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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治安局内部的矛盾

肯尼斯神父的话是沉重有力,让还在争吵的两人乖乖闭了嘴。虽然治安局和教会应该是平起平坐的关系,可他们也是信奉着星耀女神的教徒,神父的话多少也是有些力度,他们两个互相瞪了一眼,就架着莱奥纳多往中心现场带去,矮个子警员还像泄愤似的在莱奥纳多腿上狠狠踢了一脚,莱奥纳多又是无端受了个罪。肯尼斯神父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小道的路口处的地面上,有一用炼金特制****所勾勒出的人形,看样子早上那名拉比的遗体正是在此处被人所发现。那遗体现在被挪到了一旁的空地上,上面盖着白布,看不出下面人的模样。小道中有几名警员还在忙碌地提取着现场额痕迹,在那遗体旁也站着名穿着更像是现场指挥的警员,此时边商讨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高个子警员迎了上去,向着那人打了个招呼,询问起现场的情况来:“长官好,我们是负责三街区四街区那一块的警员。”他恭敬地行了个礼,“请问在我们将嫌疑人带来的这段时间内勘察有什么进展么?”

“哦?把人带来了啊?”那名指挥官斜眼看了莱奥纳多一眼,突然嗤笑道,“嫌疑人就是这个看上去很讨人喜欢的男人?”

“是啊是啊,就是这个装模作样的小白脸。”矮个子警员赶紧凑了上去,重重拍了拍莱奥纳多的背,“看不出吧?表面上像个好人,谁知道他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

“喂!”高个子警员出声正想制止,却见那名长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看向莱奥纳多的眼神也变得怪异了起来,他只能硬生生地将话给咽了下去。看着矮个子警员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他不禁开始担心起莱奥纳多来。

被人说成是“装模作样的小白脸”的莱奥纳多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他虽然有所听闻,但从不知道第七区治安局中的矛盾竟然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在莱奥纳多的记忆中,在杰格尔任职前,第七区的治安局也和其他的机关一样,对拉比极为不友善,说是将他们登记在册进行管理,实际上只要他们没犯什么事,治安局都是采取放任不管的态度。但若是有普通人和拉比发生了纷争,那治安局的偏向也是极为明显的,无论那名拉比是不是无辜,那罪名一定会按在他的头上,更有甚者有普通人残忍地将拉比杀害被人抓到治安局,最后也只是得个“正当防卫”的理由被释放出来。可以说,那时整个赫尔对于拉比来说都是地狱,莱奥纳多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对拉比的援助。

自从杰格尔成为治安局的局长后,这样的情况好了不少。或许是他读得书比较广泛,考虑的事比别人要多,面对着三百年来都一直处于奴隶状态的拉比,他似乎没有多大的偏见,甚至说出了拉比和普通人没有多少区别的观点。

杰格尔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会对他人解释为什么他会这么说,而是将一切都表现在了行动中。他先是为拉比提供了机会,只要他们能找到能通过治安局审核的担保人,就能在第七区独自经营一份生意,然后又是宣布了普通人失去了法律上的特权,只要是犯了事,那他们依旧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即使实行犯罪的对象是拉比那也不例外。再那之后,他还对手下警员的行为做了规定,禁止他们借着治安局警员的身份在外胡作非为。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杰格尔的这三把火却像是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焰,顿时将第七区治安局的所有警员都炸得跳了起来。他们震惊为什么这位新长官会下这样的命令,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一些警员尝试着听从杰格尔的话,将自己代入那些拉比身上换位思考了一下,顿时醒悟了过来。

他们想起无论那些拉比是否是自愿,但在最初,这些人和自己一样同样是人类,他们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被炼成了拉比,炼成了人们口中“怪物”的存在。他们也有着父母,有着兄弟,有着心爱的人,但是由于身体的变化却要被万人唾弃,被人随意玩弄、随意对待、又像是垃圾那般被人随意抛弃,这绝对不是他们无数次向女神祈祷所希望得到的结局。

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否某一天会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中,也不知道自己的子女是否也能像现在这样安稳地生存下去。一想到就连自己随时都会有被迫变成拉比的可能,这些警员就是感叹不已,打心底觉得杰格尔真是想的周到,对拉比也是友善了起来。

但是更多的警员却是对杰格尔的话唏嘘不已,什么要将拉比和普通人一样对待?这不是在开玩笑么!这拉比处于奴隶的地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真的要改变,那不是国王该下令做的事么?什么时候轮到杰格尔这个小小的治安局局长发话了?

