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克鲁格曼在讨论国际贸易的发生机制时，提出报酬递增的存在会导致国际分工和生产专业化，其结果必定是产业内贸易的兴起（克鲁格曼，2001）。另一位美国学者迈克尔·波特在考察以艾米利亚产业区为代表的产业集聚现象后，提出维持集聚带来的竞争优势的有效途径是区域内企业必须加快国际化进程（Porter，1990）。作为一个开放的地方生产系统，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的国际化是一个长期、持续的过程，特别突出了公共部门的作用。本章重点考察产业区企业的国际化战略和国际竞争力，以及在国际化进程中区域产业网络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同时，本章特别分析了出口导向的国际化战略对产业区生产系统产生的深刻影响。
艾米利亚产业区是一个开放的地方经济系统。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针对产业区主要生产传统消费品、中小企业是企业主体的现实，艾米利亚产业区最终确立了产品出口导向的国际化战略。这种卓有成效的国际化战略产生的直接效果是产业区企业市场范围不断扩大，并由此引发产业区专业产品生产的分工被进一步细化，专业化程度得到提高，企业创新活动不断加强，产业区的产业结构实现升级。
一、艾米利亚产业区国际化的主要方式
帕维特在1984年发表的一篇有影响的论文中，曾经将制造业划分为四个主要部门，即“传统产品制造部门”、“专业产品制造部门”、“规模密集型制造部门”和“高科技产品制造部门”等四类（Viesti，1988c）。具体到产品生产上：第一类“传统产品制造部门”的产品包括纺织品、服装、家具、瓷砖和鞋靴等；第二类“专业产品制造部门”的产品包括设计、制造各类专用机械和设备；第三类“规模密集型制造部门”包括生产汽车、轮胎、家用电器、食品、饮料及化工原料等产品；而第四类“高科技产品制造部门”提供包括药品、航空航天技术设备、电信设备及计算机等高技术产品。
依据帕维特的分类，意大利制造业具有的整体特征是：第一类传统产品生产的专业化程度和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均为最高；第二类为专业产品制造部门；第三类为规模密集型制造部门；而第四类高科技产品制造部门的生产专业化程度和国际竞争力均为最低（Helg，1999）。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即艾米利亚产业区经济加速发展的时期，意大利的上述四个制造业部门产品直接出口、海外机构销售和技术转让情况。
对于传统产品制造部门和专业产品制造部门，产品出口和技术转让是这两个部门的企业实现国际化的最主要方式。这两个部门通过企业在国外的机构，即直接投资项目实现的收入均不到销售总额的10%。
实际上，艾米利亚产业区的企业主要制造第一、第二类产品，因此产品直接出口和通过国际合作协定（International Cooperative Agreement，ICA）而开展的技术转让是产业区企业实现国际化的最主要途径。意大利四个制造业部门的企业进行国际化的最主要目的都是为了将产品打入别国市场。
国际合作协定一度被认为是发达的工业化国家对发展中国家进行国际投资的重要形式。1975年后，经合组织（OECD）国家对传统消费品和机械设备的市场需求增长缓慢，意大利企业加速了对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新兴工业化国家的技术转让。从事技术转让的意大利企业既有较大型的跨国公司，也有经营项目单一的中小企业，而国际合作协定中具体内容的权重也随企业所处制造业部门的不同而有所差异。20世纪80年代末，Balcet对107个意大利企业进行案例调查，分析出技术转让在四个制造业部门中的分布。
尽管该企业调研是在80年代末完成的，但清晰地显示即使在技术转让领域，意大利传统产品制造部门和专业产品制造部门的国际化程度依然较高。近年来，意大利上述二个部门的产品出口占其全部出口近60%，仍旧维持了较高的国际化程度（Helg，1999）。
