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呢?镜子呢?”沈晓汐摸着陌生的脸颊和头上古怪的发髻急急嚷道。
看着手舞足蹈状似疯癫的女子,柳慕白赶紧进屋拿了带柄小铜镜递过去。
这小娘子莫不是摔傻了,刚才号脉没问题啊,想到这里,柳慕白皱了眉头。
“啊!啊!….”看清了镜子中的脸,沈晓汐鬼叫着把镜子扔出去好远,“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我啊!”
脸色惨白,瞳孔扩大,双手抱膝,胡言乱语,完美诠释了见鬼了。
看着被镜子里的自己吓成那样,柳慕白无奈摇头,“小娘子莫慌,只是脸上擦破一点皮,不会留下疤痕的。”
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破一点皮就要死要活的。
就算有伤,这个小娘子的脸也俊俏的很啊!
沈晓汐也不理,搂着大树撞头冥想。
明明摔死了,怎么又活了呢?
来了不认识的地方,长相和身体都换了,还多了奇怪的古代记忆?
天啊,不是穿越了吧?
苦思冥想,沈晓汐最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也是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了。
“太好了!”
想到这里,沈晓汐兴奋的无以复加,躺回草地上手舞足蹈起来,穿越啊,那可是死后重生,人家都是一辈子,她能活两辈子,真真的赚大发了。
铜镜中的女子看着年龄不大,虽然清瘦稚嫩肤色还有点发黄,不过浓眉大眼瓜子脸,底子不错,比她现代的长相可是好了不少,可以预料过几年绝对是人见人爱美女一枚。
原主的记忆也在,虽然是个村子里的姑娘,可她也很满意。
比穿成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好多了,看那些小说电视剧里,一堆女人斗来斗去的,她对自己的智商有自知之明,估计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记忆中,这身体只有十三岁,爹娘弟妹都很好,家里不富裕倒也不至于饿肚子,因着那爹是外地入赘到钱家村的,去年腊月里外翁一气之下把她家几口分出来单过,说起来也就舅舅家一户关系不错的近亲。
更让她欣喜的是,她穿来的竟然是宋朝,通过原主的爹经常跟原主讲的岳飞抗金的故事,历史白痴的她也能判断出这里是南宋。
反正回那个家后先不用担心温饱,等过些日子适应了,在宋朝鼓励经商的大背景下,慢慢选个适合这里的特色小本生意,再胡诌个原由说服家里的爹娘去做,那么告别顿顿粗粮,过上**米白面的日子应该问题不太大吧。
…
“小娘子,容在下给你号下脉吧!”柳慕白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凑过去急切的抓住沈晓汐胳膊。
一会儿大吵大叫,一会儿激动的撞树,一会儿又疯狂大笑,作为大夫,柳慕白觉得,这人一定病的不清。
突然被柳慕白抓住手腕,越想越美的沈晓汐终于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呢。
看看男人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专注样子和身旁草地上插满银针的袋子,沈晓汐明了,这古代美男是个大夫。
沈晓汐顿觉热血沸腾,猛的甩开那人,蹦起来叉腰咆哮,“那什么,你是大夫啊!丫丫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到哪都碰上大夫!”
想到那新鲜出炉的劈腿医生男友,沈晓汐对所有大夫都迁怒了,现在大夫这个职业是她最讨厌的族类。
要不是撞破那渣男和院长女儿约会,她进电梯就没那么急切,那样的话,肯定能发现电梯轿厢没下来呢,估计她也不会死。
大夫!她现在想踹死所有大夫!
柳慕白直接被吼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净白的脸上也冷了几分,蹭的站了起来,“沈家小娘子,柳某是大夫难道有错吗?”
想他医术了得,到哪不是被人供着的,怎么在这小女娃儿眼中就成了十恶不赦似的。
“我讨厌大夫不行啊!还有,穿一身白难道就跟雪莲花似的圣洁啊!好心肠的人穿黑色也照样好心肠!丫丫的,姐现在看见穿白大褂的就反胃!又不是死了爹,天天穿什么丧服啊!”
柳慕白的质问换来了沈溪更不友好的调调,鄙夷的眼神跟看垃圾似的,小嘴叭叭的贼溜,声音大的惊飞了树上的鸟。
“你….!”柳慕白气结,虽说这女子说话怪异,现下说的又快,他不能完全明白,可也大概能懂,温润如玉的性格促使他不能和泼妇对骂,只能用怒瞪表达他的不满。
他真不明白了,穿白衣至于被说成这样?老百姓也被称为白衣,这人难道不懂?
没有官职的普通男人只能穿白衣和黑衣,这可是朝廷规定的啊。
“你什么你!”沈晓汐嚣张的走过去用手指点着柳慕白胸口,“你们这些做大夫的,统统的黑心肝,态度又差,药又贵的要死,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全都是屁话,没钱你们才不会管人家死活呢!”
“你…!….”
“啊!啊!蛇啊!救命啊!…..”
