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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列那的辩护

当葛令拜带着列那进入宫中的时候,巡探就把这个消息传开了,于是大家便沸腾开了。大家都想看看狮王将怎样接见犯人列那。

大家争先恐后地跑来,挤作一团,他们每人都想发言。既然列那来接受惩罚,不利用这个机会报复他一下真是太可惜了!

列那看到那么多敌人围着他,便傲气地挺直了身板,丝毫没有露出畏惧的神情,这种姿态更是对那些幸灾乐祸人的反击。

列那仍然像一位男爵前来向他的君主致意那样,尊严地昂起头,走到雄狮诺勃勒和母狮菲燕儿夫人的面前。

他像一位品德完美的大臣一般向狮王恭敬地行了个礼。

“陛下,”他说,“我为自己的迟到感到歉意,我是想早早地来赎罪的,可是这几天,我身体不适,一直不敢上路。但是,请陛下相信我的忠诚,要知道我是您最忠实的臣子。我知道,我对陛下的这颗忠心引起了别人对我的嫉恨。我的温顺的侄儿葛令拜在旅途中告诉我,那些诽谤我的人,已经等得迫不及待!”。

“陛下,我准备在起诉人面前进行申辩,以便证明我的正直纯洁的心地。”

“你是一个狡猾而又善于说慌的人,这一点大家都知道。”狮王尖刻地说,“我不想听你的花言巧语。在这里,我们要了解的是事实真相。”

“我的忠诚绝不是语言所能表达出来的。”列那答辩说。

“可是你所谓的忠诚体现在哪里呢?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啊!”狮王反驳道,“我这些天派了几位使者找你,可是你把他们搞成了什么样子?狗熊勃仑和花猫蒂贝尔都在这里,你看看他们这惨不忍睹的样子,你给他们造成多大的痛苦啊!”

“大王,这不能怪我啊!都是他们自己惹得祸。”列那很冤的样子,“把一些罪过的推到另一些人头上,这种做法太不厚道啦!”

“就拿狗熊勃仑来说吧,他馋嘴想吃蜂蜜,我把他带到一个有蜂蜜的地方,我想,这是主人应尽的义务。谁知道他却忘乎所以,轻率地把脑袋使劲往树缝里钻,结果就伸不出来了。能说是我害得他吗?”

“而花猫蒂贝尔,我请他吃晚饭,并决定让他在我家里休息一晚。可是他却一个人进了农庄,想在那里贪得无厌地大吃老鼠。我怎么知道那里已经安上了捕笼,这真的和我没关啊!”

“我一直守在外面,关心地等他出来,想把他领回家里去。但是我不能落到农民手里呀,所以也就没有办法救他啦。”

“对他们两人来说,陛下,馋嘴贪食就是惹祸的根源。不能把罪过推到我身上嘛!”

菲燕儿夫人似乎觉得列那说得很有道理,就替列那说情。

“但是,你怎么不讲讲你以前干得那些坏事呢!我已经接到了对你那么多的控告,我只好请我的牧师记下来,他为这件事已经用去了数不清的纸张。”狮王说道。

“大灰狼叶森格仑也揭发了你的无数罪状。”狮王又继续说。

“他那是诬谄我。”列那气愤地对狮王叫道。“叶森格仑是个无耻之徒。在我死去之前我要跟他决斗。过去,我一直像一个忠实的外甥对待舅舅那样殷勤地关心他。即使我们之间不存在亲戚关系,我对他也是那般友善。”

“倘若我应该受到惩罚的话,请狮王允许我在死之前,和那可恶的家伙一比高下。”

“这要求当然可以满足你,可是还有很多别人控告你呢,小狗古杜瓦、松鼠卢索、山雀、慈鸦、乌鸦、兔子兰姆、海狸潘珊等等,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因为实在太多了。也许要说出谁没有控告你倒更容易些。”狮王怒气未消。

“列那,最后一个控告你的就是向特格雷。他告发你害死了可怜的科珀,她的坟墓就做在这里。更可恶的是你吃掉了向特格雷的许多孩子。”

“陛下,要知道,现在的我是无比的善良,因为我已经从善改良了。我承认,那些公鸡和母鸡吸引了我,这完全出于我的本能。对于他们,我是又喜欢,又憎恨。因为我们只狐狸,喜欢他们,这是我的本性,而且我看不惯他们那种高傲自满的样,他们愚笨,我也没办法啊!”

“可是,陛下,我发狂似地爱吃……爱吃他们又鲜又嫩的肉和那用牙齿一碰就会断裂的细嫩的骨头。所以,当我的这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我向您驯服地承认,没有比咀嚼公鸡、阉鸡和母鸡更快活的事了,如果我的本能战胜了我的理智,在这种时候,我的爱和恨才得到了满足。”

“对于另外的一些人,那是因为贪婪、馋嘴、笨拙,有时甚至是因为运气不好而使他们狼狈的。因为他们的愚笨而责难于我,这对于我来说真的很不公平。”

“难道说,叶森格仑在一个冰冻的池塘里让自己的尾巴被猎人割断了,也是我的责任吗?”

“再说蒂贝尔的尾巴被面包箱轧断的那件事,那是因为他偷吃奶油吃得身子太重而逃得太慢的缘故。他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在这件事上帮了他的忙,我这般为他好,他不单不感激,反而还偷了我一只香肠。”

“这条香肠是我的,是我的……”小狗古杜瓦叫起来,打断了列那的话。

“关键是我先拿到了香肠,就应该是我的啊!”列那用教训的口吻说,“另外,兔子兰姆的抱怨和海狸潘珊的惊惧都是没有道理的。”

“慈鸦为了察看我是不是还活着,几乎要把我的眼睛啄瞎,难道我能容忍他这样做吗?”

“还有,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讨厌的兔子欺侮我可爱的儿子贝斯海吧!贝斯海只不过从兔子那里拿了一个樱桃,这是一个小孩子围着饭桌子转的时候常常发生的事情。”

列那讲完他的话,大家便议论开了,发出阵阵的抗议声。狮王和王后也在小声地说话。

这时叶森格仑走到狮王的跟前。

“陛下,列那向来都是一个善于狡辩和说谎的人,我们不要相信他!”叶森格仑道。

“根据他的说法,他比刚刚出生的羊羔还要清白呢!可是,正是他的这些口蜜腹剑的话使我们大家受了欺骗,遭了祸害。”

“千万别信他的话,陛下,否则我们的事业一定会遭殃!”

狮子诺勃勒转过头来,很生气,怒目瞪着叶森格仑。

“怎么,”他吼道,“难道我分辨不出别人讲话的对错了吗?我是你们的君王,难道我连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吗!”

叶森格仑满面羞愧,一声不吭了。

“我很明白,你们都是从自己的得失来责难列那的。”狮王说,“在别的事情上,他仗着自己的力量和智慧,犯下了罪行,这是无话可说的,但是,对于你们自己所受到的损失,完全是由于你们本身没有自卫能力导致的,只能怪自己不够聪明!”

“因此,我完全赞同他的意见:你们两人做一次决斗。我认为这是分辨你们之间谁是谁非的最好的方法。”

“对于列那其他方面的情况,我只能调查清楚才可以作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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