国际合作协定提高了意大利企业的产品直接出口，产生“出口创造效应”。在很多国际合作协定中，意大利企业作为技术供应方，明确要求合作伙伴使用本企业提供的原料、部件、机械设备，并负责产品的质量控制。该协定有时还禁止其合作伙伴直接出口产品或者技术扩散。值得注意的是，意大利企业在国际合作协定中对合作伙伴的约束程度也依据对方所属国家的经济发达程度而有所差异。总的来讲，意大利企业对来自发达国家的合作伙伴的行为约束较少，而对发展中国家的企业约束较多。意大利企业在技术转让过程中，对发展中国家企业设置的各类限制和进口要求均明显高于对发达国家合作伙伴的要求。
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艾米利亚产业区的一些企业选择国际合作协定作为将本企业产品打入别国市场的手段。国际合作协定既避免了对外直接投资造成的高额现金投入，又绕过了东道国政府对产品直接出口设置的各种制度性障碍。例如，印度等国就明确规定，国外企业对本国的产品出口必须与技术转让同步进行。通过与目标市场当地企业的协作，产业区企业得以熟悉市场需求，避免了因对当地市场缺乏了解和国际化资源不足产生的经营风险，并最终创造产品直接出口机会。有关国际合作协定（ICA）产生的“出口创造效应”。
二、影响产业区企业国际化战略的因素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艾米利亚产业区的大多数企业制定了以产品直接出口为导向的国际化战略。影响产业区企业制定该国际化战略的因素，包括市场竞争的需要、距离限制、企业国际化能力等三方面内容。
（一）市场竞争的需要
20世纪90年代末，有关学者进行比较研究后得出结论，意大利虽然是经济发达的7国集团的成员，但其产业结构和贸易模式更类似于东亚等地区的新兴工业化国家（Helg，1999）。这些新兴工业化国家大都执行出口导向型的经济发展战略，传统产品在出口产品结构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因此，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在其国际化过程中，一方面必须直接面对来自新兴工业化国家的严峻挑战；另一方面，7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工会势力的扩张，意大利产业工人工资水平大幅提高，已经彻底丧失了原有的劳动力成本优势。意大利加入欧元区后，为了遵守“稳定与增长协定”对国家财政赤字的控制要求，大幅削减了对中小企业的出口补贴。另外，欧元作为欧元区国家的统一货币投入使用后，意大利中央政府部分丧失了以货币政策调控经济发展的能力，无法再通过本国货币的贬值来推动出口增长。在这样一个宏观经济环境下，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为了应对国际市场的竞争压力，在产品生产环节只能依靠控制成本、提高质量和实现产品差异性来维持竞争力。
在产品生产环节上，影响产品国际竞争力的因素包括产品价格、质量和差异性，产业区地方生产系统的灵活性使企业获得比较优势。
1.相当多的艾米利亚产业区的传统产品拥有相对价格优势。
实际上，影响价格的人力成本不但指单位劳动力成本，还应考虑劳动生产率因素。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工人的劳动生产率普遍高于新兴工业化国家的水平，这主要得益于：
（1）产业区生产分包制的普遍存在是实现“弹性专精”生产方式的基础。该生产方式提高了生产的专业化程度，工人的劳动生产率也得到极大提高。
（2）产业区企业借助公共机构，如各类真实服务中心和专业培训学校提供的在职培训机会明显改善了工人的劳动技能。
（3）在相当一部分产业区，如萨斯索洛和普拉托等，其地方生产系统不但可以生产某种专业产品，还可以提供用于生产、加工此类产品的专业机械设备。产业区企业近水楼台，可率先采用这些先进的技术设备，企业生产的自动化程度也较高。
（4）在产业区社会环境中，劳资关系比较缓和，企业主与工会均有维持相互合作的真诚意愿，因此劳动力成本上涨的压力相对较小，劳资冲突对企业生产的影响也较小。
尽管产业区企业工人的劳动力成本绝对水平较高，但工人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仍使单位人工成本保持稳定。企业间的分包制使中间品拥有价格优势和可靠的质量保证，从而形成产业区企业最终产品的相对价格优势。换句话说，与新兴工业化国家的产品相比，艾米利亚产业区的产品在绝对价格上未必占有优势，但综合质量因素，产业区产品的效费比要明显优于其竞争对手。
