐。他的公司是可口可乐公司的最大股东。这吃饭的背后,是巨大的广告效应啊!首先这个事情在网上竞拍,今年拍卖是在28八7网站举行的。底价是2.5万美元,合计有5位投标者,共出价78次参与竞标。这位赵天贺以211万美元中标。这些都是追随巴菲特的商人,他们非常想与老巴谈投资。投资市场不光是经济的晴雨表,还是一个能够洞悉人类思维与行为的场所啊!”

杨丹凤笑了:“小伟,你这么欣赏巴菲特,是不是也想学赵天贺呀,也想花巨资跟老巴吃上一顿牛排啊!”

这是杨丹凤放松的时刻,让周小伟感到亲切。

说着这些话题,两个人终于没有争吵。周小伟的手机响了,祥叔叫他出去;到大陆海鲜城参加接风晚宴,而且还告诉他,他的母亲王兰和姐姐周小敏都赶来了。周小伟很兴奋,邀请杨丹凤坐他的奔驰车过去。杨丹凤坚持开自己的车过去,因为她不愿让周家富看见她与周小伟搅在一起。这是很可怕的!

杨丹凤和周小伟从花园里走出来,杨丹凤了自己的宝马车。周小伟目送着杨丹凤的汽车开走了,心想,这辆旧宝马该换了。他找祥叔去了。

为了让周小伟喝酒,祥叔让司机开着奔驰车。周小伟和祥叔坐在车里。天已经黑了,路灯纷纷亮起来。正是梧桐人出行最为活跃的时刻,到处是行人、车辆,蜂蜂拥拥,如潮如涌,喇机声、叫喊、刹车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周小伟望着窗外,津津有味地望着车流和人流。一切看似没有意义的事情,却都能一眼引起他的注意,差不多都要赋予一点意义。他看见一辆黑色奥迪,牌号是梧桐的001,汽车在不远处停下了。走下了一位领导,这位领导在秘书的陪同下,查看着交通方面的事情。周知道温洪涛叔叔的小车号,这辆车就是温叔叔的专车,如今它的主人肯定是大名鼎鼎的吕展了。

祥叔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肯定地说道:“没看错,是他,是他。”

周小伟嘀咕着:难道他的车也堵在这里了?顺着祥叔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路口处堵车了。明亮的路灯下,吕展站着看着。他的双手叉在腰间,一动不动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海,他的内心一定十分焦急,不然,两只手不会在腰间放上又放下。

“看样子吕书记在考察我们梧桐市的交通状况。”周小伟这样带着几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接着,感叹道,“从这个细节上看,吕书记不是凡人哪!”

祥叔主动给周家富打了个电话,说堵车了,请董事长耐心等待。

周小伟听到父亲在电话里大声吩咐道:“让跟前的交警照顾一下,告诉他们,这是我周家富的车。”

祥叔刚挂了电话,周小伟便说:“不就晚吃会儿饭嘛,耐心等吧。在梧桐什么都要抢要挤,在美国都是规规矩矩地排着广

祥叔不好说什么了。周小伟比出国前懂事多了,这学费没白花。记得那一年,周家富顶账顶了一辆美国悍马大吉普,周小伟开上了。他在梧桐连红灯都敢闯,几乎是横冲直撞,差点落个纨绔子弟的“美名”。

汽车一点点往前贈着。即使吕展书记发话,道路也没能很快疏通。通往大陆海鲜城就这一条主道,堵了周小伟的车,别人的汽车照样堵。周小伟他们下车的时候,周家富、杨丹凤的汽车也都刚刚驶过来。周小伟一眼就看到站在大厅门口的杨丹凤,夜晚的灯光里她更显丰姿了。她朝周小伟和祥叔招了招手。

周小伟惊奇地看见了杨丹凤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他不免愣了一下。这个男人有三十岁的样子,高高个子、魁梧身材、有儒雅风度。他就是高天。梧钢老总刘子龙动员高天到天龙来帮忙,高天最初是不愿意的。后来一打听背景,是温洪涛书记出面找了刘子龙。越来越浓的忧患意识,使高天无法整天用一杯茶和一张报纸坐在办公室消磨时光。听说天龙集团有一个美丽的女副总,还听说她要改造民营企业上马精品钢研发中心。高天就欣然答应到天龙来了。此刻,杨丹凤没有主动介绍高天,而是祥叔向周小伟介绍道:“这位是梧钢集团的高天副总,这段时间一直借调到咱们天龙,帮助我们搞企业重组工作。”

