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鸫,字兮殷,当然也曾有过其他的名字。在雪和龄面前,我叫做兮殷,并不是说我不信任他们因而没有告诉他们我真正的名字,相反,在这个世界,我只相信他们,只是“鸫”这个名字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我不想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同样,我也没有告诉他们更多的别的事情
即使随着时间流逝过千千万万年,几转人世变迁,“我”所记得的事情已经遗忘的越来越多,“我”也依旧未曾忘记“我”来自哪里——那个令现在的我怀念又万分憎恶的地方。一旦忘记“我”也就不再是“我”了吧
“我”同样不属于这个时间,因为一个不算意外的意外,“我”来到了这里。因为没有合适的寄存体,“我”独自飘荡了许多年,直到在一个小山村里遇见了这个奇特的身体。
那时候,雪的意识才刚刚苏醒,“我”乘机“卑鄙”的进入到他的身体,并掌控了身体的主导权,成为了妈妈的孩子。不久,由于妈妈的身体原因,妈妈的第二个孩子未能诞生下来,出于做贼心虚的补偿心理,我动用自己的力量留住了那个几近消散的魂魄。
在他们还小的时候,我一面温养他们的灵魂,一面努力修复因为“我”而无时无刻不在崩坏的身体,所以这具身体才会在小时经常发烧头痛,一旦劳累就会产生不适。同时“我”欺骗他们“我”是雪的第二人格,当然“我”并没有隐瞒龄他自己的身份,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必要不是吗。
平常多是“我”在控制着身体的意识,不过我们的思维保持一定程度的共享,“我”可以知道任何他们在思考的东西,但“我”绝少这么干。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为珍重的存在,所以“我”尊重他们。不过我们是一体依存的,所有经历的事情彼此都知道,有时他们在休息,有时隐在“我”的意识之下一同感受思考,有时换做他们控制身体行动
不过,是“我”的时候,“我”总是万分任性的,让家人特别是妈妈那般头疼。在此之前“我”未曾经历过真正的孩童时期——
自“我”诞生伊始,“我”走过很多个世界,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存在”,不过它们绝大多数还处在刚开化的模样,很是无聊。最后“我”停伫在了现在呆的这个世界
它们已经拥有了比较显著程度的进化发展,并有形成独特文明的趋向。当然这些都是在“我”学习了他们的文明之后总结参悟出来的事情,在当时“我”是什么也不懂的,只是单纯觉得有趣,于是停下了飘荡的脚步
他们是一群生来就带有令我惊奇又有些感到恐惧的接近于无限的发展空间的存在——有能力,有情感,亦有超乎一般存在的智力。幸而在于他们的存在之上存在着“法则”,那是“我”也不能轻易放肆的存在,我们是相互依存的,真正的有“我”即有它,有它即有“我”
也因为法则,他们承受了很多次的灾难,几近灭绝
“我”来到那个世界已经是第三次大灭绝之后了,“我”跟随着许多种生物,学习他们的生存方式,他们的交流方式,学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然而漫长的时间里,有很多东西我都学不会
“我”曾以为“我”与他们是一样的存在,所以“我”努力融入他们,甚至于化作他们的模样,与他们一般举止行事。事实却告诉“我”,“我”终究不是他们,“我”找不到和“我”一样的存在——
心境的苦扰不堪让“我”沉睡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或许有一万年,或许是十万年。。“我”也沉思了很久很久
醒来之后“我”在这个世界又游历了很长的时间,期间发生了很多“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我”感觉异常的疲累,自身能量混乱危险而了无办法,醒来又沉睡,醒来又沉睡
“我”想,意外来到这个时间是“我”之幸事了
“我”终究是骗了他们俩,不过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没有了“我”的存在的影响希望他们会过得幸福,“我”爱的人啊,会有他们代“我”继续爱你们的。
感谢雪和龄——
或许“我”该回去那个时间看看了。想来或许又是再一次的大灭绝,在这个时间里已经几乎找不到关于那一段历史之前之后的记载了,只有在一些残破的古籍传说古语流言中能窥见一丝神秘与残余,然而也是多被愈来愈愚蠢并走上了偏途的他们给嗤笑鄙夷的
遗忘了真实,抛却了本心,扭曲了人性,反倒自诩为道义,残杀、屠戮、掠夺——死亡、毁灭、消陨,“法则”已经开始了惩罚
“我”不想留在这,亲眼看到那个审判的时刻
今天晚上,又是夏季一个雷雨天。轰隆震彻天际的雷电让我想起了那些年沙场战马嘶鸣车驾滚滚的血肉翻溅
王之一怒,伏尸百万,生灵涂炭,人如杂畜,猪狗为土,千里城阙眨眼间化成睨粉,焦土不生片物,天地灵气与煞气翻涌不息
几大族群相继覆灭,认识的存在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他们或经由“我”手,或经由时间之手,又或经由自己之手
只不知在“我”离开后又是如何一番模样
风在吼——雷在鸣——电在闪——大雨在倾盆咆哮。雪和龄在宿舍的床上酣眠
“我”最后向他们看去一眼。人形的“我”眼眸流转成耀银色,在此之前时间定格的结界就已布置妥当
雨势逐渐无奈收住,天空中的厚厚云层开始疯狂旋转,绞裂鲸息着自“我”手中释放出的巨大能量,漩涡的中心由星点大缓慢但坚定的撕裂翻转成黑魆魆的大口子——“我”在将“法则”从这个世界中驱离,进而将这个世界形成“我”的领域。这是“我”在与这个时间的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抗争,不过,最终胜者是,“我”!
法则中有平衡一条,当初“我”的到来曾引起天地动荡,本已稀薄的灵气消散近无,“我”便许诺轻易不动用力量,这一次“我”要离开,只需消补因此产生的诸多世“界”漏洞就好
这个单一世界的法则并不能把“我”怎样。“我”只是希望雪和龄生活的地方能相安无事
时间节点的星洞终于形成,“我”是时候离开了。躯体刹时回归到原始的能量团模样,令这一方大陆恍入白幕,光亮的程度绝对能够摧毁一切。好在一切都被包裹在结界内。
当最后一缕足够毁灭这天地颤动这法则的能量消失在星洞中,结界也随之消失。一切重回大雨瓢泼电闪雷鸣,世界只剩下它原本该有的声音,“法则”也重新回归到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