2.在产品质量上，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也拥有比较优势。
对于许多传统产品而言，质量因素不但包含产品本身制造的工艺品质，还涉及产品的形象、款式，甚至商标、品牌等因素。为了提高产品质量，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采取了多种措施：
（1）提升产业区整体形象。产业区本身经历了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发展历程。很多产业区在发展早期，受当地生产、加工条件所限，产品的档次并不高。例如，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前，普拉托纺织品产业区中许多企业利用再生的废旧纤维生产中、低档服装面料。到了70年代末，为了提升产业区形象，当地的真实服务中心等公共机构花费了大量精力宣传产业区的新产品、新工艺。产业区整体形象的提升使区内服装面料生产企业普遍受益。
（2）完善产品设计，适当推出品牌战略。艾米利亚产业区主要从事传统消费品，如瓷砖、家具、服装等产品的生产。对于这些产品，市场需求不但强调产品质量，对流行款式和美观度的要求也很高。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必须结合不同目标市场的实际需求，不断推陈出新。以家具制造业为例，意大利本国市场更热衷于现代款式，但其主要出口市场却青睐具有意大利传统风格的古典款式家具。为了满足不同市场需求，产业区家具制造企业利用“弹性专精”生产方式的灵活性，强化了企业设计能力。据了解，在佩扎罗产业区，一个小型家具制造企业平均可以同时生产十几个款式的家具，每年可推出多个款式的新产品。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产业区存在很多专业的家具设计室。中小企业可以将产品设计职能放到企业边界外进行。艾米利亚产业区还诞生了一大批世界驰名的品牌，与企业出色的设计能力相结合，提高了产品的质量内涵。
（3）公共部门帮助企业加强产品质量控制。虽然都向国际市场提供传统产品，但与其他国家企业相比，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的一个优势是产品的效费比较高。为了使产品获得较高的效用，严格的质量控制非常关键。但是，中小企业因为经营规模小、投资能力弱，很难单独进行有效的质量控制。为了解决这一实际问题，艾米利亚产业区的很多真实服务中心都向区内企业提供最终产品或部件的质量认证和性能检测。为了强化质量控制，产业区商会在为出口企业开具产品产地证的时候，会要求企业提供有效的部件或成品检测报告。圣·丹尼和帕尔马等食品产业区的真实服务中心则以限额发放经过产地证明的商标的手段，控制产业区区位品牌的使用，帮助企业对整个产品生产过程和中间投入品进行严格的质量控制。
3.依托产业区地方生产系统，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还获得了产品的差异性，而这种差异性是开展产业内贸易的直接推动力。
在萨斯索洛产业区，随着三次焙烧工艺的推广，越来越多的企业可以根据客户的偏好，在二次焙烧后的成品的基础上，使原有的花色得到进一步丰富，甚至可以按客户自己的设计进行加工、生产，真正实现产品的个性化，而对客户的订货量却并无特别要求。有关资料显示，现在欧盟国家是萨斯索洛产业区瓷砖的最大出口市场，而欧盟的另外一些成员国，如西班牙和法国也是世界主要瓷砖生产国。意大利瓷砖在这些国家维持了稳定的市场份额的事实说明产品差异性确实是促进产业内贸易、提高本国产品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手段。
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在产品的生产环节，即成本、质量和产品差异性上获得了比较优势。但是，企业获得这种比较优势离不开高度灵活、专业的产业区地方生产系统，而这个生产系统却无法外移。因此，在客观上，产业区企业更加倾向于通过推动产品直接出口来实现国际化的战略目标。在国际化的实际运作中，产业区企业在生产环节获得的竞争力只是取得市场竞争优势的一个必要条件。企业仍需在产品商业化环节上做出合理安排。
