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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心生万象

正如山河鼎中那神秘老头儿所说的那般轻巧,只需要将命魂融入山河鼎的一丝印记,就能够获得山河鼎认主。

这过程说来并不复杂,但苏山首先要面对的难题就是天眼的关闭!连识海都无法进入,更不用说如何沟通命魂融入山河鼎印记了!

在山河鼎中的日夜,也如外界一般日升日落,甚至连月亮也一样拥有阴晴圆缺!若非因为修为被禁锢,苏山甚至认为这里更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十日之后,苏山和萧离自认终于将山河鼎中所能到达的地方都走遍了,除了极远处那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峰之外。倒不是苏山和萧离不愿登山,实在是那山峰的陡峭程度已经彻底超出一般人所能攀爬的极限!若是眼下修为还在,苏山或许还能勉强尝试,但此刻全身修为被禁锢,以一介凡体便想登上这犹如天梯般的陡峭山峰,无异于痴心妄想!

除了那陡峭山峰,这期间倒也并未出现任何变故,而意料之中的,苏山对于眉心处天眼的关闭依然一筹莫展。

转了一圈之后,苏山和萧离重新回到初遇神秘老头儿的地方,果其不然,那老头儿依然还停留在原地垂钓。

“怎么样,实地查看了几天,有没有什么收获?”看到苏山和萧离两人重新回来,老头儿挤眉弄眼的说到。

萧离脸色有些难看,反倒是苏山显得不急不躁。

“若真有这么容易,这山河鼎恐怕也不会闲置这么久了!”

“哈!”

老头儿一乐,“你这小伙子心态倒还可以,不过这也没多长时间。事实上,在过往的岁月中老头我也见过不少比你还耐得下性子的人!”

也许这山河鼎中除了眼前这三个大活人,再无其他人存在,而这老头虽然有些神秘,但自始自终也并未表现出一丝恶意,渐渐的,苏山也有些放开了心中的警戒。

苏山看了老头身旁那空空如也的鱼篓,随性说道:“看来前辈今天并没有什么收获啊?要不苏山也来凑下热闹?”

“可以啊,不过,这湖里的鱼可是狡猾得很,那是极难上钩的!”

老头儿说罢,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随手便掏出一副渔具递给苏山。

其实老头儿巴不得有人跟他闲扯,钓不钓鱼的反倒是次要了。在山河鼎中的漫长岁月,天知道这老头是怎么度过的。

苏山接过后,下意识说到,“前辈,鱼饵呢?”

“没有!”老头儿极为干脆说到。

“嗯?”

苏山一愣,“没有鱼饵,那鱼儿又怎会上钩呢?”

“不是跟你说了这湖里的鱼狡猾得很嘛,若不是这湖里的东西,那鱼儿根本就不会下嘴。”

“那就下水捉些泥鳅小虾之类的不就行了!”安静站在一旁的萧离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到。

老头儿瞥了萧离一眼,不紧不慢说到,“你下水试试?”

苏山突然产生一丝疑惑,“为何这神秘老头似乎从开始便隐约对萧离有些敌意?”

苏山内心虽然疑惑,但嘴上却是说到,“还是我来试试吧!”

苏山说罢,下意识看到那老头不怀好意的笑脸,内心突然一窒,原本已向前迈出的右脚重新收了回来,蹲下身子,指尖向水中轻轻一点!

顿时,苏山脸色瞬间大变,犹如触电一般迅疾将手指抽回!

但就在这眨眼的时间,苏山触水的食指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而苏山更感觉到指尖中的血液只差一点就要凝固!

萧离一个箭步冲向苏山,“怎么回事?!”

“嘶……好冷!”

苏山甚至忍不住频频倒抽冷气!虽然那瞬间的冰冷来得快,去得更快,当指尖离开湖面,很快便重新恢复了丝丝暖意,但那瞬间的僵冷,依然令苏山忌惮不已!

“哈哈……”

一旁的老头儿终于忍不住大笑,伸手指了指平静的湖面,“这可是天一弱水!真有那么容易,老头我又何必费那个功夫在这钓鱼,直接下水捉鱼了!”

天一弱水,远古第一至寒之物!号称可冰封天下万物,但其自身却诡异的永不冰封!

苏山根本没有理会老头的嘲笑,也许正是福至心灵,苏山下意识看着眼前平静的湖面,突然又抬头看向那遥远处犹如连接天地的陡峭山峰,口中呢喃说到,“山河鼎……山……河!”

看到苏山若有所思的样子,老头儿原本的嘲笑声戛然而止!眼看着苏山眼中的神采越来越亮,老头突然感叹说到,“小家伙倒是挺聪明!”

