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香说你让她去找一位老妪?”萧逸轩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主题。
“我这次回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我到桌前坐下,萧逸轩也在我对面坐了下来,“那老妪对我而言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你既如此说了,我答应你便是,只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做什么事,都别让自己受伤。”他说得情深意切,我知道他这是关心我,可我不能给他任何希望,只得冷脸相待。
“这个不劳你费心,若是没有旁的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我起身,开始逐客。
“阿语……”
“够了!”他才刚刚开口,我便打断了他,“你走吧。”
“你心中恨我,我可以理解。”萧逸轩似是生了气,“可你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曾答话,他却又不依不饶的开了口,“是因为五弟,对不对?可他已经成亲了,他的发妻是秦若,是秦裳的妹妹,而你是我的发妻。”
我真是无法理解,为何好端端的他又要扯到萧秋华身上?还有,我明明早便告诉过他,真正的纳兰韵音已死,我不是她,为何他不愿相信?
若是当真用情如此深,那为何当初非要那样做?他对于纳兰韵音不过利用而已,而纳兰韵音进宫也只是为了杀了皇后,为她母亲报仇。
或许,从头到尾,情爱发生在他们之间只是一场笑话。他们两个都是无情之人,有了情爱便会不得善终。
回回解释都会被他误解,所以我也不再同他解释。这世间从来解释无用,到时候他自然会信我不是纳兰韵音的。
到时刘婧之事颇为棘手,看来,我嘚亲自去一趟感召寺,去看看那件茶房了。
萧逸轩终究还是走了,我熄灯睡下,次日早早便起来去了感召寺。因着之前来的次数较多,我一到寺中,便看到监寺在同一位沙弥说话,走近细听,却是在为沙弥讲解佛经,等了许久,监寺才讲完佛教抬头,在他看到我后,我便迎了上去。
“监寺大师。”
“施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可否为我准备一间茶房,躲躲清闲。”
“红尘多苦恼。”监寺叹了口气,“施主请随老衲来吧。”
“有劳。”
我点点头,随着监寺到了茶房院外后,监寺便自己离开了。我走向茶房,却不经意瞥见了一个人影,细细一看,却是秦若。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罗群,发式简单大方,颇有些贤妻良母的样子。看到她,便猛地想起了萧秋华,不由暗了神色,自顾自地转身离去,走进了当初刘婧待过的茶房。
想来,同萧逸轩成亲已六月有余。秦若来这里,定是还愿,看她那模样,同秦裳也有几分相似,莫不是……她……已有了身孕!
想到此处,便不敢再想,此时正是查案的关键时刻,若差一步,便会前功尽弃。
茶房内陈设简单,并无机关,我在主位坐下,抬眸看向窗外,却正好看到了一间茶房在菩提树的正前方。这个角度,看到的茶房,仅此一间,会不会是刘宪所在的茶房?
这样想着,身体顿时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间茶房走去,发现里面没人我便推门走了进入。
这间茶房陈设也和之前那间一样,只是我朝后窗看去,却并未看到那颗菩提树,四处走动,却忽然有一只老鼠跑了出来。
可四周墙面完整,它又是从哪里爬进来的?老鼠莫不是从梁上爬下来的?
梁上?思及次,我翻身上梁,手不经意间摸到身侧梁柱,却突然觉得触感不一,细细敲打倾听,才发现有一个匣层,将匣层抽出,便看到了机关,不由轻笑。将机关设置在梁上,亏得他们想得出来。
按下机关,主坐的位置便缓缓移开,出现了一个洞口。我越下房梁,跳入洞口,便踩险了一块砖,那洞口便又合了起来。
洞中一片黑暗,高约丈余,我摸出火折子吹亮,便看到了墙便的火把,将火把点亮,便举着火把朝里走去。
洞里有些曲折,我走了约有一柱香的功夫,才走到了尽头。四处摸索洞壁,却是找不到开关,莫不是又在头顶?可这洞丈余,我举手,却摸不到洞顶。
还是说,开关在地下?我顿下身子,四处摸索,终是找到了开关,用力按下,头顶便缓缓移动,有光线照了进来。我灭了火把,将其放到了洞壁上,便旋身跃出了洞中。
环顾四周,却是置身于一片竹林之中。这次洞口开关到不难找,就在开口处,我将开关按下后,便取了些落叶,将洞口掩了起来,随后,便进了竹林深处。
摸索着朝前走去,为防止陌路我便取下发簪,在竹子上刻下记号,又施了障眼法将其掩住,如此一来,这记号便只有我一人能够看见,也就不会打草惊蛇了。
走了一会儿,便隐隐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我划了剪头标记后,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便看到了一处空地,走继续走近,便发现有一条河流穿过竹林河岸对面有一间草屋。
我刚要继续朝前走,屋里便出来了一位老妪模样的人,那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包袱。待老妪走入了那边竹林的深处,我便由不远处的一座竹桥走了过去,细窥窗内,却没有什么收获。
只是,看那屋内陈设虽简单,却不失德雅,屋内垂帐卷帘,皆是上品,茶壶瓷器,成色上乘。
我潜入屋中细细查看,发现桌上有一只青州白瓷壶,上画梅花。青州白瓷向来是贡品,而今年上贡的白瓷里,就有一只梅花瓷壶,被萧敬天裳给了刘婧。
可若是住在这里的就是刘婧,这只瓷壶放在这里,岂不是暴露了她的身份,若住在这里的不是刘婧,遗失御赐之物也是死罪,想来,这个人是想对刘婧下手,才会这样做,可那个人,究竟是谁?她又为何要对刘婧下手?
莫不是……莫不是要对刘家下手?可刘家向来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也无功高震主之人,会是谁呢?
还是说,刘家的存在威胁了某人的存在?又或者,这一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个人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刘家?
我顿时觉得有一张很大的网在缓缓张开,而我们,都是这张网的猎物,或者是组成这张网的关键。
别的案子都是越查越清楚,而这个案子,却是越查越复杂了。
宫女,皇后,萧氏,刘婧,清妃,丹妃……这些人,都是宫中子女,在那吃人不吐骨的地方摸爬滚打,这些事情错综复杂,着实令人眼花缭乱。
我不由叹了口气,又原路返回,回到了最先的茶房中,静静等待。
往往看似越复杂的局,其实越简单。越是看似滴水不漏,就越是破洞百出。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位老妪,好顺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