有关学者认为，在产品国际化过程中，商业化环节的重要性甚至要高于产品的生产环节（Viesti，1988c）。产品商业化方式可以是企业在国外市场开设代表处或贸易公司，也可依托目标市场当地的进口批发系统，或者依据国际合作协定进行许可证贸易或产品的特许经营。通过前一部分的分析可以看出，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为了实现国际化，在产品商业化过程中主要依靠后两类方式，即产品直接出口和技术转让。
在促进企业产品直接出口过程中，产业区真实服务中心功不可没。真实服务中心的服务内容包括：
（1）组织市场调研，确立产业区企业产品出口战略。产业区中小企业大多缺乏对国外市场进行调研的能力。真实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利用广泛的业务联系和自身的专业特长，较好地帮助中小企业制定迅速有效的产品出口计划。例如，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佩扎罗产业区的真实服务中心帮助本产业区家具制造企业打开了中东国家、俄罗斯和中国市场。依据不同的消费偏好和购买力水平，真实服务中心对这些新目标市场进行了准确的产品定位，即中东国家被定位在高档、古典款式家具上，并且以餐厅和卧室家具为主；而俄罗斯被定位在中、高档现代款式家具上，以卧室、厨房、起居室家具为主；中国市场则被定位在中、低档古典款式上，以卧室家具为主打产品。
（2）为企业提供出口业务咨询。真实服务中心的专业人员可以帮助中小企业解决出口过程中遇到的一系列实际问题，如签约、运输、保险、结汇等。真实服务中心还就不同市场可能存在的各种风险及应对措施为企业提供有效的咨询。
（3）组织、参加专业产品博览会。真实服务中心可以优惠价格帮助企业预订展位，准备产品样本等图文材料，并提供翻译服务。
为了进一步拓展产品市场，艾米利亚产业区中的一些企业也以国际合作协定的方式对目标市场进行技术转让。技术转让的好处是以较低的资金投入进入别国市场，同时对商标等企业无形资产进行有效的保护。毫无疑问，为了对企业的无形资产进行有效保护，防止其扩散是开展国际合作协定的重要前提。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通过以下的制度安排和技术认定开展技术转让业务：
第一，国际合作协定对技术接受方的业务活动范围进行了限定。一般来讲，技术接受方的产品销售均被限定在其本国市场内，甚至依据本国不同的地域范围进行更为详细的划分，其目的之一在于将潜在的因技术扩散造成的竞争压力降至最低。
第二，对于专利或专有技术而言，现有的技术优势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的技术优势来源于其所在地方生产系统进行的持续的创新活动，而这一条件是技术接受方所不具备的。
第三，产业区企业从事技术转让的根本目的在于不断扩大产品市场范围。实际上，对于像印度这样的目标市场，产业区企业必须在扩大产品出口的同时进行相关技术转让，否则就无法顺利进入当地市场。
值得注意的是，并非艾米利亚产业区所有企业均有意愿和能力开展技术转让。实际上，该业务目前仍被限定在产业区少数从事最终产品生产、经营规模较大的企业范围内。
（二）距离限制
艾米利亚产业区传统的产品出口市场是欧盟、美国等经合组织成员国市场。20世纪80年代，在东亚等地区的新兴工业化国家经济崛起后，这些国家既成为艾米利亚产业区产品的有力竞争者，也为其提供了市场机会。目前，经济发达国家的市场已经逐渐呈现饱和趋势，因此，中东、远东和东欧（含俄罗斯）新兴市场已经成为艾米利亚产业区产品出口的新亮点。与产品出口发展趋势相一致的是，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以国际合作协定的形式进行的技术转让在亚洲国家的比重也得到大幅增加。
Balcet等人20世纪80年代末对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进行实地调研后得出的结果。自那时起，一些亚洲国家或地区已经是产业区企业从事技术转让的最主要区域。如果只从地理距离的角度考虑，亚洲国家的区位优势总体上要弱于地中海南岸的摩洛哥、阿尔及利亚等北非国家。这些国家曾经是意大利传统的贸易伙伴国。从侧面再一次证明了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从事技术转让的根本动机在于为产品直接出口创造机会。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国际合作协定的流向与新的产品出口市场的方向是一致的。
