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河流,欢笑。
这大概是程浩所能回忆起最久远的场景了,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亦或者根本一切仅是虚幻。程浩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快乐的伸着两只稚嫩的小手摸向天空。那时没有烦恼,没有忧愁。连整个天空都似乎更为蔚蓝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又或者一切都无关乎年龄的事。只是随着见到的愈多,见识的增长,平淡而真切的生活中多了一些有的没的。一下子似乎身上又多了一些无形的重量,虽不怎么恼人,却也时时让自己疲乏。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在父亲过世之后的那一段时间。心里多了哀痛,思维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蜘蛛网。
然后?然后似乎某个突然的奇遇,或者别的什么。自从进入基金会以来。自己就不怎么愿意专注的梳理某些曾经的,过往而无用的记忆了。
一切靠着与生俱来的第六感,临场的机变,命运之神的眷顾。安安稳稳的混迹在人群中,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基金会的福利。肆意而无序的生活使自己堕落,最终,那懈怠带来的后果在自己身上呈现,往日的一切尽归黄尘,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消失殆尽。
“他怎样了?”
有人在他身边说话,是个沉稳的男声。
“不知道,一切体征都显示正常,但却一直昏迷着,或许与失血过量有关。”
回答男人的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磁性。听起来似乎是个英武硬气的女人。
“那好吧,就这样吧。事实上我并不抱太大希望,你知道·············,”
男人似乎只是过来确认程浩的情况,只是稍稍了解情况,问了两句就跟着走了。女人跟着他一起,似乎有一些意见上有一些分歧。在门后做了一番争吵后,两个脚步便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房间了再次归于无声,寂静中。程浩停止对过去的缅怀。把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隙,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斑驳的墙壁,似乎是废旧的居民楼,他身下躺着的只是张破烂的露出海绵的破沙发。身旁烦着一些染血的纱布,房间里四散着各种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碎木块,以及一些沾满灰尘的棉絮。
他的手指动了动,微微的摩挲着身上的衣物。一阵摩擦化纤的质感传来,他在心里确认到。
“衣服换了”。然后有微微的勾动手指,“没有附加装置”
“下肢,嗯?”程浩心中一动,他记得自己的一条腿在先前的行动中被“穿刺者”的钢钎扫中,巨大的力量直接让小腿从身体上脱落。
而现在,从麻痹中回复过来的身体告诉自己。它居然还好好的长在自己的身上。
程浩压下心头的惊喜,缓慢而轻微的运动着自己的某些肌肉群。传回的感觉让人惊喜,不止是腿部,包括先前身上满身的弹孔全部不翼而飞,他现在简直健康的能打死一头牛。
“万能药?,不不不”。
万能药弥足珍贵,即使基金会里也只是用于研究,根本不可能拿出来给自己一个小小的观察特务用。而能够用于人员医疗的弱化版万能药,根本不能达到如此恐怖的效果。
程浩心头警惕,更为仔细而隐蔽的确认自己的状态来。能用于医疗方面的奇物大多稀有无比,有些圈内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见过其中一种,更别提亲身体验了。他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如此的大方,用想想也知道高级的奇物免费治疗自己。
一般来说,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全都具备巨大的势能,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变成与他同等的存在,而且人肉馅的。
自检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明面上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的不适,即使有,那也是细胞与基因层面上的感染,譬如毒素之类的。如果是这样,那程浩也就认命了。他本能的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头。
两分钟之后,程浩放弃了无谓的检查,无论面对什么。他现在的身体足够让他对接下来的行动充满信心。
现在的时间似乎已经临近黄昏,阳光从他背后的破窗户斜斜的照在他的脚面上,身体隐藏在昏暗不明的光中。
踏踏······踏踏·····。
程浩微微的敲击这沙发的靠背,发出微小的,在两米不到的距离内就会被忽略的踏踏声。
如果有人正躲在暗处观察着他,这微小的动作以及声音就能让暗处的观察做出反映,到时他便可以及时的调整自己的策略。
两分钟后,房间里依然悄无声息。看来刚才的两个人暂时不会再回来了。程浩翻身站了起来。蹑着步子以不超过刚才发出的声响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后,靠着身子,微微的倾听着门后的动静。
隔壁的房间有人在讲电话,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大概是个女人,或者是个人妖。额,很好,不管是哪一种,威胁度都是相对较低的。但程浩却绝不会轻敌,对于他这类人来说,一只蟑螂也能灭世那绝对不是传说。
更远一点似乎有人在,但不知道在干嘛,隐约传来刀劈斧锯的声音。
很好,程浩倾身握住门把,微微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的情形却让他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