柳慕白被沈晓汐逼迫的节节后退,他面对一个泼辣又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女子,基本要束手无策了,突然感觉被这小娘子死死抱住了腰。
这是什么情况啊。
扭头一看,小青正昂着巨大蛇头威风凛凛的扭动着。
一幅我厉害吧,我厉害吧,主人,奖励我吧,的神情。
柳慕白失笑。
看来对付泼妇还是暴力最管用啊。
“小娘子,你快些起来。”感受着怀里不安分的小脑袋瓜,柳慕白尴尬道,“小青绝对不会害人的。”
耳根越来越热,头都开始冒汗,柳慕白苦不堪言,这该死的小青,你主人的清白就毁在你手里了。
沈晓汐才不会傻的松手,感觉到男人绷直的身体,搂的更紧了,“你先让它滚远点!”
柳慕白转身一个眼神,小青张嘴吐吐舌头,耷拉着脑袋爬走了,时不时还回头瞅瞅。
一幅失宠了的可怜相。
呜呜,刚才他和大青就不该把那女人带回来送给主人。
有了漂亮女人抱着,就不抱它了。
呜呜,小青心里哀嚎着走了。
“好了,小青走了,你…你松手吧。”柳慕白昂着脖子说道,幸好他够高啊,昂起脖子,那女子的脑袋就蹭不到他的脸了。
听着都有几分求饶的意味了。
话说站成木桩让人随便抱着摇晃也很不自在啊。
沈晓汐把埋在柳慕白怀里的头探出去瞅了瞅,确定小青滚远了,才松手跌坐到草地上,“丫丫的,这该死的家伙吓的姐姐我腿软啊!”
看着沈晓汐低头揉腿,听着那可笑的碎碎念,柳慕白轻笑出声。
这小娘子真是快人快语,虽然说话有些奇怪。
“笑什么笑!你个黑心肝的大夫,竟然拿蛇吓我!”沈晓汐抬头挑眉骂道,随即手指着柳慕白笑开了,“我说,你的脸怎么比猴屁股还红啊!”
本就纯真美丽的脸,在笑容的渲染下更加鲜活,没了怒气多了孩子气的娇憨,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
柳慕白脸更红了,别扭的转过身去迈步快走,他是招架不了了,这人也醒了还是叫初一过来调教吧。看这小娘子的身量估摸着也是快成年的,又不是小娃娃怎么会如此没顾忌?哎,就当她童心未泯吧。
“呀!你别走啊!你告诉我怎么回家啊!还有,有没有吃的,饿死了都!能不能给我找件干衣服…….”
看柳慕白向木屋走去,沈晓汐赶紧止住笑飞奔跟上。
这破地方似乎除了草和树,人就只有这一个了,而且这人貌似还挺好欺负的。
换衣服然后吃饱,立马跑路回村子,她可不要留下来被大蟒蛇吓唬。
“太好了!这死丫头终于醒了!”
离木屋几步远,沈晓汐立马急刹车,她的个神啊,突然冒出来冲她喊的黑衣男人不会是色.狼吧?
那个男人又高又瘦,蓝色布带子固定着头顶的发髻,斗鸡眉,鼠眼如豆,颧骨高,还有点龅牙,一看就不像好人。
长相放一边,那人看她的眼神可太不对了,莫名的,让她浑身发冷。
就像猫看见鱼,放着贼光。
不要吧?他不要被这么猥琐的家伙拱!
更何况,她现在可是十三岁的小萝莉,明晃晃的身材单薄没长成的豆芽菜啊。
在现代她是康复教练,体大毕业,高中开始练过几年散打和跆拳道,身手还是不错的,可现在穿到一小姑娘身上,这单薄的小身板想把这人打趴下肯定挺难的吧?
“赶紧把这些个洗了!不听话,就把你剁两节分给那俩蟒蛇当点心!”
沈晓汐正戒备盘算着打胜的概率,斗鸡眉已经走到她近前,凶神恶煞的把手里的木盆送到沈晓汐面前。
“….奥!”沈晓汐下意识的接过来木盆,雷劈似的应道,什么啊,不就洗个衣服,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怪吓人的,还以为劫色呢。
“去水边洗去!”斗鸡眉伸手一指远方,下巴抬得老高,一双小老鼠眼瞪得圆圆的,“记得,洗干净些!回来我可要察看的!”
沈晓汐顺着那人的手看去,被不远处一些搭架的菜地挡住了视线,不过,她敢肯定,那人指的是水潭。
那山崖还是能看到的。
“洗完就让我…..呕。。。”沈晓汐不太敢看那男人,仗着胆子低头询问道,本来想问问是不是洗完衣服就能走了,可待看清盆子里的东西,她就没心思问了。
胃里翻浆倒海,只得把盆子放到一边,扭头开始干呕起来。
那木盆里有些水,水里泡着一堆布片子,那布上还有不少黄乎乎的东东。
而且闻起来超级臭。
不用问了,这盆子里是尿布!
边呕,沈晓汐边腹背,这家人怎么这么懒,攒这么多尿布才洗一回。
还有,这家孩子是多能吃啊,弄一盆子这么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