经济活动的成本随距离增长而增加，而距离产生的成本可以概括为寻找潜在合作伙伴的成本、直接的运输成本、管理费用，以及和远距离联系的时间成本（梁琦，2003）。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海运成本大幅降低。借助具有“根植性”的商业性中介机构的支持，产业区企业进行产品出口和技术转让时，与距离相关的成本均得到明显降低或有效控制。但是与此相反，如果将产品的生产环节迁移到劳动力成本较低的发展中国家，对于艾米利亚产业区绝大多数企业而言，一方面会由此丧失产业区地方生产系统的支持；另一方面，中小企业和商业性中介机构都缺乏进行长期异地作业的国际化资源，从而造成上述由距离引起的成本中，除直接运输成本外，其余成本均会大幅上扬。因此，由于新兴市场所处地域造成的距离限制，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更倾向于选择产品直接出口作为其国际化战略的最重要手段。
（三）中小企业国际化能力有限
有关计量经济模型显示，在艾米利亚产业区的要素禀赋中，最具竞争优势的是丰富的技术熟练的劳动力资源（Helg，1999）。这种要素条件在客观上决定了产业区企业以劳动密集或资本密集生产传统消费品的生产格局，而外部市场对于维持这种生产格局的意义重大。但是，中小企业单独进行国际化的能力却非常有限，这主要表现在：
1.企业的对外投资能力有限。中小企业经营规模较小，可作为信贷抵押品的资产数量有限，所获得的商业信贷多是短期的流动资金贷款，缺乏支持海外生产、经营的长期投资能力。例如，意大利家具制造业发达，目前在中国市场上销售的高档家具近50%是从意大利进口，但迄今为止，中国仅有为数不多的意大利企业独资或合资经营的家具制造企业。另外，尽管意大利家居装饰用品制造业也很发达，但该国企业还未建立起像美国的家居仓储公司（Home Depot）或瑞典的宜家（IKEA）这样的经营家居用品的零售连锁机构。投资能力不足严重制约了产业区企业进行跨国生产和商业经营。
2.国际化人才匮乏。面对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企业急需高素质的国际化人才，此类人才的匮乏已经成为制约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国际化的“瓶颈”。有资料表明，产业区企业员工高中毕业率要低于意大利全国的平均水平（Paniccia，2002）。这就意味着产业区企业员工更倾向于专业技能训练，接受正规学校教育的水平并不高。另外，意大利的英语普及率在发达国家中处于较低水平。20世纪末，艾米利亚—罗马涅大区政府曾对本大区内主要产业区员工的英语熟练程度进行过调查。结果发现，65%以上的中小企业主根本不懂英语或英语熟练程度达不到正常使用标准；30%的产业区企业中竟没有人会讲英语。
3.企业获取信息、应对突发事件能力较差。国际化人才的匮乏也必然造成企业无法有效获取产品市场，尤其是新兴市场的各类信息，造成企业领导在进行决策时缺乏信息支持，决策结果带有很大的盲目性。同时，在本国以外的地区从事商业活动涉及的不确定性要远大于国内。这既可以表现为宏观经济环境的变动或重大突发事件造成的系统性风险，也可以是企业因自身决策失误而引发的营业风险。产业区大多数企业应对国外市场突发事件的能力较差，在遭受损失后恢复能力也较低。实际上，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的破产发生频率要明显高于区外企业。在破产案例中，相当大的比重是由于企业在国际化过程中遭受意外损失而一蹶不振，最终导致商业经营的彻底失败。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艾米利亚产业区企业选择以产品直接出口为基础的国际化战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新兴市场与意大利本土相距遥远，出于成本节约的考虑，同时又受中小企业国际化能力的制约，一方面产业区企业从主观上更愿意从事资金投入少、市场风险相对较小的出口导向型国际化战略；另一方面，依托产业区地方生产系统和公共机构开展的产品生产和商业化活动，可以使中小企业在成本、质量和多样性上获得比较优势，以更有利的态势开拓国际市场。因此，产品直接出口迄今仍是艾米利亚产业区国际化战略中的首要选择。
