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婉在府中一直备受宠爱,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当下便觉得懵了,连头上破了都没发现。
率先发现的是蒋氏,蒋氏瞧着从云梓婉光洁的额头上一点红红的血迹,吓得七窍没了六窍,顿时惊叫道:“出血了,出血了,快叫大夫!”
云梓言忙对周妈妈说:“周妈妈快将门关上。”
周妈妈反应过来忙派人将正堂的门给关上了,不让人看见里面发生的事,又让人秘密请了大夫来,云梓婉这才知道自己头破了,吓得大哭起来。
云老夫人没想到砸的这么巧,听到云梓婉的哭声也觉得过了,这时却听云梓言柔声劝道:“四姐姐别哭了,否则被人知道是伯祖母打了你,你以后的脸往哪里搁?”
云梓言不劝不要紧,一劝将蒋氏的火也挑了起来,一把将云梓言推开,用的力气大云梓言顺势倒在了地上!
蒋氏恶声骂道:“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婉姐儿会破了相?若真留下疤你也别想好过!”
蒋氏这话说的狠了,气的云老夫人浑身发抖,指着蒋氏说:“好!好!好!当着我的面都敢威胁人了?女则女戒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带着你女儿滚回院子去,别在这儿惹人厌!滚!”
云家是书香清贵,十分在意女子的德行,加上云梓婉的头又是云老夫人砸的,还没如何呢蒋氏便在吆喝着破相,岂不是在职责云老夫人害了自己的亲孙女?蒋氏怒火攻心说出来的话仿佛踩到了云老夫人的尾巴,自然得不了好。
蒋氏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什么,扶着云梓婉便走了。
云梓言走到云老夫人身边为她顺气,一边轻声说道:“伯祖母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云老夫人顺了半天才将气喘匀和,摆摆手让她们母女回去,自己也被周妈妈扶着回寝室休息了。
云梓言见目的达到便不再多说,扶着苏氏出了门。
回到长乐院,苏氏让人煮了鸡蛋,亲自给云梓言放在脸上滚着,云梓言笑嘻嘻的说:“没想到娘如此厉害,将伯祖母都说动了。”
苏氏被女儿夸奖没觉得有多好,这会子又气又笑,拿手指戳着云梓言的额头说:“你呀,少给娘惹祸。”
云梓言也不恼,正色道:“娘平时就是太低调了,这才让长房的人欺负到头上。”
苏氏一愣,自然被云梓言的话指引着想到了娘家安国公府,不由叹了口气说:“蒋氏不是好相与的人,今后离她和四小姐远些。”
云梓言却不这样认为,“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是三伯母真的要找我的茬,女儿也无法。”
苏氏想了想也觉得是,但她以后不会再如此软弱了,她还有两个女儿等着她保护。
云梓言见苏氏眼中的光便明白她在想什么,暗中会心一笑,她今日是故意惹怒云梓婉,都说为母则强,苏氏为了她果然去了长房,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梅老夫人一心想着将娘家侄女纳进府中,她娘一直如此软弱只怕又会重复上一辈子的覆辙,自己虽然能在旁帮助一二,但她迟早要嫁人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苏氏早晚要自己撑起来。
今日在寿康院发生的事因周妈妈的刻意压制并没有传出许多来,但在第二日,云老夫人便亲自来了一趟二房,云老夫人走后,梅老夫人便称病不出,将二房的大小适宜全部交给苏氏打理。
苏氏听了不敢相信,云梓言却在意料之中,这是云老夫人在安慰她们。
而云梓婉的头只破了一小点,还是在头发里并没有破相,但云老夫人禁了蒋氏母女的三个月的足,云梓言终于感觉轻松了一些。
赵先生还有一日进府,先生进府后云梓言便不得空了,便在第二日央求了苏氏,出门一趟。
云梓言这边过得舒坦,自然有人过得不舒坦,蒋氏回去之后便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遍,边砸边咒骂苏氏母女,其言不堪入耳。
云三爷回府后先去给云老夫人请安,被云老夫人说了一通,回到院子时脸色便不太好看,这时被蒋氏砸的一地狼藉还未清扫,火气便窜上来了,但云三爷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即便心里不高兴旁人也看不出来,进屋后挥手赶走一屋子的丫鬟。
蒋氏见夫君回来了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又气又累的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并不理睬云三爷。
云三爷蹙眉道:“不过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发如此大的火作甚?”
蒋氏气呼呼的看过去,扯着嗓子说:“什么叫大事?婉姐儿差点破了相还不算大事?二房的人都骑到我们脖子上了还不算大事?!”
云三爷瞧见蒋氏咄咄逼人的模样,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是个男人都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当初若不是因为蒋氏的娘家得力,定不会瞧上蒋氏这种暴躁的性子,这些年蒋氏在云府如鱼得水,性子越发张扬,连带着女儿都被教的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娘方才将事都与我说了,到底是你管教不力,婉儿这些日子莫要出门了,在家好好修身养性也好。”
蒋氏一听火气更胜,蹭的站起来指着云三爷骂道:“好你个云庭晖,你妻子女儿被人欺负了你连句话都不说,还是不是男人?”
云三爷仿佛被踩了尾巴,怒目瞪着蒋氏喝到:“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纵容婉儿打人,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让我拿什么脸去跟五弟算账?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说完不等蒋氏开口便拂袖而去!
蒋氏何曾被云三爷这般责骂过,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门口,委屈的哭了起来,这时蒋氏身边的洪妈妈心疼的走进去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又吩咐丫鬟将一地的碎瓷器收拾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劝说道:“夫人何必与三爷较真,后院的事三爷也插不了手,三爷又是个孝顺的,您非要三爷去找回场子也是让他难做啊。”
蒋氏哭着说:“我受委屈事小,婉儿却受不得委屈,夫君他也太过分了。”
洪妈妈不知该说什么了。
云梓言人手有限,消息也不灵通,此事在第二日才被菊年打听了告诉她,她听了但笑不语,蒋氏能在云家过的顺风顺水,除了云老夫人的纵容还有云三爷的看重,若这两人都不愿管,蒋氏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云老夫人和云三爷真的厌弃蒋氏这件事远远不够,但她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