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说完她的曾经,天已将近黎明,我催促她离开,她拍了拍我的手,让我自己多多保重后,便又翻梁离开。
我小睡了一会儿,采儿便走了进来。我以身体不适为由,谢觉了任何人的探访然后动用法术,易容成了别人的样子悄悄跑了出去。
仔细想了想便偷偷潜入了司珍坊的后院,却发现陈司珍在教训那天那位宫女。那宫女跪在地上,一脸惊恐,悄无声息的走进,便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坏了娘娘大事!”陈司珍皱紧了眉头,“那个宁王妃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被她盯上,还是小心些,不然,坏了娘娘大事,娘娘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姨母,兰儿知道了,你要救救兰儿啊。”兰儿立马抓住了陈司珍的裙摆。
“兰儿,皇后娘娘是谁?她心思缜密,城府极深,而且手段狠辣。”陈司珍摇了摇头,“刘太妃,蒋贵妃,曹美人,和她斗的,谁有过好下场?”
“这些……这些……”兰儿顿一时面露惊恐,瞪大了双眼。
陈尚司口中的这些人,从没有一个好下场。据我所知,曹美人在三年前,仗着皇帝独宠,便无法无天,同皇后叫板,因被发现对皇后下毒,被皇帝下旨毁了容貌,贬入辛者库。蒋贵妃,在一年前因害得刘太妃染疾,刘太妃差点便挺不过来。后来蒋贵妃以谋害太妃之名被赐死。而刘太妃则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你这几日做事小心些,若是远远的便看到宁王妃便躲着些,嘴巴守紧些。”陈尚司抚开了兰儿的手,“若是放下大错,届时便是姨母,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陈尚司便扶袖离去,兰儿跪了一会儿,便也起身离开了。我藏在角落里,理了理思绪。
曹美人和蒋贵妃已死,刘太妃宫中知情者也都被下令处死,要找到线索,还是得从陈司珍下手。
而曹美人、蒋贵妃之死,刘太妃的失踪,也多半和皇后有关。所以说,陈尚司是皇后的人,这一点无可厚非。
我回到房间时正是吃饭的时辰,刚解了易容术躺下,采儿便进来问我需不需要传膳。
我点了点头,在吃过饭后便让采儿带着我走了出去。我又去了司珍坊,陈尚司漫脸笑容迎了上来。
“王妃前来,可是为了那只金钗?”
“正是。”我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陈尚司修好没有?”
“修好了,正要给王妃送去,不想王妃却自己来了。”她微微侧头对身边的宫女点了点头,那宫女便受意福了福身,随后取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的正是那只金钗。
我拿起金钗仔细端详,随后婉儿一笑,眸中满是赞叹。
“陈尚司果然好手艺,这金钗竟同以前一样,韵音无以为报,便将这南疆的和田玉佩送你以做回报。”说着,我将金钗交给了采儿,让她帮我戴上后,我便取下了腰上的玉佩,递给了陈尚司。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王妃这是何意?”陈尚司笑着回答,不曾接过。
“陈尚司何出此言?”我将玉佩放到了她手上,“陈尚司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韵音不过聊表谢意,尚司不必拒绝。”
闻言,她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僵硬,眸中若有所思。
我带着采儿出了司珍坊,途径御花园,便隐隐听到有人在谈话。我让采儿听下,悄悄走进,却是两个宫女在谈论刘太妃的事。
“你听说了吗?你家刘太妃,说是在祈福,可我听说她早就失踪了。”
“三个月前,轮到我值班,我听到太妃娘娘屋里有那种声音,想不到她一个太妃,却如此**,竟与外人私通。”
“你说刘太妃失踪,会不会是与人私通?”
“这些皇宫中事,我们还是少谈论些,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我听说前几日处死的那些宫女,都同刘太妃失踪有关系。”
“那我们快走吧,在过不久,到御花园的人该多起来了。”
“……”
她们的声音随着的衣服摩擦的声音渐渐远去后,我才定了定神,继续朝前走去。
“采儿,你进宫多久了?”
“回王妃,奴婢进宫三年零九个月。”
“那曹美人之死,你可有耳闻?”
“奴婢刚进宫时,正是曹美人得宠之时,当时奴婢在曹美人院中伺候,美人曾多次丈着陛下宠爱同皇后娘娘为敌,因着陛下维护,娘娘也不曾如何,美人还曾有了身孕。”采儿低下了头,“后来皇后娘娘生辰,皇后娘娘曾赐给美人一盅鱼汤,美人接过后便说身子不适,怕抚了娘娘一片好意,又推了回去。”
“后来呢?那鱼汤如何了?”我皱了皱眉。
“后来皇后娘娘当着众人的面喝了那鱼汤,没过多久便中了毒。”采儿身子微微颤抖,似是尤有余悸,“后来陛下大怒,下令彻查,发现是美人所为,陛下便将美人贬入了冷宫,待美人产下皇子后便被下旨毁去了容貌贬入辛者库为奴,那皇子未满一月便夭。”
闻言,我忍不住便笑了。皇后还真是够狠,为了对付敌人,竟舍得对自己下毒。不知那蒋贵人之死,是否是故伎重失。
“那曹美人,如今是做些什么?”
“回王妃,那曹美人如今在浣衣局,整个人有些神智不清,奴婢私下去看过她几次,她总是念叨着说是娘娘害她她总有一日会报仇。”
采儿的回答很详细,都是我所需要的,未免太过于巧合。
“那么,具采儿所述,你原本是曹美人院中的宫女,又是如何到了皇奶奶宫中的?”
“昔日奴婢为无主之奴,在宫中生存极其不易,时时被别人欺凌,生不如死。”她说着竟落下了泪,“那日太后娘娘路过曹美人住的院子,见有人欺辱我们,便将我们都带在了身边。”
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已知晓,谈话间,我又回到了院子。遣了采儿去替我煎药,我回到屋中取下那些繁杂的首饰,又披上了深紫色的外衣。
紫色可当夜行衣用,对我夜访浣衣局有一定的好处。我简行便装后,便掩好了门,翻窗而出,踏梁走瓦,一路兜兜转转,终于到了浣衣局。
翻身入墙,落地无声,躲在暗处见有两个宫女进了寝室,便翻身到了屋顶,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西苑那个疯女人,听说以前是个美人呢。”
“就她那样的还美人,脸上的那个疤简直能吓死人,还疯疯癫癫的,真是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听她俩的对话,多半是刚进宫不久的宫女,不过总算知道了曹美人的住处,没有白来。
我把目光投向西苑,尤有灯光,许是曹美人疯疯癫癫,没人敢同她住,所以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见曹美人一人躺在床上,我忍不住戏虐道:“想不到曾经名冠四方,艳压群妃的曹美人竟成了如今这帮模样,着实可惜。”
说着,我翻身下梁,笑着看向曹美人,只见她眸中平静无比,丝毫没有半点疯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