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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走廊

这里的空气太冷,我的鼻子开始发炎。

到处都是飘散的尘埃,我看到的只是暴露在光束里的那一部分。我困在一条窄小的长廊里,长廊的尽头是一扇圆形的玻璃窗,陈旧发霉的窗台偏偏要发光,然后照在冷清的走廊上,仿佛就能假装一切又变得热闹起来。

我以为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光亮越耀眼,我的背便越感觉冰冷,我甚至不敢扭动脖子回头看,哪怕一秒……仿佛需要的只是回头的那一秒,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也许那是我的影子。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背部一直在颤抖,像是止不住的抽搐,那种不适感把我所有的慌张和眼泪统统揪出来。

可是我却不能回头把它一把抓住打个半死,身后的那团“影子”真的是我在控制吗?

你知道吗,我手足无措,越来越害怕。

黑暗只是一刹那的闪电,恐惧才是那声雷响。

我甚至能感受到身后最黑暗的那个起点已经伸出一双双充满忧伤怨念的手想要抓住我的脚踝。

我想过,如果我就这么站着不动……

如果我就这么被拖走……

如果我干脆倒地然后闭眼……

让那些冰冷的空气渗进我的肺部。

此刻,不知是谁控制了我的身体。

于是那只沾满灰色尘埃的脚掌在我眼前抬了起来,它狠狠踩着墨绿色的方格地板,仿佛充满力量一般…好像是充满力量一般。

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身体开始离开原地,向着有光的地方飞奔。尽管那速度和动作就像木乃伊般,然而这个身体还是不听话地脱离我的控制。

在奔上窗台前的扶手楼梯之前,在触摸那个晒热的木头扶手之前……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站在原地,眼前是无底的黑暗,墨绿色的地板最终变成漆黑,长廊的终点透着刺骨的寒气,而我无法动弹。我的身后透着光,我的背像盖了毛毯一样暖暖的。

我把注意力放在长廊那个漆黑的终点。

我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从木梯上踏空,于是狠狠摔了下来。

木梯顶的窗台边有双不屑的眼睛。

于是他一脚把我踹到走廊的另一端。…那个我以为是死亡的黑暗。

于是,我在地板上醒来,全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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