“你好,小伟。”高天微笑着向周小伟伸出一只宽厚的大手。

“你好,高总,谢谢你。”周小伟握住高天温热的大手,变得敏感起来,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和杨丹凤好像有些微妙的关系。这种相逢比周小伟有些怅然。

大家簇拥着周小伟走进了大厅,上了三楼,进了一间贵宾间。

周家富从宽大的沙发上站起身,早早伸出双臂,等候周小伟走过来,叫了一声:“回来了,儿子。”便将周小伟拥在了怀里。

“老爸,你好!”周伟仔细端详着父亲,发现父亲明显老了,背驼了不少,两鬂的白发明显了。

父子俩手拉着手在大圆桌的正中间坐定:“老爸,妈妈和姐姐呢?”

周家富说:“在路上,等一会儿就到了。”

高天坐在了杨丹凤身边,杨丹凤坐在了周小伟的身边。

“回来好,回来好啊!”周家富不错眼珠地看着周小伟,神情显得很激动。

周对父亲笑笑,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杨丹凤身上。杨丹凤也正在默默地注视着周小伟,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迅速分开了。很快又重逢到了一起。这一次,没有分开。周对杨丹凤笑笑,她也笑笑,彼此都没说话。

这个时候,周小敏挣扶着母亲王兰走进来了。她们身后站着周伟的姐夫佟春喜。周小伟急忙跑了过去,与妈妈和姐姐深情拥抱。王兰笑着拥抱了周小伟:“小伟啊,可想坏妈妈啦!”周小伟眼睛湿润了:“妈妈,我不走了,要陪伴着你啦。”

王兰深情地望着周小伟:“好啊,为了让你回国,我跟你爸爸吵了几回啦!”

周小伟然后跟姐姐周小敏拥抱,跟姐夫佟春喜握手。他发现姐姐模样有些变化,更妖艳了。他知道周小敏到新加坡整容,整得好看了,但不像自己原先的姐姐了。周小敏被弟弟看得不好意思了。

佟春喜过来说:“咋着,小伟是不是看着不像你姐姐啦?”

周小伟点点头。这一细节被周家富看在了眼里,迅速朝祥叔使了个眼神。祥叔会意地点头,对候立在身后的女领班摆了下手,然后,站起身说道:“今天是我们天龙集团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敬爱的董事长的大公子周小伟先生学业有成,从美国归来了,就任集团副总经理,天龙集团如虎添翼。在此,我们表示最诚挚的欢迎!”

大家鼓掌,朝周小伟频频点头。周小伟也朝大家点头致意。

掌声落定,祥叔宣布道:“下面,有请我们德高望重的董事长讲话。”

在热烈的掌声中,周家富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每一个人,然后,沉稳地说道:“感谢诸位出席今晚为我儿周小伟举办的欢迎晚宴,希望各位继续精诚团结,支持协助我儿子的工作,大家齐心协力,把我们天龙的事情办好,请大家相信,不管天龙集团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什么样的激流险滩,只要我们以德为上,诚信为本,加速企业转型,就一定能够让天龙这艘航船乘风破浪,驶向光明的彼岸。拜托各位了,来,我敬大家一杯!”

大家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周小伟欠着身与杨丹凤碰了下杯,才喝干了杯中酒,然后,拿起红酒,说道:“各位都是天龙的功臣,都是我的前辈,感谢这些年扶佐我父亲,为天龙的创业发展壮大所做的贡献。周小伟不才,承蒙家父的抬爱,以及各位的信赖,给了我锻炼成长的这么一个平台,我一定尽心尽力,为天龙集团进一步发展壮大,奋发图强,让我们天龙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谢谢大家!请允许我向各位社一杯酒,以表寸心。”

除了周家富,大家都站起身,端着酒杯,同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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