苏山一声长笑,朗声说到:“山河鼎……山河鼎!山主镇压,河主禁锢!若是晚辈没猜错,远处那山便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途径,而眼前这河则是封闭天眼、禁锢识海的关键!”

“苏山你确实很聪明!”

老头儿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唤出苏山的姓名!

“你不是第一个悟出山河鼎中山和河内涵的人,老头我当然也不是只与你一人钓鱼,但你却是在最短时间内悟出山河鼎中这山河含义的人!不过,知道了是一回事,具体怎么做才是关键!”

“若是真有这么容易,前辈您也不会眼巴巴的在这干耗着不知多少年月了!不过,往后的日子,说不得苏山也要在这多有叨扰了!”

老头儿轻轻一叹,眼中的寂寞一闪而过!

“这湖名曰天池,能否重新打开天眼的关键就在这里;而那山名曰擎天,则是获得山河鼎认主的关键之地!”

苏山眉头微蹙,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而又未果。但很快,苏山紧皱的眉头便又重新舒展开来,“罢了!想不通就先不想了,与其在这里纠结,倒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把这鱼儿钓上来美餐一顿!不过,前辈,我看这湖中的鱼儿大多瘦骨嶙峋,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了!”

老头儿眉头一挑,忍不住训斥道,“你懂什么!这可是绯肠,肉质极为鲜甜,名列天下百鱼之首!当今天元大陆也仅有此地才有!”

“这便是古籍中记载的绯肠么?”萧离好奇的在湖畔观望着。

“哼哼!还是这小女娃有点见识!”

“还是看看怎么把这小家伙钓上来再说吧!”苏山倒是不觉得难堪。

凭着从小在老山上的湖泊嬉戏玩水的经验,苏山自信钓得几条鱼儿自是不在话下。没想到足足忙活了将近两个时辰,直至日落西山,苏山也没能成功钓上一条鱼!

虽然老头儿也许只是运气使然,当西边的余晖即将消逝,老头儿竟成功钓起一条小鱼!眼看着鱼钩上那估计不足三两重的小鱼,但这依然让老头儿觉得扬眉吐气!

“苏山小子,看来你钓鱼的手艺与老头我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啊!”

“嘻嘻!前辈,苏山没钓到鱼不假,但您也只是在最后时刻勉强钓上这么一条小鱼,以晚辈看您也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苏山还未说话,倒是萧离忍不住掩嘴笑道。

“哼哼!你这小女娃懂什么!”

老头儿不屑说到,“老头我虽说只钓了一条鱼,但是苏山那小子不仅没钓到鱼,那湖里的鱼压根就没在他的鱼钩三尺范围内出现过!”

萧离一愣,仔细回想着苏山之前钓鱼的情况。

“是的!”

苏山苦笑,“相同的鱼钩,同样没有鱼饵,为何那水中的鱼儿竟能乖乖上前辈的勾,而我的鱼钩附近却连一条鱼都不见?”

事实上正如老头所言,哪怕苏山有意将鱼钩轻巧地抛向鱼群中间,那鱼儿也会一哄而散,而且无论苏山的鱼钩停留在哪里,附近三尺范围内必定不会出现任何一条小鱼!

“那是因为你心中有杀意!”

萧离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不就是钓几条鱼而已么?”

“只是钓鱼么?”

老头儿冷笑,“正所谓心随意动!只要你心中有杀意,就不可能逃得过绯肠的感应!”

苏山脸色一变,沉默不语。

老头儿却是突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心生万象,不管你表面如何掩饰,都改变不了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执念起,命魂生;执念消,劫难现!什么时候你能将这缕执念化为无形,那才称得上明心见性!才有资格经受天火大劫的洗礼!”

老头儿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但回响在苏山耳畔的话语却犹如响雷般经久不衰!

老头儿已经走远,但苏山还停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默默注视着眼前那犹如镜面般光滑的湖水。

倒映在湖面的男子身形修长,原本还有些稚嫩的脸庞,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早已变得棱角分明。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一头灰白的长发,古怪中隐隐夹杂着一丝忧伤!

没有人知道苏山在想什么,而整夜在旁守候的萧离也并为出声惊扰。整整大半个夜晚,苏山就这么安静的盘坐在湖边,默默注视着眼前的镜花水月!

“若是能够与苏山在此地相守余生,也许就是最美好的结局……”

静谧无声的夜晚,萧离安静的盘坐在苏山身后,眼神清亮如夜空中的星辰,默默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此刻,修为的禁锢,神兽白虎的传承,远古夷族皇族血脉,蛮夷之民的未来……这一切所有,通通都已被抛在脑后!萧离的眼中,唯有那伟岸如山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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