他们嘲笑着,拒不执行杰格尔的规定,可毕竟杰格尔是长官,说的话有些分量,他强行把指令实行下去,下面这些警员不得不执行,不情不愿的,效果差强人意。想想其他区治安局警员随心所欲的行动,他们开始怨恨起了杰格尔,对认真执行着规定的警员也是嗤之以鼻,很是针对,甚至还期望起了任期为六年的杰格尔能够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早早赶下台,只不过他们的这位长官比想象中的要严谨许多,愣是没被他们挑出任何瑕疵,稳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只是第七区的居民大多不知道这些,他们极少往其他区域跑,便是理所当然地把治安局的行动当做是来自王族的恩赐,而杰格尔只是个无奈的执行者。再加上他每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都是一副冷冰冰不好对付的模样,办事也比较死板,这更是让不知情的人认为他就是个不讲情理,又是对拉比充满仇视的人,而对他畏惧万分,没有好感。

奥安多也曾在去治安局办理文件的时候见到过警员的争吵,那时他们还有些顾忌,只在走道上涨红着脸小声地争执着,刚才那两位警员不分场合的激烈争执着实把莱奥纳多吓了一跳。再看那位现场指挥官一赞成矮个子警员的话,高个子警员便是低下头再也不说话,莱奥纳多是唏嘘不已,看样子第七区治安局内部的矛盾也并不少。

莱奥纳多开始同情起杰格尔来,那个冷冰冰的家伙虽然看上去很死板,但却也不是个不知变通不讲道理的人,就像上一次在酒馆“乐园”发生的事件,他是因为听到里面有争吵走进酒馆,又是亲眼看到了潘娜洛浦和汉克那一副要把杰森揍一顿的模样,判断他们正在斗殴,才准备把他们都带到治安局。虽然最后因为莱奥安多帮忙说话让潘娜洛浦他们免于被请去治安局喝茶的命运,但如果杰格尔真是死板不知变通,甚至敌视着拉比的人,那无论莱奥纳多在一旁怎么替他们解释,被请去治安局必定避免不了,等待着身为拉比的潘娜洛浦和汉克的下场必然极为糟糕。

莱奥纳多是打心里觉得杰格尔这个家伙其实人挺不错,只不过现在自己的处境也很是糟糕,根本就没精力分心去考虑治安局的事,他咽了咽口水,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

那位长官又是将莱奥纳多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蹲下身,一把拉掉了盖在那拉比遗体上的白布,随后起身一把抓住莱奥纳多的领子,将他的头向下拉强迫他看向这句遗体,很是不友善地问道:“喂,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白布刚被掀开一角,那拉比黑色的头发便是录了出来,直接把莱奥纳多吓了一大跳,以为失去的这人就是希威亚。等白布完全掀开,能够看清她的面容时,莱奥纳多这才松了口气。

这名拉比和希威亚一样拥有着一头在阿尔塔尼亚王国很是罕见的黑发,只是那是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似乎也是稍稍经过些打理,并不怎么杂乱。再看她的面容,皮肤是病态的白,但她的脸上多少还有点肉,和皮包骨头的希威亚完全不同。那尸体的颈部有很是明显的五指印,一看就是被人掐住喉咙,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窒息而死。

莱奥安多定了定神,回答:“抱歉长官,我并不认识她。”

“不认识!?”话音刚落,莱奥纳多的脑袋上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有人在他的耳边怒吼道,“这拉比不是你杀的么!”

“并不是,我没有杀人。”莱奥纳多抬起头,目光坦坦,坚定地说。

“还说没有?”那长官瞪大了眼睛,又是对着矮个子警员使了个颜色。矮个子警员马上会意,瞬间松开了架着莱奥纳多手臂的手,突然从后一脚踢上了莱奥纳多的膝关节。

莱奥安多一点防备都没有,直接被踢得脚下一软,整个人跪倒在了那名拉比的身侧,把高个子警员也往下拉了点。

莱奥纳多的头正好在那位拉比的脖子上方,那红色的手印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莱奥纳多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手印,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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